“吃完了？”赵杏津笑着问。
经济系的同学陆续出来，看见赵杏津和顾晏如时，就八卦起来了。
许郁金不愿意再呆，白了顾晏如一眼直接走了。
赵杏津欲言又止地看着顾晏如，顾晏如平静地说：“没事儿，一直这样。”
赵杏津终于明白，人家两人根本不是因为什么齐廷玉，根本就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打打杀杀而已。
他内心又骂了几句齐廷玉。
“我送你回学校吧。”赵杏津看了眼时间，“还剩十多分钟，打个车回去也够了。”
说着，赵杏津掏出手机要叫车。
被一把握住手腕。
不能叫「握」，顾晏如只是把手轻轻搭在了他手腕处。
赵杏津感觉小臂都酥麻了，他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
顾晏如张了张嘴，道：“不着急，我今天去许郁金那住。”
“许郁金不住校？”
“她租了房子。”
赵杏津了然，他记得齐廷玉是说过他女朋友家庭条件不错。
但顾晏如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赵杏津呼吸都急促了。
“那…”赵杏津强压激动，小心询问，“转转？消食。”
顾晏如犹豫片刻才爽快颔首：“可以。”
赵杏津手指一抖，咽了下口水，道：“走吧…转转，转转。”
他收起手机，与顾晏如一起往前走。
叶知节眼神揶揄地看着两人的背景远去，让司机把车窗升了上去，飞快从二人身旁驶离。
天已经黑了下去，街上还很热闹，吵吵闹闹的。
赵杏津率先打破沉默：“咱们去哪？”
顾晏如想了下，答：“去超市买一次性用品，我带去许郁金家用。”
“行。”赵杏津应道，“你跟她说了吗？”
“没有，不用，直接去就行。”顾晏如说。
“你们俩…关系很好？”
“还行，高中同学。”
“我看你俩相处的气氛可不太融洽。”
“有吗？”顾晏如说，“一直这样。”
“从高中开始一直这样？”
“嗯。”顾晏如颔首。
“为什么？”赵杏津真的不懂。
顾晏如也不解：“很奇怪吗？因为从高中开始她就一直是第二啊。”
赵杏津恍然大悟。
“那你一直是第一喽。”赵杏津眼底含笑。
顾晏如本来就是，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大方方承认了：“是。”
赵杏津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佩服佩服，五体投地。”
顾晏如道：“这对于你来说很厉害吗？”
赵杏津半真半假地哀怨道：“不要虐我这种学渣了～”
顾晏如定睛看着他表演，赵杏津默默安静下来。
“哈哈，”赵杏津讪笑两下，转移话题，“我看你打游戏也挺厉害。”
“一个《天涯逐》怎么看出厉不厉害？”顾晏如壮似无意地问。
赵杏津一噎，道：“就是…感觉的，不对吗？”
顾晏如尽量谦虚地说：“还行，我之前也玩过那几款比较大众的游戏，没什么挑战性，就玩这种自由度比较高的休闲游戏了。”
赵杏津：“……”
“比较大众的游戏是指农药、吃鸡之类的？”赵杏津问。
“嗯。”顾晏如问，“你喜欢玩？”
“一般，我只有实在无聊时才打。”赵杏津如实回答。
他跟其他男生确实不太一样，市面上那几款大众所熟知的游戏他几乎都下载过，试着玩一段时间，最后都因为不感兴趣或者太菜删掉了。
“那一起玩会儿游戏吧。”顾晏如突然提议。
赵杏津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答应完才想到：“去哪玩？”
顾晏如不解：“你没去过网吧吗？”
赵杏津当然去过，高中有一段时间他被爸妈看的很紧，实在受不住这种日子，半夜翻墙出去和同学在网吧玩了一宿，本来打算早上再翻回去的，谁料不小心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错过了上学的时间，他只好战战兢兢回到家，看到客厅的警察与老爸老妈。
接下来两周他都没去上学。
在家养病。
“去过去过，肯定去过啊。”想到那段经历他身上还有点隐隐作痛，连忙应着，只是没有想到，顾晏如也会去网吧。
他诚实地说出自己的观点：“我以为你是那种从小到大都特别乖，不违纪只学习的孩子呢。”
“违纪，”顾晏如更诚实，“我高中和许郁金还有游戏绑关系的那个朋友，我们仨经常违纪。”
赵杏津惊呆了：“经常违纪？”
顾晏如：“嗯。”
“你们总是打架？”
“几乎不打。”
“抽烟？”
“没人抽。”
“带手机？”
“比较经常，但只被发现过两三次。”
赵杏津瞪大了眼睛。
高岭之花还有这一面呢！
“抽烟打架谈恋爱…”赵杏津脸色一变，“早恋？”
顾晏如思索片刻，答：“我确实被抓到过。”
赵杏津面不改色地问：“很多次？”
“就谈过一个怎么很多次。”顾晏如随口道。
赵杏津脸色有好转。
他虽然明白，自己都谈过好几个了怎么好意思要求对方一个没有过，但听到还是不开心。
“那你们也不算太爱违纪啊。”赵杏津评价道。
顾晏如沉吟半晌，才道：“我们那个朋友叫倪星芒，她不抽烟不喝酒偶尔打架早恋，但经常因为带违禁品被抓。”
“什么违禁品？化妆品？”赵杏津只能想到这些了。
“她不化妆，”顾晏如摇头，随后平静地说，“她比较喜欢小宠物，带过一罐小蝌蚪、一只乌龟、一条鳗鱼和一只牛蛙。蝌蚪在食堂被来视察的校长当成芝麻糊吃了一口后没收了，通报批评；乌龟被放到了门口的喷泉里后不知所踪，后来发现可能是下一年组老师捡走了；鳗鱼被她悄悄放到了主任办公室里的鱼缸里养着，没过一天就被发现并且送到食堂了，通报批评；牛蛙…把数学老师吓晕了，她顺便被班主任罚了一万字检讨。”
“……”
太震撼了。
震撼得赵杏津说不出话。
怎么大家的高中不一样？
随便一个都要被开除的程度，那个倪星芒居然安然无恙。
“真不会被开除吗？”赵杏津问。
顾晏如道：“她成绩很好。”
赵杏津：“……好了，不要说了。”
“许郁金呢？她的事迹倒是没听齐廷玉提起过。”
“许郁金还行，没有倪星芒那么大胆。”
“也不老实吧。”
顾晏如轻颔：“那倒是。”
“想听。”赵杏津说。
顾晏如有求必应：“许郁金正常一点，她违纪都是破坏学校。”
赵杏津不明所以：“哪里正常了？”
“不是主观的，”顾晏如淡淡道，“有几次记忆比较深刻。高一她进入国旗队，成为了升旗手，还没等到升旗那天，滑轮的绳子就断了，她被迫下岗；高二在楼梯上我们仨边聊边走，她随便往围栏上靠了一下就断了，赔了几百块钱；高三在学校楼后打篮球，我们仨比赛谁投得高，她一用力砸掉了监控摄像头，赔了几千块钱，通报批评。”
这属实有点倒霉了。
“……”赵杏津竖起大拇，“真是…厉害。”
两个朋友都是卧龙凤雏，不用想顾晏如也是有一技之长的。
但顾晏如还没说，就到网吧门口了。
赵杏津忍着好奇心，跟她一起进去。
他还没来过这的网吧，进去先环视了一圈。顾晏如就从容多了，利索地跟前台沟通。
赵杏津没跟她抢着付钱，低头在手机上点了点儿东西。
“你没喝酒，我点点儿吃的怎么样？”赵杏津边问边付款，“小龙虾。”
顾晏如没拒绝他的好意，点头：“我A你。”
“没多少钱，A什么。”赵杏津随口道。
顾晏如沉默片刻，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往楼上走，赵杏津紧随其后。
“你晚上吃的多吗？还能吃下吗？”赵杏津问。
顾晏如答：“不多，没怎么吃。”
赵杏津抢先一步为顾晏如推开小房间的门，顾晏如瞥了他一眼才走进去。
“我也没怎么吃。”赵杏津关上门。
顾晏如坐到了右边，赵杏津自然挨着门了。
他把配置都看了一遍，并且发誓以后再也不带顾晏如来这家了，配置拉胯。
然而他忽略的是，并不是每一家网吧都有他寸土寸金的老家的配置的，更何况他见的好东西太多，根本意识不到这配置已经算好的了。
赵杏津开了电脑，不知道玩什么，边思考边向后仰去，懒散地靠在椅背上。
顾晏如动作熟练地开机，看样子准备玩《天涯逐》。
赵杏津仗着她看不见，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的后脑勺，意识已经神游。
顾晏如突然回头，吓得他瞬间意识回笼了。
他快速将目光挪到了顾晏如的电脑屏幕上，假装一直在看电脑。
顾晏如抬起手放到外套的拉锁上，赵杏津以为他热了，刚想把房间内的空调打开，却在看到顾晏如的衣服后呆住了。
他的眼神随着顾晏如缓慢下移的手越来越震惊，瞪的老大。
顾晏如的内搭是一件深红色的高V领收腰长袖，搭配上下身的短裙，辣妹风。
赵杏津不可思议地看向顾晏如，后者表情没有一丝波澜，眼神却深不可测。
他不敢与她对视，连忙错开目光看向别处。
顾晏如抬手将脑后的长发随手拢到一边，整理了下自己的外套放到椅背上，才转回去。
一切动作都很自然流畅。
可赵杏津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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