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睁开眼,我看见这个我曾经厌恶的世界。
我的心情还有些恍惚,这里的人,这里的事,都变得很陌生。
一位少女站在我面前。我没见过她,她身上穿的衣服也好奇怪,居然把胸那快都露出来了。这要在我们那儿,迟早得被人骂死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
到也不是我讨厌她,而是我天生就不大愿意多说话。
这位少女说:“你长得好漂亮啊,像仙女一样。”她的声音像铃铛,应该是没有被烟烫过喉咙。
我没回她。
她丝毫没有觉得被我怠慢的意思,又兴致冲冲地问我:“你身上的衣服也好漂亮,你叫什么名字?”
这回我回她:“海星。”
“我叫柳柳,柳树的柳。”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冰凉的山洞,昨天晚上柳柳把我从一座坟墓里面挖了出来。那座坟墓我住了很久很久很久,久到我快忘了曾经的模样。
柳柳屁股一蹲就盘在了地上,我这才看见她的裤子像糖纸包糖。
我转身坐在了棺材里。棺材凉凉的,很安心。
我呆呆坐着,脑子里想到了从前。
那些过往,那些人,在哪儿?我觉得我似乎一个人,也只能一个人,虽然并不会觉得孤独,但是仍旧只能一个人,就像山洞里角落边那颗孤寂的小石子。
我慢慢传唤出一直陪着我的阿棺神剑,它一缕剑魂被我握在手里。摸着它的剑身像是在摸棺材壁,凉凉的,剑刃又锋利至极。
这把剑,算是我唯一的朋友。
那位少女说:“你不会想自杀吧?”
我看她:“不是。”
她没有再说话了。
柳柳说她想出去走走,我觉奇怪,还没做出反应她就已经跑出了山洞。她那条糖纸包糖的裤子跑起来很特别,像两只竹节虫。
我没想着出去,向来不喜欢动,若是有书的话,我肯定认真看书。
我把阿棺神剑反复擦来擦去,阿棺神剑不舒服了,突然灵机一动就飞了出去,在地上跳了三下就怒怒地走出了山洞。
没办法我只能出去找它。
阿棺神剑不停在前面飞啊飞,我追不上就念了一个口诀把它收了回来。可是它一点也不听话,被抓住了还乱扑腾,被刺起的枝干飘起来刮我的脸,没办法我只好落在地上。
身后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我靠在大树上,想“教训”阿棺神剑。
我指着阿棺的剑身,吹了一口怒气,我说:“阿棺胆子这么大,下次把你熔了。”
阿棺不说话了,也不扑腾了。
我心甚是高兴。
脚底下的鞋子沾了清晨的露水,湿湿的不舒服,我忍了忍往前走,看见了一面湖。我把鞋子脱下来丢在一边,把脚泡在水里。
很久没感受水了。
我脚摆啊摆,想起以前和娘亲在一起的时光,那时候泡脚很舒服很舒服。无边的回忆潮水般涌来,胸腔那儿莫名就不舒服了,哎,果然不该追忆往昔。
泡完脚我站起来,那鞋子也被阳光晒干了,我穿好后梳了梳头发,无尽地穿梭在一片密林之中。尽管我看起来还像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但这个世界距离我生活的那个世界已经三万多年了,脑子停摆那么久早就不会转了,就像这密林,我老半天也没有转出去。
有一个东西被弄到了我眼睛里,弄出来看见是一片叶子,上面几滴露水脏得我嫌弃,随即就丢在了地上。不经想起来,当年我可是连露水都碰不着的。
密林弯弯绕绕,我把阿棺抛出去让它指路,阿棺空中转了几下就往一个地方飞去。我跟着阿棺像那个地方走,路上差点被几只毛毛虫恶心死,好在我心里强大。
阿棺飞得很低,频频回头看我,摆动着剑穗。阿棺飞到了一面湖水那儿,并不是刚才那面湖,这面湖很大,湖水比刚才那么湖还干净。太阳光还照得很舒服。我扭了扭鞋子里的脚趾头就朝湖水走过去了。
湖水周围全是野草野树,高低不一茂密至极,围绕着湖水蜿蜿蜒蜒的绵延往不知名的远方去。我听着流水细细的声音,脱下鞋子和衣服就泡进了湖水中。
舒服,比刚才那面湖还舒服。
我把我的头发散在水里,用双手在湖里轻轻游,头发却吃痛起来,扯得头皮很痛很痛。无奈我只好转身,眼前竟然赫然出现一个男人!!!!!!!!!!!!!!!慌得我赶紧捂住身体又往后退,又飞速跑上岸穿好衣服就一个法术消失不见。
身为一国公主,这男人以后都不能再见了。
心情坏坏的,又还是在密林穿梭,阿棺被我一打就气得缩进秘境不出来。也真是的,它难道不该吗?居然带我去见那个男人!
困困顿顿模模糊糊走,临近太阳落山那会儿我都还没走出密林,衣服被刮了几个洞,很不舒服地找了块石头坐下。地上的落叶层层叠叠杂乱无章,几只小蚂蚁在搬货,我心情也在这一刻好了些,不经意想起那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话。
从前在皇宫读书的时候,娘亲经常教我读书,她讲的话特别好听,只是我每次光听她说话了就忘记学知识了。娘亲总爱敲我的头,温柔地和我说星星啊,你要快点学习,快点长大,好早点去拯救苍生。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娘让我拯救苍生做什么。
她那时说的话还有好多,记不清了。独我当时觉得很扯很无聊,很想拿鞭子把自己抽成红脸怪,然后娘亲就能可怜可怜我不让我读书了,但是吧我想太美了,因为即便我把自己抽成残疾人,娘亲也能把书塞进我嘴里让我学习。
夜晚的风吹过来了,我还坐在这儿老半天没动。我屁股不痛,就是麻麻的,我站起来揉了揉,抓住在空中捣乱的阿棺神剑就走了。阿棺神剑在手心捣乱,我死死捏住它。我没有流血的本事,听说凡人受伤是会流血的,可是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只知道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流过一次血。
唯一相同的是伤口还是疼的,只是阿棺一放就跑,脾气极其暴躁,我不敢保证它乱跑出去会不会干什么坏事。
再往前走看见一个山头被月光照射地像一个巨大的玉盘,我往那儿去。站在那个山头,被月光泼洒,低头看见山下有人。
那人好像是柳柳。
还有一个是谁?
不知名的人戴着很奇怪的帽子,说话的语气比我还冷,“手机呢?”
柳柳死死捂住胸前,誓死不给道:“没有。”
比我还冷的人朝柳柳击了一掌,柳柳吐出了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比我还冷那人似乎不甘心,迈着可怕阴冷的步子向柳柳走去。
我这人也不太喜欢多管闲事,旁人的恩怨本与我无关,可昨日柳柳才把我从坟墓里挖出来,这叫我如何能见死不救?我把阿棺往山低下抛去,以剑身之力挡在了柳柳前面。纵身一跃,空中的风凉凉的,我头发刮到了那比我还冷的人的帽子,他一剑,等我落地,那几根头发就落了下来。
我立正身体,看着眼前这个比我还冷的男人,眉眼很是熟悉。他自是不会认识我,只冷冷道:“多管闲事。”
他说话没有情绪,我一点也不想回他。
读书时候娘亲说过世间人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眼前这男人虽身穿奇装,但每招术法我都摸得到门道,久了之后,他有点疲惫且气愤。我察觉到了,但我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一掌轻轻地拍在他胸前,他往后退。
我很得意,冷冷看着他,道:“走吧,你不是我对手。”
他没有说话,帽子下的眼神被月光泼洒,透明地像水一样。他看了柳柳一眼,居然莫名其妙地轻哼一声,我怎么觉得他不服?
就在我抓住阿棺做好和他再打一架的时候,他从胸口那儿掏出了一个红颜色的东西,并且很可恶地递给我瞧。
我觉他无聊,认真一看,然后我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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