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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失忆

盖房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先要挑来河砂黄土,和石灰按比例混好了,再用糯粳米和匀了做砌三和土,绢布涂抹了鱼油桐油做了门窗的纱,屋顶上还得留凹槽用来排水。

忙活了大半夜,苏茵和阳虎也只弄出一堵墙的三和土来,屋顶和绢布尚未有着落。

阳虎困得受不了,打瞌睡的时候直接倒在了刚砌出来的墙旁边,呼呼大睡。

苏茵没叫醒他,只是去他家给他取了一件衣服做被子,把他睡姿摆正了,把他脸上的白灰擦干净,然后自己继续去挑土,烧石灰,倒糯粳米,搅拌,然后按照自己心目中的图纸砌剩下的墙。

夜色由墨黑转为一片幽蓝,逐渐地,天上散出一阵荧光色的白,照亮了地上事物的轮廓,没过多久,一轮太阳跳出河面,向天地倾洒着亮金色的光,广袤的天空似乎被这一轮太阳灼破了,呈现一种刺眼的白金交织。

屋子里的人都被这日光唤醒,纷纷走了出来,苏茵看了看不远处的阳虎,他还睡着,去他家取了点东西,在河边捡了些柴火做早餐。

年轻的小伙子们看见阳虎四仰八叉的模样围了过来,在草地上折了一根狗尾巴草,轻轻地去挠他的鼻下,发出一阵笑。

阳虎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才醒过来,发现一群熟悉的可憎的面孔,气得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抬腿把这群人踹散了,抬头看见苏茵坐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河面。

“你在看什么?”阳虎凑过去,顺着苏茵的目光往外看,只看见明日高悬,江水浩淼,看不见来处,也没有尽头,一片空落落的银白。

“没什么。”苏茵转头对他笑了笑,“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我估摸着你快醒了,去你家拿了一块肉和一块饼,仓促做了顿饭。”苏茵把碗递给他,她把饼子撕碎了,肉串在木头上细细地烤好,然后再放入碗里和碎冰丝一起煮,饼本身带有些许咸味,不需要额外加调料,和烤肉的香气混在一起,令人口齿生津。

阳虎闻了闻,直接大口大口往嘴里倒,像是八百年没吃过饭一般,一口气喝完了一碗肉丝饼片汤,见到碗底了,还砸着嘴巴回味个不停,舔着碗底,眼巴巴看着苏茵,“还有吗?”

苏茵看着他叼着碗的样子有些发笑,“没了,我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只做了这么一点,你要是还想吃,再去拿些肉和饼过来,我给你做。”

阳虎听到这话原地弹跳起来,拔腿就往家中走去,看见了已经颇具雏形的小房子,停在原地,眨巴了两下眼,转头看苏茵,“你一夜没睡吗?”

苏茵没否认,只说:“睡不着。闲着无事,便动手继续干活了。”

阳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他口口声声包揽这件事,让苏茵一边坐着就行,结果苏茵一个人干完了大半,他倒是睡觉去了。

阳虎也顾不上吃美食了,把碗放到一边,对苏茵开口道:“那你去我家睡一会儿,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

苏茵摇了摇头,“这毕竟我的私事,你愿意帮忙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干活我在一旁看着,太不像话了,我心里过不去。”

阳虎更觉得内疚了,“哎呀,反正,你休息休息,我来我来,很快的。”

说着,他把刚刚赶走的一群朋友又叫了回来,“看着干嘛,过来帮忙!”

刚刚挨了他一脚的少年抱着手臂拿乔起来,“找我们干嘛?我们又没喝到肉汤,凭什么帮啊。”

阳虎顿时瞪圆了眼睛,眉毛上扬,想破口大骂,又顾忌着苏茵,咬着牙道:“平时我待你们也不薄,非要咬着那一口汤干嘛,饿死鬼投胎是吗?”

他走了过去,看了苏茵一眼,低声道,“下回出去别指望我给你们断后。”

七八个年轻的汉子顿时呲牙咧嘴,面上不情不愿,但还是走了过来,干脆利落接过了苏茵身上的担子,拿起铲子,开始干活。

人多力量大,到中午的时候,四面墙就已经砌好了,夯实了,等风干一会儿,开始着手准备做瓦片。

苏茵被阳虎勒令不准参与,于是他们都默契地没让苏茵搭手,苏茵看着他们忙活,跟阳虎说了一声之后去他家里取了做饭的事物和炊具,准备下厨给他们做顿午饭作为回报。

她翻来倒去,几乎把阳虎家中翻遍了,只在角落里找到两块风干的腊肉,以及屋檐下干瘪的香肠,连米都没有。

先前还有一块饼和肉,被她拿去做早餐了。

苏茵抱着这唯一的存货问他,“你平时怎么吃饭的?”

阳虎很是坦然,“去别人家吃啊,阿大可欢迎我去了。”

苏茵罕见地沉默,都不打算吐槽他,挎着一个篮子上山去打算找些野果野菜伴着腊肉炒了。

今日阳光正好,不少猎户也上山来打猎。

见到她身边没阳虎陪着,许多人心思浮动起来,咧着嘴朝同伴笑。

苏茵刚蹲下,扔了一棵蘑菇到篮子里,一支竹箭破空而来!

她回身拿小锄头挡住,目光凛然变得锐利,抬头看向竹箭的来处,看见一群拿着刀背着箭的猎户站在山坡高处。

其中一个张弓的人朝苏茵开口道歉,“抱歉啊苏娘子,你脚下有只兔子,我想猎兔子来着,没太注意。”

倘若这是在长安,苏茵会给他一巴掌,把竹箭往他面前捅,看着他露出惊惧的表情,让他不敢再犯。

可是这不是长安,不是有她兄长有她阿爹阿娘的长安。

纵然她曾是名扬九州列国的才女,杏林圣手,但在这里,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美貌寡妇,杀狼的事情除了阿大也没人亲眼看见,与阳虎的厮混更是让某些浪荡之徒觉得她唾手可得。

对于这些土著来说,她是一个新来者,一个柔弱可以欺凌的对象。

苏茵握着竹箭,在袖子里把它掰成两半,和那个男人说:“郎君下次注意些,这样的箭法,伤着人就不好了。”

山坡上响起零散的笑声,“李二牛,你吓到苏娘子了,还不道歉?”

李二牛舔着脸笑道,“是,我以后会多注意的,娘子这般貌美,倘若伤着了,我罪过可就大了。”

“既是因为兔子吓着了苏娘子,我拿兔子给苏娘子赔罪好了。”李二牛的手伸向同伴篮子里的兔子。

同行的猎户脸色一变,低声警戒他,“你拿灰兔子就好了,拿这只干嘛?这只是阿大捉的,要送给三娘的。”

李二牛不以为意,把最漂亮的那只兔子提了出来,“我是三娘她亲哥,阿大是我妹夫,我说了算。他家都多少只兔子了,养一只死一只,反正也活不了。”

旁边的猎户还想说些什么,李二牛拿着兔子大步朝苏茵贴了过去,提着兔子的耳朵朝苏茵咧着嘴笑,“你看,这个兔子怎么样?皮毛跟雪一样白,眼睛红的跟莓果一样,圆润可爱,最适合女郎把玩,这种兔子,要不伤皮毛地捉到,里面的门道可深了,只有我一人可以做到。”

同行的猎户听到这话不禁翻了白眼,但又出于同乡之谊没有戳破,只低声嘟囔,“也就阿大不在他敢这么吹,阿大在的话,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苏茵看着他凑过来的一张猪头脸,把袖中的断了的竹箭磨了一磨,然后插在地上,站了起来往旁边退,面无表情地敷衍答道:“真厉害,可惜我不喜欢这样的兔子,好看有什么用,难养活,我就喜欢野兔,灰不溜秋的,不费力。”

被她驳了面子,李二牛浑不觉得有些什么,瞧着苏茵的脸,只一个劲点头,歪斜着身子继续往她身边贴。

一阵刺痛从他脚底传来,李二牛脸色一白,大叫一声,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踩上了一根竹箭。

他正要叫骂,苏茵淡淡道:“都说了,郎君注意些,瞧,这不就是你刚刚没射中的那支箭吗?别人没伤到,自己先踩着了。”

李二牛一口气憋着,难受得要命,但比不上血流如注的疼痛,倒在地上捧着脚底掌,一个劲哎呦哎呦地叫唤。

山坡上那些猎户纷纷跑下来,围着他,看见竹箭深深地插进李二牛的血肉里,摁着他,想帮他拔,又有些犹豫不定。

“这么深,怕伤着筋骨了,要不下山去找王半仙?”

“还是斜着刺进去的,李二牛,你别动,不然腿要废了。”

众人手忙脚乱,要抬起李二牛往山下走,苏茵拔了几株草,拨开他们,“我来吧,我会些散方子,从前我家夫君头疼脑热都是我治的。”

“你?”众人看向苏茵的目光惊疑不定。

苏茵也不多说,从自己腰间拿出一个布条,散开,只见上面排着一列银针,“要是不信,我现在可以帮他止血,他如今这副满地打滚的样子,怕是人还没有下山,就流血过多而亡。”

见到苏茵腰间的银针,猎户们勉强相信了她有几分本事。

除了行医的,谁还会随身带着银针呢。

但也还有些不太信的,蹲在原地,一瞬不瞬看着她,似乎是有半点差错,就会把她推开。

顶着一众质疑的目光,苏茵不紧不慢拔出三根银针,利落地刺进李二牛的脚掌。

血肉模糊的伤处本来在喷涌血液,顿时乖顺下来,变成小溪一样,缓慢地渗着血。

众人眼中浮现一抹惊异之色,看向苏茵的目光陡然一变,围上去抱拳恭维她,“原来苏娘子有如此本事,真是让我等开了眼了。”

苏茵淡淡接纳了这些恭维,割下李二牛的一片衣服,包住了伤口,握住了竹箭的一端,迅速地把竹箭拔了出来。

李二牛痛得大叫,满地打滚,骂爹骂娘,苏茵瞧着,对周边的人吩咐道:“麻烦请摁住他,不然我很难医治,神仙来了也保不住他的脚。”

周围的猎户连连点头,纷纷上前摁住了他,出声训李二牛不知好歹,“欸,苏娘子在给你处理伤口呢,别动,想不想保住你的脚了。”

“就是,怎么能这么骂苏娘子,她可是救你的命在,你高低该给她送只野猪谢谢。”

李二牛被同伴捂住嘴巴,眼睛里飙出眼泪。

苏茵并不侧头看他,一口气拿刀刮下他翻出的皮肉,把药草涂上去,给他包好了,直起身,看着他那双泡肿了的眼睛,朝他微微一笑,“郎君以后千万别乱射箭了,不然下次,伤到哪里,谁也说不准,我可不一定能救。”

其他猎户纷纷称是,“娘子说得对”,“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打猎的,这教训,必然一辈子记得的。”

李二牛咬着嘴中的布,眼含热泪,有怨说不出,破口大骂成了一阵憋屈的呜呜。

猎户们还送了她不少肉,野鸡野兔,还有一些罕见的山货。

直到苏茵下山了,李二牛的同伴看着他嘴上的布,才拍了拍脑袋给他解开。

李二牛早已力竭,坐在地上捧着脚哭丧着脸,一个劲捶地。

过了一会儿,阿大扛着一只幼鹿出现,瞧见他们围在一起,问他们发生了什么。

众人如实回答,七嘴八舌,把苏茵夸成菩萨再世,与今日上山时的轻浮截然不同。

阿大听着,不时有人与他搭话,试图得到他的附和,“你是不知道那苏娘子手有多巧,唰唰唰一排银针下去,妙手回春,瞧那样子,生死人肉白骨也不过如此,那么细的一双手,竟有如此玄妙之能,你说妙不妙?”

阿大没有附和,垂眸看着地上带血的竹箭,脑海里又闪过苏茵杀狼的模样。

在所有人夸苏茵人不可貌相,反差如此之大的时候,他在心里想:不,她一直是这样,狠绝,凌厉,从不是一踩就断的菟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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