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御毫不在乎孟扶月会添油加醋的向李玄白汇报,因为她早上确实是故意刺激孟扶月。
孟扶月越生气,就越会扭曲事实,各种添油加醋。
李玄白听后,心情应该会很不愉快。
怎么会愉快呢,他自以为把仇人之女驯化成了玩物,可她怎么还敢不识抬举的说厌恶他。
陈御知道,李玄白会惩罚她,但那又怎样,至少他也不痛快,只要他不痛快,那她就不算输,虽然这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就像李玄白曾经对她说的:“死?那太便宜你了陈御。”
现在陈御觉得,她自杀了,那就真是太便宜李玄白了,死了就什么都没了,给李玄白心情添堵的机会也没了。
她在做赔本买卖,可没办法,她手里的筹码实在太少,只好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晚上,陈御站在路边,穿着一条单薄的绿色吊带裙,前胸后背都露出部分肌肤。
10分钟前,李玄白给她发了定位,语音里他咬牙切齿:“滚过来,别让我等。”
陈御当然是搭车来的,滚太慢了,10分钟内滚不过去。
这地方陈御不陌生,从前有个折了腿的网红就是在这里被李玄白撞废的。
飙车,这群二世祖们爱玩的戏码,陈御这个平民属实欣赏不来。
她穿的单薄,身材曲线一览无遗,有几个生面孔的二世祖对她吹口哨。
原来男人间的朋友圈子也会换。
李玄白还在玩,没来,看来第一轮还没结束。
陈御落了单。
那人坐在驾驶座,轻佻的笑:“美女,怎么一个人站在那里,过来一起玩啊,我副驾还缺人呢。”
“上车,带你溜一圈?”他继续发出邀请。
陈御只说了句:“你哪位?”
那人旁边几辆车里的人同时发出哄笑:“江子,人家这是在拒绝你呢。”
“得了江子,你不是她的菜。”
“美女别上江子的车了,来哥这边,哥的技术比他好。”
被叫做江子的男人面色窘迫,他再与陈御说话时就换了副脸色:“我是谁你也配问,看你这打扮,又是那种签了20万合同来玩,要钱不要命的小网红吧。”
有人笑道:“得了江子,来一次能拿20万,人家美女靠自己挣钱有什么寒碜的。”
“靠自己?”江子冷哼一声,不屑道:“可不就是靠自己的身体,来钓凯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会不会就是下一个猝死的和断腿的。”
江子从皮夹里翻出一沓现金,洒在地上:“给你的小费,还不滚过来捡。”
有人嬉笑:“行啊江子,还没怎么玩就开始给小费了。”
李玄白叫她滚过来,这个叫江子的男人也叫她滚过来,看来她不是人而是皮球,能滚的那么丝滑。
陈御站定没动。
李玄白对她一直有种误解,和别的男人说几句话就认为她对其他男人朝三暮四,一个玩物朝三暮四,这对主人就是莫大的挑衅。
今晚李玄白注定会很生气,陈御知道,他一生气,她就遭殃。
可她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就剩这条命。
陈御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变得糟糕,在现实和幻想里反复横跳,但中心的思想都是想创死李玄白。
她得承认,她动摇了,她收回那句不想死的话,她想和李玄白同归于尽了。
散落一地的钱,陈御没捡,倒是看上江子这车了:“你的车能借我开开吗?”
很可笑的话。
那江子笑了:“嫌我撒的钱少啊,看上我的车了?”
陈御摇头:“你的车,看上去很有…冲击力。”应该能撞死李玄白。
“会开车吗你?”江子冲她招手。
陈御走过去。
江子摸了摸她的脸,很暧昧的抹了抹她的唇,陈御没动弹,很是乖顺。
陈御抬眼:“脸也摸了,能借我开开吗。”李玄白那边应该要结束了。
撞不死李玄白,撞坏他的车,应该也能让他不爽很久。
李玄白不爽,她就痛快。
李玄白不爽,她就遭殃。
得,死循环。
“哟,江子,还不给这美女腾个地儿。”
“让咱也开开眼,她开的怎样。”
江子加码:“摸一下脸,就想开我的车,你脸金子做的?”
哎呀,看来没办法撞死李玄白了,陈御惋惜。
江子转折:“亲一下我,车就送你。”
哎呀,机会又来了,陈御眼睛一亮。
这具在李玄白身下折磨过无数次的身体,陈御无法怜惜,她的灵魂与躯体分离,很难爱惜自己。
陈御亲了。
“亲这里。”江子点了点唇。
陈御照做。
会有人看到的,她的身边总是不缺李玄白的人,她与别人接吻的事情会被告知李玄白。
她完蛋了,陈御想。
可是怎么,却隐隐有种赴死的刺激感呢。
她把死亡等同于刺激,把见红的血等同于沸腾,让她心跳加快。
陈御好像有点理解李玄白为什么爱飙车了,很危险,但很刺激。
江子出了驾驶座,陈御坐进去,关上车门,但没系安全带。
陈御的目光穿过江子,落到不远处张劲霄的身上,这个李玄白忠诚的狗腿子。
她对张劲霄笑,看的张劲霄心头一跳,很是不安。
这女人在找死吗,敢亲别人,还敢上其他男人的车。
“开门。”江子拍了拍窗,示意她把副驾的锁打开。
“你刚刚说车送我了。”陈御降下车窗,“现在这辆车,我说了算。”
她踩下油门,车子瞬间飙出去,把江子抛在原地。
“靠!这女人!”江子咒骂。
张劲霄赶紧上车追过去。
油门在脚下,踩的重了,车速变快,猎猎的风灌进陈御耳朵里,呼呼作响。
驾驶座与副驾是两种感觉,副驾掌控不了速度,心跳与生死掌握在主驾。
难怪从前李玄白喜欢故意踩重油门看她尖叫与惊慌,这太有意思了,掌控别人的生死与情绪。
李玄白的车在终点,看来他又赢了。
他怎么不输呢,总是赢。
陈御没系安全带,可她脚上用力,仪表盘指针加速偏转,引擎声轰鸣。
车子急速前进,势不可挡。
李玄白不完蛋,她就完蛋。
那就完蛋吧,她活腻了。
众人的惊呼声溶在引擎的轰鸣里。
速度太快了,目标也太明确了!
“砰!”
陈御的世界剧烈晃动后,归于宁静。
......
陈御睁眼醒来的时候,入目的是苍白的天花板,鼻间是消毒水刺鼻的味道。
床边放着不时发出“滴——”声的医疗仪器,指示灯闪烁。
这是哪?医院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有几秒,陈御脑子一片空白。
浑身发疼,四肢百骸像是被狠狠挤压,呼吸间她都发疼。
思绪还没厘清,处于混乱状态,今天周几来着,她多少岁来着,她爸去糖水铺了吗怎么没见到他身影,陈御想不通,她这是被谁的车撞了吗,就躺医院了,可怜她爸还得兼顾糖水铺的生意,估计待会还得给她送饭。
陈御环顾周围环境,心想,她爸还真是不愿委屈她,住医院还给她选的单人病房。
思绪还没恢复正常的陈御正胡思乱想,停留在过去的记忆。
宋绾这天上白班,她拿上纸笔,朝最里那间单人病房走去。
那间病房住着一个女人,出了车祸,人伤的很严重,抢救时几次心搏骤停,然后被抢救回来了,没一会儿,又突然停了,可以说,她的求生意识非常弱。
那晚宋绾真是记忆犹新,她那时刚下夜班,路过急诊科,医院里她所知道的所有牛逼医生专家全赶去了急诊科待命,连在家休息的院长也半夜被惊动赶了过来。
送来的两个病人很年轻,然后送病人来的那群人也很年轻,但看穿着打扮和气质就非富即贵,看着院长对那群年轻人点头哈腰,宋绾更坚定了他们非富即贵的想法。
听赶去事发现场的急诊科同事说:“你是没看见那两辆车车被撞成什么样,那女的也是个疯的,怀了孕开车安全带都不系。”
伤的最重的那个女病人叫陈御,送进医院的时候浑身是血,看着很是渗人。
另外一个男病人叫李玄白,长相出众,是个极品,他伤的也很重,但命更大点,且求生意识很强,比陈御先醒来很久。
宋绾猜,两人应该是情侣关系,毕竟那天她上班赶上李玄白醒来,他的手很好看,冷白色,骨节分明又修长,如果他的手没有紧紧抓住她手腕,让她忍不住叫疼的话,宋绾想她还会多夸几句的。
“陈御呢?”这是李玄白醒来的第一句话。
宋绾只好耐心与他解释,“她的病情基本稳定,只是还没醒,她就住在你隔壁病房…”
李玄白拔了吊针,掀开被子就急冲冲出去。
“你的手——”宋绾在后面追他。
进了陈御的病房,宋绾就看见李玄白站定在病床前不动弹了,他的手背针眼处冒出血珠。
作为护理人的宋绾赶紧上前处理,那晚的阵仗太大,这两位她可得罪不起。
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小心翼翼的碰了下陈御的脸,宋绾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李玄白说:“她会死吗?”
“不会的,不会的。”宋绾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应答,她可不敢说死。
李玄白:“那她什么时候能醒?”
“她伤的很严重,但现在病情稳定了,大概过阵能醒。”宋绾安慰道,“不过,因为她流产的原因,她身体的底子变差,如果你们以后还想要孩子的话,她的身体需要好好养…”
“孩子?”李玄白的语气明显重了很多,呼吸频率也变得不再规律。
宋绾抬头,这张俊逸非常的面孔,出现了一瞬的凝滞与无措,他瞳孔晃动,像是不可置信,眼里的情绪久久无法平静,周而复始的翻涌。
完了说错话了,看来李玄白好像并不知道陈御怀孕了,宋绾觉得,她的职业生涯不会要因为这个被迁怒,倒霉的到头了吧。
随后的很多天,宋绾都看见李玄白没再回他病房,他就守在这里,天天盯着病床上的陈御。
高级病房就是好啊,连窗外的风景采光都好,暖白的横窗把窗外的景色框成一幅画,从外面看,屋内的两人也像是一幅画。
宋绾想,这应该是对很相爱的恋人。
推开病房的门,宋绾希望里面的陈御今天能醒。
今天上天好像终于听见了她的许愿,宋绾一打开门,就看见睁眼的陈御,她语气激动:“你终于醒了!”
陈御偏头看去,护士小姐姐的表情很是激动。
“我睡了很久?”陈御混乱的思绪稳定,她踏回现实,声音里尽是疲惫。
“你昏睡了很久,中途还抢救了好几次,不过你总算是醒了,恭喜。”宋绾柔和的笑。
血压计被宋绾固定在右手,陈御感受着血压计的收缩过程,很勒,有点太紧了。
“血压正常。”宋绾松开血压计,“对了,你男朋友在你昏迷期间很是关心你呢,明明他也受了伤,可基本上他每晚都会来守着你,你们感情真好,好让人羡慕。”
陈御:“……”
“嘎吱——”门被推开。
宋绾望过去,面前这男人,长相出众,帅的惊人,可惜帅哥都是别人的。
陈御脸埋在被子里,没看一眼。
宋绾退出去。
李玄白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
彼此沉默,少有的平和。
陈御缩在被子里,拱成一团,只听见李玄白说:“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
陈御听不出他想表达什么,但总归不是难过,不然实在惊悚,李玄白女人太多,总有想借孕上位的,但无一例外都被处理,孩子予他而言不是多特别和新奇的存在。
只是在听到李玄白说她怀孕这个消息时,陈御还是有一瞬窒息。
她的沉默,在李玄白看来是早知道这个结果,片刻的平和褪去,隐隐剑拔弩张:“你早知道自己怀孕了?”
“能耐了啊。”李玄白起身:“孩子要还在,下一步是什么?用孩子拿捏我,以此报复我?还是像那些女人一样,要我娶你进李家…”
“你不会娶我,我清楚,也从没妄想过。”陈御闷声打断,她从床头坐起,松垮的病号服里灌入缕缕凉风,倒是让她清醒不少,“所以孩子没了就没了,我不在乎,李太太的位置我也不在乎。”
这具被李玄白翻来覆去折磨的肉//体,要是再有了他的种才是真的让她无颜面对父亲。
孩子没了就要伤春悲秋吗,别闹了,那也得看是谁的种,如果是李玄白的,那她是极度讨厌这个孩子的。
李玄白一语不发地看着她,他微微垂眼,睫毛落下一片阴翳,他这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还是你厉害啊陈御。”他抬眼漫不经心着,修长的手指探在她肚子上,“与我上//床无所谓,肚子里有了我的种也无所谓。”
李玄白:“你说我是不是该庆幸你没有心,省了我很多麻烦。”
“不然呢。”陈御仰头瞪着他,眼球发涨,“我和你之间除了怨恨,难道还有别的吗?”
爱不会有。
“或许也有别的。”她搭上他的手腕,巧笑倩兮的激怒他:“比如,绿帽?”
不出她意料的,李玄白脸色骤变,目光逼仄像要把她推向绝路,双颊被他捏住钳制:“红杏出墙,你是嫌他命长,还是嫌你自己命长?”
“当然得你先死了,我才能瞑目。”她声音忽然拔高。
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她先死了,胸前那把刀也是面前这混蛋捅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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