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杂乱而无序,但这正是校园里热闹的声音,花喜禾很开心。
她自来到这以来第一次,哭着笑了。
“谢谢你们,谢谢……”
话音未落,眼前景象忽然变了。只一刹那间,她看着自己躺在太平间里,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她的父母,在一旁哭泣。
“就是因为你贪吃才会被噎死,你留我们俩在这干什么?”
“我们养你这么大容易吗?你说走就走。”
“好好的,在学校里怎么会出事……”
“不如,随你而去……”
父母斑白的两鬓犹在面前,略微佝偻的脊背让花喜禾心如刀绞。
不——
花喜禾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她只能干看着自己的父母痛哭流涕,却无能为力。
“你愿意跟我走吗?”一道声音传来,花喜禾四下张望: “谁?”然而没有任何人在这里,只有漆黑的空间。
“有人在等你解救,这里是假的。”
假的……?
花喜禾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父母不可能在她死后还骂她,生前都没骂过她,他们怎么会忍心如此。而这里,只是她自己的心魔,不是真的。
“谢谢。”花喜禾对着这位陌生人说,然后,用手一挥,撕碎了幻境。
再次睁眼,她看到周沐正在检查神坛供奉与香炉。
“王爷,你这是在……?”花喜禾问。
“哦,你竟然醒了?不错嘛。”周沐指了指一旁,凌御钤依旧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她……怎么了?”
周沐: “这香有问题。”
花喜禾还要再问,忽然侍卫们出现,立即封锁了酒神居,相关人员也被一并抓获。
“这香从何而来?”周沐严肃地看着他们。
庙堂负责人瑟瑟发抖: “是,是一个商人供货的。”
“叫什么名字?”周沐眯起眼睛。
“乔……乔约翰。”
是他?!周沐与花喜禾对视, “他现在人在哪?”
“可能,要出海……”
“出海?呵,正合我意。”周沐慢条斯理地嘱咐下去: “严查海港徘徊人员,抓住乔约翰。”
花喜禾焦急地问: “他要是坐船跑了,我们不就抓不到他了?”
周沐笑笑: “浴酒节新规: ‘不通商船’,他走不了。除非冒死偷渡。”
一干人等立刻前往海港,周沐饶有兴致地看着凌御钤。
“我真的很好奇,凌将军许了什么愿望,竟然昏迷这么久。”
花喜禾围在凌御钤身边,只得干着急。
“我们就这么看着?”花喜禾问。
“可不,”周沐扬眉: “那我们也不能控制她让她醒来啊?”
花喜禾:……
有理。
凌御钤从晕转醒,发现自己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一身喜服,身前戴着大红花。
“恭喜凌将军大婚!”
此起彼伏的祝福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凌御钤发懵中。
什么情况?
眼看着这路俞走俞熟,这是……花伯家?!
凌御钤坐直身子,咽了口唾沫。
一秉红艳的轿子从花府晃悠悠出来,带着淡淡香甜气味。
凌府家兵正在四处分发红包,一时间场面热闹极了。
画面一转,凌御钤来到了一处卧房,烛火幽微,噼啪作响。一位娇小女子端坐在床头,微微低着头。
“小禾……”凌御钤呢喃着,似乎不可置信,那女子闻声动了动,凌御钤挑起了盖头,那盖头下竟是一张沾满血泪的脸——花喜禾的脸!
“阿御——”花喜禾悲痛万分,凌御钤看着自己的身体被装入棺材,花喜禾在棺前痛哭。
“阿御——”
一声声砸在凌御钤心上,钻心的疼。
“小禾,我……”
凌御钤不知所措,忽然,一道声音响起: “我们就这么看着?”
是花喜禾?她在跟谁说话?
周沐!
凌御钤猛然记起,她是来许愿的,这里似乎有问题!
她猛然睁眼,幻境破灭,然后就看到花喜禾放大在眼前的脸。
“啊——”花喜禾一声尖叫,吓了一跳。
周沐戏谑道: “看,人不是醒了?”
凌御钤:……
花喜禾凑近周沐,悄声道: “喂,你不去安慰一下凌将军?”
周沐一脸茫然: “我为什么要安慰她?一个大老爷们,需要啥安慰?我安慰你还差不多。”
凌御钤听完立刻黑脸,花喜禾求生欲达到临界值: “算了吧,我无事,民女先行告退。”
花喜禾正打算返回去找花家禄,走至酒神居门前被凌御钤追上。花喜禾一脸警惕: “我,我要去找我爹。”
凌御钤冷淡地扫了她一眼: “你对周沐,什么看法?”
花喜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啊了一声: “还能怎么看?凶巴巴的,一点也不好,还总爱给人起外号……”
花喜禾越说,凌御钤越笑,然后,她满意地走了。
花喜禾:???
周沐看着打闹的两人,皱了皱眉。
我还是,忘不了她吗?
一袭红衣的将军,他的母亲。
周沐永远也忘不了,母亲临走前还温柔的抱着他,摸着他幼小的脑袋,亲吻他。再见时,却是一具冰冷的骸骨。
身中数刀,脖颈几乎要断裂。
这不是他的母亲,又确实是他的母亲。
之后,辗转流离,他活了下来,活到了现在。
周沐摇摇头,甩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眼下,抓乔约翰要紧。
凌御钤领命前往海港捉拿乔约翰,周沐留在酒神居查线索,花喜禾无事便一个人往旅店而去。
夜已深,风微凉。她走在路上,似乎听到了什么歌声,吓得她一激灵。
“谁?”她猛然回头,却毫无人影,她越想越不对劲,渐渐越走越快,到最后竟然跑了起来。
直到旅店门口,她才停下,细听之后,却又无声无息。
可能,是她最近太累了吧?
不管怎么说,这也太邪乎了,咦——花喜禾打了个寒颤,快步走入旅店。
花家禄此时正在与吴衣寒闲谈,在听完花喜禾所述浴酒节情况后,吴衣寒迅速赶往港口,花家禄则在全城戒备,以防不测。花喜禾无聊在房间内躺着看话本子。
不知不觉间,花喜禾似乎睡着了,然后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那话本子从脸上掉落在地。
“谁啊?”花喜禾打着哈欠,揉着眼睛打开门,凌御钤的脸出现在眼前。
“乔约翰抓到了。”凌御钤乌青的眼底反射着光,盯着她脸上被话本子压出来的红印。
“哦。”花喜禾木木地应了声。花家禄紧随其后: “小禾,我们该回去了。”
回京后,花喜禾继续着她的经商梦,而地牢里,又持续着审讯。
吴衣寒站在地牢门前,看着乔约翰。
“乔老板,还是招了吧。少遭点罪,也省省力气。”
乔约翰气若游丝: “我说过,都是为了百姓。”
鞭子再一次抽打在他身上,他哎哟一声,吴衣寒道: “停,让他歇一会儿,别整死了,不然我们都没法交代。”
京城市集,一辆红木马车从宽阔的路面行过,车内的人原本安详,但是突然啊了一声,这一声很轻微,轻到车夫都未听到,然而却成为了她的梦魇。
赵皇后失眠已有多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周桥请了不少医师前来救治,都只是说什么“思虑过重伤神”所致,然而却不知为何如此。
就在周桥为此烦恼时,周沐给出了建议: “不如,去找花喜禾吧?她与皇后交好,或许能问出些什么来。”
于是,花喜禾在安逸地经商之后,再次来到皇宫。
此时正逢秋季,落叶飘零,因昨日刚下过大雨,满地狼藉,致使这后宫看起来有些狼狈。
花喜禾走进皇后居所,见赵皇后正看着窗外愣神。
“皇后娘娘。”花喜禾轻轻叫了一声。
“小禾?”赵敏荷转头,看到了她。
“是圣上叫你来的吧?”赵敏荷问。
“嗯……”花喜禾本想掩饰,但挣扎了一会儿便放弃了。
赵皇后落寞地笑了: “你这丫头,从不藏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跟她……一样……”
“她是……?”花喜禾试探着问。
“我的一个朋友,很好的朋友。”赵敏荷思索着, “我与她从小便相识,一起长大,无话不谈,直到……她遇到了他……那个灾星,把自己的不幸传染给了她……”
“而后机缘巧合,我与她……我成为了皇后,而她……死了……”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呢,”花喜禾顿了顿,说: “我想冒昧问一下,你的那个朋友,名字叫……?”
赵敏荷拉着花喜禾的手,一字一句道: “记住,她是你的亲姐姐,叫花禧至。我一般称呼她为——冬儿。”
冬儿?花喜禾纳闷:难道,自己的姐姐不仅没死,还加入了漠城的黑衣人组织?
就在她疑惑时,门外一侍女端着一个小盒子走进来。
“皇后娘娘,圣上送的小玩意儿,希望皇后娘娘安康。”
赵皇后看了一眼, “放下吧。”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