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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兄长

“阳奉阴违这一套,你谢明驹玩得倒是炉火纯青。”谢徽音冷冷说,“你这点脑仁,还想着瞒过我,不如实话实说,我也好酌情从事——高德顺。”

高德顺一激灵:“奴才在。”

“你身为三皇子的贴身太监,却并未尽到规劝的作用,反而放任殿下胡作非为,犯下如此□□之事,简直荒唐!”

谢徽音凌厉的一眼,吓得高德顺“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大公主殿下!奴才知罪!事出突然,奴才,奴才来不及反应才……”

“还敢狡辩!”谢徽音一掌拍在雕花长桌上,气势迫人,“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容得你如此胡来!平日里不多加管束,是料想着你陪着三皇子也有些年头了,不会如此不明事理。陛下事多缠身,却还要因为你的失职,劳心劳神,叫匈奴使者得知了,怎么看待我央央虞朝?!来人!”

“在。”

从外冲进来几个宫女,与寻常宫女不同,谢恒一眼就瞧出了她们与闺阁女子的特殊之处,衣着简洁,行礼干净利落,想必有武功傍身。

谢徽音说:“将高德顺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是!”

高德顺脸“唰”一下惨白,凄声大喊:“公主殿下饶命!奴才知道错了——三皇子殿下!”

眼看着可怜的高德顺就要被压下去,谢恒喝住:“且慢!”

虞朝的笞杖用的是栗木,一端为了方便使劲儿削成了槌状,还用铁皮包着倒刺锲实了。

军户里千锤百炼的将军们犯了军令状,生挨八十大板基本就废了,一百大板就是奔着要人命去的,像高德顺这种未经锻炼的小胳膊小腿,想必三十大板就已经不省人事了,哪儿能熬得住五十。

但上头的主子打奴才其实是借着奴才的命在指桑骂槐,谢徽音定然是因为他又跟沈絮重新有了接触,所以想借机彻底改了他这个毛病,最好是吓得他再也不敢跟沈絮有联系。

原身虽跋扈,却十分恐惧谢徽音这种气势凌人的女强人,小惩小戒他不当回事儿,往门口一站,结果恰好又听见了主仆二人的“密谋”,这才狠下心要跟他点颜色瞧瞧。

但不管怎么说,谢徽音也不至于是奔着要打死高德顺都要把他给掰回来,虽然是他有言无信在先,说到底沈絮也是有功在身的,怎么会在他遇刺后,如此急着下这种狠手呢?

谢恒越想越奇怪,直到高德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扒着门槛求饶,眼看着就要被拖出门外后,谢恒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

“皇姐。”

谢徽音余怒未消,语气差得很:“怎么?”

“实不相瞒,高德顺跟我,在马球会结束后,还有三日前都遇到过刺客。”

谢徽音的脸色骤然就变了:“你说什么?”

“当日晚上,我正欲就寝,鼻尖忽然涌上一股奇异的焚香,当日我心神疲惫,并未多想,猝不及防就吸进去了一口,谁知这香药效十分刚猛,刚吸入,就发觉四肢开始瘫软无力。我意识到了不对,就用布死死蒙住了口鼻,缩在被褥里静等着,果不其然,半炷香的功夫,下药之人以为我中毒已深,想要持刀刺我,但没料到我人还清醒着,他惊惧之下,只能往外跑……”

谢徽音手绣一紧:“然后呢?”

“然后我大喝一声,这个人就被锦衣卫压下去了。”谢恒说,“另一人也是同样的手法,不过被我抢先一步察觉,他为了保全秘密,咬毒死了。这三人的作案手法如此相似,我便猜想这几人恐怕是一伙的,凶手怕是皇宫中人。”

……谢徽音面色变换不已,余光瞥见被死死压在地板上的高德顺,犹豫片刻,还是挥挥手叫人放开了他。

“既如此,你为何不早说?”

“因为我想再抓个活口,这样审讯起来,也方便些。但沈絮忽然替我挡了一刀,当时若不杀了那个刺客,恐怕他有性命之忧。”谢恒说,“这幕后主使想必是个高傲之人,他的第一个刺客被我拿了也不慌张,恐怕有非人的手段能确保此人不敢开口,或许是死士一类的角色。此人不论我如何威逼利诱,都不上钩,后面两人更是有破釜沉舟之势,被发现后,立马咬毒自尽……现在敌在暗,我在明,若是轻举妄动,打草惊蛇,才真的得不偿失。”

谢徽音沉默了。

也说明谢恒赌对了。

她之所以如此暴怒,是以为这场刺杀乃是谢恒为了泡沈絮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怪就怪原身把路走窄了,本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被宠坏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若真的遇刺,哪里会一道伤也没受。

谢徽音也不至于真把高德顺打死,但不打死,也得脱一层皮,毕竟她要给谢恒一个下马威。

可谢恒并未多加解释,而是故意提及前几次的遇刺,反倒让谢徽音平添了几分信任,也无需证据,谢恒说了已经将人压到了北镇抚司,若撒了谎,一查便知。

最要紧的,是谢徽音此时此刻跟他想到了一块儿。

比如,这个真正的幕后主使,最有可能是谁。

能在皇宫内行事自如,且不会被轻易怀疑的人……

太子。

“……”谢徽音抿了口茶,“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当然是为了保住高德顺可怜的屁股啊。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是谢恒并未表露出来,先将涕泪横飞的高德顺拉起来了。

“因为你是我亲姐啊。”

……

……

……

“此事莫要说给第三人听了,出门叫高德顺陪着,我会叫几名武婢留下,其余的,容我禀了母妃先。”

谢恒连忙应下:“谢皇姐。”

谢徽音盯了他半晌,这眼神说不上不悦也说不上触动,倒是眉头有些拧着,片刻后,她什么也没说,绕到后方,撩开了床帘。

沈絮埋在被褥里,看起来睡得并不好,人还有些烧,因为汗水的浸润让他的皮肤看着有些脆弱的瓷白,皮肤下的青筋清晰可见,双眼紧闭,呼吸滚烫,像一片临近枯萎的竹叶。

“谁叫你这么照顾人的。”谢徽音朝高德顺吩咐,“端盆水来。”

高德顺哪敢耽搁,得了大赦,立马小跑着出去了。

谢徽音顺着床沿坐下。

“你倒会玩,挑了个他。”

谢恒挠着后脑勺哈哈一笑,尴尬不语。

“他祖母当年是名动京城的舞姬,是个外族人,当年多少人为了见她一眼,豪掷千金,只可惜生下他父亲之后,难产死了,这张脸,约莫是随了他祖母。”谢徽音说,“他父亲也争气,中了举人后,一路升到了五品官,当时风光无限,前途无量。”

谢恒奇怪道:“五品官?沈修锦不是九品司狱吗?”

“那是贬下来的。”谢徽音说,“沈修景人老实,在官场上老实人能有什么好下场。没背景没势力,也不肯融入任何派系……自然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谢恒不免愕然:“那岂不是……”

“……”谢徽音朝他比了个闭嘴的手势,恰好高德顺端着水送进来了,她说,“放下吧,然后都出去。”

“是。”

见谢徽音挽起袖子去够盆里的毛巾,谢恒自告奋勇:“我来吧皇姐。”

谢徽音却制止了他,亲自挽了袖子沾了水,拧干后给沈絮的脸擦了擦汗。

“你知道为什么母妃跟我,都不让你招惹沈絮么?”

“因为怕我吃亏?”

“你能吃什么亏。”谢徽音瞥他一眼,“是怕你对他真做些什么。”

“他兄长当年比他父亲还有出息,一跃中了状元,橄榄枝虽然不断,前程看似也无限,但是他跟他父亲却出奇的相似,也犯了同样的错误,平白招了忌惮。”

“可至于……灭人满门么?”

“灭门就是个说头,陛下压根就没下过这种旨,这事儿,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的。”谢徽音叹息,“当时假传圣旨的人是母妃族中的一位远亲表兄,叫朱珂,此人心思歹毒,唯利是从,母妃与他并没什么联系。但朱家因母妃得宠,飞黄腾达的人有不少,他不知搭上了谁,为了除掉沈家这个潜在隐患,瞒着陛下动了手。”

“假传圣旨可是死罪啊!”

“此乃皇家秘辛,再多我也不知情了。”

“我看这事儿若父皇不默许,谁敢……”

谢徽音语气加重,警告般地压低声音:“谢恒。”

“我不跟他说。”谢恒撇过头,“就当烂在肚子里。”

“……他知道也无妨,不如说,他或许早就知道了。”谢徽音放下毛巾,叹声说,“沈家主母叫花梳莲,性子也挺刚烈,本与母妃关系还不错,平日里也说得上几句话,沈家家道中落后,两人就渐渐没了来往。他们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朱珂放过了幼子,沈絮这才得以活下来。”

“他兄长呢?怎么死的?”

“这个我也不得而知。”谢徽音说,“有人说他其实没死,也有人说被秘密处置了,但据我所知,锦衣卫至今也没找到他的尸体,说不定真还活着也未可说。”

“不过即便活着,也不能活在明面上了。”

这是个什么世道。

好人不长命,反而这些阴险小人倒活得风生水起。

他还记得沈絮跟他提过他兄长死了,那他知道这些吗?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究竟要怎么做,要替他谋个什么职位,你自己可想好了?”

“嗯。”谢恒说,“我已想好了。”

“你可还要跟他厮混?”

“什么厮混……这是交友。”

“交友?”谢徽音挑眉,“从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从前。”谢恒尴尬道,“我已变了,皇姐。”

“看得出来。”谢徽音哼笑,“可他若还是怀疑你与他兄长之死有关,你当如何?不怕他一气之下杀了你?他可与沈家其他人不同,我查过他,此人心狠手辣,绝非良善之辈。”

……哈哈。

谁说不是呢。

杀都杀过了,沈絮狠不狠心他还不明白么。

谢恒瞥去视线,看沈絮因为擦了水后因稍稍退烧而舒展的眉头,他安静地昏睡着,像把前尘忘却,仇恨藏匿,独身寻了安生之所。

谢恒端过茶杯斟满了一口喝了尽。

“我第一次见沈絮时,他向我推荐了这杯茶,叫‘君山银针’,说是他姨母推荐的,我虽不好茶道,但有些好奇,就泡了杯尝尝。”

谢徽音说:“感觉如何呢?”

“一般。”谢恒说,“苦得很,也是不知他怎么喝进去的。”

“那时候我就想,把苦头都往肚子里咽而面色不显,想必非常人所能忍。”谢恒说,“皇姐你说他非池中之物,这我认,但你说他非良善之辈,恕我就无法苟同。”

“哦?”

谢恒:“皇姐认为哪种人才算得上是‘良善之辈’?”

谢徽音说:“心怀大义,宽容待人之人,称得上良善。”

“此乃武断。”谢恒说,“这类人虽说良善,却不能一概而论。亲人蒙冤却无动于衷,坐怀不乱,这才深不见底。我倒觉得,他刻薄些也好,若乱世之中无依无靠,还日日替别人着想,岂不是连一丝后路也没给自己留?”

谢恒笑道:“不如说他现在这样就很好,我挺喜欢的。”

谢徽音:“你这是……”

“我可不是那意思。”谢恒叫苦不迭,“这喜欢是欣赏,皇姐万万别误会了。”

谢徽音眸色微暖。

“你变了。”

谢恒眉心一跳,还以为自己露馅了。

谢徽音站起身,扶住了宫女的手,说:“不过有个这种弟弟,也挺不错,你若怪我一概偏全,我也认。”

“好好照顾他吧,明驹。”

“……”

“……”

“好姐姐。”

“怎么?”

“以后能叫我谢恒么?”谢恒说,“‘好马’这个字,实在是不好听。”

谢徽音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应下:“行。”

“走了。”

谢徽音走后,谢恒也不便再多待。

沈絮性子高傲,若得知他在这儿守了了这么久,心中肯定难以面对。

他不想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这么复杂。

谢恒垂眼瞧了他一会儿,说:

“沈絮,你一个男人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

没能得到回应,谢恒就接着谢徽音之后,离开了房间。

等脚步声渐行渐远,沈絮才缓缓睁开了眼。

他看着天花板交错的红木房梁,已经不知听了多久。

那些指责和辩护,听到耳朵里像不存在过般,转眼间消失不见,他心中那些压抑已久的情绪翻腾后又戛然而止,此时此刻已经是分不清是是暗潮涌动还是真的心如止水。

因此在意识清醒后,没能第一时间叫住谢徽音跟谢恒。

即便谢恒口中那些“为何男人如此好看”一类的荒谬绝伦、甚至称得上是家常便饭的提问,他也并不知如何回答。

他的意识沉沉浮浮中,已经连“究竟要听哪句”都分不清了。

喜怒哀乐这种情绪甚至都已经离他很远,非要在这紧要关头挑一个出来表现,实在是难为情。

除了装睡,竟无其他办法。

恍惚间,沈絮忽然想起了,他曾经的那位兄长沈砚。

沈砚与他不同,沈絮从小就极会算计,同一件事,他总是先一步自私地为自己考虑,而沈砚永远与他恰恰相反,哪怕微不足道,哪怕不计得失,沈砚仍旧能做到博爱众生。

两个孩子,学识若一样,就会拿品行来相比,他是低劣的那个,对应着的自然是沈家的长子。

渐渐地,沈絮考上了状元,不负所望,年少有成,也在那场骇人的灭门惨案中狡猾地活了下来,他的兄长,他的父母,全部命丧他人之手。

除了声名狼藉的“罪人之子”的身份,沈絮几乎**裸地证明了,他是对的。

“……”

“……”

“…………”

沈絮抬手捂住了眼。

“阿絮,你记住,不论谁责骂你,指责你,你就是你,无需变成其他人。”记忆中那个温润却在记忆中刻意模糊了长相的男人,用一张生了茧却温暖的手,摸了摸他的头。

“不要为了无意义的人流泪,也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认罪,你这样就很好,现在这样就很好。”他轻言浅笑着说,“我很喜欢。”

哪怕纷至沓来的过往被攥得泛白,他只能任凭指尖湿润,压抑后的静谧无声,宣泄不了的情绪,却在这瞬间给了他喘息之机。

如何老婆们这字数,爱我就大声说出来好吗[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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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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