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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暴雨夜归人

“咔嚓…咔嚓…”

那惊悚的咀嚼声,像魔咒般在希月脑子里循环播放。沈清焰冷着脸嚼薯片的样子,他弯腰捡碎渣的诡异动作,还有那句冰封千里的“垃圾食品没收”…每一个画面都像慢镜头重放,冲击着她名为“常识”的神经中枢。

总裁办公室的门关上后,那令人窒息的死寂足足维持了十秒。然后,整个总裁办像是被解除了时间暂停,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秘书处的助理们面面相觑,眼神里的震惊几乎要化为实质喷涌出来!沈总…捡薯片?吃薯片?还…没收了?!为了林小姐?!

这世界是不是哪里坏掉了?!

希月僵在原地,像一尊被雷劈焦的雕塑。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惊魂未定的惨白。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指尖冰凉,微微颤抖。目光呆滞地落在地毯上那些金黄的、被沈清焰“赦免”了的薯片碎渣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胃药精疯了!他绝对疯了!**

“林…林小姐?”苏芮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打破了这片诡异的寂静。她看着希月那副魂飞天外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尽量放轻声音:“您…您还好吗?我…我让人来打扫一下?” 她的目光也落在地上那些碎渣上,眼神复杂得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的残骸。

苏芮的声音像一根针,刺破了希月混沌的意识。她猛地回过神,像只受惊过度的兔子,倏地蹲下去,手忙脚乱地去捡那些碎渣,声音因为慌乱而变调:“不…不用麻烦苏秘书!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行!”

她动作笨拙又急切,白皙的手指在地毯上胡乱划拉着,试图把那些细小的碎屑拢到一起。脸颊因为羞窘和刚才的惊吓而重新染上绯红,一直蔓延到耳根。那样子,与其说是在收拾残局,不如说是在试图抹去自己“罪证”的最后痕迹。

苏芮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她默默退开几步,对着旁边一个同样目瞪口呆的助理使了个眼色。那助理如梦初醒,赶紧去杂物间拿吸尘器。

希月蹲在地上,机械地捡着碎渣,脑子里依旧一片混乱。沈清焰那反常的行为像一团乱麻,越理越乱。他是生气?不像,真生气早就把她连人带薯片一起扔出大楼了。他是…在维护她?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还是说…他只是单纯觉得薯片好吃?!

**不可能!** 希月立刻否定了这个荒谬的念头。沈清焰那种人,怎么可能看得上薯片这种平民垃圾食品!

混乱的思绪被吸尘器的嗡鸣声打断。助理拿着手持吸尘器,动作极其轻柔、甚至带着点敬畏地开始清理地毯。希月讪讪地站起身,退到一边,看着自己的“罪证”被彻底清除,心里那点羞窘才稍稍退去,但巨大的困惑和不安感却更加沉重地压了下来。

她坐回自己的临时工位,看着桌上那本摊开的、被薯片碎屑污染过的《城西科技园项目风险评估(初稿)》,以及旁边那本孤零零的《企业文化手册》,只觉得无比讽刺。胃药精的脑回路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99.5%的好感度像个巨大的嘲讽,悬在头顶,却迟迟不肯落下那最后的0.5%。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希月内心警铃大作。**必须主动出击!必须尽快把那0.5%刷满!然后立刻!马上!原地摆烂!远离这个诡异的胃药精!**

怎么刷?

投喂!养胃!这是唯一的财富密码!

希月重新掏出手机,眼神无比坚定。这次,她不再点外卖了!外卖不够诚意!她要亲自下厨!用美食(养胃粥)感化那个冷酷的胃药精!她就不信,一碗充满“爱心”(工具人版)的粥,换不来一句“我爱你”!

打定主意,希月立刻行动。她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多。现在溜回沈宅准备还来得及!她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挤出温顺无害的笑容,走到苏芮工位前。

“苏秘书,”她的声音放得又轻又软,“我…我有点不太舒服,想先回去休息一下,可以吗?”她微微蹙起眉,一只手还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努力扮演一个被吓到后需要安抚的柔弱花瓶。

苏芮看着希月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和泛红的眼圈(被吓的),再联想到刚才沈总那反常的维护(?)举动,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她立刻站起身,态度前所未有的恭敬:“当然可以,林小姐!您身体要紧!我这就帮您安排司机!”

“谢谢苏秘书!”希月露出感激的笑容,心里的小人却在疯狂比耶。**计划通!**

二十分钟后,希月已经坐在回沈宅的车上。她靠着车窗,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盘算着晚上的养胃大餐。**猴头菇炖鸡汤?** 温补养胃的圣品!再加点枸杞红枣!完美!她仿佛已经看到沈清焰喝完汤后,被美食(胃药)感化,深情款款地对她说出那句“我爱你”的美好画面!

回到沈宅,希月一头扎进厨房。管家老陈看到她回来,脸上掠过一丝讶异,但没多问。希月也顾不上解释,目标明确地开始翻找食材。猴头菇需要提前泡发,幸好厨房有干货储备。土鸡是现杀的,很新鲜。她挽起袖子,动作麻利地处理食材,焯水,入砂锅,加入泡发好的猴头菇、姜片、红枣、枸杞,注入清甜的矿泉水,大火烧开,转小火慢炖。

厨房里很快弥漫开一股浓郁的、带着菌菇独特鲜香和鸡肉醇厚气息的温暖味道。希月守在灶台边,看着砂锅里翻滚的汤汁渐渐变得金黄浓郁,心里充满了即将“完成任务”的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斗志?

时间在浓郁的香气中流淌。傍晚时分,窗外天色突然阴沉下来,厚重的乌云翻滚着聚集,狂风卷起庭院里的落叶,发出呜呜的声响。一场暴雨似乎正在酝酿。

希月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窗外阴沉的天色,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沈清焰还没回来?她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苏芮的电话。

“苏秘书,沈总…还在公司吗?”希月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装的)。

电话那头的苏芮似乎有些忙乱,背景音有点嘈杂:“林小姐?沈总…沈总下午临时去城西视察科技园工地了,现在…现在应该正在回来的路上。不过…” 苏芮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担忧,“外面天气好像不太好,雨很大…”

城西科技园?希月心里咯噔一下。那地方她知道,在郊区,路况复杂,尤其是这种暴雨天…沈清焰那个工作狂加胃药精,该不会…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希月。她猛地看向窗外。豆大的雨点已经开始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瞬间连成一片水幕,天色黑沉得如同深夜。狂风裹挟着暴雨,发出凄厉的呼啸。

就在这时,希月放在料理台上的手机突然急促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苏芮!

希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一把抓起手机接通:“苏秘书?”

“林小姐!”苏芮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背景是哗啦啦的雨声和隐约的嘈杂,“沈总…沈总在回来的路上!车子在城西高架入口附近抛锚了!雨太大,救援一时半会儿过不去!沈总…沈总好像胃病又犯了!脸色很难看!司机老张说车上的备用药…好像用完了!”

轰隆——!

仿佛一道惊雷直接在希月脑海里炸开!

抛锚!暴雨!胃病发作!药没了!

所有糟糕的因素都凑齐了!

巨大的恐慌瞬间淹没了希月!不是因为任务,而是因为一种…更原始的、对“甲方爸爸出事”的恐惧!沈清焰那个胃药精,工作起来不要命,胃疼起来更要命!在这种鬼天气被困在荒郊野外…

希月几乎能想象出沈清焰蜷缩在冰冷的车厢里,脸色惨白,冷汗涔涔,按着胃部忍受剧痛的样子!那画面让她心脏一阵揪紧!

“地址!具体地址发给我!”希月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变调,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啊?林小姐您…”苏芮显然愣住了。

“快发给我!”希月几乎是吼出来的,她一边对着电话喊,一边已经冲出了厨房,目标直指玄关,“还有!让老张把车里的暖气开到最大!尽量让沈总保持温暖!我马上过去!”

“可是林小姐!外面雨太大了!太危险了!您…”苏芮试图劝阻。

“别废话!地址!”希月已经冲到玄关,顾不上换鞋,抓起自己放在柜子上的小挎包,从里面翻出车钥匙——那是沈清焰之前“顺手”丢给她的一辆备用车钥匙,一辆性能不错的SUV。

“好…好的!我马上发给您!林小姐您千万小心!”苏芮被希月语气里的决绝震住了,不敢再劝,立刻挂了电话发定位。

地址信息“叮”的一声传了过来。希月扫了一眼地图,距离沈宅将近三十公里,大部分是郊区道路,暴雨倾盆,路况可想而知。

她没有任何犹豫,抓起玄关挂着的一件沈清焰的黑色长款羊绒大衣(大概是管家顺手挂在这里的),胡乱套在自己身上。大衣很大,带着熟悉的冷冽雪松香气,将她整个人罩在里面,下摆几乎拖到脚踝。她顾不上形象,又冲回厨房,从还在咕嘟冒泡的砂锅里,飞快地盛了满满一大保温桶滚烫的猴头菇鸡汤!盖子拧紧!再抓上药箱里备着的胃药和铝碳酸镁咀嚼片,一股脑塞进挎包。

做完这一切,希月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沈宅大门!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水瞬间将她吞没!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生疼!视线瞬间模糊!

她咬紧牙关,顶着狂风暴雨,冲向车库。找到那辆黑色的路虎揽胜,拉开车门坐进去。冰冷的真皮座椅激得她一哆嗦。她顾不上湿透的头发和脸颊,启动引擎,打开雨刮器开到最大档位,刺耳的刮擦声伴随着窗外白茫茫的雨幕。

引擎轰鸣,SUV强劲的推力带着她一头扎进了狂暴的雨夜之中!

***

雨,大得像是天河决堤。雨刮器疯狂地左右摇摆,也只能勉强在挡风玻璃上刮开两道短暂的扇形视野,瞬间又被瓢泼的雨水淹没。路面已经积起了浑浊的水流,车轮碾过,溅起半人高的水花。路灯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团,能见度低得可怕。

希月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死死盯着前方被雨帘模糊的道路,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雨点砸在车顶,发出沉闷而密集的轰鸣,如同战鼓擂动。

导航屏幕上,代表目的地的红点还在顽强地闪烁。距离在一点点缩短,但每一公里都显得格外漫长。城郊的道路坑洼不平,积水掩盖了路况,车身不时剧烈颠簸。希月全神贯注,精神高度紧绷,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混合着雨水滑落。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那个胃药精现在肯定疼死了!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沈清焰蜷缩在冰冷抛锚的车里,脸色惨白如纸,额角沁出冷汗,修长的手指死死抵着胃部,忍受着痉挛般剧痛的画面。那画面像一根针,狠狠扎在她心上,带来一种陌生的、尖锐的刺痛感。

**撑住!沈清焰!给我撑住!** 希月咬着下唇,在心里无声地呐喊。她猛地一打方向盘,避开一个被雨水淹没的深坑,车身剧烈晃动了一下。

终于,在导航提示距离目的地还有不到一公里时,希月看到了前方路边那辆打着双闪的黑色宾利。它像一头搁浅的巨兽,孤零零地停在暴雨肆虐的荒野路边,车灯在雨幕中顽强地切割出两道昏黄的光柱。

希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猛踩刹车,SUV在湿滑的路面上划出一道水痕,险险地停在宾利后面。她甚至来不及熄火,抓起副驾上的保温桶和挎包,推开车门就冲进了狂暴的雨幕中!

冰冷的雨水瞬间将她浇透!狂风几乎要将她掀翻!她踉跄了一下,死死抱住怀里的保温桶,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向宾利的后座车门。

“沈总!沈总!”希月用力拍打着车窗,声音被风雨撕扯得破碎不堪。

车窗缓缓降下一条缝隙。司机老张焦急的脸出现在缝隙后:“林小姐?!您怎么来了?!雨太大了!快进来!”

希月顾不上回答,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一股浓重的、混合着皮革、冷气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压抑痛楚的气息扑面而来。后座上,沈清焰靠在那里。

她闭着眼,脸色在昏暗的车内灯光下白得吓人,如同上好的瓷器,没有一丝血色。浓密的长睫低垂着,在眼下投下浓重的阴影。薄唇紧抿,唇色泛着不正常的淡紫。她的身体微微蜷缩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死死地、用力到指节青白地按在上腹的位置。另一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指尖微微颤抖。额角和鬓角已经被冷汗浸湿,几缕碎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平日里那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场,此刻被一种脆弱到极致的痛苦所取代,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压抑地起伏。

希月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巨大的冲击让她瞬间僵在车门边,连呼吸都忘了!

她见过沈清焰冰冷的样子,见过她强势的样子,甚至见过她反常吃薯片的样子…却从未见过她如此…脆弱!如此痛苦!

那无声的、被强行压抑着的剧痛,比任何嘶喊都更让人心惊胆战!

“沈…沈总?”希月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哽咽。她几乎是扑到沈清焰身边,冰凉的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了沈清焰按在胃部的那只手的手腕!触手一片冰冷和僵硬!

沈清焰似乎被她的触碰惊动,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布满了红血丝,眼神涣散而迷蒙,失去了平日的锐利和冰冷,只剩下被剧痛折磨出的、浓重得化不开的痛苦和一种…近乎虚脱的疲惫。她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聚焦看清眼前的人,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林…希月?”她的声音极其沙哑微弱,带着气音,仿佛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那眼神里的惊愕很快又被一阵更剧烈的疼痛淹没,她闷哼一声,眉头死死拧紧,身体不受控制地又蜷缩了一些,按在胃部的手更加用力,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是我!是我!”希月的声音带着哭腔,巨大的恐慌和心疼(?)让她语无伦次。她手忙脚乱地放下保温桶,从挎包里翻出胃药和铝碳酸镁咀嚼片,“药!药带来了!快吃!”

她颤抖着手拧开矿泉水瓶盖,倒出药片,又掰开铝碳酸镁的包装。看着沈清焰疼得几乎无法配合的样子,希月心一横,也顾不上什么界限了!她一手小心翼翼地扶住沈清焰冰凉的肩膀,另一只手将药片和水杯凑到她苍白的唇边,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哄劝和急切:“张嘴…沈总…张嘴,把药吃了就不疼了…乖…”

那声“乖”,轻得像羽毛,带着一种连希月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本能的温柔。

沈清焰涣散痛苦的目光似乎凝滞了一瞬。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希月那张写满焦急、被雨水打湿、显得格外狼狈却异常真实的脸,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担忧和恐慌…沈清焰的唇瓣极其轻微地、颤抖着张开了一条缝隙。

希月立刻小心翼翼地将药片和水喂了进去。

沈清焰艰难地吞咽下去,眉头因为药片的苦涩和吞咽的动作而皱得更紧。她靠在座椅上,闭着眼,急促地喘息着,冷汗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药效没那么快,剧痛依旧在肆虐。

希月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急如焚。她想起保温桶里的汤!热汤!说不定能缓解痉挛!

她立刻打开保温桶的盖子。瞬间,一股极其浓郁、温暖、带着猴头菇独特鲜香和鸡肉醇厚气息的热气喷涌而出!瞬间驱散了车厢里那股冰冷压抑的痛楚气息!

希月用保温桶自带的小碗盛了半碗金黄浓郁、热气腾腾的鸡汤。她小心地吹了吹,然后再次凑到沈清焰唇边,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哄劝:“沈总…喝点热汤…刚熬好的…喝了就不疼了…试试看?”

浓郁的香气似乎钻入了沈清焰的鼻腔。她紧闭的眼睫又颤动了一下,极其缓慢地、又睁开了一条缝隙。目光落在眼前那碗散发着诱人热气和香气的鸡汤上,又缓缓移到希月那张写满期待和紧张的脸上。

她似乎犹豫了一下。剧痛让她的胃部痉挛抽搐,本能地抗拒任何食物。但那股温暖的气息,还有希月眼中那纯粹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忧…像是一种无形的牵引。

沈清焰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动作小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希月却捕捉到了!她心头一喜!赶紧小心翼翼地将碗沿凑近沈清焰苍白的唇。

沈清焰微微启唇,就着希月的手,极其缓慢地、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滚烫鲜美的鸡汤。温热的液体滑过干涩疼痛的喉咙,流入冰冷痉挛的胃部,带来一种奇异的、熨帖的暖流,仿佛在一点点融化那蚀骨的寒冷和剧痛。

她喝得很慢,很艰难,每咽下一口,眉头都会因为胃部的反应而微微蹙紧。希月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端着碗,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连自己半边身子被雨水浸透的冰冷都感觉不到了。

一碗汤,喝了大半。沈清焰终于摇了摇头,示意不要了。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紧蹙的眉头似乎稍稍舒展了一些,急促的喘息也平缓了一些。她靠在座椅上,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希月看着她安静下来的样子,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她放下碗,这才感觉到自己浑身湿透的冰冷和疲惫。她脱下身上那件早已湿透的、属于沈清焰的黑色羊绒大衣,随手扔在一边。里面的连衣裙也湿了大半,贴在身上,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她缩了缩身子,靠在另一侧的车门边,抱着膝盖,试图汲取一点温暖。目光却依旧落在沈清焰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关切?

车厢内只剩下雨点狂暴敲打车顶的声音和两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暖风开到最大,努力驱散着寒意。空气里弥漫着鸡汤的暖香、雨水的湿冷和一丝劫后余生的疲惫。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焰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她缓缓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红血丝依旧明显,但之前的涣散和痛苦已经褪去大半,只剩下浓重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她的目光,静静地落在蜷缩在车门边、抱着膝盖瑟瑟发抖、像只落汤鸡般狼狈的希月身上。

希月察觉到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抬起头。四目相对。

沈清焰的眼神很深,很沉,像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希月完全看不懂的情绪。有审视,有探究,有疲惫…似乎还有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困惑的柔和?

她的唇瓣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化作一声极轻、极沙哑的叹息。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虚弱力道,朝着希月的方向,伸出了那只没有按在胃部的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指尖因为疼痛和冰冷而微微泛白,带着一种无声的邀请。

希月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手,脑子再次宕机。

**什么意思?**

**让她过去?**

她茫然地看着沈清焰,又看看那只手,完全不知所措。

沈清焰似乎耗尽了耐心(或者力气)。那只伸出的手,带着一种虚弱的固执,轻轻地、却无比精准地,抓住了希月冰凉的手腕!

冰冷的指尖触碰到希月同样冰冷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然后,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传来!

希月猝不及防,整个人被那股力道带着,踉跄着扑了过去!

下一秒,她跌入了一个带着雪松冷香、却异常温热的怀抱!

沈清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她冰冷颤抖的身体,紧紧地、不容抗拒地,揽入了自己怀中!

带着薄茧的、依旧冰凉的手,以一种近乎禁锢的力道,环住了希月的腰!另一只手,则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安抚性的力量,轻轻按在了希月湿漉漉的后脑勺上,将她的脸按在了自己温热的颈窝!

瞬间!

希月所有的感官都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击淹没!

鼻尖充斥着沈清焰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鸡汤的暖香和她自己身上淡淡的汗味(紧张的)。脸颊紧贴着她颈侧温热细腻的皮肤,甚至能感受到她颈动脉沉稳而微弱的搏动!腰肢被有力的手臂紧紧环住,后背紧贴着她温热起伏的胸膛!头顶是沈清焰温热的手掌,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力道!

温暖!坚实!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绝对的掌控感和…保护欲?!

巨大的震惊让希月瞬间僵硬成了木头!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向了被触碰的地方!脸颊和耳朵烫得惊人!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沈清焰在自己头顶上方,发出的一声极轻、极沙哑、带着浓重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喟叹?

“笨…”

那一个字,轻得如同叹息,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希月的耳廓,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窜遍全身!

随即,沈清焰按在她后脑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温热的颈窝。她的下巴轻轻抵在希月湿漉漉的发顶,整个人的重量似乎都倚靠在了希月身上,沉重的呼吸声带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希月的头顶。

“抱紧我…” 沈清焰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近乎命令的虚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冷…”

希月僵硬的身体在沈清焰的重量和那声命令下,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她的大脑依旧混乱不堪,身体却像被输入了指令的机器。她颤抖着、极其缓慢地、带着巨大的不确定和羞窘,抬起僵硬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轻轻地环住了沈清焰劲瘦的腰身。

隔着湿透的衬衫衣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沈清焰腰腹紧实的肌肉线条,还有…她胃部依旧残留的、细微的痉挛。

这个拥抱,充满了力量与脆弱,掌控与依赖,冰冷与温暖。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希月彻底卷入其中。

车厢外,是狂暴肆虐、仿佛要吞噬一切的冰冷雨夜。

车厢内,是紧密相拥、传递着微弱却真实体温的两个身影。一个卸下了所有冰冷盔甲,显露出从未有过的脆弱和依赖;一个被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陌生的悸动席卷,僵硬地承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沉重而温暖的负担。

暖风依旧在呼呼地吹着,鸡汤的香气混合着雪松冷香,萦绕在鼻端。

希月的脸埋在沈清焰温热的颈窝里,听着她头顶上方那沉重而疲惫的呼吸声,感受着腰间那不容置疑的禁锢力道和后脑勺上那安抚性的温热手掌…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混乱和一种…奇异的安全感,同时将她淹没。

【滴——】

【目标人物‘沈清焰’好感度变动。】

【当前好感度:99.9%。】

【警告:核心攻略任务‘获取明确爱意表达’进度已达临界阈值!】

【警告:检测到宿主精神波动剧烈!情感阈值异常!】

【警告:系统…滋…受到未知干…滋…扰…尝试…滋…重新校…滋…准…】

【…滋…数据流…错…乱…】

【…滋…强行…断…开…链…接…】

【…滋…系统…进…入…强…制…休…眠…维…护…模…式…】

一连串急促而混乱的电子提示音如同炸雷般在希月脑海里疯狂响起!伴随着刺耳的电流滋啦声和断断续续的乱码警告!

99.9%!

系统故障?!强制休眠?!

巨大的信息量和系统的突然宕机带来的冲击,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希月本就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在听到“99.9%”和那刺耳的乱码声后,瞬间崩断!

眼前骤然一黑!

所有的感知——沈清焰温热的怀抱,雪松的冷香,腰间的力道,后脑的温热,窗外的暴雨声——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彻底地瘫软下去,意识沉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似乎感觉到抱着她的那具身体猛地僵硬!揽在她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头顶上方传来一声短促而惊怒的、带着破音的呼喊:

“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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