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着茂盛绿叶的大榕树上,少女依附着树干,光着小脚丫在半空中一摇一晃的。
她双手抚摸的琴弓,像爱抚着自己恋人般,她沉醉地闭上双眸,手中的小提琴如同被赐予了生命,空洞的躯壳发出起伏悲壮的哀嚎声。
斑驳的光圈在她稚嫩的脸孔上绽放,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为她凝结出另一个空间,时间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Ren站在树下,迷恋又虔诚地望着女神般的她。
忽然,一条丑陋的巨蟒从树根处盘旋而上,它一点点地攀爬,蠕动的躯干逐渐包裹住少女的脚腕。
Ren吓坏了,他奋力想令少女知道现在的危险,然而嗓子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少女像毫无知觉的傀儡,任凭巨蟒围绕着她的双腿,她的腰,直到的脖子……
蠢蠢欲动的巨蟒吞吐着信子,在少女背后露出猩红的獠牙,此时,少女睁开眼,她看向Ren的瞳孔是异类的湛蓝色。
Ren来不及思考,巨蟒便猛地朝少女咬过去,残忍地开始吞噬她的身体。
“不要!!!”
当Ren嘶吼着扑向巨蟒时,这一切又化成一阵白雾,消散在空气中,他张开五指,烟雾从浓白慢慢变成通明。
场景在肉眼可见地变换,天旋地转在拼凑着拼图般。
过了不久,Ren眼前又出现了其他人。
是某位头发所剩无几的老师,Ren已经忘记他名字了,而在他背后有个女孩正低着头。
墨绿色的校服包裹着青涩的躯体,这让她看起来好小只,Ren压抑着疯狂跳动的心脏,鬼迷心窍来到少女跟前,轻声呼唤,“Hana?”
少女没有回答,脑袋继续低着,似乎地上的东西更能吸引她的注意,这时老师抵来少女的资料,友善地提醒他,“她不是Hana。”
她怎么可能不是Hana,她分明就是他深爱的Hana,Ren接过资料夹打开。
里头的名字,白纸黑字写着“Hana Vidalha Malakarn”,但片刻后,文字开始有意识地变动,开始变成一堆乱码。
Ren错愕地抬头,少女再一次看向他,瞳孔是异类的湛蓝色。
少女与Ren对视一眼,在他因为震惊放松警惕时,抢过他手中属于自己的资料,转身朝教学楼里快速逃跑。
Ren察觉到不对劲,也紧跟着她脚步去追。
场景再次肉眼可见地变换,Ren停下脚步观察着周围,从真实的立体环境,变成平面的油画,再从油画碎成一块块拼图。
它们在排列,它们在组装,像一个计算精密的巨型魔方。
转眼间便来到下一个场景,是水声,Ren看着自己被浸泡的皮鞋,意识到自己是来到了废弃的体育馆。
高低起伏的欢呼在他后背响起,他抬头,一层层围观的学生们在观众席站着,他们双眼都似乎丢失了灵魂,面容呆滞地,木偶人一样跟随大流,附和地发出难听的笑声。
Ren转身看向体育馆中心。
污浊的泥水中站着两个少女,其中一位头顶戴着粉红色的发箍,她被另一位少女压制着,另一个少女用剪刀刺进发箍少女的喉咙。
发箍少女楚楚可怜地看向Ren,是Hana的脸,Ren立马冲过将另一个少女推倒在地,将Hana搂近怀里,疼惜地看着她淌血的伤口,“Ha…na……”
发箍少女直直盯着Ren的双眸,甜美的五官逐渐撕碎得狰狞,她猛地拔出脖子处的剪刀,用力插进Ren的胸口。
尖锐的利刃瞬间贯穿了Ren的心脏,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Hana。
而这个Hana却洋洋得意地露出嘲讽的笑容,“你们两个都是可怜的疯子!你们都一起去死吧!”
Ren疼痛地退后几步,在即将要倒下时,背后有双娇小的手把他拥抱住,但瘦弱的体格不足以支撑住他,最后两人还是瘫倒在污水里。
在Ren视线迷糊的画面中,那双湛蓝色的瞳孔,拥有着温暖的曙光。
场景再次变换,疼痛也跟随着场景的变换开始消失。
而这次,是一片诡异的洁白,是个完完全全洁白的世界,没有明确的分界线,没有地面与天空,只是一片洁白。
他怀抱里倚偎着一个人,纯白色的连衣裙被鲜血渲染出朵朵明艳的红蔷薇,在这片洁白的世界中分外刺眼突兀,而她流血的位置,正是刚才Hana贯穿Ren心脏的位置。
她是谁?
Ren情绪非常复杂地轻拂她脸颊,不出意外,看向他的,是那双湛蓝色的瞳孔,她是谁?为什么她会拥有与Hana完全一样的容颜?只是区别于这双眼睛?
“你是谁?”
少女坚强地忍耐着疼痛,露出虚弱又美好的笑容,大汗淋漓的额头,奄奄一息的呼吸,仿佛下一秒便会破碎,她抚上Ren在她脸颊上的手掌。
回答他,“我是你的Hana啊。因为你,我才有了当Hana的理由,和勇气,原来,我也是个能被人宠爱,有资格相信爱的人,这都是你给我的。”
Ren的眼眶刹那间湿润,多日来的孤独与挫败,和无能为力的自卑感,在此刻得到宣泄的终点。
少女耐心地擦去他孩子气般的泪水,Ren侧头撒娇地亲吻她温热的掌心,沙哑的嗓子掺杂着委屈,“你去哪里了?你丢下我去哪里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Ren啊……”
少女眼里露出迟疑,“你知道吗?你真的变了好多,你变得会关心身边的人,用真心,去了解身边的人,不再冷漠,不再麻木去接受这世界冰冷的规则,你现在,是个温暖,善良的人哦。”
“我不要善良,我要你。”Ren任性地要求。
“我……好像……已经回不去,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少女一边反复道歉一边泣不成声。
“我曾经以为我最大的愿望,是在我消失后,我在乎的人能永远记着我,可是我不忍心啊,我不忍心让你们伤心,如果可以,你们能不能都把我忘了……”
“我求你,你把我忘了,继续好好地做个骄傲的Ren,能被所有人仰望的Ren,好不好?”
少女的躯体开始变得模糊,像一堆沙子任凭Ren如何想去捉紧,它们都从他指缝间无情地流逝,如同凋零的花朵终究随着时间粉碎成尘埃。
“Hana……”
Ren从睡梦中惊醒时,他已经从路边草丛被MJ捡回到他家里的大床上,真假难辩的梦境令他浑身冒着冷汗,短暂麻痹的酒精过后,清醒的孤独感又再次啃食着他的内心,他终究忍不住用双臂环抱住自己,衣袖逐渐湿润。
“Hana,我的Hana。”
没人来留言,只能放女儿出来晃晃~
看了眼后面的大纲……
好难写啊……
先划水吧,下章再走主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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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她湛蓝色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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