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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不配

霍北要带他玩什么?总不会去跟城西的茬架吧?

也是一时情急,答应的太快,光琢磨这个就够让人失眠半宿。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个更大的问题需要考虑——怎么出门?

完成功课是外出的必要条件,其次,就是找个理由向家中申请外出。宋岑如跟别人还能撒撒谎,面对父母的确有些困难。

他编的理由是去图书馆散散心。宋文景听完,沉默半晌,又将手中那份近乎完美的卷子看了一遍,才道:“注意安全。”

宋岑如眼里的光都亮了些,他兴冲冲回了房间,路过穿衣镜,才惊觉自己脸上竟是带着笑的。

不能得意忘形。

宋岑如将嘴角压成水平线,胸腔里的跳动频率却还是比往常快了一点点。

转眼便是周末,两方汇合,宋岑如才知晓大杂院一伙嘴里的玩儿就是无所事事的满街溜达,但和闲逛又不太一样。

他发现这几人对周遭关注的很紧,去的也都是人多眼杂的地方,譬如公园、茶馆、集市。尤其霍北和谁都能攀谈几句,整个城东仿佛就没有不认识的。

宋岑如忍着好奇没问,直到有次霍北当着他的面,把从上一个人那获取到的信息,以或低或高的价格出售给下一个人,他才知道所谓的“卖消息”是什么意思。

天气逐渐转热,京城冒出一点夏天的影子。

可惜宋岑如出来玩的次数依旧少得可怜,他不敢冒进,只能拿让人挑不出错的成绩换取机会。

宋岑如合上笔帽,按了按眉心,然后带着作业轻手轻脚敲开母亲的房门。

宋文景查看完功课,撂下一句,“可以了。”

然而,就在宋岑如刚刚触到门把手的时候,身后又传来她的声音。

“阿竹,你最近是不是有点放纵了?”

宋岑如顿时僵在原地,蜷缩起指尖。他不知道该不该转身,怕看见母亲失望的表情,也怕她下禁令。

“你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了,做任何事都要有个度。”宋文景的语气足够温柔,却没什么温度,“自己把握好分寸。”

许久,宋岑如再次覆上把手,“好的,妈妈。”

午后时分,街边饭馆还处在高客流时间段,除了食物的香气,风里还带了点洋槐花的味道。

“少爷,你在听吗?”李东东伸手在他跟前晃了晃。

宋岑如从思绪中清醒过来,道:“对不起,走神了。”

五人小队里,他走的最慢,霍北压着步子跟在后头,目光扫过宋岑如略显疲倦的侧脸。

“嗐,犯得着道歉么,别老这么客气。”李东东道。

“嗯。”宋岑如依稀记得他们在讨论哪家的馆子好吃,于是重启话头,“这边我没怎么来过,就吃过一次馄饨。”

“那不行,你得常来,都住这儿了哪能不尝尝。”大福说。

虎子撩了把刘海,“不是我吹啊,这条街能叫得上名的,我们家面馆算一个。再就是老王家的包子,糖豆她妈做的卤煮。”

宋岑如道:“那我找机会去。”

这也就是句场面话,虽然的确想尝尝,可他肠胃脆得很,指不定怎么就不舒服了。

霍北却好像当了真,他道:“别找机会,下回就吃。”

宋岑如看向他。

“忘了上回你那豪掷千金?”霍北揶揄道,“怎么着我也得请回来,不然我成什么了。”

宋岑如的确忘了,这人就是故意说出来臊他,等着反击呢。不过他今天不在状态,只是颊腮微鼓,眼中略带愠色。

可惜,瞧着不仅不凶,还特招人。

霍北忍着没动手戳两下,只道:“瞪个屁,这饭吃定了。”

这要是别人,霍北可没这闲心,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总能被宋岑如的反应挑起各种兴趣。

也可能是因为注意力放在别的事情上了,比如他感觉少爷今天话特别少。

他搭上宋岑如的肩,俯首问:“欸,说实话,跟我出来无聊么。”

宋岑如比霍北矮一个头,对方靠过来的时候,气息就落在脸侧。他闻到一点香气,许是两人挨得近,叫人分不清究竟是风里的洋槐花还是衣袖上的皂香。

宋岑如莫名有点紧张,霍北已经是快成年的年纪,声线自然比自己要低沉得多。

少年人分不清这种陌生的情绪,他把它归结为攀比欲,随口道:“还行,比写作业有意思。”

“就这?”霍北道。

“嗯。”宋岑如加快几步,略显慌张地摆脱肩上那只手。

其实一点都不无聊。

宋岑如在京城的生活状态和之前完全不同,他第一次离“生活”这么近。

简单来说,许多鸡毛蒜皮、无可奈何的小事,放在宋家根本不是问题,但在这里,件件都要紧。

好比李东东的爷爷靠给人修锁挣钱,要遇上同行恶意诽谤,必得据理力争。大福婶婶出去买菜,就爱较那三毛两毛的真儿,攒下来的钱能交学杂费。

这些琐碎从来不在宋岑如的考虑范围内,他只要做好“继承人”这一件事就好了。

他觉得惭愧,倒不是说哪边过的更不易,只是自己容易被这样鲜活直白的人打动。

几人一路溜达到市场附近,今天卤煮店生意特别好,队伍大排长龙,就在这时,白惠春把霍北叫住了。

宋岑如听了两句,总结就是请人帮忙照看孩子。

白惠春是个单亲妈妈,独身扛起一家店实在不容易,于是大杂院就成了糖豆的临时托儿所,当然,这也是霍北的收入来源之一。

压马路计划泡汤,带着三岁的丫头片子总不好再瞎逛,一行人回了大杂院。

午觉睡醒的陆平见外头有动静,老太太不发病的时候,哪儿都灵光。

推门一瞧,浩浩荡荡进来五个人,竟还有姓宋的乖小孩儿。

宋岑如被糖豆牵着走在最前面,见了人,温温柔柔问了声“姥姥好”。

陆平欢喜的紧,拆了早上才买的糕点摆上桌。

糖豆这回是带着任务来的,幼儿园老师布置了读绘本的作业,正缺个人辅导她念书。

陆平搁旁边一听,连带盘问起这李东东这几个人的功课,霎时间,除了宋岑如,其他溜了个干净。

“不成器的玩意儿!”老太太骂骂咧咧追出去,恨不得吼出二里地。

霍北像是习以为常,转身进了房间,糖豆则轻车熟路地去搬自己的儿童椅。

宋岑如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自己该待在哪,正发愁的时候,霍北又从房间出来了,递给他一张凳子,“坐。”

宋岑如看了眼,模样像上回坐的那种小马扎,但又不太一样———顶端多出一层垫子,四周用绳子固定,绑得不算特别死,明显是刚弄的。

“给我的?”他问。

霍北直接往他身后一摆,“对。”

宋岑如好奇,“怎么多了个垫子?”

霍北调笑道:“少爷么,屁股娇贵。”

宋岑如一哽,耳根渐渐蹿红,这人好没素质,好没修养……他抬眸羞怒,心中腹诽,可惜憋了半天嘴里一个字骂不出来,

霍北长腿一伸,又勾了张破木头凳,压着嘴角笑意,“要不跟我换?”

“不换。”

都弄好了谁不坐,不坐是傻子!

宋岑如屈身落座,这垫子里都是棉花,厚实,不松软,算不得舒服,但绝不会像之前那样硌得疼。

他有些后知后觉,大约是上回坐不安生的样子被霍北瞧见了,多丢人呐!

宋岑如兀自处理了半天情绪,院门口有人嚷嚷,他一看,是几个逃兵又被陆平揪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些书本文具。

“就在这儿写作业,你们家长都交代了,不写完不许回家!”陆平吼完,转身进了厨房煎药。

三人一脸苦相,都不敢忤逆老太太,只好支起小桌板,摊开作业各自抓耳挠腮。

宋岑如是唯一一个没事干的,便安静坐在边儿上,听霍北给糖豆念花木兰的绘本。

霍北平日说话懒懒散散,给小丫头念书也没正经到哪儿去,但调子的确沉了许多。他声线本来就偏润偏厚,只听声音,意外像个文化人。

又翻过一页,趣味互动章节写道:小朋友,你还知道哪些英雄人物?

霍北刚念完题目,糖豆就举起手:“还、还有霍元甲!”

“行啊你,这都知道。”霍北略显惊讶。

糖豆点头说:“妈妈讲过,和胡萝北哥哥的名字一样!”

霍北无奈纠正:“霍,霍北。”

“霍?”糖豆像是陷入迷茫,“哪个字,怎么写?”

霍北沉默几秒,“就那么写。”

“就那么写、怎么写。”糖豆看着他眨眼。

宋岑如明显感觉到他回答里的敷衍,糖豆契而不舍地追问,小丫头还挺好学。

他心想,写个字而已,又不难。这么推脱干什么,总不能不会写……吧?

宋岑如带着疑问看向霍北。

二人面面相觑,霍北从他眼里读出了怀疑,自尊心“欻”一下就起来了!他故作轻松的清清嗓子:“咳,等着。”

离席去寻纸笔,结果后头那几个假装写作业的早听见了,就等着看自家老大怎么装逼呢。

李东东拿着东西,屁颠屁颠跑过来,双手奉上,“老大!请!”

大福和虎子各站一边,伸出胳膊为他开道,异口同声:“请!”

霍北沉默着回到位置,有种想扇人但不知道从谁先开始的无力感。

大家自动围成一个圈,宋岑如坐近了些,视线落在霍北的侧脸,对方眉宇之间透出一点严肃。他突然觉得自己太狭隘,人家好歹是初中毕业,写个字一定绰绰有余。

落笔前,万众瞩目,糖豆睁大了眼睛趴在小桌板上。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霍北在纸上划楞两下,动作利落,字迹狂乱,“欻欻”声伴随笔尖残影,再收笔,只见眼前出现一坨无法辨认的黑纹。

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空气凝固了半秒,李东东率先鼓掌,“潇......潇洒!潇洒啊老大!”

“草、草书!”虎子指着那坨东西。

大福:“这连笔绝了!”

宋岑如还是懵的,这是字吗?这啥啊!鸡爪刨两下都比这玩意儿规整吧!

霍北一脸从容的盖回笔帽,看着糖豆,“霍。”

糖豆眨了半天眼,一脸为难的扯扯宋岑如的袖子,小声道:“......这坨东西怪怪的。”

宋岑如嘴角压了压,把脸埋进膝盖,笑得肩膀发颤。

“噗——!”李东东终于还是没忍住,直接笑喷。

接二连三地,其他几个人纷纷乐成一团,糖豆啥也没看懂也跟着瞎乐。

霍北倒是不恼,放了笔,说:“就这水平,凑合看吧。”

乐了半天,宋岑如缓过劲来,脸颊染上一层薄红,眼尾水光闪闪,大概是笑出了眼泪。

霍北撇过头一愣,和他对上视线又把头又转了回去,“啧,谁会写,给她写一个。”

大福说:“霍哥,咱都半斤八两。要不然也不会每次考试都扣卷面分了。”

虎子道:“说不好没让糖豆看懂,还给人教坏了。”

李东东眼珠一转,目光扫上宋岑如,开口道:“少爷写呗,他不是四中的么。字儿肯定不差。”

糖豆跟着起哄,奶声奶气地说:“写!”

霍北把笔递给他,扬了扬下巴。

风水轮流转,这“万众瞩目”竟落自己身上了。

公众面前宋岑如从来不扭捏,他拿起笔,挑了处空白的位置,行笔利落流畅,字迹遒劲周正。

霍北眉心一跳,白纸上,落下的竟然是自己的名字。

“我操?”李东东睁大眼,他以为宋岑如的字最多是标准而已,没想到这么好看。他们这群人的字迹从来都是被老师点名批评的。

“行啊少爷!”虎子靠近了瞧,“霍哥,你这名儿看着都高级多了。”

宋岑如用笔尖指着“霍”字,朝糖豆说:“这个,念‘霍’。”

笔画太多的字幼儿园还没教,但绝对比那坨黑团子有说服力,糖豆仔仔细细看了半晌,跟着念,“霍!”

霍北看着那字觉得新奇。

在大部分需要签名的场合里,他一般就糊弄着写个大概,反正这名字也是他老娘瞟了眼麻将起的,毫无意义。

乌七八糟的出身,随随便便的名字,就该配那狗爬写法。

可眼前的字颠覆了他的想法,好像连同他整个人都颠覆了。

“能给我也写个么。”虎子一脸期待地看向宋岑如,“我大名‘黄新宇’。”

几人跟风似的举手,不肯放过拥有绝佳艺术签名的机会。

宋岑如:“......行。”

写完字,大福又灵光一闪,寻思少爷成绩肯定也不差,便拿着作业来问,宋岑如个初中生竟然还帮高中生讲起题目来了。

陆平从厨房出来傻了眼,大杂院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学习氛围!

她带着糖豆进屋里看动画,尽量不妨碍到这几个泼皮的学习激情。

这下无聊的成了霍北,他靠在墙角拿着手机,给那堆数字老板回复消息,顺便帮陆平看炉子。

没多会儿,余光出现一抹白色,他撩起眼皮,说:“给他们弄完了?”

“嗯。”宋岑如站到他旁边,酝酿着开口,“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不上学了么。”

这段时间跟着他们走街串巷赚消息,总算让他看明白了。霍北在京城混的游刃有余,大部分人对他还是笑脸相迎的,也有少部分人嘴里带刺、背后说闲话。

嘲讽他没文化啦,没出息啦,或者干脆就无视。

霍北收起手机,逗他,“不能。”

宋岑如定定看了他两秒,收回视线,“哦,那不问了。”

对方没再说话,气氛陷入沉默。

宋岑如只好看着地面发呆,清风拂过,云卷云舒,屋檐的影子一会儿弱一会儿强。

盯了半晌,他准备把凳子搬过来,这时,耳边传来一道不带情绪的声音。

“对于我来说,读书性价比太低,有的事等不了那么久。”霍北说的很随意。

虽然没有明确指出,但宋岑如意外地听懂了。

就像上次陆平的病症来的措手不及,霍北不敢用十几年去赌她能撑得住。

那句“羡慕你们有学上”,多少还是有些真心在里面的吧?

少爷没回话,像是走神了。

霍北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又撒癔症?”

“没。”宋岑如从思绪中抽身。

“你今天状态很奇怪啊。”时常走神,又懒得回怼,但霍北并不觉得对方会告知原因。

果然,宋岑如只是握拳抵唇,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春困。”

都要入夏了,还春呢。

少爷惯会敷衍人。

霍北心有不甘,开始下套:“我都告诉你答案了,你拿这个搪塞我,”他侧过身,用肩膀抵着墙面,“也回答我一个问题?”

面对他的指控,宋岑如不置可否,只道:“你说。”

“为什么不加联系方式。”霍北道。

贴脸开大,宋岑如以为一般拒绝别人之后,对方不会再问的。这人怎么什么都不按常规操作来。

他想了个温和的措辞,“......没必要。”

霍北故作夸张道:“哦?我不配?”

“不是。”宋岑如也转向他,“我们住的近,没必要。”

他撒谎了。

说到底,还是害怕这段关系也持续不了太久而已。除了老家,宋岑如跟着父母在别处待的时间最长不过两年,那些朋友自然就断了联系,像从没认识过一样。

他的心性还没有成长到,可以平静无澜接受这种阶段性关系的地步。

为了让答案显得没那么敷衍,宋岑如又补充道:“而且,我不喜欢用电子设备。”

“不用手机聊天吗?”霍北问。

“可以见面说,或者,”宋岑如尝试寻找着更可信的理由,“互通书信。”

霍北心道,你拿我当傻子哄呢,二十一世纪了谁写信呐。

宋岑如瞟到桌上的笔,努力找补,“就……好比写字,是一种实实在在的记录。一笔一划写下来的东西,有温度,比键盘打出来的要珍贵的多。”

像是被羽毛戳了一下,霍北想起刚刚才被写过的名字……感觉好像是不太一样。

两人都没再说话,就这么站着晒日光、吹凉风。

太阳又偏移了一点,麻雀在屋檐落脚,留下啾啾两声啼鸣。

半晌,霍北懒声道:“宋岑如,要不你教我写字儿呗。”

霍北惹怒宋岑如只需要张张嘴[鼓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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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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