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缕缕的疼痛传来,锥心彻骨。
纪寒舟是被疼醒的,他的四肢、躯干无不遍布剑痕,剑痕算不上多深却极难治愈且极其疼痛,如万蚁噬心,一刻不停地在叫嚣着。
他们此行是奔着幽境而来,自然带了不少伤药,纪寒舟又是掌门关门弟子更是有无数天珍地宝,可无论是多名贵的灵药对剑伤的效果都微乎其微,甚至灵药用的越多伤口越疼,像是企图从内里将他生生撕裂。
“那邪修诡谲非常,想来是受他的影响伤口才会如此。”苏月言为他拿来一种新的灵药,“这是我苏家特有的灵药,师弟试试吧,或许有用。”
“多谢师兄,敢问师兄那个邪修最后怎么样了?”
纪寒舟藏下眼神中的凶狠,不杀那邪修难解他心头之恨,他不之要杀他还要将他挫骨扬灰,让他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苏月言闻言垂眸,声音辨不出情绪,“师弟放心邪修已被叶兄诛杀。”
他们赶到时纪寒舟刚好晕倒其后又忙于疗伤,故而并没有见过叶寒客,苏月言稍作解释,“他名为叶寒客,是个魔修,是他救了我们。”
魔修可不常见了,纪寒舟也只是听闻过他们的存在。
不过是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魔修,纪寒舟对他并无兴趣,苏月言见他情绪恹恹嘱咐了几句让他好生休息就离开房间。
一出门正遇上谢澄。
“师兄!”谢澄一见苏月言顿时喜笑颜开,“叶兄已经走了说是要尽快赶去远州,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他们已经在山青城耽误了太长时间了,再耽搁下去恐怕就会误了幽境开境门的时间,谁也担不起这个的责。
苏月言侧眸,看了眼纪寒舟的房间,“明日。”
谢澄点头,“那我吩咐下去,我们明天一早就走。”
“嗯。”
谢澄走出去几步才开口,“那他呢?”
谢澄没提名字苏月言也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谁。
纪寒舟身负重伤久不痊愈根本久不适合入幽境,更何况他身上还有灵力反噬现在半点灵力都使不出来,简直是半个废人,谢澄可不想带着一个拖油瓶进幽境。
苏月言语气冷淡,“差人送他回宗。”
谢澄悠悠开口,“他能同意?”自拜入门中以来就傲的不行,在门中的地位居然比他还高,谢澄若不是看在他是掌门弟子的面上,早把他打的满地找牙了!
“由不得他。”
他们不可能带着一个废人入幽境。
更何况纪寒舟无法入幽境与他们而言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得到满意的回答谢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哼,要我说我们就不该去救他,如此废物就该让他死在那邪修手中。”
苏月言冷声提醒,“阿澄,慎言。”
有些事想想就可以,断不该说出来。
谢澄也知自己失言识相闭嘴,殷勤为苏月言拉开凳子,斟上茶,“师兄,你说那叶寒客当真是魔修吗?”
谢澄有此疑虑并不奇怪,魔族在他们的印象中和千年前的大战一样都只存在于传说中,就在幽境开境门的节骨眼伤突然出现了个魔修,又如此巧的将他们从邪修手中救了出来很难不让人多想啊!
“他用的术法的确并非寻常灵力,也没有邪祟的气息。”
三十州中非灵非邪也就只有魔了。
苏月言的指尖划过杯口,是不是魔也重要,知道不是敌人就够了。
......
山青城,郊外。
月子初调动灵力唤回命剑,命剑有所回应却不见其形,月子初凭空一握一把撕下贴在善魂剑上的隐形符。
灵剑现身,剑刃伤还染着血。
月子初抚摸剑柄,“玩的可还开心啊?”
剑鸣空灵,好像是在回答月子初的问题。
其实一开始纪寒舟遇到的根本就不是邪修,而是贴了隐身符的善魂剑,他身上的每一道伤都是善魂剑留下来的。善魂剑不是寻常灵剑,它由生魂所化是灵剑也是月子初的灵魄,被它所伤纪寒舟恐怕要受些苦头了。
月子初轻轻摇头,没想到啊,三千小试魁首就这个水平啊?
什么三十州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哼,废物到哪里都是废物!
他不过是提前设下阵法,又联合邪修做了场戏就将纪寒舟逼到了这种地步,不惜不顾反噬强行冲破压制。见到纪寒舟时月子初真的很害怕,他怕他就这么死了,那可就太便宜他了!
纪寒舟啊纪寒舟,这不过是刚刚开始。
一阵妖风袭来,邪修出现在月子初面前。
他唇色惨败,灵力也稍有滞涩,虽说是做戏月子初捅到他身上的刀子半点都没有留情。
“你答应要送我进幽境,别反悔。”
幽境中有无数灵宝,除却各路宗门不少散修甚至邪修也都在盯着几天后的开境日,依照万法宗的说辞天下修士皆可入境寻宝,可到了那日真正能进去的到底还是三千门派中的弟子,只有零星几个散修能随在最后面跟着喝口汤罢了。
像他这种邪修想要进去可谓是难上加难啊。
月子初满不在乎的擦着剑,“我是答应你了,可答应了也没说一定就能做到啊?”
“你......”
长剑染血,邪修的声音卡死在嗓子里只剩下一片沉寂。
啧,又脏了。
他走近邪修,将声音压低,如同好友耳语,“诺言这种东西向来一文不值。”
都成邪修了,怎么还能这么蠢,如此轻信旁人。
擦干净剑月子初舒出一口气,重伤纪寒舟致使他无法入幽境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要入幽境,将它万法宗是为囊中之物的幽境秘宝一个一个的抢过来。
狠话放的溜,滑跪起来也是最快的。
“小师姐!”
陈舒连看都不看他,一个侧身躲过去,一副此生都不愿再同他交谈的摸样。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几天到底受了多少苦才到的远州,她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吃饱了。本来以为有了个小师弟能有人陪自己玩了,结果他就是来讨债的!
“师姐,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香酥鸭,还有八宝鸡...”月子初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失考量,只能孔雀开屏似的围着陈舒,一边道歉一边奉上各类美食,“小师姐,我知道错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小师姐啊,你就理一理我吧,实在不行你理一理香酥鸭也行啊!”
“师姐~”
月子初一声声师姐叫的实在太过甜腻,引的周边的修者频频转头。
陈舒实在是忍受不下去了,“嘭!”的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月子初连忙乖乖禁声听后发落。
“月子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根本就不是因为钱不够才走的,你就是为了甩掉我。”
原以为是个好糊弄的,没想到这么敏锐。
被拆穿,月子初也不慌继续睁眼说瞎话,还不忘为陈舒斟茶,“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想甩掉师姐呢?师弟是最喜欢师姐了!”
“师姐嗓子干了吧,快来润润喉。”
她才不信他的鬼话。
不过陈舒的确渴了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对着月子初一副了然于心的摸样,“我在没钱的情况下都比你要早到远州,这几天你定然是不知道去哪里鬼混去了。”
“从现在开始,钱交给我来管。”
月子初连忙解下钱袋,双手奉上,“好好好,全都听师姐的,以后的钱全都交给师姐来管。”
吵吵闹闹大半天终于将人哄好,月子初长舒一口气往床上一瘫,简直比打架还累!
算算时间明日就是幽境开境门之日,月子初自从将陈舒得罪之后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就算她一顿吃八个香酥鸭也不敢置喙,挨到最后一日才心乔意切的凑到陈舒身边,“小师姐~”
一听月子初矫揉造作的声音,顿时连香酥鸭也不香了,陈舒警惕的往旁边挪了挪,“你又想干什么?”
“师姐,你怎么能这般看我?”
“我不过是想明日入幽境时同师姐比一场罢了,师弟我还没见过师姐的身手呢!”
比一场啊,陈舒心中了然,悠悠开口道,“恐怕比赛是假,想甩开我才是真。”
被说中心思月子初干笑两声以掩饰尴尬。
陈舒不是最喜欢比赛了吗,从前一听见比赛这两个字就走不动道。这次怎么回事,这么敏锐,尤其是自从出观天门以来陈舒一次比一次难糊弄,到底是谁跟他说的小师姐最是天真可爱?
月子初眼珠子一转,“不如我们设个彩头?谁拿到的灵宝最多就能让对方做一件事情。”
陈舒眯起眼睛,挑眉问他,“什么事情都行吗?”
月子初不假思索地点头,只要能跟姑奶奶您分开,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好,比就比。你可不许反悔啊。”陈舒指着月子初的鼻尖,颇有一种他如果敢反悔就就将他大卸八块的意思。
陈舒将一块玉牌扔给月子初,“遇到危险就捏碎它,我会来救你。”
“你不许跟代掌门告状说我没有好好保护你。”
“是是是。”
月子初连忙接过玉牌,当即挂在腰上,发誓自己绝对不会乱跑,不会惹是生非。
······个鬼。
距离幽境开境门还有一个小时,境门外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各色道袍符文交叠看的月子初眼花缭乱。
月子初发现各门派看上去拥挤,实际有序,外围拥挤不堪真正靠近境门的地方却空出一大片空地,没有一个人向前,那是五大宗门的位置。每一个人都严格遵循着三千仙门排行榜确定自己的位置,即使后面在拥挤也不会往前哪怕一步。
门派中的等级意识在他们心中已经根深蒂固,一开始他们尊敬五大宗门,将它们奉若神明,慢慢的不知从哪一日开始五大宗门真的成了他们眼中的“神明”,其中万法宗最甚。
月子初和陈舒站在最外围,后面就是散修。
他们是三十州最末位的修者,最卑微、最不重要的存在。
月子初的视线越过重重人群落在三十州的顶点,倘若就是他这样最微不足道的存在将他们奉若神明的天才拉下神坛,又该是何等光景呢?
喧闹的人群忽然归于静寂,五队衣袍装扮各不相同的修者出现,他们径直走向最中心的位置。
五大宗门的人来了。
月子初伸长脖子,“五大宗门怎么还有和尚啊?”
“人家那是静云山的,修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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