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城城门外,一列列队伍井然有序的排列着,等待门吏的查验。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有序,一旁便是要闹事的,想要捷足先登的,都被两个门吏一左一右的“请”了出去,嘴里还不住叫唤着。
马车内回荡着外边的吵嚷声,夏瑞昭的不自在也是不加掩饰。
赵华澹闹够了,便开口提醒,“如今我们的身份可是夫妻,且不是新婚,你可不要漏了马脚,放松,我摸摸那面具看带好了没。”
夏瑞昭放松身体,任由这个女人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等她确认,“好了没”。
“好了。”赵华澹没好气道,一个大男人,真扭捏,那感觉好像唐僧进了盘丝洞,无端做了妖精的赵华澹,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这边夏瑞昭也调整状态,确实是不能漏了马脚,这女人手里毕竟是有人质。
查验的速度没有想象中的慢,很快轮到了他们,马车外门吏的声音清晰可闻,“下车,例行检查。”
夏瑞昭很是配合,率先起身,一手揽向赵华澹的腰际,一手扶着她的胳膊。
这回不自在的变成了赵华澹,她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就调整过来,主动递上了自己的手。
夏瑞昭很自然的接过,随从掀开窗帘,他扶着赵华澹慢慢走出马车,下步阶时也小心翼翼,没松开那只手,后来干脆嫌麻烦,把人打横抱抱起,大步流星的走过。
惊蛰向门吏示意检查马车,门吏匆匆看过便示意放下帘子,她走上马车,拿出马车内的路引,快步下车,递给门吏。
两个门吏拿到路引,抬头看看两人,又低头核对内容,画像两人倒是对得上的,身份看着也没什么问题。
门吏查验时,夏瑞昭这两人都开始演技大爆发,夏瑞昭努力回想他打过交道的商人,露出圆滑的微笑,还透着九分真诚一分算计,恰到好处。
赵华澹更是了不得,她像是身经百战,这种场合游刃有余,丝毫不显心虚,轻纱覆眼,像是绝妙的伪装,身躯一侧稍低,低眉敛目,尽显柔弱。
一旁的夏瑞昭简直叹为观止!
门吏看是个柔弱妇人,摄于其容貌,虽轻纱覆眼,但遮不住惊人的容色,轻声细语,“这位夫人,稍微抬下头。”
待看清她全貌,神色游移不定,门吏犹疑的时间过长,夏瑞昭扶好夫人柔弱的身躯,心中慢慢发紧,这是认出来了?心中做好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就杀出去。
那门吏又对着那通缉画像仔细对比,赵华澹不待门吏开口,手慌乱的挥舞着,扶在夏瑞昭的肩上,声音慌乱,满是求助,“夫君,怎么了吗?怎么还不过去?”
夏瑞昭十分服气,这女人,真是绝了,哪怕知道是假的,他第一时间的下意识竟是想帮她,心底划过一丝异样,但来不及细究,马上接住她的戏。
他轻声细语,话里满是安抚,“夫人莫急,官爷怕是还没核对完,再耐心等等啊,不怕。”
随即又向门吏靠拢,前去交涉,“官爷,还没确定好吗,这后边的人都等着呢,可是有何不妥?”
向身边人使个眼色,递上了一包银子,门吏接过银子,却也并未直接放行,开口解释,“稍等,我的上峰马上就来了,这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夫人与这通缉令上的人脸型略微相似,一时间,小人暂时做不得主。”
这脸型略微相似着实不是什么大问题,他纯粹是不想担责,这种事情,太关键了,还是让上峰走一趟更为合适,本来就只是些微相似,刚看那夫人的做派,与画像上那剑眉星目,器宇轩昂,却是半分相似都没有了!
若唯一相似的,便是都很好看。身边的同僚也过来关心,“怎么了?”
递过去画像,指了指那位夫人,“喏,你也看看。”
那位门吏接过画像,看了看赵华澹,她身上满是无措,与画像上的清醒笃定无半分相似,“这一点也不像啊?”
“那脸型你瞅瞅!”
他又仔细端详了一下,“就那么一丁点相似,就脸型也不是全然相似,气质完全不同,你这也太小心了吧!不怕头儿来了骂你一顿那,若是五分,不三分相似我都不说什么了,这不足半分,还是个盲女,特征都对不上!”
拦人的门吏心想也是,这会儿再仔细看看,确实不像,轮廓深浅都不一,气质也全然不同,那样的大英雄,便是放过去了又怎么样呢?
身边同僚催促,“快放人过去吧,这马车堵着都不方便!”
他挥了挥手,示意放人。
夏瑞昭动作更快,抱上赵华澹就又上了马车,一气呵成,动作利索的很!
马车里,危机解除的两人,都结结实实的松了一口气。
但随即,赵华澹便感到了不对,他好像没把自己放在马车上的座位,这软软的触感,明显是夏瑞昭的的大腿啊,他的胳膊也圈这赵华澹的身躯。
她也没有提醒,想看看这大夏皇子什么时候能发现这个尴尬的姿势。
刚开始,夏瑞昭的确没发觉,可片刻后也发现了不妥。
即便如此,他发现他竟然不想放手,她软软的身体抱在怀里,居然意外的好抱。
夏瑞昭稍加思索,于情于理,现在两人扮演着假夫妻,又是实际上的真夫妻,他不过是熟悉熟悉这个角色罢了,算不得逾矩。
这个妻子,虽然是权衡利弊下的选择,但是他夏瑞昭是认的。
当然,当务之急还是要把这个劲敌划拉到夏朝,也免得两国纷争!
想到这儿,他不但没有松开手,还紧了紧怀抱。
赵华澹一直等着夏瑞昭自觉松开手,还打算好好耻笑他一番的,结果这人抱的也太顺手了,不仅没有松手,还把人往怀里紧了紧。
反倒是她先沉不住气,又怕马车不够隔音,近乎气音,“夏瑞昭,抱够了没,你不觉得现在这个姿势有点尴尬吗?你越界了吧!”
没想到夏瑞昭十分不要脸,“我搂我自己的妻子,算什么越界,啊~”
那个啊还带着勾人的尾音,她觉得某人在勾引自己,却没有证据!
“咱俩怎么回事你自己清楚,你的算计,我更是门清,恩爱夫妻,外人面前装装就算了,可不要太较真!”
说着还挣了挣,想从某人的怀里出来,结束这尴尬的局面。
夏瑞昭摁住某人无用的挣扎,“夫人,你这样说我可就要伤心了,再是算计,也不过是想同夫人一同回夏朝罢了,为了两国和平,我可是一片丹心呢!”
啥?这夏瑞昭还能发出这么恶心的声音?她还是低估了他,整这死出,两国和平,她呸,是为了他夏朝的安全罢了!
某种程度上这话也没错,把她弄走,放眼皮子底下,怎么不是一片丹心呢?
他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好歹是正常人的想法,在安泰帝那个癫公的手底下,已经提高了她的容忍度。
反倒是安泰帝那个癫公,每次都有不同的颠法,那真是高山仰止,可望而不可即呢!
托这夏朝大皇子和系统任务的福,应该可以远离凌朝这个癫公,不,应该是癫公们,可以远离他们好一阵子。
这样想,好像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反正也挣扎不过,就随他吧,又掉不了一块肉,累了。
夏瑞昭看着怀里老实下来不再挣扎的某人,十分得意,感受到她突然的轻松,虽然不明白她的这种转变,但还是跟着感到一阵轻松。
抱着怀里的人,甚是心满意足。
一群人找到客栈落脚后,那女人跟着她那随从,叫什么来着?惊蛰,是这个名字。
盐城,瑞福街
这城里最繁华的大街,抬眼望去,各色商铺鳞次栉比,目不暇接。
其中一间最大的绸缎铺——珲缘铺。
夏瑞昭带着廖廖几个人,在铺子里调查时兴的绸缎,低头看这绸缎的质地,哪怕是最好的料子,也确实不及夏朝的绸缎。
手在料子上抚摸,他并不懂绸缎,自然看不出来什么所以然,也就能翻出个好坏。
这已经是来考察的最后一间铺子了,在这里逗留这么长时间,也无非是听了那女人的安排,来做做样子。
他人在绸缎铺中,心思却早就飘远了。
赵华澹和她那随从两人就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说是去采买些饰品日用品一类的,但是谁信呢?
反倒是把他支走,说是做戏做全套,让他去实地考察,扩张经营,做做样子。
从客栈开始,两人就兵分两路,夏瑞昭去考察,赵华澹去采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厢赵华澹也确实来了首饰店。
玲珑阁,这家生意最好的店铺,却不在城中最繁华的路段,而是在一个不起眼的街中。
很是有大隐隐于市的意境。
她在惊蛰的搀扶中进入店里,来往的人都给她让出一条道儿,掌柜的看来人眼睛不方便,也是十分照顾,优先接待。
“这位夫人,您是要看点什么?咱们店里样式时兴,种类齐全,簪子,钗,手镯,金石玉器一应俱全!”
“我要两副头面,和与之相配的首饰,掌柜你给看着推荐吧,只一点,要看着协调风格一致,好搭配衣服。”
掌柜拱手行礼,低头的瞬间撇到女子腰间玉佩的纹样,神色闪过一丝不寻常,却又马上收敛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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