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山翻了个所有人都能看见的白眼：“你玩那些故弄玄虚的东西玩上瘾了吧？这世界上要是真的有鬼我就和你姓。”
陈闫絮又摊摊手，表示你不信算了。
时间紧任务重，他们没时间再废话。
陈闫絮跟在林潭闵身后往教学区里走。现在还没下课，走廊里都静悄悄的。
三人暂时没办法进教室，只能先在旁边的班主任办公室里等着。
陈闫絮口袋里装着刚刚从那些打麻将大妈桌子上顺过来的骰子，透过办公室的玻璃往外看，手无意识地摆弄着那个骰子。
半晌，他露出一个招牌微笑，看向林潭闵的方向，喊他的名字：“小林警官。”
林潭闵还在梳理自己笔记本上的线索，听见陈闫絮喊他的声音怔了下，然后才抬起头看向陈闫絮，询问：“怎么了？”
陈闫絮摆弄骰子的那只手停止拨动，把骰子攥在掌心里，朝着林潭闵的方向伸了出来。
“我估计从剩下的那些信上面也不会得到什么新的线索……但是我现在有一个好办法，能从那些信出发获得别的线索……就看你愿不愿意跟我赌了。”
楚秋山眯着眼睛看向陈闫絮，问道：“什么办法？”
林潭闵其实一直在赌。
从六年前陈闫絮突然消失的那个晚上开始，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在估计能够再一次见到陈闫絮的概率。
他不害怕豪赌，他害怕自己孤注一掷也没有结果。
陈闫絮迅速将自己的计划复述了一遍。
楚秋山犹豫片刻皱着眉头拒绝：“不行。怎么能拿证物冒这个险？万一证物不见了怎么办？案件怎么办？你又不是警察，说脱身就脱身了……”
陈闫絮像刚刚楚秋山白他一样，也白了楚秋山一眼，道：“没有风险叫什么赌博啊？……况且你老师还没说什么呢，你不是听他的吗？”
楚秋山这次悄悄翻了个白眼。
他寻思他老师都对陈闫絮死心塌地了，跟被灌了**药一样，这还用问吗？
林潭闵朝着陈闫絮攥紧的那只手伸出手掌，陈闫絮打开手心。
那枚骰子稳稳地落在林潭闵手上，朝上的那一面刚好是六点。
林潭闵看向陈闫絮的眼睛：“好。”
陈闫絮勾了勾唇。
“但是，我有条件……”
“这次碰证物的时候一定要戴手套。”
说完两只手套就被塞进陈闫絮的怀里。
陈闫絮拎起那手套看了一眼，眉头皱的死死的。
他讨厌一切束缚他的东西，这手套就是。
但这是林潭闵唯一的条件，陈闫絮也只能妥协。
楚秋山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陈闫絮挺想给他一拳。
…………
十分钟之后教室打了下课铃。
但是上这门课的老师还在拖堂。
陈闫絮倚着教室墙壁顺着玻璃往里望了一眼，刚刚好就和里面坐着的简停对上视。
那孩子朝他的方向眨了眨眼睛。
然后老师就下课了。
几个孩子立刻往外冲，陈闫絮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好巧不巧和一个小男孩迎面撞上。
小男孩低下头道了声歉立刻就要跑。
陈闫絮拉住他的胳膊，往教室里看了一眼，笑着开口：“小朋友，我问你个问题？你是这个班的学生吗？你知道王耀光的座位在哪吗？”
小孩看了陈闫絮一眼，班主任叮嘱他们说最近班上发生的事情不能随便往外说。
但是他看陈闫絮这张脸有点眼熟，于是开口问：“你是谁？为什么要问这个？”
陈闫絮还是笑：“我是王耀光的哥哥，来拿他的一些东西的。”
就在陈闫絮说出“哥哥”两个字的时候，那小孩突然想起陈闫絮是谁了。
——是他们昨天在阶梯教室里问他们问题的那其中一个警官。
王耀光刚被发现死在教室里的时候，他的父母来学校闹事，整个班的人都见过。
没人看见陈闫絮。
他估计陈闫絮撒谎的原因是案子有了新进展，但是不能和他们这些人说。
小男孩在指路之前，特意多问了一嘴：“哥哥，王耀光的事情知道谁是凶手了吗？”
陈闫絮摸摸孩子的头，一副亲昵的样子：“马上就要有结果了。”
说完站起身，准备按着那孩子给他指的方向走，一转身却发现简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教室的门框上，一直看着他们。
他的眼睛盯着陈闫絮，面带疑惑。
刚要开口问些什么，被陈闫絮迅速剥了一根棒棒糖塞进他嘴里给堵住了。
刚刚要跑出门的小男孩没看见陈闫絮的动作。
简停离开之后，陈闫絮又往简停刚刚站的方向看了一眼，回过头笑问那个孩子：“你和简停关系怎么样啊？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那小男孩似乎对“简停”这个名字有点陌生，低头想了想，回答道：“他……很奇怪，话很少。以前还会插话和我们聊两句，笑一下，最近好像连话都不说了，天天就坐在座位上不动，像个木头一样……”
孩子边想边说。
“哦。班上好像有人在欺负他……”
小男孩突然压低声音，附在陈闫絮耳边道：“我们班主任不让我们说，我觉得他好像一直在被人打，身上全是伤。我偶然看见的……”
“但是我们班主任说不是这样的，让们别瞎说……”
陈闫絮愣了一下，随后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谢谢你。”
他之前不知道为什么着急忙慌地冲出门，但是陈闫絮问完话后却站在教室门口不动了，透过窗户看里面陈闫絮的动作。
陈闫絮旁若无人地走进教室里，把林潭闵给他的手套戴上，坐在王耀光的椅子上抽出上面一封信出来。
然后又装模作样把信打开，装模作样看了两眼，最后装模作样把信放进证物袋里。
剩下的信还留在桌肚。
外面的小孩看了全程。
最后目送陈闫絮离开。
陈闫絮明明一句话都没说，但是在那孩子的心里，那封信已经和解决案件的关键相挂钩了。
人是一种聪明的动物，他们永远觉得自己分析出来的结果要比别人告知他们的可靠得多。
现在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好事的时候，陈闫絮估计再过半个小时，信封里有解决案件的线索这件事整个年级都会知道。
陈闫絮走进办公室，把证物袋甩进楚秋山怀里。
楚秋山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他会信吗？”
陈闫絮把手上的手套摘下来，扔进垃圾桶：“要的不就是他不信吗？”
林潭闵这回罕见地没在看他那笔记本，反而在摆弄陈闫絮刚刚给他的骰子。
楚秋山反问陈闫絮：“你平时就是这么骗你的顾客的？”
陈闫絮干笑两声不说话了。
他坐在办公室椅子上看着门外，不知为何总感觉有点不好的预感。
林潭闵半天一句话不说，陈闫絮以为他是在担心，托着腮靠近他盯着他的眼睛。
“别担心啊。我估计他们班主任叮嘱过他们不要动那胖子桌子上的东西……上面到现在还是乱糟糟的。”
林潭闵想说他其实不担心这个，但是话还没出口，班主任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李空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
林潭闵提醒他：“你们班主任现在不在办公室。”
李空摇摇头，道：“我不是来找她的，我是来找你们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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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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