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玉春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脸愧疚,她眼下的样子,是玉容意料之中的事。
“姐,没事的,我有钱,之后我会让人帮我写诉状的。”
陈温走到母亲跟前,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
这几年,玉春私下多少是有积攒的,她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打开首饰盒,内里也没多少值钱的首饰。
陈老爷一直都对她尔尔,很多东西都是之前她有孕的时候,大夫人跟老夫人给的。
当然,陈老爷在她生下儿子后,来探望的时候,心情极好,给了她三十两,对玉春来说,这可是一大笔钱。
陈温出生后,每年也能从长辈那里收到压岁钱,钱放在玉春这,她都给儿子攒着。
眼下,妹妹有难,她这个当姐姐的也不能光看着。
“我跟温儿吃穿不愁,这银钱是之前老爷给的,我给你拿一些,你收着吧。“
“不了,我这钱够用。”
玉容一下拒绝,在县里找人写个诉状,不难,街道上做这生意的读书人一大堆。
“我给你拿几套衣服,你带回去穿。”
玉春拉着玉容走到衣柜前,衣柜不大,衣服不算少,很多都是陈温的,还有一些衣服是绸缎制成的,看着就不一样,这些好衣服,玉春都是单独给儿子放着的。
她自己的样式很简单,全都是细棉布,有的甚至还很新。
这些可比粗布麻衣要好得多,起码穿在身上,贴身又舒服。
母子二人的衣服,每年换季,大夫人都会让人做几套送来,陈温是陈家大公子,逢年过节,有亲戚来,陈温是要见客的,他穿的不能寒碜。
“这两套是前儿大夫人让人刚送来,我还没穿,你带回去,姐姐眼下吃穿不愁,你就别推拒,还有这银钱,你拿上五两,有了银钱才好办事,之后无论好坏,都来跟我说一声,不成,姐姐帮你想办法。”
玉春十分坚持,玉容最后也没拒绝。
“姐,这些算是我借的,等我日后有了钱,一定还给你。”
“好,好,你先收着,等老爷回来,我去求他,他答应帮忙,那是最好不过的。”
玉容从陈家出来后,往外走去。
报官不是那么容易的,可她身上有伤,村里也不都是坏人,能有人帮忙作证就好,原主人缘也不差。
玉容朝着记忆中的几条热闹街道走去,她身上银钱不多,不多的家当还是放到空间里更安全一些。
县里住店要登记,也麻烦,再者,有空间在,她没必要花这钱。
玉容在街道上找了个看起来白净斯文的小书生,数了五个铜板给他。
“麻烦帮我写一封诉状。”
“我要去告官。”
眼下已经到下午,玉容坐在长椅中间,看着摆摊的书生,书生见有生意,心情不错,他抬眸看了一眼玉容而后道:“你要告何人?为何要告他?他犯了什么罪?”
“我要告我那夫君,他喝酒赌钱还上青楼,动辄打骂我,虐待妻子,我想求官老爷给我做主,打板子,判和离。”
玉容一本正经的说道,之后,她露出手臂上的伤痕,书生只是看了一眼,神色并无太多变化。
”这位夫人,我也不瞒您,这诉状我若是帮你写了,衙门也不一定接,女子出嫁从夫,此乃天经地义。“
“你夫君为何要打你,你平时是不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否则你夫君怎么会动辄打你,这你要说清楚,女子要温柔顺从一些,日子才好过。”
“本朝律法,有这么一条规定,丈夫不得无故殴打妻子,否则杖二十,若打死妻子,杖五十,但你要确定,是他的错,不是你的错?若是最后成了诬告,你要被打三十个板子,这你可受得住?”
“平日里,你有孝敬老人吗?”
“有帮你男人生儿育女吗?"
"家里家外的活计可有偷懒,有好好操持吗?“
书生一直不动笔,嘴倒是不停,玉容听到他这番话,一下来了气。
她立马站起,拿走铜钱,转身就走,心里把这个书生骂了个底朝天。
过了一会,她多少也思量起他刚才的话。
这是古代,不是现代,世俗下,搞不好,还真跟他说的一样,这里可不全是法治,多少有些人情,世道对女子并不友好。
胡大爹娘早没了,这几年,二人也没孩子,再者胡大本就是个泼皮无赖。
玉容不知不觉走到县衙门口,看着立在门口的官兵,一下停下脚步。
书生的话,不中听,可这个时代,大环境是这样。
玉容没多犹豫,她也不能莽撞行事,万一到时候被打的半死不活的是她,那可就悲催了。
不成。
想到这,她转身就走,不远处路过一户人家,门户看着不小,门口站了四五个家丁,上首的闻字还挺醒目。
玉容也只是看了一眼,想到自家处境,心情也没那么明朗,有些事情,确实也不能太乐观。
眼下和离,有三种方法。
一种是婆母公爹答允签字,还有一种是官府判决,但婆母是不存在的,官府,玉容无权无势,也不敢赌。
最后一种是夫妻二人商定,这个她起初觉得是最难的,可眼下看,确实最稳妥的。
官府可不一定会帮她做主的,万一碰到一个古板迂腐的县令,搞不好,倒霉的是她。
玉容想了想,找了个清净点的街道,见四周无人,先进入空间。
她换了一套新的衫裙,细棉布做的衣服就是舒服,穿在身上也软和。
木屋后面有口井,玉容打了些水,烧水喝,出来的时候,顺带着拿了几个鸡蛋。
她从空间出来后,去县城门口的路上,看到一家小医馆,没多犹豫,说自己身子不畅,要些泻药丸,还有一些药膏,据说能恢复伤口,又能祛疤,她身上伤痕不少的。
报官需要证据,但若是不走这条路,那就不重要,回去后,她还是要多擦药。
把药丸放好,玉容看到隔壁的铺子,又进去买了一些大米玉米粉还有酱菜放在篮子里,附近集市还有几个摊贩,她又买了点肉,不小的篮子,眼下已经是满满当当,分量不轻。
之后,玉容县门口找了个牛车,她准备回桃花村。
出来一趟,也是有收获的,日后,她也不算是孤苦无依。
等到村里,已经是日落西山,不远处的晚霞绚丽多彩,但玉容也没看景的心思。
她穿着崭新的棉裙,篮子里东西满满的,刚到村口,一群人都盯着她看,有震惊的,更有可怜的,也有好奇的,更多的还是同情。
“玉容,你这几日去哪里了?”
“县里。”
“我跟那家布庄掌柜的认识,这几日帮她赶工来着,忙完才回来,吃住都在店里,衣服是她送我的,结了工钱,我买了些吃的。”
玉容随口道,村里怎么说呢,人言可畏,而且有些人看着老实,未必是真的老实,有道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真能干,有个好手艺。”
“你要不一会去我家坐一坐,你男人回来了。”
有妇人不忍,开口道。
胡大比玉容早一个时辰回来,他其实更瞩目,因为欠了不少赌债,被人打的浑身是伤,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玉容有心里准备,闻言先道谢。
“不了,我先回去,我还得给我家那口子做饭吃呢。”
“哎,真是可怜,好姑娘没能嫁给好郎君。”
“是啊。”
等到家门口,玉容想到什么,去了隔壁家,之前喝人一碗糙米粥,也算是救急,她给了老婆婆几个鸡蛋,算是报答。
到自家后门口,她进去后,转身就把门锁上,东西暂时先放在灶台上。
玉容看着院子里堆的木柴,找了根轻巧的拿在手里,狗东西,老娘今日不收拾你,不是人。
她晌午吃的多,眼下也不饿。
刚进屋,就看胡大躺在炕上,身材精瘦,不过,他那张脸也着实难看,猥琐丑陋,想到他家暴的恶性,玉容就更厌恶他。
胡大迷迷糊糊,看到玉容慢慢坐起,等他看清她身上的崭新衣服,更是骂骂咧咧,嘴里一句好话都没有。
玉容打量他,被人打的不轻,很好,这狗男人就是欠收拾。
“你还敢瞪着老子,是想死吗?老子告诉你,老子死之前也要拉着你,先滚去给老子做点东西吃,手上那是什么东西。”
玉容一笑,往前走了几步。
“想得美。”
“你说什么?“
玉容没有往日那般惧怕,气势看起来也很足,不在唯唯诺诺,胡大一时没反应过来。
玉容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这往后,我要收拾你,直到你同意和离为止。“
“本姑娘心情好,若是你现在跟我去里正家,写下一封和离书,咱们一拍两散,那之前的事情,我就先不跟你计较,咱们日后桥归桥,路归路,否则,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说什么呢?疯了不成,还敢收拾我,我真的好怕,你要怎么收拾我啊。”
胡大说着说着突然笑了,看着贱兮兮的,压根没把玉容当回事。
“和离?做梦,看我不打死你。”
眼见他下了炕,玉容丝毫不担心,趁着胡大不注意,重重的给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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