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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焦躁地甩着尾巴，向每个试图靠近白耘穆的生物发出警示的怒吼。
包括陈晚。
联邦政府在维利拿回尸体后的当晚便秘密联系了白耘穆。实际上，他们已经收集了些许关于塔违规进行向导哨兵改造试验的证据，也通过各种手段收获了几个基地的定位，只是情报真真假假，联邦政府与塔对对方手中的军事力量彼此不清晰，没有确定的信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白耘穆带回来的这具遗体帮助他们确认了塔真正的改造基地。
分析结果出来的时候，就是开战的时候。
政府独立隶属有自己的军队，白耘穆跟队，与一名向导军队长共同清剿基地。
“白队长，”这位向导并不像其他的高阶向导那样有姣好的五官，看上去十分普通的眼睛微微弯着，却精光四射：“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白耘穆与他握手，“‘狼尾’，或者现在该叫你希翏尔军队长了。”
“不好意思，任务在身。”希翏尔毫无诚意地道了个歉，“如果你需要更信任我，我可以解释。”
白耘穆摇摇头。
知道了希翏尔的身份，再回想一下伊迦的身份和态度，他就能够猜出原因了。
希翏尔在塔里被发现后，暴露的是他的第二层假身份——北曼帝国的向导间谍。坏处是他很可能被直接处死，好处是政府还可以通过国际合作或者其他方式救他回来。
于是他保住了自己真正的身份，最后被联邦政府和谈后营救。
去掉所有伪装后的希翏尔在战场上绝对是一个极佳的搭档，白耘穆与他配合起来无往不利，还未等硝烟弥漫，基地已经被政府军控制住了。
变故却在此刻发生。
随着一阵尖锐的哨音，基地地面下开始躁动，在政府掌握的资料之外，竟然还隐藏着一批向导改造的异型。
所有资料都显示塔最初是想要改造向导成为异型，糅合向导的绝佳精神控制与异型的坚实体格。但向导□□实在脆弱，无法承受基因改造，所有实验全部失败，塔只得将改造对象更换为哨兵。
但这里居然还有几个向导异型的半成品。
他们能够进行精神力攻击！
“希翏尔，断开链接！”白耘穆敞开自己的精神图景硬生生替希翏尔吞噬了一记精神攻击，“不要使用精神力，直接开枪！”
“好！”希翏尔瞬间传达指令，随即断开所有链接，再转头却见白灵懵懵懂懂地出现在了精神域外，登时吓了一跳：“白耘穆！你的精神体！”
“我收不回去了。”
希翏尔这才看见白耘穆的样子。
深色的皮肤上汗水密布，将作战服都打湿，脸色唇色全部是死气沉沉的灰白色，灰色的瞳孔也涣散着，只有被他死死咬着的嘴唇渗出一丝血色。
希翏尔一顿，便见身前高大的身影极速地坍塌——“白耘穆！！！！”
*
希翏尔开完会前来探望，见到的便是不眠不休的白灵依然守卫着白耘穆病床的景象。
当然，他身边还围着三位向导，艾斯利、欧阳文和陈晚。
“他还没醒来？你不是他的向导吗？”希翏尔皱起眉头看向陈晚：“那记攻击确实严重，但后来我检查过，只要自己的向导及时医治，不会有大问题的。”
他多说一句，陈晚的面色便更差一分，捏着椅背的手指几乎要扣进去。
早些时候维利也来过一次，同他说过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希翏尔却没留意到陈晚的神情，只是与艾斯利打了个招呼，明显是认识的，继续开口问道：“您有想法吗？他为什么醒不来？”
“没有。白灵回不去精神图景，也不准我们靠近。看上去应该是他自己的问题。”艾斯利摇摇头，“不过你来的正好，我想找你要他的遗书。”
“遗书？”
欧阳文神色一紧：“老师，白耘穆还……”
“别急。”艾斯利拍拍他，“我想看看他的遗书，是否有与他醒不来有关的事情。”
“没有。”希翏尔蹙着眉头，看向不太相信他的几人，叹了口气，“真没有，我还特地问过他为什么不写，他说他想知道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想做的事这次也做了，就没有遗憾了。”
“我还有事，要走了。他醒了告诉我一声。”希翏尔站起身来，“如果还有我能帮忙的地方，随时联系我。”
“好。”
“希翏尔队长。”陈晚忽然开口，“我可以和您单独说句话吗？”
希翏尔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可以，外面说。”
“已故向导的向导素？”希翏尔眯起眼睛，“死了的向导哪还有向导素？”
“每个向导分化后都留存了一份样本在塔里，现在政府临时接管塔，我只能找您帮忙。”
“是因为我的职位只能找我，还是因为我不知道你的什么秘密只能找我？”希翏尔看着他，毫不留情地戳穿：“维利来过吧？你和他不是更熟悉？找他不是更好？”
陈晚面色一僵，“那我去找他。”
“算了，看在你是白队向导的份上，”希翏尔摆摆手，“你把你需要的向导姓名和编号给我。明天这个时候去找艾斯利老师领吧。”
*
“你是……向辰的弟弟？”
“对，同父同母。我应该不会有太多的排异反应。”陈晚看着手术台上那管莹蓝色的信息素，又向担忧地看着他的艾斯利勉强笑笑，“我骗了穆哥，所以他不信我了，白灵也不信我了。”
“你这也太胡来……”艾斯利愁眉不展，却说不出更多批评的话了，“所以最初他濒死的时候你说你是他的向导那次，你也是……”
“我也冒充了向辰。他当时不愿意相信向辰已经牺牲，我和向辰的向导素有共同源，正好他的精神图景又很脆弱，就被我用向辰的身份骗过去了。”陈晚顿了顿，“我怕他醒来以后知道向辰牺牲精神图景再崩溃，就把他和向辰所有的情感关系也封下去了。”
“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不能怪你。”艾斯利摇头，“可是他醒来之后，你不应该冒充他的爱人骗他结婚——”
“是我鬼迷心窍，咎由自取。”陈晚打断了他的话，一抬头已是满面的眼泪，“我都知道，我也不后悔。”
如果他不是向辰的弟弟，他根本没有可能与白耘穆相识，更无法救下白耘穆。
但只要他是向辰的弟弟，他绝无法与白耘穆在一起。
他都知道。
“你……”
“老师，帮我注射向辰的向导素吧，”陈晚胡乱地擦去面上的眼泪，“只要他能醒来，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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