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摄影棚的人又多又杂,郝梦躲在一乱糟糟的摄影器材旁,又将夏冰心纯心整自己的事重新给闺蜜白芷讲一遍。
郝梦原以为白芷会与自己同仇敌忾,一起愤愤骂人。谁知她只是笑了笑,伸手从旁边拿出一本书,递给郝梦,“没关系!我送你一本书。你好消消气。”
“.......”,郝梦接过一看,《演员的自我修养》,诧异不解,“你最近转性了?”
“嗯”白芷双手合十,十分虔诚道:“最近在修佛。佛让我们要慈悲为怀,要以德报怨,要怜恤众生。”
郝梦:“所以......?!”
“施主,我们就不要跟那个贱人一般见识了吧。”
郝梦闻言噗嗤一笑,“但愿你下次被欺负时,还能那么淡定。”
“嗯——”白芷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我的灵魂已得到净化。”
“哈——”
“不信走着瞧......”白芷还想再说些什么,余光瞥到剧务走过来,后者手里拿着大本子,闲闲地扫了群演们一眼,催促大家去摄影棚接着拍戏。她便将话愣生生给吞了回去 。
再次拍到天黑,郝梦下了戏换了衣服出来,头脑都是昏沉沉的。
她此时满脸泥泞和血污,刚被人从荒郊野外拉回了景区期间,妆还没来得及卸,就收到好友白芷的微信。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胸腔里燃烧的熊熊烈火,“我艹,你能信?!夏冰心,那个bitch居然用腹语骂我!”
“呵呵!镇定。”郝梦刚回完微信,白芷的电话就十万火急地杀过来,“你怎么也不安慰我一下?!呜呜呜——”
郝梦笑她打脸速度快,“你不是说我佛慈悲......要以德报怨!我们应该以高纬度去看待人类的贪嗔痴,那都不值一提嘛?看来净化的还不够啊?”
“讨厌你!”白芷知道郝梦在故意说话糗她。
“说说吧!又怎么了?!”
“谁知道她。人家只是安分守己地拍个戏,鬼知道她发什么神经?”
郝梦笑着揭穿她,“你肯定花尽心思去化妆比人家好看;跟人对戏的时候,太过努力展现自己了呗!”
“咦——,你怎么知道?人家天生丽质难自弃嘛!做人力争上游,不可以吗?”
“呵呵!”郝梦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走廊那边有人扯着嗓子喊:“梦宝——来帮忙铺一下道具!”
“哎——,好。”郝梦应了一声,然后对着手机冲她说:“忙,晚点聊!”就飞一般地跑来过去。
****
殷恒上午开了一天的会,晚上闲来有空就到自己投资剧的拍摄现场看看情况,顺便探班一下夏冰心。
片场暖气足,他脱了黑色的羽绒服,闲散地搭在手腕上,刚走到乱糟糟的摄影器材旁,就被《宫锁连珠》的制片抓了包。
“殷少,好久不见。看您天天日理万机,难得有机会在此相见。真是天大的缘分。”制片王涵恭维地说。
殷恒的口吻跟他人一样有些浮浪不经,“哪里!没您忙呢!”
两人握手寒暄,彼此熟稔地好似朋友一般,其实彼此关系一般。
也许就是一场戏的关系。
《宫锁连珠》的投资回报率高,他会继续追加投资他的另一部戏;《宫锁连珠》的投资回报不符合预期,彼此也就一别两宽,永不相见。
可王涵知道殷恒是一个财神爷,并不想跟他如此快速地结束关系,所以趁此机会拼命地套近乎。
殷氏集团的业务遍布全球,业务涉猎范围广泛。殷恒主要负责集团内部的投资项目。
最近生物医疗、AI 智能,材料等项目火热,制片人王涵对财经认识也就半桶水水平。
不过用来吹牛和维护感情,是可以的。
他就单捡一些殷恒感兴趣的话题讲,在其旁边口若悬河,发表独到见解。
殷恒勾了勾唇,显得兴趣不大,但又耐着性子礼貌敷衍,“是呢,您说的,都对。”
他指间半夹着王涵刚刚扔给他的烟,百无聊赖地往四周看,却忽然看到了一个四肢纤细的女孩,裹在绿色大衣里,正双手捧着高过头顶的衣裳,颤颤巍巍跑着,努力追上前面人的步伐。
或许前面的武师也被她有趣的模样儿逗笑,忍不住停下推车的脚步,站在那里看着她吃吃笑。
武师明显想调戏人家小姑娘,一而再再而三地占人便宜,不是想伸手摸郝梦的小嫩脸,就想去掐她的盈盈细腰,却被都被郝梦聪明机警地快速闪过。
最后逼得郝梦没法,转而跑到推车的后面,顺手将衣服都放在上面:“小平哥,我想起我还有些事。我先走了。”
一边说一边退着走,然后回转身,躲闪不及,哐当一声,脑门砸到了后面的雕花木柜子上。
痛得她嗷嗷直叫。
两个搬柜子的师傅忙停下手中的活,赶紧跑来询问。
殷恒挑着眉,看到这一切,虽然心疼姑娘的头,但又觉得场景挺搞笑的。
看那姑娘机灵中又带着几分笨拙,显得可可爱爱的。
殷恒不由地摇摇头,又多看了两眼。
这一幕悉数落在制片人的眼里,下一刻他笑嘻嘻地搓着手,弓腰上前征询这位贵客的意见,“殷少,有时间咱们小聚一下。从剧组挑几个聪明伶俐的姑娘陪着,怎么样?”
殷恒闻言只是笑了笑,手指夹着烟,吸了一口,微眯着眼,朝他俯身吹了一下,戏虐道:“您当我什么人呢?”随后就转身走了。
话说得不轻不重,却极具震慑力。
王涵站在屋檐下,呼吸一滞,胸口发闷,只感到额前虚汗往外冒。
他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就得罪了这个财神爷,后果将不堪设想。
**
晚上九点,前场开机拍摄,郝梦在后场穿梭在来来回回的人群里,准备自己的大夜戏。
手机在口袋里狂震,郝梦掏出手机一看,全是白芷的微信信息。
满屏都在吐槽夏冰心欺辱她的强盗途径,不是用腹语骂自己,就说故意让化妆师化丑自己。
郝梦投桃报李,也疯狂连发十几条信息,讲自己在片场差点被武师凌辱的悲惨遭遇。
两人有来有往,聊得热火朝天。
郝梦低头发着微信,正聊得开心,完全没有发现,一辆装满古代家具的推车,陡地从左后方拐了过来。
事发突然,她压根儿来不及刹住脚步。
大脑也在刹那停止了运转。
自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肉之躯要撞上坚硬的棱角。
感官恐惧麻痹了神经。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拉扯开。
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撞上一面坚实的胸膛,痛!
郝梦抬眼去看,一个男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修长的大手还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他眼角微挑,略带笑意,盯着她,问:“小姐,您没有受伤吧?”
“没”郝梦摇摇头。
他笑,“没有就好。
殷恒穿着一如既往的简单低调,但看起来依然卓尔不凡,身上有有一种好闻的檀木香。
郝梦心神微荡,在不恰当的时机泛起了花痴,暗想如果跟这种人有段露水情缘也不错。
殷恒站得离她不远,看她还没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夹着烟的那只手微微下撇开,轻声道:“稍等。”
他的嗓音低沉、醇厚,像冬天的一杯暖酒,让人沉醉不知归路。
郝梦:“.......”他靠近时携带一阵清寒的气息,她呼吸滞了一下,空气中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洁净感。
难道昨晚坐在奥迪车上的人是他?!
下一瞬,他弯腰手臂一伸,把躺在地上的手机捡起塞进了郝梦的手里,“不要弄丢咯!”
他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极其散漫和自然,却惹得郝梦脊背僵直,神经绷紧,心跳得狂乱不止。
郝梦红着脸,说,“谢谢!”
“客气!”
郝梦抿了下唇,还想再说些什么。
殷恒只是很绅士地对她颔首微笑,“再见!”然后就要转身抬步离开了。
郝梦的眼里的光变得有些沉寂,哦,原来他对我不感兴趣。
作为美女,心里有些失落!
可转瞬又变得有些明媚起来,萍水相逢,又何必要求过多。
刚想开,一下秒,尴尬的事情就发生了.......
“对,梦宝,你说的都对。我们何必羡慕那个母夜叉,夏冰心。就像你说的,她男友,即使长得人五人六的,那方面也不一定行啊。我就在想,她天天脾气那么大,是不是有些欲求不满啊?”
郝梦:“.......”
一时不慎刷脸开了手机,恰好点了白芷的微信信息,谁知她是语音外放。
更悲催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手机摔坏了脑子,居然按键失灵,怎么按都关不了。
然后她就任由这段尴尬而漫长的语音在帅哥面前淋漓尽致地呈现,尽显女孩之间聊天的私密和猥琐。
殷恒脚步一顿,微挑着眼,打量她,目光里带了几分审视和戏虐:“你们女生平常就聊这些?”语气温和而平淡,却暗藏嘲讽。
郝梦:“......”啊啊啊,社死!
她有些崩溃!
郝梦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只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的内里卫衣的帽子一戴,快速打个蝴蝶结,包起了整个脑袋,遮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两只眼看路。
有些掩耳盗铃之势。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殷恒神色微愕,还没见过这种神操作,继而沉沉地笑出了声,“你们怎么知道我.......?”不行。
“我们乱说的。您别介意。”还未等他话说完,郝梦赶忙找补着说道。
殷恒微挑眉眼,笑笑没说话。
随后郝梦将腰一躬,“拜拜!”就颠颠撞撞着急忙慌地跑开。
殷恒看她一眼,笑一笑说:“小心一点。别又撞头。”
郝梦:“.....”
***
夜深了,郝梦还在拍戏。
在剧组休息的间隙,她蹲在清宫明苑的红色墙根之下,跟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其实像夏冰心这样的女顶流也挺辛苦的。上午拍戏下午去商务路演,晚上还要回来拍戏。行程还是很赶的。”
白芷闻言翻了翻白眼,满脸的不以为然,“切!她一天208万。辛苦个啥子呦。如果这都嫌辛苦,我愿意代她去受苦。你问她愿不愿意?”
郝梦裹紧了身上的绿色军大衣,深吸一口凛冽的寒风,冻得哆哆嗦嗦的,就连笑都在打颤,“哈.......哈.......哈!说得也是。”
“再说,夏冰心人家本来就是富二代,在娱乐圈摸打滚打几年,有一个好背书,转头就能嫁豪门。生个孩子就能奖励几个亿。这种人轮得到我们去同情吗?”
“啊——?!” 郝梦杏眼瞪圆,一脸震惊,“是吗?!”
“当然!”
郝梦的眼尾微微弯起,笑得很甜,冲着白芷玩笑道:“那扶我起来。哀家也可以生。”
“哈哈哈哈——你是可以生!可地位不匹配啊。”
“啊——,你敢笑话我!”
郝梦起身冲手哈了哈气,上去就要挠白芷的胳肢窝,惹得白芷坐在地上,四肢乱蹬,一个劲地求饶,“好啦!梦宝,我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我祝你以后不嫁豪门也必定富贵泼天。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
郝梦见她模样娇俏可怜,认错态度诚恳,便不再闹她了。
“……哎........,这车上车下就是两个世界。”白芷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余光瞥到不远处夏冰心的保姆车,里面灯光晕黄,显得很暖,不由地微微蹙眉,长叹一口气,“一扇门隔着的,是我们这辈子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郝梦看她神色凄切,话也说得哀怨,忍不住安慰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她可以,你也可以的。你要相信你自己。”
白芷瞥了一眼郝梦,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叹了口气,“梦宝,你真是活在象牙塔里的小白花。但愿此生你都那么天真和乐观。”
“呵呵!那也不是不行。”
“哎——你啊,傻不傻?人跟人的分水岭就是羊水。人家的人生早被精明的父母规划好了。我们这种普通家境的小女孩,拿什么跟别人去比?”
郝梦:“......”
白芷:“就像她现在的那个男朋友,也不是我们普通人,随随便便能接触到的。”
郝梦:“......”
恰在此刻,前面的两个小姑娘也在讨论着夏冰心,八卦随风悉数落在郝梦的耳朵里。
“哎.......,那个夏冰心到底什么背景啊?整天鼻孔朝天、眼高于顶,嚣张跋扈的,看谁都一副不爽的样子。就连大导演都要给她三分薄面,明明自己演技差,还要拿旁边的群演背锅。真的是.......”
“她啊——,自己本身就是富二代,又谈了一个更牛逼的男朋友,能不拽嘛?哎......,这也是没办法啊。同人不同命咯!当一个小罗罗,你不就要给这些上层人士当炮灰。”
“说得也是。哎——”
郝梦知道,她们讨论的是,今天夏冰心演技发挥失常,却把锅甩给自己,害她被导演破口大骂半个小时的事。
什么没天分还不努力,做人做事三心二意,台词背得颠三倒四,尽想走捷径,不努力钻研剧本,演技拉垮剧情,拖累整个剧组,简直是演艺界之耻。
这都是当时导演气得炸毛,想骂夏冰心没骂出口,转头就对郝梦恶龙咆哮指桑骂槐的话。
偏偏这时,夏冰心站在一旁,冷眼瞧着导演骂人,还不停地说着风凉话,“就是——,这群演啊,素质就是不行!毕竟便宜嘛!俗话说得好,便宜没好货。导演,下次你多花点钱,找个专业一点的演员给我搭戏,省得浪费大家时间。”
导演被气得一时语噎。
郝梦:“........”就挺无语的。
当时她自己虽然心情不好,但已经有一种司空见惯、逆来顺受、破罐破摔的麻木。
现在听她们这么一说,自己心里也增添了两三分委屈,但早已丧失想痛哭一场的情绪。
两个女孩的对话还在继续着........
“那你见过她身后的那尊大佛嘛。本人帅吗?”
“上次在亭廊偶遇过一次。蛮帅的。”
“是吗?难道比咱们戏的男主还要帅嘛?”
“不是一个类型的,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比男明星看起来高级和贵气多了。”
“哦,难怪夏冰心正眼不看咱们的男主,原来如此啊。”
“可不是!你没听夏冰心说嘛,人家男友是豪门世家公子又毕业常青藤,有钱又有颜。整天秀优越感还真是讨厌啊!”
“就是就是。可那么优质的男人为啥看得上夏冰心呢?她的脾气那么差!人品好像也不咋滴。”
“人家是对你脾气差,又不是对男友脾气差。再说夏冰心当年可是b戏的校花,入学考试的时候,那是惊艳全场的。再加上家世好,性子傲,自己吸金能力强。入行那么多年从不随意参加娱乐圈的饭局,也不对谁曲意逢迎,恋爱也只选自己喜欢的谈。这样的女人不就是富商争相追逐的对象嘛?越难得,带出去越有面啊。保不齐人家对你还有真心。”
“嗯,说得也是。”
“所以,她那个神秘的男友,想必也是了不得的稀奇人物,要不也入不了她的眼。”
“嗯,那肯定”
说不清为什么,郝梦听着两个小姑娘的东拉西扯,尤其当她们提到夏冰心的男友殷恒时,自己的嗓子眼里忽而有凉风穿过,身体打了一个寒颤,皮肤也跟着紧得不行,小心脏砰砰乱跳。
不过好在这时候,两个小姑娘越走越远,话也慢慢听不清楚,郝梦才将这份莫名其妙的紧张局促的情绪给褪了下去。
不过,白芷还是发现了郝梦的异常,看她竖起耳朵听八卦,不由地用胳膊肘戳了戳她的胸口,笑问她是不是在犯花痴。”
郝梦回过神,呸了她一下,“你才在犯花痴!”又要伸手去闹她的胳肢窝。
白芷扶手求饶,“大侠饶命!”
两小姑娘又玩闹了一阵,白芷还想说些什么八卦,余光瞥到剧务走过来,后者手里拿着大本子,闲闲地扫了群演们一眼,催促大家去摄影棚接着拍戏,白芷便将话愣生生给吞了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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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拍到东方既白,郝梦下了戏换了衣服出来,头脑都是昏沉沉的。
H影城场地租金很贵,各个剧组为了节省资金成本,几乎没日没夜地开工,近乎全年无休。
郝梦拖着酸痛的双腿,独自走到抗战基地时,即使现在阳光还未有暖力,满目疮痍之间,已经有人影在走动。
她正想着心事,一时疏了神,完全没有感知到身后走来一个人,还戏虐地在自己的腰上狠狠地捏了一下。
郝梦被唬了一跳,心惊,侧身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枯黄褶皱干瘪的大脸。
此人是群头大刘。
他冲着她咧嘴一笑,口里还嚼着槟榔,满嘴的红汁和不整齐的黄里带黑的牙齿:“哟,美女,下戏了啊?”
郝梦为人乖觉警惕,表面笑靥如花地同他轻声打招呼,“嗯,是啊。刘哥,早啊!”,暗里早就往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大刘似乎也很这个伶俐的小姑娘 ,看着阳光笼着她纤瘦的身体,脸是又小又白又精致,就忍不住伸手想去要摸她的头,却被郝梦聪明机警地快速闪过。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尴尬笑笑,最后又缩回去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说了一声:“调皮!”
郝梦笑嘻嘻的:“哪有。好几天没有洗头。怕脏了您的手。”
大刘上前,往她身边靠了靠,涎皮赖脸地说道:“我不嫌弃你。”
话落,他又要伸手往她脸上摸,郝梦动作敏捷,又再次巧妙躲过,转而跑到离他一米多远的地方,顺手扔给他一包烟,笑嘻嘻的高声喊道:“刘哥,我马上要走了。以后有好戏,记得通知我啊。”
大刘倒也不客气,伸手接住空中抛来的烟,眉毛一挑,十分豪迈地说道:“那洒洒水。小问题了。”
郝梦赶紧拱拱手,脸上露出笑颜,左脸颊上的酒窝微凹,显得异常地甜美,“那多谢刘哥啦!”
“不用客气”
她朝他挥了挥手,礼貌恭敬地说了声,“刘哥,再见”就越跑越远了。
在没有人的角落,郝梦看着朝阳渐渐升起,风卷起地上的沙泥,她深深吸了一口凉气进入肺里,周身发寒,内心一片荒芜和凄怆。
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好友白芷的一句话,“如果不努力突破圈层,活在一堆烂泥里,一辈子只能跟大刘这种没德行的男人纠缠,那是相当恐怖的一件事。”
当时郝梦看着一些女群演为了演戏机会,对大刘卑躬屈膝、放下身段去曲意逢迎,还挺不以为意的。
现在自己切身感受到了那份屈辱,想想就觉得挺恐怖的。
进入社会体验生活以后,现实给郝梦上的最生动的一课就是她深刻感知到作为底层人,活着有时也是一种悲哀。
因为要忍受太多的屈辱。
所以,自己一定要想尽办法努力向上生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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