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并没有犹豫很久,当天晚上就跑到招待所找薛宇。
主动提出以他们公司的名义向河省汽车厂订购一批民用汽车,要求薛宇作为技术人员随行去香江一段时间。
江羲和(薛宇)自然没有拒绝。
河省汽车厂的厂长也很高兴。
肯花大价钱大批量购买滞销产品的冤大头千载难寻!
三方一拍即合。
等林平返回香江的时候就多带了一个人和一只黑猫。
林平率先登上水翼船,见江羲和抱着猫要跟上来,笑眯眯地说:“仔细听。”
江羲和古井无波,只盯着林平看。
倒是他怀里的姜苧竖起小耳朵好奇地左右看看,等了一会儿才听到粤语、普通话和英语三语重复播放的广播,“头等舱乘客请优先登船”!
她顿时明白了。
合着这人还搞区别对待!他是头等舱,她和江羲和是普通舱!
她气得竖起后背的毛,拱起后背,耳朵向后压紧,尾巴狠狠抽动了下,死死盯着林平。
林平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管好你的猫!”
姜苧肉垫子拍了下,后腿微微压下,一副摆好攻击的姿势。
温暖的手掌落在她的后背,温柔地抚了抚,“乖。”
姜苧仰起小脑袋对上江羲和认真的眼神,哼了声,甩开他的手,身子一跃轻巧地落在甲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平。
林平皱眉,“快管好你的猫,这里可不是内地,要是惹到不该惹的人,我可保不住你。还有,好好在普通舱待着,别惹事儿。”
江羲和轻挑眉尖。
这都还没离开,林平语气都变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没吭声,像是默认了林平的话。
林平见状有些得意。
还是老板说得对,强龙不压地头蛇,到了香江,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他没再浪费时间,直接扔下他们就走专属通道登船。
头等舱旅客进入后,等了好一会儿才有工作人员拿着名单依次检查他们的票据。
江羲和提着心,尤其是工作人员拿着他的□□件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他只能板着一张脸,一点表情都不敢泄露。
终于被放行之后,他才松口气。
刚进船舱,他肩膀一沉,伸手摸了摸姜苧柔顺的毛,这才感受到一股清凉的微风。船舱里人虽然多,却不会觉得闷热。
能见到不少西装革履的香江商人提着黑色的公文包,有些人还翻阅着报纸。
与之相对的内地人,大多衣着朴素,跟香江人有明显的差别。
姜苧眼神微黯。
她知道两个地方的差别较大,但明显到泾渭分明的地步,还是让她不太舒服。
江羲和找到自己的座位,旁边是一个穿着香槟色西装的中年女人,见到姜苧,高兴地压低声音问江羲和:“你好,我能摸摸你的猫吗?”
闻言,江羲和垂眸问姜苧的意见。
姜苧高傲地扬起小脑袋,主动抬起小肉垫子,一副大方施舍的小表情。
江羲和忍不住笑了笑。
“好乖啊!”女人揉揉姜苧的小肉垫子,从她的手提包里拿出一条小肉干喂到姜苧嘴边。
闻到肉干的香气,姜苧小鼻子微微抽动,琥珀色的瞳孔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全世界只有肉干的香味。
她尾巴不自觉摇了摇,两只小爪子抱着肉干啃了起来。
江羲和无奈扶额,总感觉姜苧变成小饕餮之后,岁数和心智也跟着变成了幼崽,明明平日里还是挺克制的。
女人倒是很开心,又摸了摸姜苧,小声跟江羲和说:“小伙子,一会儿开船的的时候声音比较大,记得捂住小猫的耳朵,别应激了。”
江羲和谢过她的好意。
像是验证女人的话,外面传来引擎的轰鸣声,船身微微震动,船只缓缓驶离。
姜苧一张毛脸紧紧贴在玻璃上往外面看,却根本看不清,两只爪子扒着江羲和的耳朵小声说了句话就飞快往甲板跑去。
江羲和根本来不及阻止,对上女人惊讶的眼神,只能当没看见。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轻拂姜苧,水面闪烁着点点银光,引擎的轰鸣声低沉而富有节奏。
姜苧舒服到眯起双眼,揣着小爪子躲在角落,不让别人注意到她的同时享受这种感觉。
饕餮本体的她,在西荒遇到海,只会想着怎么跟爹爹抓到大鱼。
片成鱼片,脆嫩的口感。
她克制不住吸吸口水。
突然,一个男人抱着一大堆东西蹑手蹑脚地顺着角落跑,看到姜苧被吓了一跳,赶紧抬头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到他抬脚就朝姜苧踹去。
“死猫,别挡路!”
姜苧的身体几乎在空中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灵活地避开了那只踢来的脚。
轻轻落在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姜苧眼神中闪过锋利,猛地跃起挠花了男人的脸。
男人捂着脸蹲下身子,浑身颤抖着,怀里的东西掉了一地,却只发出一声闷哼。
这下,姜苧倒是惊讶了。
她的爪子有多利,她是知道的。这男人竟然能忍住不叫,有点厉害。
男人愤怒地瞪着姜苧,却没有继续跟姜苧纠缠,草草把地上散落的东西规整起来往货舱跑去。
姜苧歪歪小脑袋。
犹豫了一下,悄悄跟了上去。
靠近货舱,甲板上和客舱里的喧嚣似乎传不到这里,一片寂静,隐隐传来的笑闹声都压不住男人的脚步声。
男人拉开货舱的门钻了进去。
姜苧就更好奇了。
货舱是不允许乘人的,那男人的衣裳也不像是工作人员。
用小爪子勾着船舱门缝,她挤进去一个小脑袋,缩着身子硬生生挤了进来,轻快地抖了抖毛发,得意地扬起小脑袋。
没人发现呢!
她悄悄跟着男人路过一个个箱子,忽然听到人声,探着小脑袋看过去,顿时惊呆了。
小小的一处角落,挨挨挤挤都是人。
朴素简单的穿着,应该是内地人。
这是……
“都给我安静一点,要是被人听到了,我们谁也走不掉!”刚才的男人压低声音训斥。
话音一落,本来安静的人群更是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姜苧明白了。
这是偷渡的。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所谓的蛇头。
身后的尾巴轻轻摇了摇,此刻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这样变成小饕餮的样子去香江算不算偷渡?
她一张毛脸上写满了严肃。
应该不算吧?
她本来就是饕餮呀!
“等快到香江海域的时候,会有人给你们发信号,听到信号你们就跳进海里,游到接应的渔船上,记住,渔船上有黑色旗子,别记错了。”
人群中立马有人反对,“我不会游泳。”
“不会游泳你来干什么?要不你就淹死,要不你就趁着工作人员不注意偷偷下船。但我告诉你,你们别想多了。看看你们身上的衣服,人家一看就能看出来。你们要是被遣返回去就会被送到劳改所!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怎么能这样?我可是交了钱的。”
蛇头笑了,给了抗议的人一拳,“这里谁没交钱?就你这几个臭钱,还想老子把你当祖宗供着啊?”
被打的人不干了,“你敢打老子,我跟你拼了!”
还不等人冲到蛇头面前,人群中站出几个人帮着蛇头架住反抗的人,狠狠揍了一顿。
人群立刻不安起来。
被妈妈护在怀里的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蛇头低声怒吼:“你们想干什么!声音这么大,惹来乘警,我们一个都逃不掉!”
这话震慑住了所有人。
那个哭闹的孩子也被妈妈捂住了嘴。
蛇头给同伴扬扬手,每个人占据人群的一个角落坐下,虎视眈眈盯着所有人。
人群又安静下来。
姜苧轻巧地跳到一个木箱子上坐下,一直守着他们。
很快,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呱呱”的叫声,蛇头立马喊醒所有人,“快,换班的时候到了,一个接着一个从甲板上跳下去,声音小一点。一定记住,是插着黑色旗子的渔船。”
姜苧默不作声地跟着他们跑到甲板上,看着一个个人跳下去,也隐约能看到被黑夜笼罩的渔船。
刺耳的警报声打破了寂静。
“不许动!这里有人!”
姜苧望着照亮海面的无数道灯光,叹口气,看来是被抓了个现行。
“孩子!我的孩子!”
凄厉的喊叫声吸引了姜苧的注意。
她循声望过去,就看到蛇头怀里抱着个女孩,一脚踹开女孩的妈妈。
她利落地跳下去,飞快地扑过去摁住蛇头的脑袋,窒息之下,蛇头只能放开怀里的女孩,女孩的妈妈赶紧游过来抱紧女孩。
母女两个泡在水里,呆呆地看着跟成年男人打斗都不落下风的小猫咪。
很快,这里的动静就吸引了水警。
姜苧隐入海水,不着痕迹地跑回甲板。
江羲和用帕子把她拢起来抱在怀里,“被发现了是好事,这种蛇头可不是良善之辈,什么腌臜行当都有涉及的。”
姜苧乖乖窝在他的怀里,没吭声。
两人遇到这种事情,一路上的好心情都没了。
另一边在老领导面前汇报的聂师傅汗流浃背,心里只念叨姜苧和江羲和就是连哥哥小祖宗,这怎么说风就是雨啊?
老领导脸上都不带笑了,“你是说,你给他们的身份还没安排好,他们两个就自己去了?”
聂师傅像是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根本不敢吭声。
“江羲和的假身份是谁办的?”
“他们这个部门每个人都有好几个假身份。”聂师傅擦擦额头的冷汗。
“姜苧的身份呢?”
聂师傅结结巴巴,“那……那个,我不知道姜苧是什么身份。”
“不是江羲和办的?”
“每个身份都有记录的,没有姜苧的记录。”
“胡闹!”老领导一拍桌子,“你是干什么吃的,不知道跟姜苧讲清楚吗?如果姜苧在外面出了事,你知道这对我们国家是多大的损失吗?”
聂师傅两股战战。
他不敢说,老领导当初让姜苧出国的时候也没跟姜苧讲清楚。
其实最主要还是,都没想到姜苧的动作这么快!
秋交会刚结束,人都不在了!
他们都以为怎么也得等到姜爱民和凤宵月高考完才会动身的。
“想办法联系上江羲和,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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