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度过了漫长难捱的十几个小时,封隐守在京以珠身边,一边盯着TRTE的情报更新,在凌晨三点半时,飞行管制部门同时收到了两则飞行申请。
还是AB两地的起飞点同时收到的。
封隐主观认为没有这种巧合。
那既然不是巧合,A与B二者间总有一个障眼技。
“京以珠,起来了。”封隐俯下身摸了摸她的脸,叫她起床:“有动静了。”
“什么情况…”京以珠起身,封隐从卫生间打湿了两张纸巾给她擦脸醒神,“A和B都有私人的飞行申请。”
“……瞒天过海?”冷水的刺激驱赶走剩余的困倦,京以珠爬起来去拿剑:“那我去A你去B?”
“好。”封隐把手机塞进挎包里一并递给她,嘱咐道:“把通讯器戴上,保持联系。”
封隐戴了假发和美瞳,分了两根变形四叶草改变面容后,确认无误才分开行动。
两人在空闲的时间里踩点了AB两地,留下了共生力,便于第一时间梭影、根系。
京以珠梭影前往A点。漆黑的夜幕之下,机场仍然亮着灯光,不过在场待机者并没有多少,零星几个男性也没有什么行李,悠闲地坐在一楼的椅子上。
她下意识观察了一下电子版,上面显示着最近一班机飞往新加坡。
她来不及观察那么多,只一心想奔向停机坪,蹲在角落悄悄地散出一点共生力,紧接着绕过登机口梭影消失。
“我这边没什么动静。”封隐的声音通过耳麦传过来,“甚至都没有人登机。”
“我这边有一班飞往新加坡的,现在应该在候机了。”京以珠压低声量,目光不停在偌大的机坪里逡巡。
“不过也没有人登机…等等,”她的视线停留在最边上的一架客机上,几个人影依次登机,“有人登机了。”
“我再观察一下,”封隐说,“你去探探虚实。”
京以珠狂奔过去,驻足在机体之下,然后散布共生力,梭影上飞机。
将身体缩在经济舱的座椅后,京以珠展开一面谧幻旗帜,调整频率,然后深吸一口气,大剌剌地走出去。
谧幻旗帜只能在普通人面前掩饰,对于共生者是无用的。
京以珠走了一步险棋——她得确定对方是不是共生者。
如果不是,他们也看不见她。
如果是…那就是正面宣战。
京以珠堂而皇之地在机舱里转悠,毫不掩饰打量,而头等舱的四个人却视若无睹一般,完全没有看见京以珠,偶尔聊聊天。
…演的吗?
她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下意识握紧了手机的剑鞘,京以珠突然想起什么损招,直接拔剑,将剑刃挟在其中一个衣着稍显讲究的男性的脖颈上。
没有人在面对生死局面上仍能保持淡然。
京以珠紧盯着对方的瞳孔、呼吸,男人眼睫毛都不带颤的,所听到的心跳也很平稳。
不是共生者。
京以珠感到一丝迷茫。
“我这边排除嫌疑了。”京以珠说着,一边梭影下机,往外走:“你那边呢?”
耳麦里安静好一会儿,说:“我这边也是障眼法,我用根系探过了,他们开走了一架空机。”
猜想错误了!
京以珠对此难免心烦气躁,绕过登机口打算与封隐集合,往外走的脚步却突然停住。
…她好像晃了下眼睛。
为什么,有人在看她。
京以珠慢慢地走向候机的几人,空荡荡的环境里,不止她的心跳在不停的加速跳动。
原来这几个人才是共生者。
剑刃拔出剑鞘时响起的铮鸣声打破凝滞的局面,京以珠直接说:“交出来。”
其中有一个男人欲想站起,一道男声突然在京以珠身旁响起:“一打五都不是问题。”
瞬间出现的男性劫匪笑起来:“不想死,就老实点。”
两个劫匪沆瀣一气,女性劫匪的剑尖直指他的面门,“给你们三秒钟。”
“三。”
飞机的发动轰鸣响起来。
“二。”
男性劫匪的根系展开。
他们盯着女性即将再度开启的嘴唇,终于架不住这风雨欲来的阵仗,虚伪一笑:“东西不在我们这儿。”
京以珠登时蹙眉,微微侧头看向封隐。
在腰际衍生开的叶脉根系进一步细化,封隐抿唇,对京以珠点头。
“没有找到。”他说。然后有一个共生者开口,不满道:“我们的飞机是去新加坡。”
这是伤及无辜了……?
不,不,不对…他说了“东西不在我们这儿”,他们知道京以珠他们要什么!
可是东西又在哪儿!?
京以珠的思绪好似揉成了一团,解不开又没法剪断,越扯越复杂。
封隐微微动了动身子,没有收回根系,而是让京以珠走。
“你去过的那一架客机!”
此话一出,被暂时镇住的几个共生者登时站起身,一瞬间就要去围堵京以珠的步伐。
数百根美丽的白色飞绒花漂浮在眼前,那个男性劫匪以一人之势挡在几人面前。
“不想死就别动。”
京以珠反应过来直接梭影回到那架飞机的机舱里,身影不停地在机舱里穿巡,视线扫描着每一个可以放置物品的间隙。
没有,没有,没有…!
临近有人类存在的头等舱,京以珠听到有同样急促的脚步声。
“……”她的手指轻轻拨开帘子,与头等舱左前方的人类四目相对。
柏里斯·克里德维。
显然他也带上了谧幻旗帜,坐在座位上小憩的四个普通人对当下局面无动于衷。
京以珠瞬间往他的双手看,空空如也。
幸好。他也没找到生长灵,而且这证明京以珠的行动方向没有错。
京以珠观察了一番他的寻找方向,然后在对方还未触及的地盘搜寻。
二人心知对方的目的,所以都没有说话,只从加快搜查的速度上证明这场比赛的紧迫。
京以珠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恨不得将座椅都拆下来翻找。随着规律的秒针转动,时间仿佛在加速流淌,神经紧绷到极点。
终于。
京以珠在一个普通人的腿后瞥见一个黑盒子的一角,眼疾手快地夺到手里,同时后退拉开距离,谨防克里德维的突然抢夺。
克里德维只是抬眼看了看她。
手指发僵地打开盒子。
里面…空空如也!?
瞳孔上移,共生力几乎是抢在京以珠思考的前一秒发动,蛇鳞飞速击向另一位劫匪。
她看清楚,一颗圆润的玉白珠体被一方绸缎布料托着,呈现在对方的手心里,手指在确认真实性之后收紧。
“快过来!”她喊出了声音,一个箭步扑向克里德维,目标明确地往生长灵伸出手。
克里德维侧身,一记侧蹬踹向京以珠的小腹,正欲逃之夭夭时,却发现了巨变——
飞机被布置了规避旗帜,一定有第三方抵达这架飞机之中。他想要出去,要么找到规避旗帜设立的出口,要么解析不知处于何处的规避旗帜。
京以珠对此还不知晓,她一心牵挂在那只左手心里的生长灵之上。
在耳麦传来回应之前,一个男性声音从二人身后响起。
“总有小偷想偷我的东西。”
月桂的馥郁香气弥漫在整个机舱里,一根圆柱形、覆有长圆状披针形叶片及黄绿色细小花朵的树枝飞过来,从纠缠在一块儿的京以珠两人间飞过,精准地刺向克里德维。
第三者的出现让两个劫匪被迫分开,京以珠站在侧边,用余光扫视了一圈来者。
京以珠从面容、用语、姿态判定,不得不确认,这颗生长灵的主人找来了。
赫尔曼·格林顿。
这局面简直一团糟。
劫匪双方水火不容,生长灵的主人更不可能将东西拱手送人,于是三足鼎立。
格林顿轻飘飘地打量着面前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劫匪,然后将目光停留在克里德维身上。
声音讥笑:“北墙社社长…不过你怎么还有脸来抢我的东西啊?”
两个男性都是金贵人物,相互间认识很正常。而京以珠就不一样了,不提她用了变形四叶草,她的身份在这两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京以珠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谨慎地观望着机舱里的动静。
乘坐班机的普通人被格林顿打晕了,在对京以珠他们动手前。
克里德维没有想要回答他的意思。
格林顿瞟了一眼拉开遮光板的窗户,随后收回视线,明明是与克里德维平视,却微仰着下巴作出了一种鄙夷的俯瞰:“还给我,你这不要脸的贱东西。”
克里德维仍然没有回答他,侧头看向了京以珠。
京以珠的汗毛当即竖了起来。
这一眼的意思不是在拉拢她,而是在考虑先干掉她。
在他一秒钟的思忖时间里,京以珠当即梭影拿出藏在经济舱座位下的四棱剑,拇指搭在剑鞘上,轻轻一拨。
没有任何踟蹰与犹豫,京以珠拔出剑梭影至克里德维的身后,举起,砍下——
克里德维却只是闪开了,隔着两个座位同格林顿对视一眼,对他说:“我只要东西。”
格林顿却在这时同他达成一致:“我也只要东西。”
这一出显得京以珠有些状况外了:“我也只要东西。”
她紧紧盯着克里德维,同时用英文同格林顿交涉:“我可以出钱买下,甚至用生长灵的双倍价格。”
“心真诚啊。”格林顿笑了,看着京以珠盘算着什么,“拿到东西再论,如何?”
风向再度转变,买卖双方达成一致。
京以珠知道其中有蹊跷——格林顿怎么会突然对克里德维反水?
他可不缺钱。
可京以珠就算知道那是个坑,在当下她也不得不往里跳。
“不要答应他。”克里德维同京以珠说,他也反水了:“他会毁了我们的算盘。”
‘我们的算盘’?
她是为了师傅,克里德维也是…?
还有便是,克里德维认出她了。
或许不止他认出来了。
京以珠顿觉这两人都不能信任。
她站在二人面前,举棋不定。
而这时,一个人影同白绒花忽然出现,闭着眼睛二话不说就冲克里德维冲过去:“我们只要东西!”
语毕,一片墨绿色蛇鳞瞬间击向格林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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