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春寒走在路上,一心二用想着方才路过的那家新开的蛋糕店味道如何,其次才想这年头怎么还有这么多入境不主动报告的傻叉?
明明法律科就差拿着喇叭喊了。
看着信息检索科给出的大体位置,刀春寒盘算着回程的路线,如果可以,她愿意重走这条路带两块蛋糕回去。
她灵敏感受到共生体的存在,蛛丝立刻黏住四周的建筑开启搜寻。
“先生,你好…”刀春寒扒上一栋十二层的酒店,站在天台的边缘拍着身上的灰尘,连头都没抬,用一口不算流利的英文打招呼。
“Здравствыйте.”对方下意识说了一句俄语,说完才忽然回神,用英文重复了一句你好。
呀,这不是挺礼貌嘛?
刀春寒抬头,看见一双湖蓝色眼睛。
这个季节,天台的温度很高,风也同样喧嚣,勾着她的头发模糊视线。
她认真打量了一下对方,心里想这人大概也不是很擅长英文,想了想还是拿出鲸鸣共译器戴上:“You should still speak Russian.”
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外向——或者面对女性而言,称得上羞怯。
他道了谢,然后询问刀春寒的来意。
刀春寒扶额叹气:“还能因为什么,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儿吗?”
“你前天晚上就入境了,我司法律科有通告吧,你得去SEHD进行行踪报告。”刀春寒跳下围墙,站在男人面前时又后悔了。
斯拉夫人普遍都是大体格,刀春寒搁他面前一站,说个话都得仰头。
“不好意思,”耳窝里的翻译器矜矜业业地工作,刀春寒听见他说:“我是第一次来华夏,不太清楚这个…现在去吗?”
刀春寒嗯了一声。
“当然。”她抬起头,眼睛很大,“你得拿上你的身份档案,需要确认信息。”
男人点头,突然说:“你的眼睛很大。”
刀春寒似是被哽住,胡乱点点头,“是是是,所以你的档案呢?”
“在我的房间里。”他有些不好意思,更倾近于歉意:“你要和我一起吗?就在这个酒店的八楼。”
得到肯定的答复,两人一前一后地往楼下走。
真省事儿啊。刀春寒如此想,警觉性却没有松懈半分。
如果按这个俄罗斯男人的回复而言,乍一听好像没问题,但刀春寒仍然持有疑虑——法律科快要逼着信息检索科的同事在Broken ear官方账号上置顶入境说明帖了,绝大多数入境的外籍共生者都知道,不知道的基本都能算弱智了。
接过对方的身份档案,刀春寒翻开。
安东·达维德,斯拉夫血统,年龄26,曾隶属于俄罗斯联邦**O的文书档案组,任职两年,于前年辞职。
“你为什么要从联邦辞职?”明明是个薪资待遇很好的铁饭碗。
安东轻轻蹙眉:“这也是盘查范围内?”
严格来说,这算刀春寒跨部门行使权力,但刀春寒不可能承认:“是的。”
安东仅犹豫两秒,随即道:“我的工作意向并不是文书档案组,我想进武装部,但出于一些原因,原本各项合格的我只能做错误的工作了。”
这番解释没有磕绊,具有确切的说服力。
刀春寒哦了一声,带着人走进电梯里。
回司的路途在一切和平顺利的情况下可以供刀春寒自由选择,在尝过小样后,刀春寒发善心,给执行部的大家都买了一点。
“很好吃吗?”安东似是无话可说到了没话找话的地步,主动问起这只猫、不,是刀春寒。
刀春寒模棱两可地说:“带回去可以给朋友们提供话题。”
这个斯拉夫人不知道在脑子里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关联,最后很同情地看着她。
回到特殊事物处理司,刀春寒敬职敬业地将人交给王乾,提着甜品正准备去法律科同姚文交接文件时,听见王乾愈来愈远的声音。
“预计在华夏待几天?主要目的,一一说清楚。”
安东·达维德回复道:“大概一周,我来找我的学生。”
刀春寒的身影一顿,轻脚跟过去。
“你的学生是?”
安东说出了一个名字:“容琳和文秋。”
刀春寒企图从自己的脑海里摸清这个名字的女性共生者,她总觉得,这个名字她听过。
带着抓耳挠腮的疑问回到执行部,她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分享甜品,主动问:“大家,容琳这个名字我是不是在哪儿听见过?”
陆风遥嘲笑她:“年纪轻轻记忆力就如此不好,以后只能去边防部爬山啊。”
萧远山摇头:“女的啊?不知道。”
关筝:“你只记得小0。”
乔飞燕抿唇笑,“毕竟性取向在那儿。”
被谭深训得头疼的京以珠还有些掉线,邱祯哎呀一声,说:“就那个找以珠踢馆,结果被我忽悠进责罚处的女的嘛。”
“是吧是吧!”刀春寒蹦起来,“我就说我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是嚯,”京以珠打开脑部储存,“上次我出任务用梭影移走了一个掉落的空调外机,按理来说她应该感谢我的,结果居然是来找我干架的…”
范珂:“怎么能这样呢!”
郝鹤哦豁一声,“她很厉害啊?”
邱祯爆笑:“反正脑子不行。”
纪童切实发言:“好奇葩的人类。”
陈静:“所以呢?”
刀春寒把甜品往桌子上一放,幸存了两秒就被纪童虎视眈眈:“春寒姐姐,我可以吃这个吗?”
“小童,你不能吃。”刀春寒拒绝,然后压低身体跟纪童耳语了两句,说罢,女孩儿果断放弃:“那我还是让以珠姐姐买吧。”
肯尼斯:“……”
肯尼斯把人拽回来:“不礼貌!”
京以珠一心挂在容琳这个奇葩身上,让刀春寒说清原尾:“春寒,所以到底怎么了?”
刀春寒三言两语总结出来:“我让一个俄罗斯人去责罚处作入境汇报,偶然听见他说是来找他的学生容琳,所以我来问问大家。”
一个俄罗斯人的学生,是一个华夏人?
这要是普通人还好说,可偏偏师生俩都是共生者,在什么原因下,才需要拜师呢?
谭深觉得不对劲:“那个俄罗斯人叫什么名字?”
刀春寒这回记忆力好,说了一个名字。
“安东·达维德,曾经在俄罗斯联邦**O的文书档案组工作过,前年辞的职!”她沾沾自喜,怼陆风遥:“我记忆力很好!”
于执行部众人都挺耳生的名字,在角落辛苦教育妹妹的肯尼斯却抬起头:“谁?”
“肯尼斯哥哥不听别人说话不也一样不礼貌。”纪童撇嘴,“我都听清了,安东·达维德啊,社里新晋的癸水…你知道的啊。”
刀春寒咆哮:“癸水???”
肯尼斯发愁,“是啊,新晋升的。”
“见证我的行动力吧!”纪童火速掏出手机登录北墙社社内站点,输入查询:“看吧,前年也就是21年夏天入社的,是…上前天才晋升的,组员已经有十三个了呢。”
范驰真诚发问:“十三个算多吗?”
郝鹤被乔飞燕恶补了相关资料,总算没有辜负师傅们的苦心:“十三个对于新晋升的已经够多了,具外泄情报,十天干最首的甲木也才八十多个组员呢!”
“听起来很少。”陈静科普:“实际上没有进组的社员要比进组的更多。”
肯尼斯点头,道:“能进十天干分支小组的人都已经不是善茬了。”
范珂举手:“那以珠姐师傅的组员是不是也有很多啊?”
连十天干最尾的新晋癸水都有十几个,排位前三的丙火不得五十个数啊!
这样一瞧,这不是大把的人力资源吗!
京以珠摇头,“这我不是很清楚。”
谭深突然笑出声来。
肯尼斯竖起三根手指。
郝鹤傻眼:“三十多个吗?大腿啊!”
肯尼斯摇头,纪童蹦起来说明:“是只有三个!只有我们俩和尤利卡姐姐!”
众人纷纷沉默,陆风遥吱声:“难怪谭深笑得快挂了。”
“不是…”关筝发表观点:“这么少不觉得奇怪吗?”
孟归宁生无可恋,又要往外走:“你觉得拉结尔的脾气很好是吧。”
纪童无法反驳:“归零哥哥说得…嗯,确实是因为姐姐嫌他们麻烦还不听话。”
孟归宁:“宁,小童,不是零。”
关筝无声狂笑,从电脑桌下的柜子里摸出一个计算器,将音量开到最大,狂摁——“归归归归归归归零。”
“替代了毒王的最新外号,孟归零,请大声告诉我你满意吗!”
关筝大声喧哗,结果被法律科的崽种们举报,责罚处的蒙眼骡子飞速抵达战场:“关筝分贝过高扰民,这是罚款条子。”
孟归宁:“啊呀啊呀,现世报。”
关筝很不服,追出去喊:“这特么还没到睡觉的时间啊——你们的批条机器一天下来得冒烟吧!!!”
众人笑吐,纪童小声解释:“我的华夏语不太标准…”
京以珠得到心灵的重击,正打算安慰这个小女孩儿分不清前后鼻音是正常的时,还未开口,纪童又理直气壮起来:“我姐姐说这是很正常的,我是歪果仁。”
谭深无语咧嘴:“因为你姐的普通话也不标准。”
陈静的发言仍然一针见血:“不然为什么拉结尔说话总是很慢,她容易嘴瓢。”
京以珠:“……好像是这样。”
“哎呀,不要管这个了!”刀春寒自带音效拆开甜点的包装盒:“庶民们,感谢我吧哈哈哈哈哈哈!”
乔飞燕老早就在盯这袋子甜点了,怪笑着冲上去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关筝问:“好吃吗?没过期吧?”
刀春寒很生气:“我是那种人吗?!”
“春寒,”陈静摊手,“经过五仁月饼那档子事儿后已经没人愿意相信你了。”
刀春寒撅着嘴挡在乔飞燕身前,在大家看不见的角度冲她眨眼睛:“飞燕!告诉他们好不好吃!”
乔飞燕大声说:“好吃!”
萧远山和邱祯怎么着都觉得不太对。
孟归宁白眼:“事出反常必有妖。”
“是不好吃!”乔飞燕大声嚷嚷:“你们耳朵不太行啊!”
孟归宁根本不相信她。
乔飞燕扶着刀春寒的肩膀探头探脑,跟自己的亲亲男友说:“术哥…”
姜苍术叹气,过去咬了一口乔飞燕手中已经有一块缺口的甜点,评价:“难吃到爆炸的程度。”
陆风遥来劲了:“这么难吃?我不信。”
嚼了两口,陆风遥认真道:“真的。”
要说多好吃是没人信的,但要是都说超级难吃,就是一块屎也要尝尝咸淡——执行部这群神经病的爱好。
口口相传的难吃,孟归宁试过之后真的认为自己无法接受,差点将刀春寒从七楼进行高空抛物。
刀春寒被恐吓,更生气了:“我又没骗你们!”
孟归宁:“没骗人也是一种骗人。”
“好赖话都被你说完了!”刀春寒大声尖叫试图引来责罚处的骡子们,但没遂人愿。
因为谭深已经打好招呼了,理由是:刀春寒企图用食物撂倒整个执行部。
春寒的灾难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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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安东·达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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