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出门前挖好坑等狡猾的小动物来跳,这会儿即便景玉危依旧不搭理人,郁云阁心情也是极好的。
好归好,浪归浪。
这几日见不着人,郁云阁藏了满肚子骚话想说。
“殿下睡得好吗?”
意料之中得不到回答,郁云阁也不在意,横竖没指望景玉危开过尊口。
“听竹苑的床不仅硬还冷,就像殿下的身心。我这几夜总时不时梦见殿下,梦里殿下热情似火,拉着我的手要脱……”
他看着横空到眼前的薄刃,舔了舔唇,止住了话声,仗着景玉危眼瞎,光明正大地看人。
那张如冷玉的脸庞寒冰如旧,倒是泛粉的耳朵尖不知不觉将主人被臊到的心思出卖得一干二净。
当真纯情,连这话都听不得。
他忍笑,生怕传出声响惹得景玉危又扬言要杀他。
“不要在大王子府惹事。”
这是景玉危今日见面说的第一句话,内容算不得好,口吻满是警告。
看来景昭府里的水深到景玉危也不好随意乱来,也是,要不是他在,景玉危连个正儿八经登门机会都没有。
他不吭声,景玉危也不追着要他听话,低着声又多说了句。
“惹出麻烦自己解决。”
这话说的很没道理,郁云阁当即反驳:“在外人眼里,我与殿下荣损同在,若我惹麻烦,殿下也难逃干系。是以殿下不如说点好听的哄住我,免得我在大王子府管不住自己。”
“你还真不怕死。”景玉危唇角绷直更添冷意,看着便知道被激怒了。
“我寻思着与其被你无缘无故的杀了,不如随性活,就算死也是自己作死,至少临死前快活了。”
“你想得美。”
郁云阁抿唇笑了好一会儿,好在景玉危看不见,否则又要不高兴了。
到大王子府时景昭亲自带人在门口迎接,先是看见折柳下来去马车后面取轮椅,随即看见抹月白色的身影背对着自己,腰肢纤细,腿格外的长,因躬身与马车里的人说话,显得本就挺翘的臀尤为饱满。
景昭疏离的眼神一下子热火起来,内心深处的冲动快要撕裂脆弱的身躯,冷风刮到脸上打醒他,让他勉强维持住人样,心里无声呐喊:今日一定要摸到郁云阁。
“…殿下慢点,不要磕到碰到,我会心疼。”
景玉危闻言直接扯掉盖在他手腕上的丝巾,要扶着马车自己下去。
郁云阁见状赶紧挽救:“我不说了,人在门口看着呢,殿下不想被传婚后四日不到夫夫感情破裂吧?”
一个五大三粗得老爷们惯会软着声音撒娇,他才不吃这套!心里这般想着,为做假象又将手搭回来,隔着丝巾冰凉的指腹捏着他的脉搏:“闭嘴。”
闭嘴就闭嘴,郁云阁视线落在绣有金丝边的帕子上,做什么都要丝巾先垫着,否则那双白嫩的手又要红了。
或许景玉危不该叫太子,该叫长公主,只有公主这般娇里娇气。
郁云阁仔细着走,很耐心的等景玉危,他本意是抱对方下去,谁知景玉危自尊心强到听见抱字便恼羞成怒要杀人,当真性情阴晴不变,不好相处。
他嘴上劝说,手也伸得真情实切,回想前几日入王庭时景玉危的情况。
当时景玉危靠折柳走进歩撵,也就是说他不是真残疾到后半生坐轮椅,纵然不知此时恢复成什么样,照此情况来看,郁云阁猜测他迟早会行动自如,时间问题罢了。
景昭见景玉危下来,微整神色将内心肮脏的一面藏好后才下去。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今日两位光临寒舍,当真让鄙舍蓬荜生辉,我倍感荣幸。”
也不知道景昭和曲闲对上,谁的阴阳论更胜一筹。
郁云阁思想半路开了个小差,回过神来听见景玉危冷淡道:“能喜得大王兄亲迎,孤倍感荣幸,谁人不知大王兄一旦回府雷打不动。”
整个南川都流传着大王子景昭风流史,众人皆知,更有说他后院藏有七十二位美人,男女对半,日夜宣淫不停歇,好似景昭那对肾接着龙虎双鞭,俨然是头累不死的牛。
景昭不要脸惯了,被暗嘲也不生气:“你是我亲弟弟,又是初次带人上门,我不露面装装样子像什么话啊?”
景玉危冷嗤。
“你不用谢我,要谢,谢你的太子妃。”景昭很不怕死地火上浇油,满意看见景玉危剑眉皱了下,心里很痛快。
无辜躺枪的郁云阁想给瞎拉仇恨的景昭一刀,这混账玩意儿尽给人添麻烦。
景玉危没心情和景昭因郁云阁打嘴仗,也不知是真不舒服还是装的,很难受地低低咳了几声。
郁云阁也想速战速决,用景玉危身子没好全御医说不能在外久坐的借口堵住景昭的嘴,得以踏入神秘的大王子府。
他直觉景昭肯定在府内特意准备了什么,这不是个痛快人,不可能让景玉危这趟来得舒心又顺利。
真正见到亭台上面锣鼓齐鸣的大架势,郁云阁的眼皮子狠狠跳了几下。
那亭台可能早有了,但拧成花剪成草的绿缎绝对是这两日新添上去的,迎着柔和的暖黄阳光,能看见绿缎上崭新的裁剪痕迹。
再有那些锣鼓等乐器竟也给刷得绿油油,被光映照绿得发亮,连台上弹奏将要开嗓的人也一水儿绿衫,头顶绿帽。
郁云阁:“……”
他心情复杂地看向坐在轮椅上一无所知的景玉危,心想,这时候还是瞎了好啊。
偏偏景昭是个不安生的,满脸搞事情道:“前两日得知殿下要登门,我苦苦思索两日两夜,想给殿下个别开生面的大礼,又想到殿下眼下什么都不缺,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还好昨日出门听到点新鲜东西,给了我灵感,连夜忙赶出来,可能有点粗糙,整体问题不大,还请殿下听一听。”
“既然是大王兄精心准备的,孤哪有拒绝的道理。”
景玉危话音刚落,景昭投胎似的追了句:“那请殿下洗耳恭听。”
说这话时景昭的视线由景玉危转到了郁云阁脸上,朝他露出个暧昧又恶意的笑。
折柳瞧见心里咯噔了好几声,去瞧当真侧耳听音的景玉危。
亭台上一阵敲锣打鼓拉二胡,小曲儿刚出,郁云阁先看景玉危,没从这人脸上看出任何情绪波动来。
曲儿前调黏黏糊糊又哀怨,过了会儿一道绵软男音低低吟唱起来。
“你我不甘不愿成婚,小儿郎本见你姿色非凡,想同你颠鸾倒凤,谁知你拒人千里。”
“既不愿同房,为何同我成婚?你若是不行,不如放我自由,寻那房中乐趣。”
“外人多是如意郎,你休要我当笼中雀,锁在那偏小地方,逼我独居一隅。”
……
小曲儿未停,词越发不堪入耳起来,景昭眼角余光一直瞥着两人,想看到点不一样的东西,但让他失望了。
景玉危不动如山,连个姿势都没换过;郁云阁兴致勃勃,甚至还跟调子打拍子。
景昭快要心梗了:“…殿下觉得这礼如何?哎,先说好这词曲不是我写的,是我从大街小巷听来的,都是近来老百姓茶余饭后爱说的。”
“孤要谢谢大王兄。”
景玉危一句谢,谢得景昭汗毛直竖,只觉得此地不宜久留:“那个什么,这里吵了点还有风,咱们去厅内说。”
“谢谢大王兄明白孤想知民事又久病不能出行,贴心送来的礼物。”
景玉危脸上满是真心实意,像真没听出来那词的指桑骂槐。
彼时他们到正厅台阶前,景昭差点儿一脚踩空,根本没想到嘲笑他绿的东西能被掰扯成这样,再想想自己平日听那首曲在做什么,差别之大让景昭脸上快挂不住:“殿下谬赞了。”
景玉危翘了下唇,笑意转瞬即逝:“谢是要谢的,孤不能饮酒,等会让太子妃替孤好好向大王兄道谢吧。”
景昭几乎立即看向面不改色的郁云阁,被美色冲击的大脑难得留出点理智,这是何用意?
太子有命,太子妃不敢不从。
于是本就名品佳肴布满桌的火锅炉子周围多了几坛烈酒。
景昭没琢磨出景玉危的目的,看着送到眼前品尝禁果的大好机会,他实在难以克制,命人上了最‘烈’的酒。
下人布好菜,倒好酒,退居一旁,景昭按住身体里的兴奋,道:“好菜配好酒,太子妃,请吧。”
面前的海碗比他娘用来腌鸭蛋放黄泥的碗还要大上些,莹白碗里晃荡着泛金的酒液,轻轻晃动酒香四溢,老酒虫一闻这味道便知是好酒,也是真的烈。
和景昭坐对面的郁云阁没动弹,先看了眼旁边连筷子都没动的景玉危,这狗东西才是真害人。
景玉危的默认似乎给了景昭催促的自信:“殿下碰不得酒,只能由太子妃代劳了。”
王八蛋。
郁云阁暗骂了声,在越发兴奋的景昭与眼神不明的折柳双双注视下,仰头干下了第一碗酒。
这次要出事了,他先扒景玉危的皮。
景玉危:大胆。
*
最近更新时间晚六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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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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