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初随空结了账,众人便一同去散步消食,午时的太阳炎热,但浮光山下绿树成荫,还有迎面吹来的清风,带着溪流树木的味道,驱散了不少热意,几人感叹:真是惬意啊。
“你知道你撞到谁了么?丹州长公子!你几个脑袋赔?”
“跪下道歉!”
几个丹州弟子手中拿着长剑,对着一老人一幼儿怒斥,那两人跌倒在地上不住的抖着看着他们,脸上满是惊恐。
望若絮闻言蹙眉,刚刚大坑一笔初随空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七州的弟子都不敢如此对待百姓,这是哪里来的酒囊饭袋?
其余几人尚未说话,望若絮不知何时已然来到那人面前,抬腿就是用了三成力气猛地一踹,为首的那个滚出去一丈远。看见那人脸,倒是冤家路窄,老熟人。
先前在子游城寻滋挑事的也是他,丹州大弟子。
“他爷爷的,谁啊!”
望若絮抬手拂去身上障眼法,露出原本的模样,若说她的脸不好认,那她这身月白蓝劲装便好认多了。
“上七州之首望州,海潮天大弟子,天星望若絮。”
那几人先是一惊,随后大笑,先前被踹飞的弟子爬起来一脸不屑,双手环胸,嚣张至极,巴不得用鼻孔看人。初苍明指尖流转,一枚翠绿的石头落在手心,弹指便将它送到了那几个人附近的隐秘处。
凡事留底。
“望若絮?你真以为自己穿个海潮天的弟子衣裳,就是望若絮了?她啊,还在山上那个房间里哭唧唧的养伤呐!”
“就是啊,假扮人家也不打听打听。”
“海潮天这次死伤过半,我看啊,不久就要从上四州被踢下来了!”
“趁着我们还有耐心,抓紧道歉!”
望若絮恢复迅速的事情没有外传,今日上午自己也是站在观战台上看着没有上场,难怪有人会觉着自己不行,不过就算如此,也太沉不住气了些。
那几人趾高气昂的朝着望若絮骂骂咧咧,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上七州尤其是望州的不屑。到底是爹平日里为人处世太过随意了些,竟让人觉得望州海潮天是个软柿子好捏。
望千萧的神色已经不对劲了,站在他旁边的初随空已经感觉到这人奇怪的氛围,寒气逼人的威压。
海潮天尽心尽力为朝域平定沙兵,管理百州事务,门中弟子虽然规矩宽松,却是最遵规守纪的。到头来居然被这群坐享其成的饭桶嘲讽,甚至是想取而代之,真是让人不齿,心中作呕。
望若絮只觉得心中怒火越烧越盛,她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侮辱海潮天,这群人该死。
“怎么?被戳穿了害怕了?只要你现在和那两人跪下来一起朝我……”
不等望若絮抬手教训,身后就已经传来两道杀意四起的剑气,直接将那一群人掀飞,刚刚还嚣张的不得了的那个,伤的最为严重,已经在地上口吐鲜血了。
初随空顺着剑气的方向回头看向一旁佩剑现行的长兄,他依旧不动如山,但在非沙兵不轻易出鞘的聚朝剑前,已经能看出他究竟是何心情了。颇有些意外,这道剑气霸道凌厉,其中七分威压三分伤害倒不像他的风格。
“谁给你的脸敢这样对百姓?”望千萧收了剑,走到那人面前,眼神冰冷看着脚下的几人,“又是谁给你的脸敢这般对我阿姊说话?”
初随空在一旁看着,心中默默为那几人叹了口气,你骂望澈都好过骂风烟,谁不知道这人最护着阿姊了?不作死就不会死。
“你,你做什么?别过来!”
望若絮只觉着心寒,明明七州的表率作用已经做到最好了,可偏偏还是有蛀虫如此对待百姓,难怪沙兵有可乘之机。
“做什么?自然是让你赔罪。”
抬手落下,那人便跪在原地,怒目圆睁的看着望千萧,双膝只是一下就在地上跪出两个浅坑,痛传遍四肢百骸。其余几人见状立刻上前,将望千萧围住。
七人也快步跟上,两拨人剑拔弩张。望千萧淡淡看了一眼围在他身侧的几人,发出一声冷笑,围着他的人不由得背后发凉。
下一瞬,其余几人也感受到一阵强大的威压,膝盖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他们只觉着膝盖裂了,从膝盖方向往上钻心的疼,不由得大叫出声,偏偏还无法起身。
“诸位不必如此大礼,道歉,磕个头便好。”
话音刚落,望千萧手一收,连带着先前跪下的那个,一同将头砸向满是砂石的地面,一下不够,两下,足足磕了三下,那几人额头冒血,眼冒金星,头晕眼花的,磕过的地面都染上了鲜红,让人看着都疼。
“你!小爷!我!”
那人还想嘴硬再说些什么,却连连磕头导致话都说不清楚,丹州长公子如今满头鲜血狼狈的跪在地上,好在修为在那,不然当场晕死过去。
“如何?”
望千萧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那人,七人在旁边好似路过的,祁夜肆摸了摸手臂,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望千萧原来是芝麻馅的汤圆,看不出来啊。
“我……会去!揭发你……暴行!”
那人话都说不清楚,却依旧摆出那一副架子来,生怕望千萧弄不死他。
“上七州望州,海潮天弟子望千萧,尽管去。”
那几人身体颤抖,翻了一阵白眼之后晕死过去,望千萧却不再管几人,径直回到望若絮身边。
彼时望若絮已经将一老一小扶了起来,给了银子让二人就近找个医馆瞧瞧身子,随后才回到众人之中。
“回吧。”
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那几个丹州弟子,穆壹秉着穆州不可见死不救的规矩,传了口信让丹州派人过来。
“放着不管不就好了?望澈打的又不重。”
祁夜肆瞥了一下那几人,都是外伤顶多一个时辰就醒了,还废这劲做什么?
“有备无患。”
穆壹是这样说着,跟上了几人的步伐,温迎温颂拉着望若絮安慰着,望千萧和初随空一言一语的下着盲棋,余下三人走在最后谈论着下午的比武。
未时四刻,比武继续。
扶惊衡依旧面无波澜,继续下一场,温迎温颂没分在一起,所以不出意外的晋级下一场。
望千萧与穆壹分到了一场,二人打到最后只剩下对方,因为望千萧无心参加比武,便过了两招就晃晃悠悠的落下台去,穆壹自然是知晓的,他也不想参加,可望千萧先他一步下去了,那只能再等下一场。
“非规好身手,在下佩服。”
“望澈谬赞。”
初随空在最后一场,来了个漂亮的收尾,第一轮的比赛便算是结束了。
八人聚在一起吃了晚膳,便收到了州主传召大殿的消息,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事情,那几个被望千萧教育的丹州弟子来告状了。
“倒是说到做到。”
望千萧淡淡道。几人原地整理了衣冠,不多时就到了大殿门口。
一进去就看见丹州州主气的整个人随着呼吸上下起伏,上四州州主坐在大殿中间,三州居两侧,丹州州主被安置在一旁,身边还站着他那儿子。
“你们,谁来解释一番?”
望州主开口,语气不见责备生气,他是相信自家那两个孩子是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
“回州主,人就是弟子打的。”
望千萧上前一步,行礼颔首,很直接的承认了,那丹州州主一听到这话就要拔剑来砍向望千萧,若非被起身的穆州主按住,估计二人就打在一起了。
“你个没规矩的!伤我儿子你竟然丝毫不知悔改!”
望若絮挑眉,没规矩?在浮光山内拔剑向同道者就有规矩了?
温迎安抚住望若絮,摇摇头示意她切莫着急,浮光殿内不可失了礼数。
“按规矩,无论是何原因,伤人者十鞭。”
难怪望州主能在没有海川并蓄阵的庇佑下,平定望州边境的大小沙兵祸乱,即使是面对自己的儿子也一视同仁。
“若絮,你来执行。”
望若絮握紧双拳,却也只能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唤出长鞭。规矩不可破,纵然是世家弟子亦然。
“十鞭?我儿子伤成这样!区区十鞭?!”
“你们海潮天便是这般疏松管教的?!”
丹州主不依不饶,逼着望州主加罚,可浮光殿内岂容他放肆?一州之主不更应该做出表率吗?
“丹州主,浮光殿内禁止大声喧哗。”
穆州主再次一掌将丹州主按回了位置上,用了三成的力,他只觉得半边肩膀没了知觉。
他儿子在一旁不敢出声,生怕说错了什么又被望千萧教训。
“你!”
扶州主瞥了一眼丹州主的方向,那双凤眸似带着寒光,不寒而栗,丹州主硬是被逼着收声,坐了回去。
望千萧没有反驳,径直将设了保护的外袍脱了下来,跪在原地面向诸位州主。温颂担心的看着望若絮,生怕这人沉不住气把鞭子甩向那个丹州主。
初随空藏在袖口中的手紧紧握着,一鞭,两鞭,三鞭……指关节泛白,掌心渗出血珠,面上依旧平静。
看着望千萧真的挨了五鞭,丹州主只觉得得意畅快,狗屁望州,只是被他施压就逼得不得不惩罚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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