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川以为自己早已拿捏了两位上神,殊不知在对方眼里不过是将死的跳梁小丑。
这位小丑精心策划好了一切,如果不看完,当真是可惜。
长清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随便找了张椅子落座,他有些头疼,最近疯子太多了,脑子里到处都是癫狂的笑声,刚才的路平川又滔滔不绝,自说自话,烦。长清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这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说完。
一进这个破村,神力就被压制了,跟上次在清溪镇一样。无法完全拥有并且掌握自己的神力,长清想发脾气,他恨不得现在就撕碎眼前这个连说话都会吐唾沫星子的卑鄙贱人。
一想到这,长清悄悄伸手将苍梧往后拉了拉,让他们二人保持安全距离,至少不用担心路平川会在苍梧的衣上留下些什么垃圾。
至于垃圾本人,一会我就要手刃了你。长清想。
长清还发现了个有趣的事,每当他一伸出手,路平川就明显地后退一点。这件事,是经过长清多次假意捋了捋头发发现的。
切,胆小鬼还当山大王。你也配。
长清仰头来回欣赏着穹顶,这小子品味也挺一般,像个纯粹的暴发户,丑死了。这让长清有些想家了,想回南屿的朝云亭晒太阳,想给师尊推秋千,还有——那个馒头精,不知道它的缺口长回来没,味道不错,下次再碰到它,得吃两口。
长清的目光又回到苍梧身上,心情突然变好了是怎么回事。
在路平川视角,长清这神阴晴不定,一会露出想杀人的眼神,一会又有些无聊地玩玩头发,现在又突然笑起来了。这是怎么了,是什么的前兆?这是正经神吗?跟书上写的不一样啊。
长清觉得自己的心平静了不少,果然还是要和师尊待在一起,现在也不烦了,不闹了,不想家了。
长清以前听一位小仙说过:“此心安处便是吾乡。”他当时还没听明白,家就是家呗,怎么还能跟心联系上。比如说,他的家就是南屿啊,哦,还有北域。但这都不重要,家难道是漂泊不定的不成?
现在,长清明白了。他的心在苍梧身上,自然苍梧到哪,家就在哪,家在哪,心就安在哪。
不得不说,有师尊就是好。天下师尊千千万,我的苍梧是最疼人的那个。
小时候饿了,师尊会做鲜花饼吃。
小时候打架打输了,师尊会抱着我,拍拍我的背哄着,躺在师尊怀里,好舒服,好暖和。
还有小时候被丑陋的妖怪吓得睡不着,半夜爬到师尊床上,师尊的被窝是香香的,真想一辈子赖在里面。
……
这么想来,长大真不好。除了还能吃鲜花饼,其他的抱抱啊,一起睡觉啊,都没了。
长清突然有些伤心了。到底怎样师尊才会爱上我呢?
路平川突然朝前走过来,长清看着两人的距离,又开始偷偷生气。
怎么聊了这么久还没聊完?师尊竟然还在听他这个贱人废话。
不对,师尊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可恶,这样的人也配让师尊知道名姓。
这死话痨讲完了没,真是一堆没营养的话,赶紧死了算了。
祝清荣这小子听明白没,算了,至少还有沈溪亭可以指望,哎呀,沈溪亭好啊,一看就是个机灵孩子。
啧,还好这路平川自诩高贵,想必在他心里,也就只有神仙配与他讲话。不过也还好,把他们支去偏殿,也正好方便去拯救路村的百姓。啧,路平川,蠢人不自知。
啧,他们俩什么时候好啊,真是有些急了。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
能不能别再说给我师尊听了,我师尊也会累的。
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人间也就这样,下次不来玩了。
路平川突然一怒吼,“凭什么!”
长清被吓得一震,干什么突然发疯,谁咬他了吗?
什么凭什么?又在说什么疯言疯语,跟温瑾瑜一个脾性,怪不得是一路人。
路平川又来一句:“所以,我要复活我的妻子,我的爱人有错吗!有错吗!是他们欠我的,欠我的!”
这套说辞有些耳熟,该不会又是什么天道不公吧。真听烦了。
天道哪有闲功夫管你这破事,说白了,就是人心的**太大,自己囚住自己罢了。
这样的人,怎样都不会幸福,他们是天生的囚徒。
路平川的眼底爬满了血丝,现在,他跟君子更沾不上边了。他说:“我不管!你就是要救活我的妻子。”
长清的头又疼了。
刚才还说复活,现在又要救活。神经病。
想要救活,那也得是活的啊。
想要复活,就直接做梦呗。
神不是无所不能的,至少不能去插手世间因果秩序,否则,就是与天道作对。
苍梧终于开口了,“帮不了,人死不能复生。”
路平川额头青筋暴起,他狂跺着脚,“不行,我不管,你们神能复生,凭什么人不行!这不公平,不公平!”
长清也是被气笑了,神有神力,神域在世一日,神力就永不枯竭,神就不会真正陨落。
神因灵气而生,可人又不是,二者本就不同源。
况且给了他们灵气又能如何,又不是人人都能结成灵核。宗门中结不出来的弟子比比皆是,不都好好的习剑练刀,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再说了,没有灵核也照样能飞升成仙的大有人在,又不是非要灵核不可。
哪有这么多不公平。
神的上面,不还有天道吗。况且,神要复生,也不是件易事,不然长清为什么会怕死。
路平川持续嘶吼,将收藏的瓷器,碗碟砸得稀碎,这样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行为到底为了什么。
他说:“我现在就要传信上界!”
终于等到这句话了,不枉长清与苍梧忙活一场。
早在山腰,苍梧与长清就察觉不对。这路村的主人不慌不忙,这么自信,想必一定留有后手,除了要挟这路村的百姓外,也就只剩下通风报信了。真是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自己都要死了,还不忘知会主人一声。
苍梧趁着那只眼珠还盯在祝清荣身上时,就已在地上落好石子,山腰的竹屋里也有一枚,最后一枚就落在主殿前,自此,阵法大成。再也不会有一丁点的消息传出去,想进来也绝不可能。
长清歪着头嘲笑他:“你试试。”
那路平川还以为这是挑衅呢,于是单手施咒传信,可他万万想不到,没一会儿,这咒就反打在他脸上,留下了深刻的咒印,好生滑稽。
长清看着他那被咒印拍红的脸,觉得新奇,一整个趴在苍梧身上,发出闷闷的笑声。
路平川看着眼前这个不着调的神,火气噌噌噌地就上来了,他在心里嘀咕着,简直就是个毛头小子,你们,全都,不配,同我讲话!
“既然你们这么有恃无恐,那山下的人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路平川大笑,他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他想立刻带着所有人去死,“你们难道就不管了吗?”
长清收住了笑声,苍梧也紧蹙起眉头,这就有些棘手了。
路平川见自己唬住了他们,更加激动了,终于找到了他们的软肋,这就是路平川不想当好人的原因,心太软,就总是会受制于人。
糟了,路平川要开始了。
祝清荣和沈溪亭那边怎么样了?
“嚏嚏——”这边的祝清荣突然打了个喷嚏,他好像感受到了某人的“关怀”,“辛翊和又来催我了。”
“嗯。刚才你也这么说。”沈溪亭百忙之中也没让他的话落地,一边毁掉这害人的阵法,一边回他。
“我能感受到,辛翊和这家伙肯定在偷偷说我笨,说我不开窍。”祝清荣猜得倒是准。
不久前,他们刚从偏殿门口偷偷溜出来,一路上迷晕了不少人,虽然不确定是不是人,反正都倒下准没错。
据沈溪亭分析,眼珠的作用一定不只有监视灵草一种,这或许只是个障眼法,其实路平川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灵草会不会被人偷吃充饥,也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去吃那用人血浇灌而成的灵草,不然,那位男子何必呕吐不止。
听沈溪亭这么一听,祝清荣顿时恍然大悟,所以,眼珠的真正用途就是监视阵法。
哪里灵草最多,就是眼珠最多的地方,也是阵法所在之地。
二人御剑上空,阵法应是被分割成了六块。时间紧迫,要分头行动。
破坏阵法并不难,难的不过就是躲避那该死的眼珠,沈溪亭观察能力极强,他发现眼珠只长在树上,于是跃至空中摧毁阵法。
祝清荣顾不上这么多,能戳瞎的都戳瞎,能砍的树啊,房子啊,全砍了,这样的方式虽然粗暴了些,但能救人的方法就是好方法。再说了,村民被关了这么久,谁还想住山上啊,就算有,被毁的房子,祝清荣也全都赔得起。谁让他是地主家的孩子呢,行走世间,不仅要靠武力,还有外事通的钱币。
两人没一会就聚到了最后一个阵脚,也就是祝清荣打喷嚏的地方。
“轰——”,六地阵脚全部溃败,天光乍现,阵法一闪一闪地做着最终的挣扎,可惜仍逃不掉失效的结局。
此战,他们是非赢不可。
祝清荣从锦囊中放出了自己的宝贝游隼,那游隼立即呼啸长空,昭告着局部大捷。
隼带来的讯息抚平了主殿二位蹙起的眉头。
它自由翱翔的羽翼也击破路平川的心理防线,隼在挑衅他,看,所有人都会像我一样自由,只剩你,永为囚奴。
“路平川,你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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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游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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