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心中一疼,还来不及说话。
花城又道:“但是我知道殿下不会的。昨晚的事,我万死难辞其咎。殿下不必为了减轻我的罪孽,便说是自己中了药。这本就是我痴念妄想,心智迷乱,才对殿下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来。”
谢怜蹙眉,心智迷乱是什么意思?什么又叫痴念妄想?还有……
“你说,我没有中药?”
花城一怔,稍显茫然的看着谢怜,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没有。”
谢怜只能靠着眼角余光辨别花城的神色,虽然直觉相信花城不会骗他,如果没有中药,又是什么原因让他甘愿伏于人下呢?虽然没有两人如何开始如何进行的记忆,可是身体的感觉清楚的告诉他,他对此除了感觉到羞耻外,并没有任何排斥之心。
“殿下,我刚才……”
“等一下。”谢怜急急地打断他,“你先让我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殿下!”
谢怜沉声道:“我不喜欢这样。”
“好。”话音刚落,银色蝴蝶飞离他的身体,接着他人也站立在地上了。
谢怜将衣服穿好,然后手摸上了脖子,果然,没有了咒珈。他又垂眸看向脚踝,也是没有的。
按理说,两道咒珈跟了他数百年,它们早已被当着了身体的一部分,他本该第一时间发现它们不见了。可是**带给他的心灵上的冲击太大了,所以才会一时不察。若不是方才那银色蝴蝶落在他脖颈的皮肤上,恐怕此时他依然不知。
谢怜的手指依然在脖颈上摸着,跟了自己数百年的东西怎么会突然没了?
这里还未想明白,手指又摸上了一根细细的链子。
谢怜眉头蹙得更紧,这又是什么时候有的?咒珈没了没有察觉,脖子上多了一条银链子也没有察觉。
银链子末尾坠着一枚晶莹剔透的指环,形状优美,有着能工巧匠打磨不出来的浑然天成的漂亮,璀璨耀眼,谢怜一时间看得入了迷。
“殿下!”
闻声,谢怜手一紧,抬眸看去过去,问:“昨晚……昨天……”斟酌了少许,谢怜直接道:“我想,我或许忘记了什么。这个是不是你的?”说着,他把银链子取了下来,摊在手心。
花城看着指环,眼睛里晦暗不明,过了一会儿才道:“是我的,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给您的。”
谢怜道:“这是什么?”
花城沉默片刻,道:“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殿下若是觉得碍眼扔了即可。”
虽然他是这么说,谢怜却知道,这东西必然没那么简单,道:“多谢了。”
看到他把指环又戴了回去,花城目中有微光闪动。
谢怜戴好之后,手指又在指环上留恋了好一阵,才问:“你刚才说你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的?”
“是的。殿下。”
“既是你的东西,为什么会不知道?”谢怜留意着花城的神色,他自然是信花城的,可是因为心中的猜测太过匪夷所思,让他不得不一再谨慎思考。
而且,与花城说话越多,越是看着花城那张脸,他越能肯定自己对花城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信任,而这信任并不是因为他是无名或者鬼火。
就是一种纯粹的信任。
“我……”花城顿了顿,“因为从昨晚到晨起,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
闻言,谢怜脸色一变,果然如此,自己也对这一夜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难不成是遇到什么了不得的山野精怪,对他二人做了梦魇之法?让他们在神识不清的状态下行了这般荒唐事。
可是咒珈又该如何解释呢?
谢怜摇了摇头,忽然看见眼前红影一晃,花城再次单膝跪地,后背挺直,看着他道:“殿下,我说不知道,是……这都不重要,我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殿下,我知道有一种妖兽,可食人记忆,如果殿下允许,我将他寻了来,让他吞食掉昨晚的记忆。”
谢怜正要开口,花城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没有任何停留的继续道:“我知道,殿下,我明白,吞食掉这段记忆不代表没有发生,可是……对不起,殿下,我不应该给这种有违殿下为人的建议,可是我的确不知道该如何让殿下开心起来。而该我承担的,该我赎的罪,我不会逃避,这本就是千刀万剐,魂消……”
“停!”谢怜不忍再听,直接出声打断他。
虽然花城直接提及了昨晚的事,他心里羞耻难堪,可是比起“赎罪”与“魂消魄散”,那些都算不得什么。
见花城停了下来,谢怜又低声说了一句“停”,说完,像是有些泄气一样的,略显颓废茫然的道:“你为什么要一再强调这是你的罪,我们都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都是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做出的荒唐事,本就有违本心,若说你有罪,我何尝又不是呢?”
花城怔愣的看着他,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
谢怜自己也奇怪,说出这些话,除了有些难为情外,心里已经没有了刚醒过来的慌乱和震惊以及耻辱。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打消花城的负罪感。
“殿下,你…信我?”花城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
谢怜毫不迟疑的肯定道:“我自然信你。”
花城道:“可是我……”
谢怜道:“你先起来。”
“是。”花城站起身,恭敬的站在他面前。
尽管如此,因着比他高了一个头,谢怜微微抬首,道:“现在不是往自己身上揽罪的时候,难道你就不奇怪,我们怎么相遇?又是怎么会发生……”说着他轻咳一声,略过一句,继续道:“难道当真有这么厉害的山林精怪,虽说如今我是凡人,可好歹也活了几百年了,没道理我一点都察觉不到,落得个任他处置的境地。”
花城蹙起眉头,犹疑道:“凡人?殿下你……”
“嗯?”谢怜看他如此神色,也很不解,“我刚才就说了,我不是神了,早几百年前就二次被贬了。”
“殿下不记得你第三次飞升了?”
“什么?第,第,第三次飞升?”谢怜震惊得直接结巴了。
飞升与否于他而言,早就没那么重要了。他震惊的是自己飞升了,他作为本人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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