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槐序当然看得出莫羡鱼是在转移话题,正如阮瑾所说,她才刚吃过午饭,这借口实在拙劣。但阮槐序并未拆穿,只是贴心地少煮了些面,又准备了甜点和热饮,希望能安抚她纷乱的心绪。
至于自家哥哥——阮槐序只求他能安静吃饭,别再语出惊人。为防煮面时阮瑾又口无遮拦,她干脆打发他去找傅珩。
怕自己煮火鸡面的功夫阮瑾再嘴碎,阮槐序打发他去找傅珩。
"那我的面呢?"阮瑾眼巴巴地问。
"煮好给你送过去,"阮槐序无奈应道,"两个溏心蛋多加土豆泥,放心。"
莫羡鱼不好意思干坐着,再加上也是有点好奇这个小厨房的构造,便跟到厨房想帮忙,刚踏进门槛,墙上"许白榆禁止入内"的醒目标语就闯入视线。她抿了抿唇,强压下好奇装作没看见。阮槐序余光瞥见,也默契地保持沉默。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莫羡鱼问道。
阮槐序煮着面饼,知道她是不好意思闲着,也没有客套,给她安排了点简单的活:“帮我把鸡蛋打到碗里吧。”
莫羡鱼:“好的。”
她拿起一个鸡蛋小心翼翼地磕了一下,蛋壳完好无损,于是就用了点力气,结果力气又使大了,鸡蛋直接在地上开了花。
莫羡鱼马上道歉并收拾:“手滑了……”
阮槐序:“……没事。”她的鸡蛋……
莫羡鱼又拿了一个,这次她用碗在下面接着,鸡蛋顺利进了碗里,蛋壳也是。她又拿了双筷子夹蛋壳,然后把蛋黄也戳破了。
全程用余光关注的阮槐序:“……”似曾相识的感觉倒是和某人如出一辙。
溏心蛋阮瑾肯定是吃不成了,莫羡鱼一共打了三个蛋,完好的只有一个,阮槐序给了莫羡鱼。
阮瑾发现不是溏心蛋后“欸”了一声,也没有在意,在傅珩办公室吸溜着火鸡面,辣得嘶哈嘶哈。
傅珩看着他的狼狈相,面无表情地继续批文件。
因为不知道莫羡鱼的吃辣程度,阮槐序就让她自行调味。土豆泥是阮槐序自制的,闻着就很香,看着分量不多的面条,莫羡鱼鬼使神差地挖了一大勺拌进去。等阮槐序送完面回来,只见莫羡鱼碗里堆得像座小山。
阮槐序暗自担忧,她见过莫羡鱼用餐,知道对方并非大胃王,担这么多食物怕是要浪费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莫羡鱼不仅将整碗面吃得精光,小点心更是一个接一个往嘴里送,饮料也很快见了底。
直到剩下最后一个小蛋糕时,莫羡鱼似乎才恍然惊觉身边还有人,连忙将蛋糕推向阮槐序。
"不用了。"阮槐序温声婉拒,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味道还可以吗?"
莫羡鱼咀嚼着食物:“好吃啊,很好吃。”话是这么说,脸上却没有吃到美食的喜悦。
阮槐序眉头微蹙,这种反常的暴饮暴食,与其说是品尝美味,倒更像是用食物填补什么。
东西吃完后,莫羡鱼起身想帮忙收拾碗筷,却被突如其来的饱胀感定在原地。胃袋撑得发疼,仿佛下一秒就要裂开。过量摄入的碳水和糖分让血液都变得黏稠,起身时眼前一阵发黑,昏沉的睡意如潮水般涌来。
阮槐序体贴地没有多言,只是轻声道:"去休息室睡会儿吧。"
莫羡鱼含糊地道了句抱歉,拖着沉重的步子挪向休息室。指尖搭上门把手的瞬间,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是许白榆的私人空间。
可混沌的思绪已无力纠结,窗外的雨声淅沥,昏暗的天光成了最好的催眠曲。她放任自己陷入柔软的床铺,蜷缩着将被子紧紧搂在怀里。不知是困意使然还是别的什么,一滴温热的泪珠悄然划过鼻梁,洇进枕头。
收拾妥当后,阮槐序略一沉吟,拨通了许白榆的电话:"在哪?"
宠物医院里,许白榆望着正在酣睡的小奶猫,神情有些恍惚。
他揉了揉太阳穴,仍在消化方才阮槐序电话里的信息,想不明白他只是雨天在垃圾桶里捡了只被遗弃的小猫,怎么事情就演变成这样了?
"家里不同意养?"宠物医生了然地问道,这种情形她见得太多了。
“倒也不是……” 许白榆苦笑,他根本还没来得及说,“只是暂时不方便带它回家。能麻烦你们照顾一段时间吗?我会付钱。”
许白榆不仅付清了所有医疗费用,还预付了丰厚的托管金。如此阔绰的主顾,医院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许白榆冒着大雨赶到公司,身上不可避免地沾了点水,阮槐序递过干毛巾,见他双手空空,问:“猫呢?”
"暂时寄养在宠物医院了。"许白榆接过毛巾,目光不自觉地往休息室方向飘,"小鱼她......"
“还在睡,” 阮槐序示意他坐下,“情况看上去不太好。”
“中午吃完饭后,她又吃了一大碗土豆泥拌火鸡面。” 阮槐序指向垃圾桶里堆满的包装袋,“这些点心,都是她吃的,我装饮料的那个大凉水杯,她喝了一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许白榆眼神黯淡,低下头,“我做饭太难吃了,她从来没吃过那么多我做得饭。”
这个脑回路是阮槐序没有想到的:“虽然很想点头说是然后趁势劝你以后不要再下厨,但是,不是。”
许白榆困惑地抬起头。
阮槐序:“很多人在有压力的情况下会选择吃东西来缓解,而以莫羡鱼的饭量,这完全是暴饮暴食了。”
"可是你的饭量比她大得多……"许白榆小声说道,"而且小鱼以前饭量也不小的,是和我在一起后才……"
忽略掉许白榆暗戳戳说自己饭量大这件事,阮槐序继续问道:“她以前饮食规律和现在一样吗?”
许白榆摇摇头,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小鱼很少按时吃三餐,有时候一天吃两顿,有时候一天只吃一顿,甚至干脆一天都不吃。也不爱喝水。"
阮槐序点头:"那就是了,集中进食自然显得多。跟你在一起后三餐规律,每顿食量就减少了,实际上莫羡鱼完全是小鸟胃。"
许白榆:“是因为饭量小所以才身体不好吗?但是你的身体也不是很好。”
“是因为缺乏锻炼——能不要再说我了吗?你不是说莫羡鱼比以前,嗯,体态更丰腴了些?但她的饭量并没有变大,按理说是不会变化不会这么明显。” 阮槐序若有所思,“我推测她可能是通过进食来缓解焦虑情绪,这种间歇性的暴饮暴食导致了现在的状况。”
许白榆神色凝重起来,阮槐序语气缓和道:“说这些也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未必准确。你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跟莫羡鱼解释和唐曦求婚的事吧。”
回想起莫羡鱼以往对他和唐曦关系的态度,许白榆更失落了:"她应该不会在乎这个,生气大概是因为被我造谣结婚生子。"
阮槐序挑眉:"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会认定她已经结婚生子?"
许白榆默默调出手机相册,屏幕上赫然是几张莫羡鱼抱着白嫩婴儿的照片,婴儿圆润的小脸贴着她的颈窝,画面十分温馨。
"这能说明什么?"阮槐序不以为然,"我小时候我哥还抱过我呢,难道能证明我是他生的?"
许白榆沉默着继续滑动屏幕。这些照片都来自魏智免的朋友圈,除了莫羡鱼抱孩子的,还有一张莫羡鱼的百天照。若不是那张老照片带着明显的年代感,简直会让人以为就是同一个孩子。
那条朋友圈配文是:【顺产哪有顺手快,国家不是建议生孩子吗?那我要这个,养一个小小鱼。】
阮槐序原本想说婴儿本来就长得差不多,他们兄妹几个的百日照也几乎一模一样,看到这里却也不由语塞,这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这个朋友圈之前,魏智免还发过给闺蜜当伴娘的朋友圈。” 许白榆低声道。他哪里知道魏智免还有其他闺蜜,在他认知里,魏智免的闺蜜就等于莫羡鱼。“她有了另一半,要和异性保持距离,所以把我删了。”
平心而论,许白榆这套逻辑确实比处处都是意外的离谱现实更合理,但—— “但凡你问一句呢?你不是有她闺蜜的联系方式吗?”阮槐序揪心道。
话刚出口,有种莫名的既视感突然涌上心头,阮槐序联想许白榆那一连串的举动,一个荒唐的猜测浮现在脑海:“你该不会是盼望着她跟她老公感情不和离婚,然后你再以老友的身份重新出现……”
许白榆涨红的脸证实了她的猜想,阮槐序一时哭笑不得,这不就是莫羡鱼那本《破镜不重圆》的剧情吗?
那本小说里,男主暗恋女主多年,却被"好友"身份困在原地不敢表白。直到女主爱上男二并步入婚姻,他为了克制自己对女主的非分之想便选择疏远,只在暗处默默守护。直到女主离婚,他立刻以全新姿态出现,将经年累月的友情悄然转化为爱情。
可惜故事偏偏停在了最微妙的时刻——女主已然知晓男主深藏多年的心意,心底泛起涟漪,却仍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尚未在旧爱与新欢间做出抉择。
难怪许白榆会在断更后那般消沉,他把小说当寄托,那未完的故事似乎昭示着他与莫羡鱼注定没有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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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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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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