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场试戏结束，已经快下午一点了。沈听乔走出影视城，顿感饥肠辘辘，连忙在附近找了家小饭馆坐下。
她点了一份沙县鸡腿饭套餐，套餐里有一个鸡腿，一枚卤蛋，一碗饭外加一碟青菜。
把鸡腿去皮后，这就算是一份不错的营养餐了。
沈听乔想得挺开，这个阶段暂时没必要减肥。她天天跑几个组试戏，累都快累死了，要是还像上辈子那样每天只吃一点鸟食，早晚把自己饿垮。
【你要是爱吃，之后可以用成就兑换一个完美体重，怎么吃也吃不胖。】系统忽然出声。
闻言，沈听乔眼睛微微睁大，连忙摇头：“那多浪费啊！”
她可是要攒成就兑换健康和智商的！
再说了，什么才算是完美体重呢？
在沈听乔个人的认知里，一个演员为演戏减重或是增肥，再正常不过了。这终究得看角色需要，不可能一成不变。
虽然“狂吃不胖”确实很诱人......
“我总不能什么都要。”她最后叹了口气，像是总结，也是说服自己。
系统没想到她还挺有原则。
【今晚你还有场戏要拍，别忘了下午早点去剧组化妆。】
“是那个民国剧吧？我记得的。”
沈听乔低头看了眼手机通知。
昨天跑了五个组，唯一试戏通过的，是一部民国背景的刑侦剧。
戏定在今晚开拍，她要扮演一个歌楼舞女，在觥筹交错的晚宴上表演。
下午，沈听乔依约来到拍摄场地。这是影视城民国街上的一处宴会厅。
在人群中张望片刻，她很快找到了昨天见过的演员统筹，上前打起招呼：“陈统筹，请问我该去哪儿化妆啊？”
没想到陈统筹看到她先是一愣，脸上很快掠过了一丝懊恼。他干咳一声，面露尴尬道：“小沈，你来了啊。那个......”
“怎么了？”沈听乔问。
“抱歉，我今天上午忙忘了，忘记和你说了，那个角色......张导已经给别人了。”
张导是这部剧的选角导演。
说完，见沈听乔表情沉默，陈统筹摸摸鼻尖，语气歉然：“真不好意思啊，小乔，你看这事闹得......让你白跑一趟了。要不，我把路费打给你？”
沈听乔却没接这话，只平静地问：“张导把角色给谁了？”
这话一出，陈统筹微妙地皱了下眉，神色间透出些不耐烦，像是在埋怨她何必纠缠。
但在沈听乔执拗般的注视中，他还是败下阵来，含糊道：“张导有个朋友的妹妹过来，说想演戏......这个角色就给她了。”
这话未必是真，但意思却很清楚：角色给了剧组的关系户。
沈听乔一时无言。这种事她上辈子在剧组也见过不少，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遇上了。
剧组和群演之间的关系向来不对等，大多数时候，群演都像是临时工一般，被剧组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在这种情况下，面对不公，除了默默忍受和无奈离开，并没有别的选择。
和剧组公然叫板吗？那太不明智了，传出去只会被当作刺头，被横市的各大选角工作室拉黑。毕竟现实不是热血故事。
【看来今天没戏了，走吧。】见沈听乔仍站在原地，系统忍不住发话了。它能感受到她的心绪起伏，知道她现在恐怕有些失落。
却没想到沈听乔只是沉默了片刻，便继续面带微笑地看向陈统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原来是这样，没关系的。”
她语气诚恳，接着问：“那剧组现在还缺什么别的角色吗？前景和群特还缺吗？背景板也行，我都可以演。”
是的，沈听乔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她并没有系统想得那么脆弱。上辈子又是顶流，又是全网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事还不至于让她失态。
陈统筹惊讶地看她一眼，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心软了几分：“好吧，你等等，我问问看......”
虽然戏都快开拍了，大概率已经不缺人，但他还是转身去找了同事。
没过一会儿，陈统筹回来时，表情像是松了口气：“还真缺一个群演，角色是宴会上的客人。你去那边化妆吧。”
虽然只是普通的背景板角色，但好歹没白跑一趟。沈听乔连忙道谢，开心地应了下来。
陈统筹有些不自在，这事总归是他疏忽在先。他没再和沈听乔多聊，接了个电话便匆匆走开了。
在群演休息室化妆完毕，等到晚上六点天暗下来，这场戏终于开拍。
导演谢茗山坐在监视器后，看着画面中穿梭往来的群演，眉头越皱越紧。
这种需要群演多的戏，但凡一个人走位不到位，画面就非常容易混乱。
连续喊了五六次“咔”后，他终于压不住火，对着众人吼道：“能拍拍，不能拍滚蛋！位置跑错这么多次，今天来的都是干什么吃的？”
说完，他又瞪向一旁负责选角的张导：“你选的演员，跳舞连个走位都不会！”
张导汗流浃背，知道他说的是那个开场领舞的舞女。
这个角色原本定好了人，但他存了私心，想给这部剧的主演卖个好，就把角色换给了对方的妹妹。
那个小姑娘确实是舞蹈专业的，但之前没拍过戏，自然不懂要怎么对着镜头走位。
他小心翼翼地瞟了眼谢茗山，生怕他提换人。好在谢茗山什么也没说，转头又骂其他人去了。
谢茗山现在是一视同仁地看谁都不顺眼。
全体挨了导演一顿训斥后，这场戏再次开拍，却没想到这次又出了新的岔子。
一个负责扮演女刺客的群演，用力过猛，居然在拍刺杀戏份时把脚崴了，受伤了！
看到剧组的医生把人抬下去，谢茗山彻底没辙了，脸色阴沉。
“导演，今天还拍吗？”张导小声问。
不同于其他群演，这个女刺客的角色可不好找，不仅要会跳舞，还要懂点打戏动作，有些身手。他之前也是面试了三四天，才把人定下来。
谢茗山心烦意乱，但还不想放弃：“你看看能不能临时找一个！”
沈听乔站在宴会人群的后方，原本还兢兢业业当着背景板，没想到拍着拍着突然听见前方一阵骚动，说是有人受伤，随后拍摄进度就彻底停了。
她听周围人交头接耳，才知道是有个原本要演女刺客的群演伤了脚，导演组正在紧急联系新人。
所以......是缺人了？
沈听乔心中一动，一个念头悄然浮现。
时间又过去了半小时，张导那边依然没联系到合适的人。谢茗山等得不耐烦，正琢磨着今天要不要收工，就听见自己面前的桌子被人轻轻叩了叩。
他抬起头，一时间只觉得眼前一亮——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孩也太漂亮了。
但听她开口，说想要试试女刺客的角色，谢茗山又不由得迟疑起来，板着脸道：“这个角色......你刚刚也听到了，不只要会跳舞，还需要有身手，你行吗？”
“我行！”沈听乔眼神清亮。
说完，她不等谢茗山反应，当场利落地打了一套拳。
扬手，踏步，翻身......动作虎虎生风，直接把谢茗山和系统都看呆了。
【你居然还会这个？】
沈听乔有些得意，内心暗道：你不知道的还多呢。
说起来，沈听乔会点功夫这件事，还多亏了她上辈子刚出道时，拍的一部校园偶像剧。
那部剧是漫改的，一本悬浮玛丽苏漫画被强行改编成真人电视剧，剧情可想而知能有多夸张了。
沈听乔顶着一头白毛，在剧里扮演女主。她表面上是个人畜无害的穷学生，实际却是个会飞檐走壁，无所不能的大佬。靠着隐藏马甲，带着几个小弟在贵族学校搅弄风云，闹得学校鸡飞狗跳。
虽然是部设定十分浮夸的雷剧，但导演并没有随便一拍。她是原著党，对还原角色这件事挺上心的，为了让女主的武力值更加凸显，专门给沈听乔请了武术指导。
沈听乔因此真学了些武打招式。这也是上辈子她为数不多，在剧组学到的真材实料的本事。
虽然力道稍欠，但看着架势十足，足够糊弄外行了。
“......就你了。”谢茗山总算露出满意的神色，随口问道：“叫什么名字？”
“沈听乔。”沈听乔浅浅一笑：“您叫我小沈就好。”
谢茗山“嗯”一声，扫视一圈她身上的衣服：“时间不早了，你这身妆造还不错，就不用重新换了。”
说完，他招手叫来不远处站着的武术指导，让武指给她简单讲了讲这场戏的细节，以及一些走位的要点。
这段戏没有台词，但却有着丰富的动作设计。
沈听乔的眼睛越听越亮。
柳暗花明又一村。
没想到一番周折后，她拿下的这个新角色，设定居然比之前面试的那个舞女还复杂些！
她表面上是来参加舞会的客人，实则是被人派来暗杀高官的刺客，在宴会行至**时骤然发难，但很快被发现异常的保镖当场制服。
“明白了吗？动作尽量干脆，导演不喜欢拖泥带水。”
带着沈听乔过完所有动作，武指最后叮嘱一句，扭头朝谢茗山做了个手势：“导演，她这边OK了！”
谢茗山点了点头，拿起扩音器。
“全体注意，《香江怪探》第九场第八镜，Action！”
“咔哒”一声。
打板声轻轻落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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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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