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玉,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还有那个仙人,他为何只是问了却什么都没做。
还是……做了什么,旁人根本不清楚?
他此行目的为何?
是为——辰华圣母而来吗?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心口跳的越来越快。
事情愈发复杂。
谁知这幽暗之处,到底有多少东西在盯着明年上的人!
蒋平见她脸色也白了几分,声音带了颤,“小姐,还没完。”
叶澜卓瞳孔一震,勉强镇定神色看向他。
“前几日,玉佩又闹鬼了!”
“闹鬼!”秋娘浑身一颤,不自觉抓紧叶澜卓衣角,怯生生地往她身边靠了靠,显得非常害怕。
蒋平面色依旧惨白,“这东西真是……七八日前吧!那天夜色暗了,我便要关铺子回家,正吹灯时,二楼竟然亮起了灯光!”
秋娘紧紧抓着叶澜卓,发出低微惊呼。
叶澜卓握住她手掌,以示安慰。
蒋平继续讲,“可是二楼是没有人的!哪里来的光!我第一时间以为是来了贼!忙喊伙计一起。”
“我们两人担心打草惊蛇,蜡烛都没点,一人还拿了个门栓。”
“上楼后,那灯光还一直有,忽闪忽闪的,可是没听到一点动静!”
“不知怎的我就想到了十五年前那鬼人!因为平时玉佩是存放在上面的,也不怎么拿出来。”
“哎,没想到,等我和伙计上去的时候,发现二楼,也就是这里!”蒋平用手点点桌子。
“玉佩平日锁在柜子里,可那夜,它竟然自己出来了!就在这桌上!”
秋娘呀地一声叫出口,身子紧贴着叶澜卓,不停轻颤。
“别害怕妹妹,没事的。”叶澜卓只好搂住她,小声安抚。
蒋平盯住桌上的玉佩,脸色愈发苍白,“小姐,你知道吗?玉佩不仅在桌上,而且它还……飘起来了……”
叶澜卓不禁看着玉佩,心中疑惑越来越盛。
“那光……”
“那光……就是玉佩发出来的!”
“像那夜色中的星辰……”
“把这里照得金茫茫的一片……”
“小姐,我从未见过,这东西,”他颤巍巍地拿起玉佩,有些惊惧又带着迷茫,“它怎么能发出光呢?把我这里都洒上一层金色。”
“它怎么能飞起来呢?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次不光我,我那伙计也看到了,玉佩飘了好一会,我们都当做是梦呢!半刻钟后,它变恢复了原样。”
“我至今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澜卓心中也有诸多疑问。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玉佩所发出的金芒,一定是天降星之灵力!
一千多年前,天降星落在玉上,人却不见其踪。
项竹、项泉。
这两人与古玉定有莫大的关联。
故事讲完,蒋平拿着玉佩,直勾勾盯着,嘴里喃喃个不停。
叶澜卓心中捋了捋疑惑,又说,“项泉三十年没有回来,那这三十年间,你可还遇见过其他的古玉?”
蒋平摇摇头,颇有些不解。
见此,她说,“我手上这只镯子,同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当年星辰落下来,形成的古玉是很大一块,不比这桌子小。”
“如此你我只得其中两块,一定还有其他的藏在别人手中。”
“是这样?”蒋平不免吃惊,“小姐竟然知道得比我还多些!若不是项泉抵玉佩给我,我尚不知素水古玉之事,里面竟然有这么多故事!”
叶澜卓没讲话。
时光久远,很多神话传说都湮灭在烟尘中。
若不是自己活着,怕不是古玉之事,天降星之事,早化成了一阵风消散了。
“老板,”顿了顿之后,她说,“我还得求你办件事。”
蒋平忙放下玉佩,恭敬道,“您救了我,任何事,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在所不辞!”
“此事不难,”她语速很慢,似是在思考,“我要你收集剩余古玉。”
蒋平面色一凝。
“对你来讲,我想不是问题。”她幽幽道,“古玉对我很重要,只是我无闲暇亲自寻找,况且你这华聚斋的名头,寻找起来也更方便些。”
“明白,明白,这件事不难,不过太过久远,可能需要些时日。”
“不急,”她搂着秋娘起身,“你慢慢去办,你遇见项泉之地,是密州的何处?”
蒋平跟着站起来,“密州有光县,您要是去,顺着素水往下游走,出了京城便是密州,有光县挨着素水,到了您打听就知道。”
叶澜卓眼波转动,其中精光从眸底闪过。又是素水!
“这玉……”她一手搂抱着秋娘,一边看着蒋平手里的玉佩。
蒋平马上明白,双手递过来,“您若是需要,就先拿去用,向来项泉三十年都没回来,这东西指定是不要了。”
“那多谢了。”她接过来,“有消息时,你便去十里庄找我妹妹,秋娘。”
秋娘缩在她怀里,仍旧带着惧意。
蒋平店店头,“敢问小姐芳名?”
她笑了笑,“素水神女。”
蒋平顿时呆住,脸上出现震惊,又像是听错,自言自语道,“素水神女?”
叶澜卓不多解释,一拂衣袖,身形闪动了几下,与秋娘一同消失在他面前。
微风吹过,楼上瞬时寂静无声。
蒋平呆了半晌,还保持着递玉佩的姿势,两只手向前伸着,看上去颇有些可笑。
“素水神女?”瞪大了眼珠子盯着空荡荡的面前,突然浑身猛地一颤,腿竟然软了下去,扑通一下子跌倒。
“我遇见了神?!”
“真的是神仙?!”
他不敢置信,不禁伸手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疼痛让他龇牙咧嘴,张着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叶澜卓带着秋娘回到十里庄外梧桐林。
被风一吹,秋娘这才从惊惧中回过神,抓着她衣角不放,“姐姐,有鬼!”
“好啦别害怕,那不是鬼,”她笑道,“是落入凡间的天神,记得吗,我就是来找他的。”
“真的是吗?”
她思忖了下,有些不确定,“我想是的,不过没有见到,也肯定不了,晚上救你哥哥出来,我就去密州找一找。”
“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吗?”秋娘突然问。
“你想去?”
秋娘用力点点头,“我也想见识下外面的世界,京城这边虽好,可不属于我。我想跟着姐姐。”
“那自然好,”她心中颇感欣慰,“你爹娘那边……我去帮你说。”
所谓的说,当然是用些迷惑人的小手段,待夜深时,落在他们面前,自言神仙降世,选中他们女儿秋娘点化。
乡下人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当即对她大呼神仙娘娘,连连叩拜,对她的要求满口同意。
秋娘很容易地脱了身,离开活了十二年的家。
叶澜卓领着她走在梧桐林中。
夜深人静。
月色清幽,照得林中另有一番风味。
秋娘罕见有些沉默,似乎带了几分惆怅。
“舍不得爹娘吗?”叶澜卓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姐姐,我是有些舍不得家里,但遇见了姐姐,你说的对,机缘要抓紧了,不然……三年后我及笄了,就要嫁给庄子里的人了。”
“然后一辈子也没机会离开那里。今天和姐姐去了城里,感叹外面的世界真好啊,比庄子里不知大了多少。”
“还能和姐姐学本事,打恶人!白日里教训那个公子,真是让人爽快!”
她抬头看叶澜卓,眼睛里亮亮的,夜色下如两颗星。
叶澜卓心头暖流涌过,温柔一笑,“不枉我同你说过的那些话,走,去救你哥哥!”
“嗯!”她用力点头。
叶澜卓走着,心里却泛起几分沉重。
救一个秋娘容易,可天下有千千万万个秋娘,自己要怎么办才能救她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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