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我们走。”
刚说完,她便往外面走。
秋娘站在门外,茫然地眨着眼睛。
“稍等!”张嬷嬷叫住叶澜卓,“姑娘,你这实在太过着急,最好再商议一番!他们人数众多,就算你修为深厚,也有累的时候啊!”
叶澜卓眼珠一转,“何意?”
“晚一天出发,我把蒋老板安排好,和你一起前去!”
“为何?”
张嬷嬷面前浮现一丝愤恨,“他们追杀我和项大哥多年,又袖手旁观,这等仇怨,我怎能不报?!姑娘你信得过我的话,请许我一同往前!”
“我要看看那老贼有多厉害!呸!窝囊了半辈子,临死前我也出一口恶气!”
叶澜卓微愣,看着口出豪言的张嬷嬷,心中忽地出现了一点点不一样的情绪。
“好,”思考了下,她欣然同意,叫回秋娘,“妹妹,明日我们再出发。”
张嬷嬷对着叶澜卓抱了抱拳,感激道,“多谢,我还不知你的名号。”
“素水。”
“姐姐是素水神女呢!”秋娘快言快语,直接说出她身份。
“呢?”张嬷嬷大感意外,细细打量着她,“您,是素水之河神?”
叶澜卓心里苦笑了下,误会真是越来越深。
不过错认没什么坏处。
便微微点头,“嗯。”
张嬷嬷神色大变,面上出现了几分敬意,“那您与主上项竹……”
“同门仙友。”
“这,这,”张嬷嬷连忙俯身下拜,“之前是我不识真神降世,多有冒犯,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粗鲁冲撞!”
杜二在外面看着几个人又笑又惊的,还有个被俘虏过来的男人被连连挨打,根本不敢掺和进来。
早远远地躲开了,在院门那边悄声瞅着。
心里嘀咕真是一帮奇怪的人!
要不是老板在里面,加之之前认识,肯定早跑了。
叶澜卓见张嬷嬷行此等大礼,心里过意不去,随手一拂请她起身,“不必多礼,我化身来此,就是为了项竹消失之事。”
稍顿,“如今线索指向了同样下凡的紫光电神,我必定要亲自前往问个明白。你既然想报仇,我必不会阻拦你。”
“不过这番去章渚,你事事都要听命于我,不可擅自行动。”
“一来是紫光电神下凡后与在仙界大有不同,我念及旧情不会下死手。”
“二来,暗处应该还有些其他的东西,紫光电神大概知晓些。”
“所以……”
张嬷嬷又是一抱拳,凛然道,“我懂得神女您的意思,不会破坏您的大计,一切听从于您!”
“好。”她点头笑,“今日便这样,明日晨曦起,我们便出发。”
“遵命,我去找地方藏好蒋老板!”张嬷嬷说,然后走出房子,看到院门边躲着的杜二,招呼他过来。
叶澜卓目送二人离开,暗暗松口气,看向李隼。
男人刚刚被摔得晕死过去,对这一切计划全然不知情。
她抬手把李隼绑好放回墙角。
秋娘过来问,“姐姐,真的带张嬷嬷去?”
“嗯,此去不知又会遇到何事,多个人总是好的,而且她还是当年项泉身边的知情人。”
“章渚,”她目色幽远望向房外,“但愿此去会有一番收获。”
“不知季非眠此刻如何了?”
“姐姐,季非眠是谁?”
她收回目光揉揉秋娘头顶,“章渚的大王,你也会喜欢她的。”
剩下时间,叶澜卓领着秋娘到素水边修炼。直到清晨才回到二牛家。
张嬷嬷换了身衣束,戎装加身,面目恢复了本来,腰板挺直了,颇有些爽朗豪气。
她牵着一辆马车等在门外,感受到灵力涌动,一回头就看到了叶澜卓和秋娘。
“神女,我已经把蒋老板转移到安全之处了,杜二在那里照顾。”
说着指指房中。
“里面的痕迹已经清除,不会有人发现我们来过这里。”
掀了帘子道,“请上车,快马加鞭,两日便可到边境,只是进入章渚……”
叶澜卓很是赞赏。
张嬷嬷——不,应该叫她本名孙雨莲——如此动作麻利出乎意料,不禁夸赞她,“仙人之随,果然非寻常人可比拟。”
孙雨莲爽朗一笑,“您谬赞了,我只是愁一件事。”
“何事?”叶澜卓没上车,而是走向院中。
秋娘跟着,一块看向她。
孙雨莲说,“章渚与我大顺风土人情不尽相同,现在两国边境又多有摩擦,贸然进入,我担心会遭到他们的攻击。”
“这事,”叶澜卓笑容和煦灿烂,“好办,我们出发吧。”
“您是用仙法吗?”
“非也,非也,”她摇头道,“我自有办法,此次还要带着李隼。”
对着房中招手挥了挥。
李隼五花大绑,飞了出来。
眼睛闭着,似乎还在昏睡。
孙雨莲忙过去接,把他塞进马车里。
“出发吧。”叶澜卓点头赞赏。
晨光清露中,马车速度缓慢走过十里庄。
庄子里已有人扛着锄头出去劳作,妇人也忙着烧火备饭。
日光初升,已然一派繁忙景象。
来往的人见到庄子里竟然有马车,纷纷惊异不已,停下脚步打量着。
孙雨莲坐在外面驾着车,面对着曾经熟悉的村里人面上却无多余的表情,面不改色地走过他们。
叶澜卓和秋娘坐在车内,李隼窝在脚下。
日头慢慢升起,伴随着村民们的惊谈声,几人离开了十里庄。
出了庄子,很快就到了素水。
嗅到水汽,叶澜卓不免掀起帘子往外看。
一片辰光中,水面凛凛波光,岸边静谧无人,非常悠然。
孙雨莲望着河水,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悲然,不禁说,“神女,想当年我和项大哥沿着素水一路追寻主上的踪迹,竟有一种昨日未远的感觉。”
“叫我素水姑娘就好,”叶澜卓的声音充车里传出,“可以讲一讲你和项泉的故事,或许对于紫光电神的事有所帮助。”
“好啊,”孙雨莲欣然答应,“我先说我的身世吧!”
“我父母都是项氏侍从,所以我一生下来便也是。”
“我长到十五岁的时候,接替了父母保护项泉大哥。”
“项泉大哥那年三十岁,已经发现了主上身体化玉的秘密,我便追随他一同寻找素水古玉。”
“但您也知道,古玉已时隔千年,而且并非什么名贵之物,想要寻找极为困难。”
“几经周折,找到了那块玉佩。”
叶澜卓问,“抵给华聚斋老板蒋平的那块?”
“没错,正是。”
“好不容易找到,为何又交给了他人?”
“唉,那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个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也是我第一次遇到它。”
叶澜卓在车中眸色缩就下,知道指的是浩瀚浑厚之力的它。
“那东西神秘莫测,十分可怕,项大哥带着我拼命逃跑,始终摆脱不了。”
“最后是项大哥意识到了什么,主动把古玉送了出去,可是没想到,这样倒是直接激怒了那个东西……”
“没几天,项大哥就……”
车外起了轻微的呜咽。
叶澜卓暗自感叹,心中多了些酸涩。
“项大哥临终前还嘱咐我,如果失败了就赶快逃!不要再管这些千年遗留的恩怨。”
“可是我怎么甘心,安葬好了项大哥后就在暗中继续留心着古玉的下落。”
“然后李隼他们就出现了,却不是来帮助我的,而且他们马上发现我在暗中,但没有行动。”
“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年他们没有动手,等了三十年才动手。”
“他们放了我之后,我跟着蒋平到了京城,在十里庄潜伏了下来,第十五年的时候,我遇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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