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冠、霞帔、绣花鞋、龙凤花烛，中式婚礼剩下最耗时的这四样已经开始画图了。在有不少经验的工匠手里最迟三天应该就能动工。
10名装修设计师在路上了，最迟后天到齐。但在这期间她自己也是要尽可能画设计图。对了，还有婚礼策划师……
“安娜姐，”凌一沫放下准备入口的雾莲，“婚礼策划师什么时候来啊？”
“这个不会来。祖父说为了锻炼我的能力，所以被限制了。”李安娜挖了一口布丁放进嘴里。
“……”
筹备婚礼这件事有必要吗？婚礼一生能办很多次吗？时间这么紧，不应该能用钱解决的事用钱吗？
“好啦，你的问题都从脸上露出来了，要收一收。”李安娜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凌一沫咬了口手中带着暗红色的水果块，脆爽的果肉慢慢被咀嚼，清甜的汁水在口腔弥漫。
“一沫，晚上回房间后记得不要给任何人开门哦。”李安娜随意的提了一句。
“为什么？”凌一沫继续咬雾莲，显然不太在意。
“如果你让人进房间的话，很容易受伤哦。”
“那我可以把人打一顿。”
“噗——”李安娜没忍住捂嘴轻笑，“你打不过的话，后果可是很危险的。”
“那我就找安娜姐告状。”凌一沫把最后一块雾莲塞进嘴里。
“如果我开门的话，我会管的。”李安娜放下勺子，起身，“现在9点了，一起回房间吗？”
“好。”凌一沫起身和李安娜并排走。
餐桌两旁的女佣留下一部分收拾餐桌，其他人跟在两人身后。
凌一沫回房间后把卫衣脱掉，放在床上，照着梳妆台前的镜子，理了理有点乱的黑色立领长袖衬衫。
弄好袖口周围后，卫衣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一阵提示音。凌一沫没管，从口袋里拿了包东西，打开行李箱拿出了一套衣服后去了卫生间。
良久，换了身衣服的凌一沫用毛巾擦着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拿出手机准备查婚礼所需的物品和流程。
看到界面弹出一道好友申请点了进去，在看清邦纳两个字后果断按下拒绝。没过十分钟，凌一沫看着手机筹备计划，准备退出网页界面。
一条消息正好弹了出来，被凌一沫点住——给你发条息晾了三个多小时才管就算了，还不通过。加我，快点，有事。
衣服设计出问题了吗？
凌一沫这次选了允许。顺便翻了一下他朋友圈，16岁出国，获奖不少，涉及风格还挺多。
Bonner:我要买断你的稿
凌一沫突然感觉有点奇怪。
【系统提示:玩家凡妮莎打赏了1000积分，并附言】
【凡妮莎:不可以！小姐姐，你的稿我定了！是我的！！】
凌一沫看着1000积分沉默了一下，在手机上打字:人民币、美金、英磅，还是欧元？
Bonner:100万欧元
凌一沫觉得有点麻烦:目前只收人民币
【系统提示:玩家凡妮莎打赏了5000积分，并附言】
【凡妮莎:我可以给你100万积分！1积分可直接兑换1000人民币，比欧元更值钱！！！】
Bonner:我可以把欧元换成人民币，大约700万人民币
【系统提示:玩家凡妮莎打赏了10000积分，并附言】
【凡妮莎:700万积分！只要你从游戏里出来把稿卖我，除了那两套婚服，其他700万积分一张都没问题！！你加我，我给你看积分余额，这点我给得起！！！】
【系统提示:玩家凡妮莎向你发出了好友申请】
“咚咚——”
突然出现的铃声，半夜显得格外突兀。
凌一沫思考了一下，摸了一下口袋里的东西。手机调静音，打开手电筒，轻脚走到房间大门。关掉手电筒，把亮度调到最低对准门孔。
在自己的视线与门孔齐平后，刚移开盖子就只看见一只眼睛在动。
“……”凌一沫思考了两秒，把曾经想到过的离体培养活眼球的可能性抛掉了。
因为在之后这只眼睛移开了，门外没有灯光，只现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随后凌一沫感觉自己的手机在震动，看了眼。
Bonner:我，开门
凌一沫把手按在门把上，打开一些弧度，上下打量着邦纳，“有事？”
“和你讨论买稿的事。”邦纳准备挤开比自己矮不少的凌一沫进去，“你把手机关了，刺眼。”
“站住，我没让你进来。”凌一沫声音很平静，只是语气冷了些。把手机屏对着自己，没关掉。
邦纳停下脚上动作，皱了下眉，把脚慢慢收了回去，“你觉得这样合适吗？大半夜把我丢在门外。”
凌一沫直接开门见山，“我拒绝卖你。”
“没必要这么斤斤计较，700万人民币可不是个小数目。”
“有人出更高价。”
“别逗了，你一名不经传的人，连个设计师都不算。怎么可能会有人出价。”邦纳语气笃定。
凌一沫用手机遮住嘴，“你不是来买稿的，邦纳。”
“你脑子喝多了？快让我进去。”邦纳有些不耐烦。
“身为著名设计师，肯定被人买过不少稿和服装。而且知识产权意识普遍偏高。”
“你会不知道大额资金的买断稿需要书面合同吗？你手上可是除了手机什么都没有。而且……”
凌一沫握着门把手的手更加用力，“……一个真想买稿的人在被拒绝长时间的谈话后，第一时间的反应应该是直接说明买稿的条件。好让对方考虑卖出，而不是一直要求对方让自己进房间。”
邦纳瞬间怔住了，过了三四秒立马说:“不是！因为这些平常都是我助理干的！而且合同形式我又没拟过，不知道怎么了！你要是加我！！要是三个小时前你没晾我，合同早签了！！！”
凌一沫语调不紧不慢，“国外日常都偏向于使用纸制文件用于日常办公。而且就算你一开始把买稿的事情交给助理，你对知识产权法一概不知。”
“你的助理怎么会也把合同带过来给你签字。就算你连签字的时候都不看一眼合同。”
“你的助理也会告知你这是什么合同，不然这就是你助理的失职。合同你根本没想签吧。”
邦纳突然吼起来:“你知道什么？！我一心都在服装设计上，其他事根本不管！！！”
“买-断-稿-”凌一沫拖长每个字的尾音，慢慢说出了这三个字。
“这已经是专业用语了，这足够证明你买断过别人的稿。就算你不懂，跟你交易的人不可能都不懂。签书面合同是必要的，合同内容一向大差不差，只是金额大小的问题。”
“你说你等了我三个多小时，可在这期间你没有向你的助理问合同条款，或者去网上搜合同模板，用书房里的打印机打印出来。”
“你买断过稿，却说自己不懂这方面的知识，你……”凌一沫瞬间甩上房门。
“嘭——”
“啊啊啊——！！！”
门对面发出了惨叫。
凌一沫等了两分钟，听门外惨叫声没了后又把门打开一定弧度，手机依旧放在嘴边。
“大半夜的都要来找我，还不开灯，你也知道见不得人啊。获奖作品各种各样，风格又多，却没有一点相似的定性，时间跨度一会儿长，一会儿短。”
“这对已工作几年的专业设计者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除非你是全能或者……”
凌一沫看着他的表情，眼神似乎有点可惜，语气淡淡，“你的设计作品都是偷的吧，邦纳。”
“那些人没有办法保护自己，或者你干了什么让他们维权失败。”
邦纳捂着出血的左手，怨毒地盯着凌一沫，“是又怎样？他们斗不过我，你也不可能！你的东西迟早是我的！！”
“你以为你知道这些以后能拿我怎样吗？告诉你，你就算告诉李安娜，她也不可能弄走我，她只会弄走你！！！”
凌一沫很平静，“哦，因为你是她祖父邀请过来的，如果把一个著名设计师弄走，那热度一定很高。”
“到那时一提到她，她的祖父，乃至她的家族，那么就会想到知名世家特别邀请来，设计小姐婚服的著名设计师……”
凌一沫语气随意中又带着一丝轻蔑，“……是一个只会抄袭的小偷，在婚礼准备期间被一个名不经传的伴娘识破的标题。”
“这对他们都是一个奇耻大辱，而如果弄走我。没有人会在意我这个名不经传的小角色，对吗？”
邦纳被她刺激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但还是笑得痛快，“对，你就算知道又怎样，你照样奈何不了我！”
“站住，我没让你进来。你觉得这样合适……”凌一沫拿着手机，淡淡看着邦纳脸上表情的变化。录音在“你照样奈何不了我”后终止。
而此时的邦纳已经目眦欲裂，“你以为你有我的把柄就可以怎样了吗？！李安娜动不了我！！”
“你傻吗？著名的设计师，你的朋友圈可是有你的工作地址……”
凌一沫看着他愣了一下后，连自己受伤的手都不顾了，飞快蹲下身去摸索，捡之前丢到地上的手机。
“或者我上网查一下著名设计师邦纳的作品、获奖荣誉、工作地点、工作网站邮箱，这些应该是早就公开的吧。”
“看你这样似乎没有人可以帮你摆平这个后果的负面影响，对吗？”
“或许我还可以随便找一下国际设计服装公司发个邮件。运气好是你工作的，那你应该就被解雇并赔钱而已。”
“毕竟招过来的人是个靠偷别人作品进来的，传出去确实丢人。从而估计这个倒霉的公司会派人去挽回婚礼服装和名声。”
“闭嘴！！！”邦纳彻底受不了这个两三句就把自己人生近乎毁掉的家伙了。
凌一沫再次瞬间甩上房门，隔着门外的惨叫在手机上操作了些东西，随后下意识理了理衣领，摸了摸领口前几颗扣子，拍了拍口袋。
再次将门打开后，邦纳已经神色狼狈地跌坐在地上，两只手都有点惨不忍睹。
凌一沫继续讲还没说完的话，“运气坏的话，投到任何一家别的公司，结果应该都差不多，毕竟都是竞争关系。”
“把对家一个著名设计师最大的职业污点大肆宣告，这可是能重创这家公司的合法高效手段。”
“你的名字应该将会是与你在服装设计上有过交际的人的耻辱吧。你说呢？这位男士。”
邦纳低下头没在说话。
凌一沫扫了眼门上的血，准备关门。
“放过我吧。”邦纳突然开口，语气近乎哽咽，“我从小家里穷，好不容易有机会读上大学，从那里走出来，我在那里边打工边读书……”
凌一沫打断他的卖惨，“出国留学的人其实有不少普通家庭，不少人都半工半读上完学。”
“按你说的条件，如果属实，你能上大学，十有**申请到了助学金，免了学费，每年会给你钱。”
“你在偷取别人作品的时候，一开始就应该做好被发现的报应准备。”
“最后你跟我是什么关系？晾着你。你还没这个价值。”
随后关上了门，没理门后响起的拍打声，回到卧室发了条消息给他:三天后设计出所有衣服，必须原创，否则滚。
大半夜来找自己，纯闲的。
还有三分钟就凌晨了，睡觉好了。
凌一沫刚准备躺在床上时，摸了下头发，湿的。
凌一沫放弃了现在睡觉的想法，用毛巾擦头发。一分钟后嫌拍打声吵，果断用了吹风机。
【系统提示:玩家凡妮莎打赏了10000积分，并附言】
【凡妮莎:小姐姐刚才好飒哦。对待这种垃圾就应该往死里弄他！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凌一沫对于在这种情况下，难得给自己刷积分的人还是有点人情味的，“刚才是因为有特定的条件，所以才可以在无伤的前提下干这种事。”
“在现实中不要给这种人开门。特别是在大半夜来敲你房门的，无论说什么都别开。如果非说有急事直接报警，另外去厨房拿东西，随时防身。”
【系统提示:玩家凡妮莎打赏了1积分，并附言】
【凡妮莎:说的很好。但是玩家凌一沫你是不是忘了一个可爱，美丽，大方，知性的玩家的好友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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