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的寒暄被小姑娘脆生生声音打断，她冲时岁甜甜喊：“姐姐！”
姜若宁低头，戳了戳小姑娘的脸颊：“叛变，刚刚还说只和我好呢。”
小姑娘笑的甜蜜蜜，对姜若宁说：“姐姐说给我买好吃的。”
姜若宁啧一声：“一点好吃的就把你贿赂了，我也带你去买好吃的。”
小姑娘眉开眼笑。
时岁见她们要走，脚步不自觉跟着，到电梯门口，姜若宁诧异：“你不回家吗？”
“哦。”时岁后知后觉，瞥眼看着自己的周满和姜若宁，她说：“下楼买个东西。”
姜若宁：“那正好一起，顺路。”
时岁点头：“嗯。”
上电梯之后，她问姜若宁：“你们去买什么？”
姜若宁拉小姑娘到跟前，说：“给她买点零食。”
以前她来周满家总喜欢给周齐带糖，这段时间她一吃糖就牙疼，姜若宁带她下楼买点其他吃的，时岁看着两人挤眼笑，眉目温和，问姜若宁：“你和学姐，关系不错？”
“你说小满姐啊。”姜若宁唔一声：“她律所和我们公司有合作。”
当然还有其他的原因。
但她们还没关系好到分享这些私密事的程度。
姜若宁侧目，看时岁：“我听小满姐说你之前一直住在国外？”
时岁垂眼，瞥到姜若宁的手，她手指很有骨感，细长细长，从前她一直很喜欢炫耀自己的手指：“瞧瞧。”
她纳闷：“瞧什么？”
姜若宁嬉皮笑脸：“天生做1的手。”
晚上被做的哭哭啼啼。
时岁错开视线，回她：“在国外上的大学。”
姜若宁点头：“怎么没留在那边？”
时岁说：“更喜欢这里。”
电梯叮一声，到了一楼，两人下楼，姜若宁牵着周齐的左手，周齐很自觉的牵上时岁的手，时岁愣了下，低头，姜若宁说：“小乖，别乱牵。”
时岁捏了捏小孩子的手，肉嘟嘟的，很嫩，她说：“没关系。”
周齐晃着身体，显然很高兴。
时岁问：“她叫小乖？”
姜若宁笑：“嗯，小名，她叫周齐。”
周齐听到姜若宁叫她，仰头，甜滋滋的喊：“姐姐。”
姜若宁另一只手掐她脸颊，满眼宠溺。
时岁看着她。
眼底溢出温柔。
她离开上京的时候，周齐的小名还没定，当时为了周齐这个名字，周满和她老公考虑了三个月，诗书典故翻烂了，最后定了个齐字，与天同齐，姜若宁说：“好听，那她小名叫什么，小齐吗？”
然后又是纠结三个月。
夫妻二人想了一连串的圆圆珠珠，没想到，现在叫小乖。
时岁低声：“小乖？”
小乖侧过身，仰头，圆溜溜的大眼睛，瞳孔清澈干净，透着纯真，她笑起来，很甜，声音更甜：“姐姐。”
时岁说：“一会想吃什么，姐姐给你买？”
小乖嗫嚅，瞟眼身边的姜若宁，不敢说话。
姜若宁说：“她想吃冰淇淋。”
小乖眼睛亮起。
姜若宁说：“她会牙疼，不能吃。”
小乖嘟囔嘴。
时岁看着她变脸，笑出声，小乖本来就气着，见她笑话，更不高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忽闪忽闪，漾红，眼瞅就要哭了，姜若宁连忙蹲下身，刮她鼻子：“多大了，还哭呢。”
小乖委委屈屈，憋着嘴巴。
时岁看着她想到姜若宁委屈的时候也是憋着嘴。
还爱生闷气。
有次她手机被姜若宁拿着玩游戏，恰巧同学给她发了表白的信息，姜若宁气哼哼将手机扔她身上，扭过头，半天不理她，她一脸懵，还以为她玩游戏输了不高兴，后来翻消息，看到表白她哭笑不得，问姜若宁：“就因为这个生气？”
“什么叫就这个？”姜若宁义愤填膺：“你现在是觉得我小题大做？”
她忙说：“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生气，我又不喜欢她，我喜欢你。”
姜若宁像是戳了气的皮球。
一下乖顺了。
她很好哄。
小乖也很好哄，姜若宁蹲下身体和她平视，小声说：“一会姐姐给你买个小的冰淇淋，好不好？”
“好！”小乖很大声，被姜若宁捂着嘴巴，做贼一样往外走。
时岁跟在两人身后。
小区门口就有小超市，这里的布局没怎么改变，隔着一条街的对面是商场，出小区大门右拐是一排早餐店，左拐是超市。
她们以前最喜欢周末早上睡到九十点钟，手牵着手下楼买早餐，如果实在不想下楼，就点附近的外卖，姜若宁还罗列外卖清单，选哪家最好吃。
吃完她们就去对面的商场看电影，两点的电影，四点结束，结束后她们坐车去找秦筝和云安一起吃晚饭，或者回家继续过二人世界。
曾经她以为。
那就是她大学四年，乃至以后上班的样子。
可转变往往就在瞬息之间……
“姐姐。”一只手伸过来，拉着时岁，小乖仰头：“姐姐你在看什么？”
时岁和她对视，又看向前方站着等她们的姜若宁，说：“没什么，我们去买东西。”
小乖耶一声跳起来，三两步跑到姜若宁身边，一手牵着一个进超市，她直奔冰柜，姜若宁跟在身后踉踉跄跄，时岁怕她摔倒，想扶着，刚伸出手，被姜若宁撞了下。
姜若宁立马转头：“抱歉。”
她语气太诚恳，诚恳到生疏。
时岁蜷缩手，说：“没事。”
姜若宁指着透明的冰柜：“这个？”
小乖指着中号冰淇淋，姜若宁侧头轻轻碰了小乖的头，笑：“说好买小的呢。”
小乖撒娇：“姐姐。”
她抱着姜若宁的手臂摇晃，一双眼忽闪忽闪，眨的人心都融化了，姜若宁果然招架不住，妥协：“好好好，你自己拿。”
时岁站在她身边：“你不是说她牙疼？”
“没那么疼。”姜若宁估摸不想让小乖听到，直起身，转头，贴时岁耳边轻声说，时岁鼻尖嗅到淡淡的香水味，不是她熟悉的味道，余光里，姜若宁锁骨弧度平滑齐整。
她好瘦。
在机场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她比屏幕里更瘦。
现在靠近，纤细感更明显，整个人薄的好像一张纸。
时岁垂眸，眼皮盖住情绪。
小乖从里面拿了中号的冰淇淋，还给姜若宁拿了一个，姜若宁摆手，刚想放回去，转头问时岁：“你吃吗？”
时岁看着她递过来的冰淇淋，手比脑子更快接过，姜若宁没在意，合上柜门，时岁问她：“你不吃吗？”
她记得姜若宁以前特别爱吃零食，尤其是辣条冰淇淋这些，大冬天都不会放过，秦筝不止一次的说：“你这样吃也不怕窜稀。”
“不怕。”姜若宁信誓旦旦：“我肠胃好得很！”
现在的她摇头：“吃不了。”
时岁想起来她还在生理期，刚抿唇。
小乖脆生生的说：“姐姐吃冷的会胃疼。”
姜若宁揉她头。
时岁看着姜若宁：“胃疼？”
姜若宁笑：“有段时间得厌食症，伤到胃，现在吃不得这些冷的，辛辣的。”
时岁整个人僵了秒，下意识问：“什么时候？”
她问的太急切，姜若宁觉得怪异，侧目看她一眼。
时岁手指捏着冰淇淋的包装盒，冰冷的寒意从指尖弥漫到心里，她脸色略微泛白，姜若宁想了下：“记不得了，几年前吧。”
小乖迫不及待想吃，催促姜若宁：“姐姐……”
姜若宁拿出手机，扫码准备付钱，扭头问时岁：“你还有要买的吗？”
时岁抬眼和她对视。
姜若宁眼底被店铺里的灯折射出平静色泽，这双从前一看到她总是笑成月牙的眼睛，此刻疏离而冷淡，时岁声音有点干涩：“没了。”
“那一起付钱。”姜若宁对超市老板说，超市老板扫了两遍小乖手上的冰淇淋，末了扫姜若宁的付款码。
时岁听到声音低头：“说好我给她买的。”
“一个冰淇淋而已。”姜若宁说：“你下次给她买吧。”
时岁嗯了声。
姜若宁牵着小乖出门，外面有遮阳伞和一张休息的桌子，两边长凳，姜若宁陪小乖坐凳子上，柔声说：“回家不能告诉你妈哦。”
小乖竖起手发誓：“绝对不告诉妈妈。”
姜若宁被逗笑，看小乖打开包装，她忍不住：“给姐姐舔一口好不好？”
小乖扭过头看她，眨巴眼。
姜若宁竖起手指：“就一口。”
小乖还没吭声，时岁将手上冰淇淋递过去，姜若宁转头，时岁说：“我还没吃。”
姜若宁推还她的手：“我吃小乖的。”
小乖这才勉强给出冰淇淋，说好舔一口的姜若宁白牙一晃，咬了半边，小乖傻愣愣看着没了半个的冰淇淋，时岁无奈，将手上的冰淇淋递给小乖，小乖瞄了眼姜若宁脸色，见她没阻止才和时岁交换。
姜若宁不是没阻止，是嘴里太凉，她舌尖冰冷说不出话，等能说话的时候。
时岁已经和小乖交换完毕。
姜若宁压下嗓子口的冰凉，有些尴尬的对时岁说：“这个我咬过了，要不给我吃吧？”
时岁看眼她又看眼冰淇淋，说：“没关系。”
她说完舔了一口冰淇淋。
就在刚刚姜若宁咬的缺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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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宁：不是这对吗？
时岁：老婆吃过的就是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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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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