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答应过的,三个月假期一天不多一天不少,怎么还说话不算话呢!!”
倾陌抱紧了明烛大腿,走到哪儿拖到哪儿,打死不放手。
糖糕路过,当哥哥们在玩什么新游戏,也学着倾陌的姿势抱大腿,摊成一根长长的猫条。
明烛被气到头疼,捉走捣乱的糖糕,“那是从天澜回来开始算,哪能在家躺了半个月又提这事?”
“前半月是养伤!不管,我劳苦功高,就要今天开始!”
倾陌仗着功劳撒泼打滚耍无赖,自打他进了这家门,明烛的地位便一落千丈,倾陌嘴甜会来事,闲着没事就跑到流泽跟前装乖献殷勤,活像米糕初到家时那恃宠而骄的架势。
但那时猫崽子好歹还有怕的人,遇上那人自觉收敛,倾陌没人压得住他。
赖账成功,倾陌美滋滋回到烟云阁,刚坐下天空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他嬉皮笑脸往正在看账本的夙渊怀里一躺,心情甚是畅快,“外边下雨了,是不是我把兄长给气到了?”
夙渊看了一眼外面的阴云,好心提醒道:“你最好收敛着些,不然等回灵曜宫,小心祂给你使绊子。”
为了给鬼煞洗刷“冤屈”,明烛甘愿当众认错,同时处理了几位“无意”发现怀永慕囚禁之地的神官,一箭双雕。
这场计策明烛谋划数十年,只差选一个有能力且信得过的人当引子,原本已经将倾陌踢出了候选范围,但夙渊恰巧在关键时刻将人追到了手,流泽对他又很是喜爱,种种阴差阳错下,祂不得已接受了这个“弟媳”。
胥洄坐在烟雨阁檐下躲雨,今日天气不好没什么客人,他面前的破碗到现在还是空的。
夙渊回来后身体支撑不住劳累,大病了一场,吃喝都是药膳,倾陌跟着清汤寡水喝苦了脸,好不容易盼着人好些,山珍海味摆满饭桌。
他嗷呜啃了一口鸡腿,更无法理解胥洄的行为,“给钱也不要,烟云阁什么好吃的没有,非拿个破碗在门口要饭。”
夙渊持笔的手顿在半空,感慨的同时庆幸自己没有变成胥洄那样,“你知道他是谁吗?”
倾陌摇摇头,他只知胥洄有些来历,但一直没深究。
夙渊附在他耳侧,悄声说了几句。
“初离神君——??!”
夙渊:“……”
跟你说点秘密就藏不住。
门外胥洄听见这声音一愣,暗暗捏紧了拳头。
他有多久没听人说过这个名字了,久到自己都忘却那些威风的日子,传说中那位被天道废掉的神君,如今竟流落街头当要饭的乞丐。
细雨雾蒙蒙的,一道执伞的身影泛着微光,雪发白睫,衣摆不沾半滴雨水痕迹,高贵不可侵犯。
倾陌津津有味听夙渊讲陈年往事的八卦,发觉八卦中的主人公已经站到他身后时,差点吓得从夙渊腿上滚下来。
他忙端起手边的盘子卖乖,“兄长吃饭了没?”
“气饱了。”
“诶呀!”倾陌鼓起脸。
明烛将怀里呼呼大睡的糖糕放下来,后者一脸懵,怎么在家睡了个觉就到外面来了?
“糖糕想找小毛球玩。”
倾陌看着懵圈的糖糕原地犯傻,哪里是想出门玩的样子,“我怎么没看出来?”
夙渊上手捂住了他的嘴,“……少说两句。”
神明路过的那一瞬,胥洄连抬头看的勇气都没有,他死死盯着面前的空碗,身体不知因紧张还是害怕而抖动。
不会儿,大堂内传来了一阵欢声笑语,他知道又是倾陌在耍宝,但里面有他奢望不及的那人。
他无数次想要回头,心里却总有一个声音在声嘶力竭提醒着——他不配。
胥洄凡人修炼出身,飞升时正值神界无主之际,因能力卓绝被众神所信服,很快便接管了天道的权利。初离神君掌权这些年,神界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所有人都想不通的是,天道归来后并没有预料中的赞赏,反而没有理由便废了他的神君之位。
那些看似匪夷所思的事情,不外乎一个情字。
傍晚烛光昏黄,糖糕和小毛球玩累了,软乎乎的两小只依偎在一起睡得香甜。
倾陌托腮趴在桌上,灼热的目光仿佛要将明烛盯出花儿来。
后者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你作甚?”
“兄长,天黑了,你不回家吗?”
明烛不悦道:“你在赶吾走?”
“你也可以这么想。”倾陌心虚目光移向别处,意有所指道:“烟云阁马上就要关门了,晚上旁人是进不来的。”
所以他在这干坐着也没用。
明烛看了一眼外面狼狈的背影,对方偷看被发现,匆忙转过头去,装作无事发生。
“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吾看门。”
天道亲自给烟云阁看大门,应当感激才是,但倾陌却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上一个主动提出看门的猫,大门都给看丢了。
他趴下抱住桌子,“我这儿的桌椅很贵的,丢了要照价赔偿!”
明烛耐心有限,抛下灵曜宫诸多事务不是来跟他讨论桌椅的价钱,默默将攥在掌心中的杯盏捏出一道裂痕。
倾陌见情况不妙,闭上嘴抓紧跑路。
大堂一下子就安静了。
胥洄坐了一整天碗还是空的,精神紧绷的状态下竟也未感到饥饿,他倚在外墙上竖起耳朵偷听,那刻意留下声响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一颗心紧张得咚咚直跳,掺杂着一丝喜悦,支撑他在流放之路上活下来的,只有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如今就在眼前,又因胆怯不敢相见。
大门吱呀一声闭合,好不容易燃起的期望再次跌落谷底。
明烛终究不想见他。
细雨下了整日,丝毫未见停歇,胥洄无声叹息着自暴自弃闭上眼睛,破布似的衣裳也被地上堆积的雨水浸湿了。
忽地,一阵诱人的食物香气传来,勾得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放到了他手边,里面有肉有菜,但种类杂乱,像是将厨房能找到的剩菜食材都放了进去。
胥洄看着那碗面呆愣着许久,回过神来以后那泛着微光的背影已再次执伞进入了雨幕。
他心头一酸,不禁抽了抽鼻子,狼吞虎咽吃下了那碗面,随着神明离开的方向冒雨追随。
…
翌日,倾陌又一次绝望惨叫。
“我的桌子!椅子!我的门——!怎么又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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