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玥还在暗自伤感，有些自卑于还好那时候秦思褚没看见她长什么样，不然肯定丑的要命。
事实上妖化形几乎没有丑的，更何况是龙鲤鱼一族，但她因为体型小于其他同族人，所以并不相信自己的人身能有多好看。
不过秦思褚也是真轻，抱着她的时候，感觉像抱着一团软绵绵的海草，尤其是那只手，还轻轻抚摸她的脸。
鲤玥回忆起那触感，察觉自己的鳞片又开始发烫了。
真奇怪啊，是妖力增长了吗？
[没有吧，你好像只是心跳比较快]
为什么心跳会变快呢？
鲤玥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未等她深思，忽然就被一把抓起，她刹那间便入了水，世界忽然寂静。
水波剧烈的动荡，天空足够蓝，倒映下来的河底也皆是透蓝的水，鲤玥看到两条细长的腿，雪白的皮肤，以及中间……
等等，这傀儡在洗澡？！一般的傀儡不都惧水的吗？
的确，秦思褚一只手一直攀在岸边，脸色有些白。
怕水，不会水，但还是要洗澡。
只因为看出来鲤玥嫌弃她身上的血。
秦思褚身上的脏衣服都被丢在了岸上，但又不想自己的鱼离开她，就抓着鲤玥下水。
但在水里待得越久，她就越没了力气，五指也渐渐松开。
鲤玥趁这个机会，应该是可以逃跑的。
她有过一瞬间的念头，但又马上被冲散了，因为鲤玥只要游在水底，就能看见秦思褚的春光，恨不得现在立刻就跳出水面。
她整只鱼都快熟了，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一点都不知羞！
好吧，可能傀儡就是这样吧。
鲤玥真不明白这个人，她游得近了几分，轻轻碰了碰对方。
喂，赶紧上岸啦！
上岸！！
她不停催促着，时而用鱼嘴，时而用鱼尾的去碰，完全不知道秦思褚如今有多难忍。
那份奇异的痒感发酵在她的腿根，膝盖窝，还有胯部，腰腹。
她咬紧下唇，不理解这份感觉是为何而来，也许是这只鱼为了报复她。
刻意给予她这样的刑罚，让她明明身处在凉水里，却热得不行，秦思褚轻喘了几声，抓住那只鱼丢到岸上。
这个澡，比以前洗得还磨人。
鲤玥被扔在岸上，瞬间火冒三丈，自己好心让她上岸，居然还被如此对待，今天她就要出走！
但她一挪一挪的，也没能离开多远，秦思褚穿着外衣走向她，蹲下身眯了眯眼，有几分凌厉。
鲤玥立马瞪回去，恩将仇报你还有理了？！
秦思褚眉头一挑，伸出手，在对方鱼头上弹了一下。
“色鱼。”
鲤玥:？
到底是谁把她拖下水的？又是谁在水里不愿意上来的？怎么还变成她色了？
简直是倒反天罡！
她气得一直拍打鱼尾，像在跳脚。
秦思褚低眸一笑，随后一本正经的问:“看到了多少？”
什么都看到了。
鲤玥在心里嘀咕，突然想起来自己脑袋里还有个系统，心中不知道为何一紧，赶紧问它是不是也看见了？
小霉有些莫名其妙。
[这种情况我都是自动屏蔽的，谁像你，盯着一个傀儡眼睛都直了]
没错，它是一个品德兼修，三观端正的好系统。
虽然是霉运，人人得而诛之的那种。
鲤玥鳞片又发烫了，赶紧狡辩，什么叫盯着眼睛都直了，她那是没地方看了，又被抓在手里，才……
好像越抹越黑了。
本来已经准备忘掉，结果系统这么一提，鲤玥又全想起来了。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秦思褚那时候是真的抓得她太紧，像是极度缺乏安全感，怕她在其最脆弱的时候离开。
这样的一个奇怪又特殊的傀儡，会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占有欲，又要为了一点小事而触碰自己惧怕的东西。
鲤玥第一次，对一个似人，又非人的生物感到好奇。
秦思褚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这次，对方没有挣扎了。
果然是嫌弃她身上脏，洗了澡就不嫌弃了。
秦思褚觉得自己也是太过无聊了，竟然为了拥抱一条鱼而下水，但鲤玥现在摸起来没有之前那般冰凉，甚至隐隐发烫。
她低下头，细细用指尖摩挲着金黄的鳞片。
还是那么耀眼，而且浑身都象征着幸运，跟自己完全相反。
养这样一条鱼，未免太自私。
但秦思褚是傀儡，她不知道什么叫自私，她只知道自己想休息。
不想永无止尽的去杀人，杀妖。
而她现在期盼着，这条鲤鱼愿意留在她身边，哪怕给予她一点点幸运也好。
秦思褚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
“我做不了你的主人。”
她自己，都只能喊别人主人。
鲤玥听到她的话，一时间无法理解，抓她回去不就是要当她的主人吗？
秦思褚轻轻撩起她的鱼尾，嗓音清冽。
“我是秦思褚，一个傀儡。”
“我有心，我怕水。”
“我不会疼，但我会流血。”
“……”
她眸光流转，连自我介绍都来得莫名其妙。
没有人回应她，手中的鱼或许在听，或许也不想听，其实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秦思褚脑袋里只有命令和任务。
但可能是她有一颗不太寻常的心脏，她会产生很多想法，会有很多不知来处的情绪，会有很多想说的话。
只有一个人时，能说给自己听。
秦思褚这次有了可以说的对象，所以说得比任何一次都要郑重。
她深知自己是一个傀儡，也明确的告诉了鲤玥，自己就是一个傀儡。
你不是妖，你不能是妖，也不能让我确信你是妖。
她在心里反复警告，也不知道是在提点谁。
秦思褚抱着鱼，重新踏上归途。
她在心里说，我不想要金子，就再也没踩到过金子。
她在心里说，我想要一场雨，就有雨笼罩了一整个夜晚。
快回到主人身边的前一天，秦思褚抱着小鲤鱼，来到一条细小的水流边。
她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将鲤玥带回去，只能让对方通过这条渠，游进她住的地方，这次秦思褚没在心里说，而是直接对着鲤玥开口。
“我想要你游到尽头的时候。”
“还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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