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别墅,江屿深专属音乐工作室外
林絮抱着一叠新电影的剧本,犹豫地在江屿深工作室紧闭的门外踱步。里面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旋律低沉而复杂,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感。这是他从未在江屿深发表的作品里听过的风格。
自从红毯事件后,两人之间那种尴尬又别扭的气氛似乎淡了一些。林絮发现,江屿深虽然依旧冷脸,但对他偶尔的靠近,不再像以前那样立刻炸毛,偶尔还会蹦出一两个字的回应。而林絮自己,也越来越习惯在易感期情绪低落时,抱着那条米白色毯子窝在客厅沙发里,感受着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提摩西草气息带来的安心感。
今天下午《心动进行时》录制暂停,他本想找江屿深对一下明天一个双人采访的台本,大部分是应王玫的要求,但听到里面的琴声,又有点不敢打扰。
就在他第三次举起手又放下时,琴声停了。门被从里面拉开。
江屿深站在门口,穿着简单的灰色卫衣,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有事?” 声音冷淡。
林絮赶紧举起手里的台本:“那个…王玫姐让对一下明天采访的台本…”
江屿深眉头蹙起,显然对这种“排练”毫无兴趣:“不需要。” 说着就要关门。
“等等!” 林絮情急之下伸手抵住了门,“就…就几个关键问题!比如问到我们第一次见面…总不能说后台杂物间吧?” 他眨眨眼,带着点请求的意味。
江屿深看着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台本,最终侧身让开:“…进来。快点。” 语气依旧不耐烦。
林絮如蒙大赦,赶紧溜了进去。
工作室很大,充满了专业的音乐设备,但最显眼的是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香和属于江屿深的、干燥温暖的提摩西草信息素,让林絮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不少。
江屿深坐回钢琴凳上,背对着林絮,随手在琴键上按了几个不成调的音:“问。”
林絮摊开台本,清了清嗓子:“第一个问题:‘两位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还记得吗?感觉如何?’ 我们统一口径是…《天籁之战》后台初次彩排?你对我印象是…专业、沉稳?我对你是…才华横溢、有距离感?” 他小心翼翼地提议。
江屿深没回头,手指在琴键上无意识地滑动,带出一串流水般的音符,声音没什么起伏:“嗯。”
“第二个问题:‘同居生活中,对方最让你意外的一点是什么?’ 我说你…其实很细心?比如会整理房间?(OS:虽然主要是整理你自己的领地…)” 林絮努力措辞。
江屿深的手指顿了一下,琴音中断。他沉默了几秒,才冷冷地吐出一句:“…胆子比想象中还小。” 这是实话。
林絮:“……” 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那你说我…?”
“聒噪。” 江屿深毫不犹豫。
林絮:“……”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敬业,“行…那我就是‘意外发现他很细心’,你就是‘意外发现我…话多’。下一个…”
对台本的过程基本是林絮自说自话,江屿深偶尔“嗯”一声或蹦出几个字的毒舌评价。林絮渐渐觉得无趣,目光被钢琴上散落的几张手写乐谱吸引。上面的音符排列奇特,带着一种压抑又挣扎的美感,正是他刚才在门外听到的旋律。
“这是…你新写的曲子?” 林絮忍不住问。
江屿深敲击琴键的手指停了下来,没回答,算是默认。
“感觉…和以前的很不一样。” 林絮走近了一点,看着那些复杂的音符,“很…孤独。但好像…又在寻找什么?” 他凭借演员强大的共情能力,试图解读。
江屿深猛地转过头,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更深的防备覆盖:“你听得懂?”
“一点点,” 林絮指着一个不断重复又变奏的动机,“这里…像被困住了。这里…又像在挣扎着冲出去。” 他抬起头,对上江屿深的眼睛,“你想表达什么?”
江屿深像是被窥探到了什么秘密,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周身的信息素也带上了一丝警告的意味:“与你无关。”
林絮被他突然的冷意刺了一下,有些讪讪:“抱歉…我只是…觉得很好听。有点…难过。” 他实话实说。那旋律里的孤独感,莫名地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
江屿深看着他眼中真诚的欣赏和一丝感同身受的难过,心头那股被冒犯的怒意奇异地消散了。防备的堤坝裂开一道缝隙。他沉默地转回头,看着黑白琴键。良久,修长的手指重新落下,弹奏起刚才那段低沉孤独的旋律。
这一次,他弹得很慢,很专注。不再是发泄或练习,更像是一种…展示?
林絮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那如泣如诉的琴音在房间里流淌。他仿佛看到了一只离群的雪豹,在寒冷的月光下,独自徘徊在空旷的雪原上,寻找着方向,也抗拒着靠近。清冽的猫薄荷信息素不自觉地变得柔和,带着一种无声的理解和陪伴,悄然地环绕在弹奏者周围。
琴声渐渐停止。工作室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江屿深没有回头,手指还搭在琴键上。空气中,提摩西草的冷硬感似乎也融化了一些,与温和的猫薄荷气息无声地交融着。
“…还行吗?” 江屿深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打破了沉默。
林絮回过神来,由衷地赞叹:“…很美。也很…真实。” 他顿了顿,补充道,“比那些甜腻的口水歌强多了。” 他指的是江屿深那些大热的、旋律抓耳但商业化的作品。
江屿深的脊背似乎放松了一瞬,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又迅速压平。他没说话,只是那条垂在琴凳旁的、被椅背遮挡的尾巴尖,在阴影里,极其缓慢地、放松地摆动了一下,像雪豹在阳光下慵懒地摇尾。
林絮没有看到那摆动的尾巴尖,但他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他看着江屿深依旧冷峻的侧影,心里却像被羽毛轻轻拂过,泛起一丝暖意。原来这只凶巴巴的雪豹,心里也藏着这么细腻而孤独的世界。
“那个…台本…” 林絮小声提醒。
“知道了。” 江屿深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少了几分之前的尖锐,“按你说的。” 算是默认了林絮之前的提议。
林絮笑了,抱着台本,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工作室。门关上时,他好像听到里面又响起了轻柔的琴声,旋律似乎…没那么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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