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仙子。顾某近日奔波于宗门事务之间,未曾踏出过山门一步,自问未曾做过亏心之事。仙子突袭我玄机山门又凭口污人清白,是为何故?”顾照渊脊背微绷,眸中寒光闪过,收回了想要搀扶她的手。
无他,只因他现在是顾照渊。
纵然内心变态、控制欲无比强大,但就表面而言仍是一个高冷孤傲,在宗中挺立如竹柏的一峰之主。
这样的一个人,在宗门师长前偶尔可以有感性的时候。但在面对外门远客,尤其是这样一个来者不善,上来就毁坏宗门场地的人,一定要摆正自己的态度。
突然遭受名声打击,若他颤若寒蝉,缩手缩脚,岂不自己坐实了这人的诋毁?到时玄机面子何在?照月声誉何在?
“仙子若被邪门歪道迷了心智、受了挑拨而上山的话,顾某愿为仙子查清真相,解忧排难。
可若让玄机查明仙子信口开河、无凭辱人清白的话…”
他淡淡说道,握住腰旁剑柄,眼中狠厉之色乍现。
“唰!”眼前场地无风自动,凭空腾起磅礴剑风自他身前卷去,转瞬便听得场上你惊我呼的吸气声。
顾照渊展臂屈腕,手中寒锋一斜,湛亮清冷,直指那女子。
“顾某手中长剑,倒也未尝不利!”他的眉毛高高扬起,阴鸷狠毒,宛若一条吐信的毒蛇。
“好…好啊!”那少女一时气短,深吸一口气,低头抬手抹向眼眶,抬眼正欲出声,却看到那剑锋不偏不倚,仍正指她面门,心中酸楚登时如浪翻涌起来。
眼前白刃亮堂锋利,与脑中温和笑脸交叠重合,看得她心情是落差起伏,嘴唇一抿一弯,竟又没忍住,哇哇地又哭出声来。
“顾照渊…!你…你好狠心!”她哽咽了,泪水在两颊晕开红渍,一双杏眼独漾着顾照渊冷厉的面庞,明明来时酝酿了满心怒意,千句狠话,到了他跟前竟全都化作了委屈与心酸。
她吸了吸鼻子,只眼巴巴望着他,磕绊道:
“三日前你明明说好要陪我厮守此生,可你人呢…我等你等得好苦…
你那晚之后就直接跑了,连封信都没留…若非我今日上山讨理,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肯见我一面…一面也不肯…”
“仙子好不讲道理!”顾照渊怒喝,手中剑锋卷起冷风来,气势凌冽,绕剑不休。“顾某自踏入仙途以来,修玄雅之道,秉光明之理,方才能得此身修为。
朝三暮四,欺瞒她人感情这等违背道心之事,顾某做不到!
你说三日前我与你许诺终身,绝无可能!那时我正下山收徒,墨雨在旁,可以为证!”他步步逼近,气势凌人。
“我的确可以作证!”江墨雨抬起头来,眼眶湿润地下台,好似还处于伤心之中:
“师尊不近女色,流连勾栏而不对女子侧眼动心,唯独在三日前于众娈童中一眼相中弟子,并予了弟子名分,弟子这才得以上山修行。”
他环绕众人而行,一字一顿,明明是伤心的语调,却好像生怕他人不知自己前尘生涯一般,特意在某些词上加重了语调,听得顾照渊原先严肃的脸霎时青一阵白一阵的。
江墨雨泪眼婆娑望向顾照渊,走上前去,头轻轻点上他宽厚的肩。
“师尊大恩大德,墨雨铭记于心。师尊若有吩咐,弟子哪怕上刀山下火海,舍身饲狼、背离本心,也在所不辞。”
等下…什么舍身…
“总之。”顾照渊长吸一口气,不着痕迹地推开肩上的家伙,忽略众人津津有味的神色,“顾某三日前正忙于下山收徒,绝无时间与仙子缠绵。仙子若咬定顾某薄情寡义,还请拿出些实证来。”
“我有…我有实证!”那少女咬唇道。
“Nice!”顾照渊内心大喜过望,就差没喊出声来了。
你说巧不巧,世间第一等炼器师萧奈何就正好在他身边。检测宝物、勘探痕迹之事,比他更强的人天底下找不出三个。
有他在身边,辨明器物来源、证明此身清白简直是轻而易举。
“我在。”萧奈何沉声道,他先前去呵斥对江墨雨冷嘲热讽的人了,如今刚驱散围观人群而回。
“顾照渊!你认得这块信物吗…!”那少女泪眼汪汪,从荷包中抽出一块巴掌大的东西来。
“当然不认得。”他心中轻松,佯装要仔细查看后敷衍了事,身体却在看清这物品后被狠狠定住。
“等等!这块东西…!”他不敢置信地望向那少女的手。
一抹熟悉的绿光,飘荡在他眼前。
“不对…不可能…这玩意怎么可能出现在她手上…”他喉咙发痒,两眼死死盯着她手中的那块物件。
“你…你这是怎么了师弟。”萧奈何见他浑身发颤,目光被那物件牢牢吸住,心中也大为震惊,赶忙上前搀扶住他。
“这位仙子…你拿过来…让我仔细看看。”他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手缓缓地握上腰间的挂件。
一块苍翠欲滴、质地温润的半月玉佩,被他缓缓举了起来。
他颤抖着接过那少女的另一边玉佩,双手一凑,听得“啪挞”一声,两块玉佩便紧密相连,仿若浑然一体。
一个苍劲的“顾”字,伴着玉佩旋转在他眼前。
“不可能!”他猛地转头,“你今年年岁几何,修行什么功法!”
“不对…不对…!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今年二十三。”少女被顾照渊吓了一跳,身体往后缩了缩,“所修功法为奇阴雷法,名字是…”
“二十三…是了!那人年龄也是二十三,奇阴雷法…偏偏是奇阴雷法!这功法偏门,世上只有两个人习得!”顾照渊死死盯着她的嘴唇,接下来的音节他一个也不能听漏!
“白清渠。”少女声音不大,却仿佛雷霆般在他脑中炸开。
白明月的第二个替身,白清渠!
她不该出现在这个时间点…甚至…不该是个女的啊…!
为什么是她带着这玉佩…这玉佩…不该是她带着的啊!
他猛然看向身旁眼含清泪,可怜楚楚的江墨雨。
那块玉佩,应该是在白明月手上的!
几乎是同时,他脑海中两个念头轰然炸响。
第一,玉佩只有一对,乃是白明月用奇阴雷法所淬炼而成,绝无伪造的可能。其中一只在白明月身上,是顾照渊几年前亲手给予他的。
所以当江墨雨掉落玉佩时,顾照渊才会认为他是白明月。
第二,顾照渊只是通过玉佩认为江墨雨是白明月,而江墨雨并没有相关的记忆与认识,连顾照渊死后的哭泣也没有说明理由。
所以,江墨雨不一定是白明月。
事实上,在他穿越前故事还没完结,论坛上关于白明月是谁一直争论不休,始终没有确切的答案。
两人相恨相杀的源头,就是这一对玉佩所代表的身份纠葛。
而这块玉佩,竟然出现在了第二个替身白清渠身上。
他脑中飞快旋转,很快便开始尝试捋清当前线索。
首先要弄明白一个问题,为什么江顾师徒四年,灵识强大的顾照渊却没发现这块玉佩呢?
收徒之事甚大,顾照渊作为十大峰主之一,领人入山时不可能不探清他的底细。
他没发现,那是不是说明收徒之时,江墨雨身上根本就没那块玉佩?
难道,江墨雨根本就不是白明月?
可如果江墨雨身上原本没有玉佩,那他上山时为何又会突然掉出那块玉佩呢?
时间,他需要时间得到这块玉佩,有没有什么时间段是江墨雨长时间离开师门,远离顾照渊视线的呢?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就在他黑化练功之时!
是了…若是白清渠才是白明月,而江墨雨是在黑化练功那会拿了玉佩,顶替了白清渠的身份的话,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既能解释江墨雨年龄的问题,又能阐明江顾两人师徒四年顾照渊都没发现玉佩的原因。
因为玉佩本就不是他的,所以师徒四年顾照渊才察觉不出玉佩的存在。
因为他黑化练功那会去拿了属于白清渠的玉佩,所以他才能在上山时持着那块玉佩。
对于黑化练功部分,原书提及甚少,想来就是为了埋下江墨雨做过的一些事的伏笔。
不对,说不通,江墨雨根本就没有去拿这块玉佩的动机,这块玉佩说到底不过就是白明月的身份认证罢了,他拿来有什么用?
而且白清渠这边,时间也说不通,性别更说不通。
白清渠自称是在三天前得到的这块玉佩,可玉佩分明是顾照渊数年前亲手交给白明月的,白清渠又怎么会在三天前得到这玉佩呢?
最重要的一点是,白明月是个男性!
难道白清渠,也是通过他人才拿到的玉佩?真正的白明月其实另有其人?
太乱了,太乱了。
白明月,到底是谁?他到底是怎么消失,又是怎么再次出现的呢?
在这时,第三个念头在他脑中出现,并让他突然觉得一切都正常而合理。
那就是,《替身替身再替身》是一本作者奇葩,逻辑混乱,臭不可闻,拿来当抹脚布都让人嫌长的逆天神文。
呵呵…这样的神书,出现什么反转都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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