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看你的反应,老夫这是猜对喽!”笛高大笑着拍起了自己的大腿。
庭竹瞪大了双眼,四肢发冷,一时竟分不清这位殿主是好是坏。
“作为一只活了千年的仙药精,不可能对这段往事毫不知情,还有方才那株彼岸花,虽然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是没什么文化,一生大多数时间都呆在暗无天日的地方。”笛高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将诡火灯笼的光线挡在身后,庭竹无法看清这诡的神色。
“但老夫可以断言——你是被蛊惑了,人类。”
庭竹立刻戒备起来,可周边黑暗无光,没了笛高的依罩,在如此环境之下他不可能逃得出去。
“哦?没有反驳,看来你真的是人类。”
只见笛高的双眼泛出金光,在黑暗中格外醒目,金色的纹路顺着双眼逐渐遍布至全身,双臂逐渐浮现出锋利且细密的鱼鳞,两条红色的胡须如同游蛇般活了过来……
这才是上古十八妖王之一,藤吊岭王的真正样貌。
没有任何预兆,一只大手迅速向庭竹砸了下来。
庭竹连他的影子都看不见,更别说要躲开——
可他的脑袋没有碎成脑花,笛高只是重重揉搓了一把他的脑袋。
“哈哈哈哈!瞧把你吓的,”笛高又大笑起来,边笑边变回了原来的红色老头“老夫说过,庭竹大夫,我从来不会说谎。假动作都被你识破了,你算有些本事。”
“哈哈哈……”庭竹跟着笑起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两条腿已经又软又麻了……
这臭老头!
“您没骗我,斯年真的被关在这地方?”结合方才发生的种种,庭竹更加无法相信了。
可笛高却道:“当然,还要再往前走一阵。这蛇医挺会挑地方的,他的牢房在最深处,那里受幽都石门的影响最小。”
说罢,笛高转身提起灯笼,继续为庭竹带路。
庭竹总算是松了口气。
***
大约继续向前摸黑了十来分钟,他们来到了十八层的最后一间牢房。
再往前是一堵石墙,周围的牢房都是空的,唯独这间不一样……
灯火通明,还向外冒着汩汩熏香。
牢房内铺设的竟是干净舒适的榻榻米,各种驱寒除湿用的草药和暖炉从天花板上垂吊下来,还有大小不一的诡火灯笼,墨绿色的蛇正盘在牢房中央的懒人沙发里,嘴里叼着个细长的烟斗……
你TM跟我讲这是在坐牢???
混蛋庸医是在这修仙吧!!!
听到牢房的门被吱嘎一声打开了,斯年还以为是值班的殿员来送饭了,他连头都懒得抬:“辛苦辛苦,放门口就好……”
等了许久殿员都没有动静,斯年警惕地眯缝开眼——
一只熟悉的红发诡眼疾手快,掐住了他的蛇身七寸。
烟斗啪嗒一声滑落到榻榻米上,斯年嘶嘶地挣扎起来:“什么?!仙药精?!你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庭竹恨不得把这破蛇碎成个几十段,然后做一道红烧鳝丝:“你竹大爷我在上边上刀山下火海差点搭上命,你倒好,在水底日子过得挺舒坦哈。”
可怜的蛇被庭竹打了个蝴蝶结扔在榻榻米上,挣脱不开也化不了人形:“臭小子,你懂什么,这叫审时度势!在上头天天过得提心吊胆,不如在牢里边养老!”
庭竹毫不客气地霸占了斯年的懒人沙发:“哦?审时度势?看来你还真是神通广大,躲在水底却对上边发生的事一清二楚啊。”
说罢,他从口袋中取出一张焦黄的纸片,扔到斯年面前。
这东西化成灰斯年都认得出来,他当即和个弹簧一样蹦了起来:“怎、怎么可能?!我明明都烧干净了!”
纸片上只有短短两行字:
【受害者兼死者:异诡神】
【目击者:斯年】
庭竹敞开双腿身体前倾:“是呀,我也很好奇,明明那份文书的其余内容都被烧成了灰烬,唯独剩下这张记载如此重要信息的纸片……”
斯年死死瞪着纸片上“异诡神”三个字,浑身战栗。
庭竹不急不慢地给他解释道:“后来我在本草阁的实验室里对这片纸进行了成分分析,结果发现纸片的背面被……刻意涂上了碳酸氢钠,让这两行字被保存了下来。”
斯年咯噔一下僵硬在了原地:“是院长大人……是他让你来找我的?”
“切,你竹大爷我想来就来,需要看他眼色行事?”庭竹莫名不爽。
他将斯年一把拎起,解开了蝴蝶结。
斯年化出了人形,盘坐在榻榻米上,满头大汗。
“说说吧,这异诡神案,是不是他指示你烧的?”
斯年拼命摇摇头。
“哦?看来你是真想找个牢坐,本草阁的工作量还是太大了,不如坐牢清闲,我也倒是想找个清静地修身养性啊——”庭竹悠闲地伸了个懒腰。
斯年汗流浃背,他想不明白,这仙药精究竟上哪学来的这身慵懒劲?简直和院长大人如出一辙!
“那话又说回来了,”他支起半边下巴,目光睨视,“**区那么多密案,为什么偏偏烧这一本?”
斯年连坐都坐不稳了,摔倒在牢房了角落里:“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庭竹不禁感叹:“院长大人还真是神通广大,不仅知道你要烧的是什么书,还能算计好让这张纸片正好落到我手里,让我们在牢里再遇。”
“不是的、不可能!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听到这,斯年终于崩溃了,连滚带爬地朝朝牢房门口跑去。
而笛高殿主正巧站在那,他轻而易举地抓住了逃窜的斯年:“身为囚犯,你的自由归赦恕殿保管,你无权离开这间牢房。”
可怜的蛇被重新扔了回来,一个劲地往角落里盘缩。
庭竹看他实在可怜,总算停下了他的“小白cospaly”行为,他起身走到斯年身边:“好了好了,看在咱俩师生和上下属关系的份上,赶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完事后你继续蹲你的牢,我回上边去办事。”
许久,斯年才抬起他泪眼汪汪的蛇头:“欺负老年诡……算什么本事……”
庭竹哭笑不得:要论异诡年龄,和我比起来,你今年也不才五百多岁吗?
斯年又化回人形,盘坐在原地,绿色的眼珠里带着一丝沧桑:
“我……早在院长大人尚未成神之前,就跟在他身边了。”
***
三百多年前的一个夜晚,斯年正在某座山的山脚下采药。
作为远近闻名的蛇医,他尤其擅长治疗各种毒蛇咬伤。
“斯年斯年,我最近在这片发现了好大一株重楼!”
三条尾巴的白兔在前方领路,墨绿色的长蛇在后方紧跟,蛇背上还缠着一个小药篓。
果然,在一汪溪水边的泥土中,直立着一株七叶轮生的花朵。
白兔在一旁蹦蹦跳跳:“运气不错啊,旁边就是人类村庄,得亏这帮瞎眼的人类没有发现,嘻嘻。”
斯年熟练地化出人形,便于把重楼完整地挖出来。
那时候的他还年轻,没有地中海发型,但发量却是岌岌可危。
“多谢啊三尾,给这瓶药送你了。”斯年随手抛出个小药瓶。
三尾高兴地接过药瓶,满意地离开了。
这株重楼的根茎出乎意料地肥大,斯年费了不少时间,相当专心致志,因此并没有发现身后缓缓走过来的人类。
那人在斯年身旁站了好久,甚至等到斯年把完整的重楼放进药篓。
嗖——
长剑直抵斯年的颈间。
“蛇医,我有要事相问。”
差点给斯年吓得魂灵出窍,他化成蛇背上药篓就是跑。
可那人类不仅剑术了得,法术更是炉火纯青。
只见他空手一挥,甚至不需要黄纸,三道符咒凭空出现在指尖,往斯年逃窜的方向一拦,将他拘在了一个阵中。
斯年只能缠在自己的药篓上,对着来者不善的人类发出进攻性的嘶声。
此时,晚风拂过,夜空中的浮云终于散开,皎洁的月光洒下。
斯年看清了那人的样貌。
白衣长衫,青丝如瀑,云鬓随风,气度不凡。
双眼修长,甚是好看。
只是……眼神实在可怕,比他手中的那把长剑还要锋利,但是毫无光泽。
还有他颈前那道醒目的伤疤,伤口的色泽还很新。
“嘶……人类,你要做什么!”斯年警惕地吐着蛇信子。
那人将剑锋指向蛇头,从衣襟中取出一块破布,扔到斯年面前:“我问你,这是哪个诡的气息?”
那是一块深褐色的破布,斯年尚未将蛇鼻凑近,就被那布的味道刺激得钻进药篓:“好重的血腥味!你杀了多少诡?!”
那人却答:“不是诡,是人血。”
斯年蛇身一颤,下意识以为这人是要寻仇,他强忍着厌恶仔细嗅了一嗅——
顿时,他瞪大双眼,药篓翻了个底朝天。
“嘶啊啊啊——”
那人将长剑逼得更近:“说,是谁?”
斯年断断续续吐出三个字:
“异、异诡神……”
又是嗖的一声,长剑回鞘:“祂在哪?”
斯年从药篓下探出脑袋:“在、在北边的一个山洞里……到处都是黑色的岩石……”
那人干脆利索:“带路。”
斯年又缩了回去:“那可是异诡神!我还不想死……”
那人叹息,紧接着卸下了肩上的包袱,一股草药味弥漫开来。
“这些给你,替我带路,我保你不死。”
小剧场:
竹宝:是长发古风小白!老婆快穿给我看!(星星眼)
宫宝:(默默偏头)……等你先从牢里出来再说。
竹宝:这是答应了?这肯定是答应了吧!(自带360°环绕音效)
宫宝:(又是一巴掌)
简单咕两句:
哇哈!是过去的宫宝!终于闪亮登场!
接下来可能会时不时蹦出来点回忆杀(?)
呀哈今天和闺闺出门玩去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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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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