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说来惭愧，弟子似乎一样都没有做到。”顾云汐理直气壮回答道。
“你可真是……”
秦夫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不等他找回声音，就见顾云汐双手一摊，眨巴着眼睛表示自己很无辜，一脸笑嘻嘻道:“说真的，夫子，不是弟子不听你的话，实在是弟子这胃它有自己的想法，整天嫌弃辟谷丹没味道，弟子也没有办法。”
“……你怎么不说你的脑子也有自己的想法，不听使唤。”听到这里，秦夫子忍俊不禁，如此说了一句。
“咦，夫子怎会知道如此清楚？”
顾云汐先是做出一副讶然状，转而一笑，搞怪的对秦夫子拱手一鞠，“夫子不愧是夫子，弟子甘拜下风。”
“别贫嘴。”
秦夫子被她逗乐了，连忙压下唇边上扬的弧度，做出严肃的样子，语重心长道，“此次收徒大会在即，多峰首座意欲收徒，尤其是玄霄峰主寒渊真君，最重规矩不过……你这丫头真该改改你这肆意妄为的性子了。”
顾云汐知道夫子的一片好心，笑着拱手行了一礼，“夫子好意，弟子心领了。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这师徒之间若没有缘分，即便弟子改了性子，规规矩矩，做那循规蹈矩之人，看不上的依然看不上，反之若有缘，指不定跟王八看绿豆似的，一下就对了眼儿。”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混话，怎么半点昆仑修士的仙风道骨都没学到。”
秦夫子颇感头痛。
顾云汐却笑意吟吟称，“夫子，弟子只是一介俗人，在尘世中浪荡惯了，做不了那太上忘情的谪仙人。”
说着，她语气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旁人看不懂的莫名之色。
抬眸间，一只青鸟从屋檐飞下，停在她肩膀，亲昵的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仿佛在无声安慰。
顾云汐指尖碰了碰它的羽毛，转头看向秦夫子，勾了勾唇角，补充了一句，“况且弟子平生最大爱好是品天下美食，踏山河足迹，修行所求也只是一个自在随心，任意逍遥。”
话说到这里，她敛了敛脸上的神色，对秦夫子拱手，进入了悟道阁。
而她肩上的青鸟清脆鸣叫一声，扑棱着翅膀停在窗外老树枝丫上，悠闲的打理着自己的羽毛。
唯留秦夫子听了她这一席话哑然，带着几分无奈摇了摇头。
悟道阁。
韩素月见顾云汐进来，提着的心微微放松，等她走近，她压低声音，只有彼此两人才能听到，“云汐，下次你别再偷偷跑下山了，每次都这样，我都快要吓死了。”
说着，韩素月又想到什么，有些担忧问，“夫子没罚你吧？”
“小月儿，你就安心吧。”
顾云汐笑眯眯拍了拍韩素月肩膀，在旁边蒲团上盘膝坐下。
“秦老头这人你还不知道，惯会嘴硬心软，姑娘我这么讨人喜欢，他怎么舍得惩罚？”
“……是是是，你最讨喜了。”
韩素月面无表情脸，相识十年，即便是现在，心性内敛的韩素月依然不习惯好友这时不时要自恋一下的性格。
她挪了挪身子，拉开和好友之间的距离，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到底是有多么嫌弃顾云汐这番自恋的做派。
“喂喂喂，我说小月儿，你好歹也给我留点面子啊。”
顾云汐假意垂泪，嘤嘤两声，“你这样的态度，太伤我的心了。”
韩素月并不想理会这个戏精，不远处，白衍却投来了担忧的目光。
“顾师姐，你怎么了？”他偷偷看了一眼走进悟道阁的秦夫子，压低声音关切询问道。
“……没事，我跟你韩师姐闹着玩。”顾云汐先是冲小白安抚一笑，然后碰了碰韩素月胳膊，挑眉低笑道，“小月儿，你看看，咱们小白这样的才是小天使，你怎么就不学着点？”
韩素月白了她一眼，“那你的小天使受欺负了，你打算怎么办？”
“……受欺负了？”听了韩素月的话，顾云汐仔细看了一下不远处的小白，才发现他的脸上有一道才愈合的剑伤，她唇角笑意一敛，刚想询问欺负小白的人是谁，讲道台上传来了秦夫子温和有力的声音。
韩素月和顾云汐这对说着悄悄话的好友立刻闭上嘴巴，跟其他同门一起专心听秦夫子讲话。
秦夫子此次讲话内容不是别的，正是关于三日后即将举行的内门收徒大会。
作为夫子，秦夫子自然希望他教导了十年的弟子们能有个好前程。
“此次内门收徒大会的地点在昆仑七峰之首的青阳峰道场举行，大会分文考和武考，以抽签形式进行……”
秦夫子先将考核地点和规则等注意事项告知，然后环视了讲道台下弟子一圈，继续说道，“届时七峰首座亲至，玄霄峰主寒渊真君、炼器峰主云华真君、玄机峰主玄钰真君……这几位真君都欲在此次大会收一名亲传弟子，老夫希望你们能好好表现，最后能求得求仁，得尝心愿。”
秦夫子说了很多，最后勉励了众弟子几句，才让大家散去。
顾云汐和韩素月这才凑在一起，继续先前的话题。
“那人叫什么来着？”顾云汐托着下巴问道。
韩素月冷着脸，眉宇间隐藏着喷发的怒气，“那人叫陈译，他行事嚣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欺负小白了。”
“我记得你以前还教训过他。”顾云汐眸光一转，摩挲着大拇指上的隐玉环。
“可他还是在欺负小白。”韩素月点头，嘴唇抿得紧紧的，看起来很不开心。
见状，顾云汐挑了挑眉，调笑一声道，“看来这家伙还真是记吃不记打，瞧瞧，都把我们小月儿气成什么样了。”
“……你正经一点。”韩素月瞪了她一眼，“我说正事呢。”
“是是是，我错了，咱们说正事，说正事。”顾云汐举手投降，脸上变回正经神色，“我记得陈译似乎有一位兄长在外门颇有名气。”
“你是说陈凛？”
韩素月微微蹙眉，不明白她提陈译兄长做什么，“据说此人武入道，专修体魄，实力非常强悍，云汐，你提起他，意思是……”
顾云汐玩味的勾起唇角，“养不教兄之过，自然是去找这位陈师兄切磋切磋。”
还能这样？
韩素月一下睁大了眼睛，就见顾云汐已经施施然起身。
“小白，过来。”
她冲不远处的白衍招手，脸上带着几许意味不明的笑容，“走，陪我和你韩师姐去比武场走一遭——”
*
昆仑外门，比武场。
这里是外门弟子专门对战的地方，建筑虽然没有华丽的装饰，但每一处都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当顾云汐三人到达比武场时，只见诸多弟子都聚集在某个擂台下。
再观擂台上，是两个身着劲装的男修正在激烈对战，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陈师兄，打倒他！”
“打倒他！”
“方师兄！加油！干他——”
这一声声摇旗呐喊震耳欲聋，听的人热血沸腾。
白衍左右张望着，忍不住小声跟韩素月说道，“韩师姐，这儿可真热闹，顾师姐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突然被叫来，他到现在还有些糊里糊涂。
“小白想知道？怎么不直接问问我，偏偏只问小月儿，嗯？”
顾云汐听到他的话转过头，打量了一下并肩行走的两人，脸上笑容意味深长，打趣道，“你这颗心可真够偏的——”
面对顾云汐什么都看穿了的目光，白衍耳朵尖红了红，他偷偷看了一眼韩师姐，嗫嚅着嘴巴，不知该说什么好。
“……行了，云汐，你就别老逗小白玩了。”
对于两人隐藏在眉眼下的官司，韩素月毫无所觉，她视线落在擂台上将对手击落的黑衣劲装男修身上，“那人便是陈凛，云汐，你有把握吗？”
不是韩素月不相信顾云汐的实力，实在是她和陈凛之间相差了一个小境界。
而且陈凛进入筑基中期多年，顾云汐才刚刚突破筑基，这让韩素月如何不担忧。
顾云汐看着擂台笑笑，神色慵懒，闲闲道，“放心吧，小月儿，你就等着瞧好了。”
她可不打没把握的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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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嬉笑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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