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是一个自带萌点的小男孩,金色的头发,清秀的五官,长得有点像《成长的烦恼》里小时候的本恩,我总觉得他的身材比例和别的孩子有点不一样,似乎脖子有点短,身体与脑袋相比显得有点小,腿也有点短,两只手又肉乎乎的,看上去很卡通,显得特别萌,不过他爸爸是胖胖的五短身材,所以我担心他长大后可能会长成他爸爸那样的身材。
让的爸爸来接他时脖子上总是挂着一幅耳机,一边走一边宠爱地远远喊着:“让让小方糖!”有时候让的小姐姐若莉跟着爸爸一起来接他,眼神里也总是充满对自己小弟弟的喜爱。
让平时无论在教室里还是操场上总是忙忙叨叨的,小小的身影像一只小蜜蜂一样动个不停,有一段时间他的一只手臂骨折了,打了一个小小的石膏,那是我见过最小的石膏,上面还依循美国的传统写上了几句“祝你早日康复”之类的话,不过打着石膏的小让照旧玩球推车打架一样不落,常常看得我心惊肉跳。
让很喜欢和老师讨价还价,如果告诉他某条规矩,他会缠着老师不停地问:“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那样做?”这一点搞得总是一板一眼的杜冰很是头疼。
让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偶尔撒起谎来也是毫不犹豫,冬天他想戴学校的公用手套,就向我谎称自己没有手套,杜冰立刻在旁边戳穿他:“不,你有手套。”
让于是眼泪汪汪地不停对我说“我就是没有手套,我没有撒谎”,那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直到我说“好好好”才肯罢休,哪怕他的手套就明晃晃地躺在他的柜子里,杜冰为此很不喜欢他。
让还喜欢用彩色的磁力板搭房子,和班上的另一个小男孩鲍勃因为争夺磁力板发生过几次冲突。鲍勃的爸爸妈妈离婚了,他爸爸来接他的时候经常和儿子一起在教室里玩很久也不走,班上老师在背后对此多有诟病。有一次鲍勃又和让争抢一块磁力板,鲍勃混不吝的爸爸竟然加入战局从让手里抢玩具给自己的儿子,另一次鲍勃从正在搭房子的让手里抢走几块磁力板,让哭叫着要夺回来,鲍勃的爸爸就很不爽地从鲍勃手里一把拿过磁力板丢还给让,我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刚刚被成年人欺负的还不到四岁的小让一边擦着眼泪说“我刚才在用”,一边坚强地继续着自己的“建筑”,我不禁对他满是心疼,却对教室里多出来的这个不懂事的大人无可奈何。
不知道让的舌头发育是不是有些问题,他喝水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张大嘴,而是嘴巴微微张开舌头露在前面像小狗似地舔水,说话时辅音字母的发音也是完全随心所欲,还总喜欢“侃侃而谈”,我经常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搞得他小人家还很不耐烦,我只好无奈地笑着叹一口气说:“让,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听懂你在说什么呢?”神奇的是班上的其他小朋友和他沟通起来却完全没有障碍,甚至还时常充当我和让之间的翻译,帮忙解释他表达的意思。
有一次让对我说:“我姐姐的名字叫落莉。”
我有些疑惑地重复着:“落莉?”
他很不耐烦地纠正我:“不对,是落莉!”
我又尝试了几遍,他都说“不对不对”,当我说到“若莉”时他终于满意了——看来他只是发音有问题,听力一点问题也没有呀!
另一次让的爸爸来接他时我正在给小朋友读故事书,让突然问我:“你的猪是从哪里拿的?”
我一头雾水,他爸爸却很自然地在旁边对他说:“可能是从书架上拿的。”
我这才明白他是问我的“书”是从哪里拿的。
时间长了,我渐渐摸索出原来小让的发音并非随心所欲,而是有他自己严格的系统性的,所有的/sh/都发成/zh/,/t/发成//q/,/r/发成/l/,比如他自己的名字“让”在他嘴里就成了“浪”。
有一次我故意逗他:“让,你叫什么名字?”
他立刻不假思索地回答:“浪。”
我脸上不动声色,心里都快笑抽筋了。
经常听见让在操场上大声招呼同伴:“嗨,伙弟们!”有时还学着大人的样子表达对其他孩子的无奈:“噢,我的千哪!”——“伙计们”成了“伙弟们”,“我的天哪”成了“我的千哪”,再配上他又急又快的语速和脆生生的音色,实在把人给萌坏了,杜冰对他说话的评论是“像个小机器人”。
当大家一起坐在地毯上听故事的时候,让常常会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我或其他老师腿上,不得不承认被这么个小小的萌娃强制坐腿还是很享受的。某天让又跑到我腿上来坐,一边玩着我的手机给小朋友拍照,然后突然站起来说:“彦岚,我需要先去拉屎然后再用你的手机拍照片。”亏他自说自话还理直气壮一气呵成,又补充道:“不要告诉别人。”
我问:“为什么?”。
他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因为这是个必必(秘密)。”
我简直要笑死了——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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