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上那抹柔软,江邺只觉浑身血液都热腾了起来。本想一沾即离,可不知为何,如同有一股魔力般,让他舍不得分开。
在这床榻一方小小的天地,什么也不去想,暗谧屏蔽了一部分视线,却将听觉无限放大。
急促的呼吸以及唇齿间轻磨之声缠绵不绝。
他像是一只偷腥的狐狸,小心翼翼却又沉迷其中。
手臂不自觉地用力,将怀中之人又搂紧几分。直到怀中之人难受的闷哼,双手下意识地抵在他胸膛,梦中吃痛一般,含糊呜咽地挣扎了一下。
他才恍然回了神。
眼中浓烈的欲念意犹未尽的翻涌着。
他扬起了头,闭上眼睛,极力的压制心底喧嚣的**,长长地透了口气。
“这可真是……难为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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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洒。
云锦在温暖的怀抱中醒来。
房间静静地,她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杏眸带着初醒的迷蒙,睫羽上下拂动。
视线清晰,意识清明起来。
她正枕着江郎的手臂,窝在他怀中,他的手抱着她的肩,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间。
二人紧密相贴,几乎没有空隙。
贴在对方腹部的腰间肌肤,似乎感到了异样。这抹灼热令她忽地明白了什么,薄红的双颊掠上一抹红晕,耳尖也不例外。
一道沉沉的呼吸就在发顶之上。
她轻轻抬头,视线上移。
光洁的下巴,菲薄的唇,英挺的鼻梁,细长的眉,一双上挑狭长的眼……依旧是那张俊美的容颜。
长睫颤动一下,紧接着上扬,那双泛着淡红的黑瞳,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入视线。
眸中血丝,眼下淡淡乌青,好似都预示着他昨夜没有休息好。
四目相对。
云锦先是窘迫地垂了眸。
她似乎能听到耳边胸膛的震动,是他在轻唤,声音还带着晨起的沙哑:“绵绵。”
她咬唇回应:“嗯。”
“我很想你。”
云锦不解。此刻,她不正在他怀中么?
下巴轻轻在她发顶轻蹭,最后下移,温热的唇在她额间落下。
保持一个姿势久了,脖颈似乎有些酸麻。
她轻轻动了动,想要缓解一下,岂料,只是动了一下,对方的身子立即绷紧,双手按住了她的肩。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从胸腔震动而出。
“别别动。”
她一愣,便真的一动不动了。
江邺的目光自上而下的凝着她的脸,呼吸渐重,极力掩饰自己的失态之外,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期待。
光辉映照房间,即使是层层流云纱阻隔不住,犹如少女的明媚不加掩饰地闯进心房。
若非顾及她的伤……
罢了,再过些时日。
将他的绵绵养的圆润一些,否则这样瘦弱的身子怎经得起他折腾。
江邺一边想,一边自愧。
他经年自持,还不至于教这恶念所侵的失了理智。
旋即又自嘲,堂堂天朝之相,竟也有这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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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放晴,阳光正好。
云锦窝在院中的竹椅上。
江郎又不知做什么去了。想来应是与去救小石头有关,毕竟昨日他答应了。
这方竹椅是他临走之前搬出来的,和在竹村时一样,让她在外面晒暖儿。
她懒懒地躺在上面,一边摇晃一边想着。
沈大哥还没找到。
小石头还不知如何了。
她被困在这里不能随意出去。
眼下也只能等待江郎带回的消息了。
这几日的相处,她与江郎似乎回到了之前一般,两无猜忌,互相信任。但隐隐又觉得江郎对她,似乎有所隐瞒。
虽不知因何,但她却能感觉到他的心意,便也不去计较这些了。
出来这么久,也不知柳姨怎么样了。
云锦看着天空之上寥寥孤云,忽的想起,冬节及至!
这是她与江郎度过的第三个年节。
在竹村,街邻互走,用过团圆饭,便去镇上看焰火,放和明灯,祈求一年风调雨顺,和睦顺宜。
往年都是她翦窗花,江郎书写红联。
现下被困相府,恐怕他们就要在这院子过了。不过,她并不失落,无论在何处,只要是和江郎在一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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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平和且无聊的日子持续了数日。
绵绵却有些郁闷。
近些日子,江郎每日都早出晚归,而她则是在竹园等他。
唯一不同的是江郎回来的时辰越来越晚,有时她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被他再抱回床榻上。
虽然他让她早些休息,无需等他归,但她却始终安不下心。纵使在桌子上睡得她脖子痛,但在迷糊中被他抱去床榻,知晓了他回来,便也能睡得安心些。
不过,他偶尔也会流漏出一些恶意,许是怪她不听话,故意将她闹醒,每每吻的她七荤八素头晕目眩方才罢休。
对于他的行为,云锦也不太懂。分别的疏离散去,每每引得她浑身不舒服,以为有下一步的时候,他便就停下了。
起初对于他浅尝辄止的态度,她略有不解,以为是他在外应付太费心神,但慢慢地,看着日复一日的各种补品以及佳肴,似乎明白了,应是因为她的伤还未好利索的缘故。
感动之余又多了几分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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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居。
盥室,烛光摇曳。
香炉之中烟雾袅袅,几名近侍伺候着手握杀生大权的天朝之相盥沐。
江邺双臂伸展,闭着眼,任由为其穿衣。
“怎么样了?”
影风在旁静候,闻言恭敬回禀:“依主子吩咐,已将那仆从放了。但其似乎并不愿意离府。”
“哦?”江邺掀眸,语气淡淡。
“属下让管事将其安排在了府中最偏僻之处,为他寻了个苦差事,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去打扰夫人。”
影风谨慎回禀,偷瞄着主子的脸色,见其面色不变,稍稍安了心。
近侍捧过金绣腰带,江邺微微皱眉。
影风见状挥了挥手,近侍忙退后垂首,他从一旁选了一条素雅的腰带,双手捧过,亲自为主子系上。
伺候这几日了,竟还这般没有眼色。
主子晨时至潇湘居更朝服入宫,傍晚至此盥沐换上常服,衣袍鞋履配饰一缕以简单清雅为主,这样张扬华贵的腰带,若是被夫人看到,恐会生疑。
影风的心暗暗的提了起来,想着稍后还是要嘱咐一下,万一主子动了怒,可不好交差。
一切完毕,侍从们纷纷躬身退出。
影风见无不妥,方才开口:“主子,这几日沈二世子来拜府,声称年节及至,自江安返京带了几壶好酒,邀主子醉仙楼一聚。”
沈二世子素来如此,意料之中。
江邺斯条慢理地理了理袖摆,又听影风犹豫道:“还有……沈大世子。”
这几日事多繁杂,差点忘了他。
江邺眯眸,勾起唇角,一抹冷清之色浮现,语气轻柔而冷漠。
“将那女子的尸首之处告知于他。”
影风一愣,随即道:“是。”
此为警示,亦为交恶,主子是要让沈大世子知晓,站错了队的下场!
不待他多想,眼前身影闪过,主子已出了盥室。
影风跟在身后,出了殿门,看到跪在门口的一众身影,目光在右侧领头的女子背影一扫而过,心中默默回想。
是前些日子后院选拔上来到潇湘居服侍的大婢女,好像叫什么……水纱。
待得脚步声远去,跪在门口的一众侍从方才起了身,鱼贯而入,整理盥室与房间,各司其职。
水纱亦是如此,但她并未立即进殿,而是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默默失神。
一滴冷汗自额角落下,她入潇湘居已有数日,却不想一次也未曾近前,每日只能在殿外跪候,方才看到那素色衣袍夹着冷香滑过眼前,一时间失了理智,竟下意识地想要抬头去偷视,岂料仅抬了一寸,便被相爷身后的影卫发觉,吓得她立刻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现下心中惊惧褪去,她方才敛下心神。她好不容易才来到潇湘居,照这般情况,何时才能……
身为女子独有的敏锐直觉告诉她,相爷一反往常的态度与行为,似乎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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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邺步履不停地回了竹园。
房内亮着温暖的烛光,而少女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她温顺的睡颜,令他弯了眉眼。
许是关门声惊了她,又或许是她睡得本就不沉。
她悠悠转醒,眼中带着迷蒙的水汽,看到他的那刻,却是不加思索,熟捻地向着他伸出了双臂。
江邺知晓她定是睡迷糊了,将此处当成竹屋,意识还留在竹屋相处的时日中。
他更是求之不得,将她抱起,向着床榻而去。
她的身上,还带着刚沐浴完的淡淡香气,夹杂着少女的馨香,软软的窝在怀里,乖顺的模样,令人心生垂怜。
近些时日,他都是如此。忽略了她,一时间有些于心不忍。
云锦迷迷糊糊地躺在榻上,懵了一阵儿,才缓缓回了意识。
江郎已经灭了烛,掀帘入榻。
透过稀薄的月光,她看到他已经褪去了中衣,漏出结实的臂膀以及胸肌。
她腾的睁大了眼。
他为何……要脱了衣衫,中衣也不曾穿。
清冽的气息侵漫床际,青丝垂散,落入她的指尖,似乎还带着一丝凉意。
他刚沐浴完?
这个意识一闪而过,人已经躺在了她身侧。
她正呆滞着,只觉颈下微凉,结实的手臂穿过,而腰间一紧,身躯挺而向前。
整个人……落入了他的怀中。
双臂禁锢,迫使着她的身子紧贴着他。
因无空隙,他的动作皆被她所感知,捞她入怀的一刻,她无意地惊了一下,而他顿时僵了一瞬,随即低沉的嗓音响起。
“你…醒了?”
灼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她耳际。
这么大力的拉她,能不醒么?
她犹豫一瞬,终究还是没舍得幽怨几句,只乖乖地点了头。
岂料,这一下,似乎将空气逼尽,无形之中点燃了失去理智的引线,霎时将人推上了**之巅。
覆在腰上的手掌一重,她惊呼出声,身侧之人一动,带正她的身子的同时,精健的身躯便覆在了上方。
他一手撑在她枕侧,一手探入她的腰下,尽数将盈盈软腰托于掌心。
一双极其明亮,似乎燃着炙火的眸子就这么蓦地闯入心窗。
睫羽不停地颤动,云锦脑中一片空白。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心知肚明。
她突然……有点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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