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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约定

姜馥迩着实吓了个激灵,手臂倏地夹紧,被迫感受他骨节分明的指硌痛手臂。

僵硬转到另一方向,姜馥迩才听耳边传进细微声音。

“亥时五刻,花苑凉亭。”

未及反应一二,她双脚稳落青石表面,已然面向邶恒来时方向。

姜馥迩忙掩慌乱,诧异回望。

邶恒早恢复那张令人厌恶的桀骜面孔,正边转身边不以为然掸平衣襟褶皱。

“父亲不在府上,我自当帮衬照料,可别让母亲等急。”

说罢,他已完全转过去,目中无人向前走。

不论芝兰还是刚跑散的婢女,无一不呆若木鸡见证如此历史性的一幕,只不过芝兰率先出声,焦急追问:“大公子,奴怎么办?”

邶恒并未关注她丝毫,略略摆手,懒散笑开。

“水中温热,便多泡会罢。”

丢了大脸的芝兰困窘至极,在围观婢女的嘲笑声中匆忙爬上回廊,狼狈不堪。

姜馥迩也不愿再做众人话柄,立即朝邶恒相反方向疾行而去。

碧水青堤,净翠浮萍。

两抹毫不溶于景色的素艳身影背道而驰,仿佛从无交集的淡漠行旅,渐行渐远。

没人注意站在岸边嶙峋假山后的青衣玉冠。目睹一切,邶祯脸色越发难掩阴沉。

他修长五指紧扣剑柄,青筋暴起,指尖失了血色的苍白。

邶祯想不通,如此放浪形骸的人,为何父亲那般纵容?

论文韬武略,他样样都强,还得到圣上夸赞。

可即便如此,父亲依旧不信他,竟因小姨娘的一派胡言,将他软禁几日。

可对邶恒呢?

饶是他今日做出这番不伦之举,父亲也顶多责罚小姨娘罢了。

想到父亲这般厚此薄彼,简直荒唐至极!

邶祯心中愤愤不平,直到两抹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才缓缓收回目光,落在假山石一处极深的刻画上。

这道痕迹已存在十余年。

还是那次父亲凯旋,他和邶媛偷了父亲的战刀,来此处留名。战刀太重,邶媛个子小,才只刻画了几条浅淡的刀痕。

邶祯目色逐渐深沉无光。

若阿媛在,该和小姨娘差不多年岁。

她笑容澄澈如光,那样清秀俊丽的面容,善良豁达的性子,会有哪个哥哥不疼爱呢?

可作为亲哥哥的邶恒,何时挂念过这个妹妹?

这些年,他四处寻欢作乐,又何时怀念过那个总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

邶祯愤懑难耐,握着剑柄的手抬起,撑住面前石壁。

那时的邶媛,最崇拜的便是邶恒这个亲哥哥。

平日见不到,她就拉着自己数星星数月亮地盼他归府。

邶恒呢?

总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虚伪面孔,他又何曾将这个妹妹放在眼里过?

邶祯垂目,难忍心中悲痛,不知不觉,眼角已然湿润。

“三公子。”

身后脚步声匆忙上前,恭敬抱拳禀报:“刚听值守班卫说,前几日听到昭阳阁内传出刨土声。”

“刨土声?”

邶祯悲色收敛,氤氲墨瞳中立即变得明朗。

“是,还是近子夜时分。”

邶祯立刻警觉,他侧首看着刚派出去打探的贴身侍卫,目光逐渐隐晦难懂。

“近期有人去过大小姐房舍吗?”

侍卫小心环顾周边,怕犯了禁忌。毕竟这已是安阳侯严令禁止在府中提及的字眼。

他压低声音,禀报:“只有大娘子去过,亲自将大小姐屋舍做了清扫。”

见邶祯面色难看,侍卫才又小心奉劝。

“再过几日,大小姐就已失踪十载,三公子可别在这时候再说什么惹了侯爷不快。”

邶祯没理他,扶着石壁的手垂下,稍理衣衫,从侍卫身边擦肩而过。

“去给我寻身利落黑衣,今夜我要出去走走。”

——

夜云缥缈,树影婆娑。

莹洁手指从头顶交错密叶中掐下一串红果,心不在焉放在掌心把玩。

没了黑衣怪物纠缠,姜馥迩心境大为不同,正坐在花苑高树粗枝上,无所事事等待邶恒前来。

忽然想起邶恒那块玉,姜馥迩垂睫看向束腰处。

临出门,她便从臂弯取下,挂于腰间。

长命锁通透无暇,温润细腻,就连她不懂品鉴也能看出此玉定是罕有之物。

要说艳羡,自然是有。

这纨绔少爷整日混吃等死,毫无劳作,却是金玉满身,招摇过市。不说他身上任何配件,单取块长衫布料,都能换她几日吃穿用度。

姜馥迩鼓鼓两腮,心下开始计算回西梁到底需要多少银两。

照柔黎计划,她几日后离府。出了辽京便要再做苦役,换取水米,倒不如眼下捉个冤大头,兴许还能让她一夜暴富。

姜馥迩臆想连连,忽然耸肩失笑。

正此时,脚底花园曲径中,一前一后走过去两人。

前者身姿挺拔,后者弓背紧随,应是一主一仆。

再细看,前面人玉冠高束,手握刀柄,倒是那个被她几日前冤枉的三公子邶祯。

只不过三更半夜一袭黑衣装束,着实令人好奇。

目送二人走出花苑,姜馥迩扶着干枯树干起身,悄然掸手,隐在密叶中的娇小身影仍不易被察觉。

算算时辰,邶恒该到了吧?

花苑本就离昭阳阁最近…

昭阳阁…

姜馥迩脑中忽地闪过一个猜测。

邶祯该不会去昭阳阁吧?

需要经过花苑的庭院,也就芙露的秋菊堂和邶恒的昭阳阁。

平日邶祯和芙露交集不多,这么晚,他没理由带着侍从去六姨娘居所…

那就…

正想着,身后忽然传近一阵窸窸窣窣声响。

姜馥迩耳尖一动,这才拉回神思,曼声调侃:“大公子向来狂傲,怎也有这般偷鸡摸狗之态?”

邶恒并无回应,踩断枝叶的“吱吱”声越发靠近。

姜馥迩无心跟他过多瓜葛,索性丢掉手中红果,从腰间扯下白玉,打算先还了他。

正欲转身,她突然觉察异样,脸色刹变。

敏锐的听觉让她稍加专注便认出声音来源。

这细碎声分明不是从某一个方向传来的,而是从四面八方,已将她不知不觉围在中心。

姜馥迩心跳骤增,脑中当即浮现出那晚被她削掉面具的怪物。

她下意识猛掂脚尖,一个翻身仓皇逃离巨树。更趁着转身一瞬看清了原本隐在她身后的一幕。

那里本就繁枝交错,是隐蔽行踪的最佳位置。

只不过因她急速跃下引得周围枝条轻颤,这才勉强折射进月光,让她隐约看清同时伸向她的密麻手臂。

这些覆着黑布的手臂似是不满即将到手的猎物逃走,一个个手臂早已伸得极致,看上去仿佛巨物触角一般贪婪地张牙舞爪。

这诡异的一幕令姜馥迩头皮发麻,呼吸都跟着一紧。

月光如水的夜里,巨树的庞大树冠早已不再安宁。刚才的微微震颤似乎惊醒了整棵树,让她刚落于地面就看到树间无数黑影窜动,引得树叶“沙沙”作响。

巨树上空,已是惊鸟四散。越发强烈的抖动迫使红果如雨坠落,好像下一刻就会幻化成庞然巨物将她尽数吞没。

姜馥迩彻底吓傻,双腿更是发软。

今夜和邶恒见面,她并未穿夜行衣而是着了件绛紫色长裙,原也是想同邶恒交涉后走大路回去,至少不必躲着谁。

还以为过了三日不会再遇到危机,她怕露破绽,还特意将鸳鸯软钺撤掉,手边可调用的就只剩腕下一袋钉刺暗器。

她并不打算主动出击,因为这树间黑影触目皆是,绝对比那晚更多。

姜馥迩向后缓缓倒退,生怕不小心惊了树上的怪物。

直到她即将走出花苑的月亮门,正发抖的巨树忽然停止抖动,察觉一般恢复静止。

若没有刚才的遭遇,眼前所见本该是明月高悬,晴空万里的好风景。

可此时在姜馥迩眼里早成了针落可闻的杀机四伏。

姜馥迩额间冷汗垂落,她急促深吸几口气,再无停留的底气,转身拔腿便跑。

她没敢回头看花苑景象,只听到耳后一道道破空声和落地声交错袭来。

与逃亡相比,她顾不得暴露身手,忙调运内力疾行于青石路面。

直到巡逻班卫手中朦胧灯影映入眼目,她才意识到自己腹背受敌。

可姜馥迩并非束手无措,而是急中生智,打算声东击西吸引迎面侍卫注意。

她连忙制造声响,向水中丢入乱石,激起水声阵阵,乍听上去还以为谁跌落水中。

巡逻班卫听到动静,十几人迅速向水声处拔刀探去。却因湖面昏黑,只得争先挑着灯笼照亮水面。

还未看出眉目,他们身后忽一道劲风袭过,姜馥迩已稳藏于众人背后的另一条小径。

此时夜色朦胧,侍卫只顾着提灯看水中异事,没人注意身后动静,须臾才听到惊恐的呼救声从小径传来。

这才发现身材瘦弱的姜馥迩正满目惊恐从黑暗处跌跌撞撞跑来,手臂还颤颤悠悠指向花苑那侧的黑暗深处。

巡逻班卫还没明白七娘子是何时现身的,正欲抽刀摆出防御姿态,便听一声骨头裂碎的闷响。

再回过神,就见原本站在队伍最前的侍卫长已是身首分离,滚落在地的脑袋被什么东西压瘪,就连凸出眼眶的眼球还在茫然无措地眨动。

其余侍卫迅速反应,顷刻间提刀朝黑暗中劈砍过去。一时间,脱手的灯笼四散,残灯闪闪,光影凌乱。

姜馥迩并没打算帮忙,而是趁机想逃。

她下意识去抓邶恒借她的保命白玉,心中仍存侥幸,谁知她刚握紧那腻滑玉石,后颈忽被人猛地一击。

尽管力道极大,但姜馥迩内力未消,已帮她卸了一半痛麻。看清来人是另一班穿着侍卫褂袍的强健武者后,她心下一松,还是借势一软,瘫躺在地。

湖边依旧激烈混斗着,刀剑声狂乱,和着萧萧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未等刀剑声消失,姜馥迩已被一健硕之人扛于肩背,急速朝某处行去。

倒挂在人肩膀上的姜馥迩睁眼看着匆匆掠过身侧的青墙灌木,一路未见都未曾见过她熟悉的一草一木,便猜测这该是朝花园西南处移动。

这是她唯一没来过的地方。

记得柔黎说过,西南处无人栖居,只有个废弃的冷苑,杂草丛生,败瓦颓垣。

但好在并无高大树木,兴许能借此短暂躲避那群怪物追杀。

见无人追来,姜馥迩心中再次松懈两分,直到半刻后被带进个废弃小屋,由此证实猜测。

小屋潮臭,她刚耸耸鼻尖,就感到一阵地动山摇的挪动。

壮汉将她从宽肩上卸下,投进一宽口大肚的桃木色大瓦缸。随后,便匆匆走了出去。

姜馥迩睁眼观察,只觉这瓷缸颇像沐洗用的木杅,只不过又高又阔,即使站直也无法看到缸口外景象,倒像想将她淹死其中。

匪夷所思之际,忽听那扇破败漏风的木门“咯吱”响了声,姜馥迩匆忙闭眼,听着来人缓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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