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走后,路行说:“只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我就让你们一起去。”
“什么?”
“让我姑姑和江来离婚。”路行打量一圈,“或者,你们谁愿意把江图南娶回家?”
众人的眼光不约而同地瞥向了心软弟弟,又很快移开,眼神游离。
“放心,我绝对举双手赞成,并且不收一分彩礼。”路行说这话时诚恳的像极了一个只愿妹妹幸福不求其他的好哥哥,“只要你们谁愿意现在就取代我自愿当她的取款机。”
心软弟弟没表态,众人打着哈哈,把路行往品酒室的方向带:“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解除你和江图南法律意义上的亲属关系吧。”
清吧老板的品味极佳,一所院子构建的古香古色,园景打理的美轮美奂。
大家一路走来,是三步偶遇一古诗,五步踏进一古画。
渐渐地,众人已经把路行抛之脑后,转而对清吧老板的身份感到好奇。
他们这几天在这里花的钱,估计还买不起湖里的一块石头。
到底是哪个钱多的花不出去的人开的店?
等走进品酒室,随意估了估一楼摆的几件古董的价格,就再也没人撺掇路行把清吧买下来了。
顾二逛了一圈:“这里私密性不错,可以约人聊天谈话。”
李真附和道:“可不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也不容易从这里传出去。”
刚吃瓜回来的蒋绍听到这些话顿时大失所望:“你们已经知道了?”
“什么?”众人茫然。
始终奔赴在吃瓜的第一线的蒋绍极其乐于传播新瓜:“和江图南竞价的人,你们猜是谁?”
心软弟弟回忆道:“好像说是姓晏的,晏朝?”
“你怎么知道?”
“我一猜就是,”心软弟弟虽然和晏朝的白莲花女朋友品种不同,但毕竟同属于植物科,他接着随口一猜,“晏朝的女朋友也来了吧?”
蒋绍惊奇不已:“你们已经见到他们了?”
“没有。”心软弟弟摇头,“不过白莲嘛,总喜欢附庸风雅。人家不屑于帮男朋友花不上档次的钱。”
蒋绍给心软弟弟的推测竖大拇指:“晏老夫人着急宁清晏的婚事,特意让晏朝带宁清晏出来多见见女人,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撞上一个看对眼的呢。结果这消息被晏朝他女朋友知道了,人家立刻说知道一处好地方,环境清幽,最要紧的是,不少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集善良纯洁自尊自信等各种美好特质于一身的女孩都喜欢来这儿。”
“自信?”心软弟弟嗤笑,“确实是够自信的。宁清晏和晏朝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有一个能傍上晏朝就不错了,她们还以为晏家是可以组团进的?可笑。”
蒋绍深以为然:“结果宁清晏来了之后嫌吵,进门不到三分钟就说要走。这可急坏了某些人。恰巧酒屋开室,晏朝听了耳边风,就加入了竞价,想把品酒室包下来。不少人看晏朝被一个女人指使得团团转,就故意抬高价格,想让他吃亏长个记性。”
“那图南姐姐呢?她也看晏朝不爽?”心软弟弟努力甄别江图南的喜恶。
“不太清楚。
“不过我听说有一只蝴蝶在宁清晏身边飞来飞去的时候,眼睛没看路撞到江图南了。
“和江图南矫揉造作地道歉被她翻白眼无视。
“蝴蝶不依不饶非要江图南原谅她,不然就不让江图南走。
“江图南不想理会那只疯蝴蝶,但是耐不住人家会做戏。
“本来差点就一对多杠上了,结果宁清晏出口制止了这场闹剧。
“然后那只蝴蝶就开始伏在白莲花身上梨花落雨,哭得江图南心烦脸臭,碍于不是清吧老板不能开口赶人,之后江图南就和晏朝在品酒室竞价上杠上了。”
蒋二觉得江图南做得很对,明明是受害者,凭什么要主动离开,不知道的还以为怕了那些人呢。
是长安冷笑一声:怪不得图南姐姐会和晏朝干上,冤有头债有主,人是他带进来的,当然要让他承担后果,可惜最后棋差一招,却是图南姐姐吃了恶意竞价的苦果。
图南姐姐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算计不到,肯定是一起竞价的那些人惧怕晏朝身后的宁清晏,临时反水。
是长安冷冷地瞥了不远处独自凭栏的宁清晏一眼。
男人身高腿长,身着衬衫和休闲西裤,手上拿着一个酒杯,轻轻摇晃,四周多有打量和倾慕的目光,不容忽视,却远不及他本人的存在。
宁清晏捕捉到是长安不怀好意的视线,诧异地与他对视,发现对方是相熟朋友的弟弟,遥遥举杯一敬。
宁清晏白色衬衫上的纽扣一丝不苟全部系上,结果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第一粒纽扣上方的喉结一动不动。
显然,红色的酒水只微微沾唇。
是长安将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示威似的把一滴不剩的杯口往宁清晏的方向倾斜。
宁清晏挑眉,不明白稚气未脱的小男孩为何突然对自己有敌意,但男人无论二十岁还是三十岁,胜负欲都不容小觑。
他也一口一饮而尽,却没有做出和是长安一样的幼稚举动。
宁清晏的手指抚了抚清凉杯壁,仍是一副优雅做派,惹得白莲带来的蜂蝶连连惊呼,窃窃私语响个不停。
明明早早离家在外摸爬滚打了数十年,不应该变成一个臭烘烘的糙汉子吗?怎么这么会蛊惑人心!
是长安觉得自己输了,气闷不已,跑来拉走蒋二,誓要挖出宁清晏的“黑料”。
蒋二说了半天,全是在为花了路行百万大洋的江图南开罪,深知江图南秉性的路行不为所动,脸上依旧一副冷冰冰讨人厌的样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这么回事啊,我就知道咱表妹不是主动惹事的人。”蒋二走了,李二服其劳。
他撞了撞路行的肩膀:“别心疼钱了,你一个当表哥的,得在外人面前给表妹撑腰。”
“呵。”路行听到李真对江图南骤然转变的称呼,十分不屑,“只会说好听话,有本事你给你的新表妹撑这个腰。”
李真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想给江图南撑这个腰,也要看她认不认我这个便宜表哥啊。”
路行笑道:“这点小事有什么打紧,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她义结金兰。”
李真:“……”
“这不好吧,她在睡觉呢,女孩子的美容觉很宝贵的,被打断后果会很严重。”说到最后,李真仿佛感受到了从记忆深处透出的切肤寒意。
“在这睡着了?”江图南的酒量一向不错,路行为自己的钱包感到痛心,“她喝了多少酒?”
因为二字头这帮人总和路行混在一起,顾二也在江图南面前混了个眼熟。
他和江图南碰面时打了两句招呼:“放心,她困是因为昨天去新开的一家猫咖庆祝开业,听说点了十几杯咖啡,肯定是咖啡因摄入过量导致大脑皮层太兴奋没睡够。”
“熬到这个点好不容易才有睡意,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她吧。”李真劝退道,“万一她有起床气呢?有起床气的女人极其恐怖,不要怪哥们没提醒你。”
路行无所畏惧:“我又没打算自己去喊她。”
“你想当人表哥,总得为人做点什么吧。”路行攥住李真的后衣领,“前方带路。”
“其实我自己也有表妹。”李真挣扎道。
“没事,再添一个,让你享受双重妹妹的快乐。”路行不容拒绝,他环顾四周,“江图南人呢?”
李真像落了霜的茄子,无精打采,说话有气无力:“她在一楼。”
一楼,一处光线稍黯的角落,江图南一条胳膊枕在脑后,一手搭在眼皮上,半躺在沙发上睡得静谧。
突然,一袭军绿色的长筒风衣带着体温落下,盖住她单薄的身躯,苍林把人一裹,拦腰抱起,一句话都不说,大步往外走去。
江图南的眼皮半睁半闭,一只手臂顺势环上苍林的脖颈,垂落在她光滑柔软闪着珠光的真丝衬衣上:“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江图南把头搁在苍林的肩上,眼皮阖上:“正经人谁来酒吧。”
“你是够不正经的,夜不归宿不说,狗也不喂。”
“我准备好狗粮罐头才出门的。”
“真厉害,”苍林夸了一句,“福贵会自己开吗?”
江图南可能睡懵了:“它不会吗?”
苍林语气凉凉:“狗随主人,你不知道?”
江图南垂眼,簇黑的睫毛颤动几瞬,似在回忆来时的记忆,隔了几瞬,抬起头:“你忘记拿我的包包了,在沙发旁边的桌上。”
苍林脚下折返,嘴上不停:“福贵看见我的时候,饿的眼睛都发绿了。”
江图南不甘示弱:“你出差这几天,我想你想的眼睛都变红了。你没看出来?”
“不是熬夜熬的吗?家里已经有一只狗,你竟然还大半夜跑到猫咖吃锅望盆……”苍林走到桌旁微微俯身,“假哭没用。”
“是吗?”江图南就势垂下另一只手臂,用指尖勾起包带,拿起包后,皓腕绕过苍林修长的脖颈,顺便用指腹揉了揉眼睛,“你等我酝酿一下。”
苍林抱着人,腾不开手去制止,停下脚步,语调平平:“手上有细菌,对眼睛不好。”
“瞎了正好,省得我总是遇见没有眼色的人。”江图南索性摆烂,把两只手臂都缩回,双手交叉,抱着包包,窝在胸前。
苍林随着江图南的动作重新调整好抱她的姿势,免得她失了重心平衡,口头警告道:“不要胡设谶语。”
江图南不赞同地撇嘴,却没说什么反驳的话。
和之前牙尖嘴利的样子相比,乖巧的像换了个人,惹得知晓她性子的楼上看客频频向她投去关注。
道道陌生的探究,落在这对打情骂俏的璧人身上。
有几道视线,目光格外凛冽,似是想把她从苍林身上刮下。
许是初春时节乍冷还寒,穿着半袖不足以使体表温度感到舒适,手臂上悄悄竖起寒毛的江图南把罩在身上的风衣挪了挪位置,盖住泛冷的胳膊。
阴凉的感觉骤然消逝,灼人的视线还在。
不耐烦的江图南一而再再而三被这些恼人的视线激发出起床气,忍不住抬头搜寻,不期然与三楼凭栏的宁清晏对上视线,没等她做出反应,耳畔传来苍林语调柔和的询问。
“冷?”
江图南顺势垂下眼眸,右臂重新环上苍林颈侧,伏在她的肩上,沉默不语,却用拎着包包的手把风衣往上再扯了扯。
苍林默默把人抱紧了几分,语气更缓:“我们现在就回家。”
“嗯。”江图南抓着风衣和包包,静静地搂紧苍林,乖巧应道。
语调软和,尾音拉长,像在撒娇。
军绿色的风衣一角下,白色包包的金属链条互相交错晃荡着,铃铃作响,伴着马丁靴沉重的踏地声,奏出一曲让人耳目一新的奇谈怪调。
可惜众人未曾听明,那声音便渐渐衰弱。
公主抱的背影远去。
寂静的清吧开始复苏,各处都上映着由哑剧到有声电影的转变。
心软弟弟呆住了:“她是谁?”
收集资料时有幸见过照片的顾二回道:“苍林。”
二字头一时不知是该先看心软弟弟还是路行——鲁迅先生说的对,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二楼,木栏的另一头,响起蝴蝶们接二连三迟来的惊呼。
晏朝的女朋友和晏朝咬耳朵,但是她的音量清晰到站在一楼的二字头、二楼的莺莺燕燕和三楼的宁清晏听得彻底:“原来江小姐她真的是同.性.恋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百合呢。”
心软弟弟只觉得吵闹:“知道自己见识少就别说出来丢脸。”
心烦意乱的心软弟弟夺门而出,于是,小伙伴们理所当然地把目光投到路行身上。
“路行,你……没事吧?”李真有点担心,毕竟他们正站在楼梯上,万一路行忘了这回事,一激动脚踏空,后脑勺磕在台阶上,那可不是好玩的。
从出生到现在,活了二十几年,他向上天许的愿望终于有一次是成真的了!
路行从怔愣中回过神来,继而大喜,然后整脸肃目:“我收回之前的话,我要和江图南当一辈子的表兄妹,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那种!我宣布,我愿意给江图南当一辈子的取款机,只为了时刻维系我们无论在伦理上还是道德上都不容违背的亲情。”
路行快乐极了,他打算请他的朋友们去吃大餐,庆祝这个从天而降的好消息。
李真不忍心在心软弟弟的伤口上撒盐:“你不是说你没钱了吗?我们还是等下个月一号地主家有存粮的时候再聚吧。”
路行的快乐无以言表,他大手一挥,豪气万丈:“没事,我还能刷信用卡。”
我发现我的主角总是隔了许久才见到第二面。
譬如元和和解析,又如路行和苍林。
真是太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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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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