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中国人,过什么洋节!”路行把路老夫人的原话奉送给江图南,眉心拧成川字,“说正经的,我之后应该怎么和苍林相处?有没有什么不能踩的红线,你最好赶紧告诉我,别让我后半生的取款机因为我的缘故生气,耽误赚钱。”
取款机?路行的角色转换进入的够快的啊!
江图南对她前半生的取款机说:“你可以直接问她。”
说起和苍林的见面史,路行就有一大堆苦水可吐:“我倒是也得能见得上她啊。”
江图南听着路行抱怨,微微一笑。
她也迫不及待地想见另一个腰包更厚的提款机了。
不久后,收到传唤的苍林带着热气腾腾的徐记海鲜粥出现在小洋楼。
江图南殷勤地把外卖从苍林手中接过,放到桌子上。
路过路行时,她拎着外卖盒子在他面前晃了一圈,趾高气昂又恨铁不成钢道:“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你什么时候能不空着手上门?”
路行答非所问:“你记得小时候我住的副楼旁边长的那棵树吗?”
“那棵枝桠能伸进你卧室窗口的?”江图南当然记得,“我们顺着树枝想从楼上偷溜下来,结果被路言发现了。”
最后他们索性带着路言一起“偷渡”,虽然只是在离老宅不远处的地方待了一个晚上,但是那是路言第一次不在仪器的监控下入睡,路言很高兴,他们都很开心。
虽然最后还是被找到了,三个人被带回老宅时,气急败坏的大人们随手折下“助攻”身上的枝桠,把路行狠狠地揍了一顿。
“我记得本来也是想揍我的,但是你非说那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主意,还说我是外人,死活不让他们打我。”
路行点头,江图南微笑。
当时路行并不知道,其实她回家也免不了一顿打,毕竟江来要给路家一个交代,但最后,江图南并没有得到预期的严惩。
她什么惩罚也没有,因为没来得及护住路行的路言,把她护住了。
江图南有时并不明白,路言只比他们大了四五岁,行事怎么能如此周全,说出的话、做出的事,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也许,这就是早慧必夭吧。
路行没有江图南想的那么深远,他见江图南回忆起小时候没挨成的那顿打,跟着点头微笑。
“我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记得帮你把小时候的遗憾补上。”
竟然说他空手上门?
怎么不说他这几个月的银行卡流水明细大多打着“江图南”三个字的烙印呢?
这孩子,一看就是小时候打少了。
江图南笑着应道:“好呀。”
两人心里都藏着磨刀霍霍向猪羊的隐秘心思,却在同一空间里的第三人面前掩饰的很好。
苍林蹲在狗窝边详细地检查了一番,见福贵各方面都情况良好,卸下手上的力道,把哼哼唧唧被迫乖乖张嘴给她看牙的藏獒幼崽放回狗窝里,然后开了几罐自己刚带来的鱼肝油、维生素、骨粉等,掺在从徐记顺手打包来的熟肉里,放进饭盆。
福贵用黑色的小鼻子闻了闻,又盯着饭盆绕着美味的食物走了两三圈,试探性地吃了一口,许是觉得味道不错,顿时大快朵颐起来,把小洋楼里的三人抛之脑后。
果然还是太小了。
苍林盯着警惕性不够的幼崽瞧,有心想训练,最后还是站起身来——以福贵现在的食量,一天三顿根本不够,还是先按时按点喂好小狗把体格吃出来吧。
她从随身口袋里拿出一只笔,把喂食的注意事项标注在福贵近期要吃的每类食物外包装上,拎着满满当当的食物筐,正想把注意事项再和江图南说一遍。
一转身,就看到其乐融融、兄妹相和的一幕。
——
路行(哥哥)笑着说:“我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记得帮你把小时候的遗憾补上。”
江图南(妹妹)也笑着应道:“好呀。”
苍林像个局外人,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
路行正在想,到底该掰一根多粗多长的树枝来制.裁江图南,突然发现苍林正望着他们沉思,脑中顿时警铃大振。
苍林不会误会吧?
虽然他和江图南是十几年的发小,但在其他人眼中,江图南只是他的便宜表妹。
表哥表妹才当了一年多,讲话就这么熟络,关系就这么亲近,而且还丝毫没有血缘关系……
路行越想越觉得苍林一定得误会。
这怎么可以!
江图南本来就不排斥他和苍林联姻,说明她和苍林的感情并不是情比金坚,万一这时候苍林再对他和江图南的关系产生什么不好的误会,那他的软饭计划就危险了!
路行越想越觉得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岌岌可危,但张口就解释肯定会造成更大的误会,说不定苍林还以为他在掩耳盗铃,还是得徐徐图之。
路行打算先和苍林打好关系。
他主动开口,挑起话题。
“这是什么?”他对苍林手上提着的食物筐表示好奇。
“福贵的狗粮。”
苍林把食物筐放在地上,路行探头一看,琳琅满目的。
“福贵不是只吃罐头吗?”路行刚才看见江图南开了一罐狗罐头就把也不知道饿了多久的小狗打发了。
“幼崽出生后一个月发育较快,食欲旺盛,普通狗粮罐头不能满足生长所需,需要加喂一些营养价值高、易消化吸收的、适口性较好的流质食物,比如在鲜牛奶中加入奶粉、肉汤、熟鸡蛋黄、稀粥等。条件允许,还可以加一些鱼肝油、多种维生素和骨粉,否则幼崽容易因为营养不良导致体质瘦弱,影响它的生长发育。”
江图南说着,舀了一点自己碗里的粥放在福贵的面前。
路行本来因为江图南抢了他好不容易和苍林找到的话题有一点点不满,听见江图南头头是道的科普又有一点点震惊,然后这点震惊和不满,在他看到江图南记得给狗喂食都不记得问问他肚子饿不饿是不是需要也吃点饭时达到了顶峰。
路行开始他的指责:“你既然知道不好好给小狗喂食会导致这么多不良后果,你怎么还总是让福贵饿肚子?”
苍林望着食物筐中其他自买来就从未开封过的狗狗辅食,又看了看现在还在埋头苦吃的福贵,语气也带了一丝忧愁。
“好好照顾你和福贵的三餐,可以吗?”
一个接一个被cue的江图南:“……”
什么情况?!
她把他们两个凑一堆,是为了从贫穷农民的现状里脱颖而出,一跃成为腰包鼓鼓的地主,不是想让两个地主联合在一起抵制她这个新地主!
眼见新任地主晋升大会就要变成针对她的批斗大会,江图南郁闷极了——斗地主也不能这么玩呀!
“停!”江图南大喊。
福贵发现异样,立刻丢了饭盆,小跑到主人脚边,围着江图南着急地转圈,同时对另外两个人嘶牙。
苍林倒是不怕,毕竟她刚徒手掰开福贵的嘴检查牙口,但小时候被两脚直立站着比他还高的巨型犬扑过的路行就没有那么好的胆量了。
本来这是江图南的地盘,江图南的关系也比他和苍林的更熟络,他应该去寻求江图南的帮助,但他刚刚才过了个嘴瘾,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江图南不可能那么大度地把在她脚边团团转护卫她的福贵赶走。
那么,只剩下……
没有选择的路行用眼角余光偷偷地往苍林的方向看了看,身影也缓缓朝苍林的身体靠近。
不断缩短的距离让他的安全感逐渐扩伸,心跳稳定下来。
苍林并没有拒绝路行的靠近,虽然路行也极有分寸,并没有贴着苍林站,但这两人身隔的距离已经超过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路行甚至能闻到苍林身上的香水味道,这次不再是清雅的白檀香,而是浓郁的玉兰花香。
不可以亵渎!快屏蔽自己的嗅觉!路行在心里告诫自己。
虽然苍林之后会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但她却是名副其实的朋友妻!
朋友妻不可欺!
路行不想欺负苍林和江图南,但靠得近了,苍林今天身上的香水味又浓郁,馥郁的玉兰花香总是被他的嗅觉捕捉。
他根本控制不住他的鼻子!
但路行也控制不住他的害怕,所以他还是选择安静地待在苍林身旁,屏气凝神,放低呼吸,试图做一个在苍林和福贵面前都隐形的隐形人。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江图南:难不成,这两人真有戏?
那她得赶紧向路行解释清楚,省得他一会儿怀疑苍林的性别,一会儿怀疑苍林的性取向,错过这一份天赐良缘。
江图南把福贵抱起来,揉了几下狗头,安抚好福贵的情绪后,把狗放回狗窝继续吃饭。
福贵走了,路行的胆子也大了,和苍林拉开距离的时候,路行想起之前的猜测,忍不住,窥视了“苍林”一眼又一眼。
为什么会用这么浓郁的香水味,是为了掩盖什么气味吗?
可是有什么气味是男人有而女人没有的呢?
就在路行不断发散思维时,江图南挤进他们俩不断扩大的空隙里。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记性突然变得不太好,我都忘了给你们俩做一个介绍。”
终于要来了吗?路行激动不已,瞳孔放大,在心中默念柯南君的台词——真相只有一个!
会不会就是他所猜测的那一个呢?
“我们已经认识了。”苍林不解。
第一面,是在路行的生日宴上。
第二面,也是在路家老宅。
但当时主要是她和路老爷子在商谈联姻合作事宜,只和路行打了一个更清晰些的照面。
这样想来,的确不够正式。
苍林朝路行伸出手:“你好,苍林。”
路行有来有回,回握:“你好,路行。”
路行话音刚落,苍林的手就松了,路行也赶紧松开,看上去没有丝毫留恋。
旁观的江图南:“……”
你们可是要订婚的人啊,就这么点身体接触吗?
这个握手的时间,都不到三秒啊!
还有路行,你怎么回事?手放的那么快!怎么,苍林的体温是100摄氏度,烫着你的手了?
路行没理会江图南的眼神刀,他在回忆和苍林握手的触感,却怎么也分辨不出那只手是属于男人的还是女人的。
真是不争气!路行盯着自己的手。
真是不争气!江图南恨铁不成钢,兜兜转转,还是得让她来。
江图南望着自己的房子想,能拿下这栋小洋楼,路行也赞助了不少,现在就是她回报的时候了。
她看着路行,拉着苍林的手臂摇了摇:“这是苍林,我血缘意义上的堂姐。”
然后她又看着苍林,拉着路行的手臂晃了晃:“这是路行,我法律关系上的表哥。”
江图南站在两人中间,笑的像一只偷腥的猫。
“接下来,我隆重介绍一下我本人——江图南,你们肆业在家嗷嗷待哺的妹妹,也是促成你们这桩婚事的红娘。”
她面朝苍林,笑得一脸灿烂:“堂姐,表嫂。”
然后又面朝路行,神情十分愉悦:“表哥,堂姐夫。”
之后掌心朝上,两手放在两人面前一摊:“请记得,我的媒人礼是双份哟!”
相较于这对未来的未婚夫妻互相之间简短的自我介绍,江图南的介绍显然更清晰一点,同时也夹带了不少私货。
但就是这点私货,让正在努力辨认“苍林”身上男性特征的路行先怔住后癫狂。
红娘?
什么意思?
他想拉住江图南好好问清楚,可惜做了好事的妹妹自觉功成身退,不屑于浪费口水应付月末断粮的便宜表哥,穿着一身真丝睡袍的江图南浑身滑不溜秋,在路行面前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路行拉不住泥鳅似的江图南不说,还险些被冲过来一心护主的福贵绊了一跤,咬上一大口。
说是险些,是因为苍林及时出手,抓住了一人一狗。
两个月大的藏獒幼崽被苍林的左手扼住了嘶叫的咽喉,路行隔着苍林那头堪堪垂肩的短发,看清了福贵藏在温顺面目下的尖牙利齿,心内一阵后怕。
虽然只是只幼崽,但要是被咬上一口,也有自己好受的。
苍林拎着福贵的颈子把它丢到江图南怀里,上一秒还朝着路行嘶牙咧嘴的恶犬,下一秒就变成了只会窝在江图南怀里呜咽低叫的小可怜,不见丝毫凶相。
更可恶的是,江图南还在给它顺毛:“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路行气的要命:“到底是谁被吓着了?”
“你不是挺安全的嘛。”江图南把饭盆移到福贵面前,抬头瞥向某只在苍林身上扒得牢牢的考拉,戏谑道,“欸,你的手在哪呢?”
他的手?路行低头一看,他的手正牢牢扣在苍林的肩上,而且此刻他正处在双脚离地的腾空状态。
路行:“……”
尽管两秒后他便被苍林绅士地放到实地,但被刺激的砰砰直跳的心脏,一时还是无法彻底冷静。
苍林!竟然单手扛起了他!
他竟然被一个长的比他矮,看着比他瘦弱的女性,只用一只手,而且还是左臂,轻轻松松地扛起来了,不费吹灰之力!
被扛抱的路行不敢置信。
“汪——汪汪!”
福贵吃饱后,摇着尾巴,兴奋地冲到江图南身边,在她裙边哼哼唧唧地蹭来蹭去:“汪~呜~”
江图南一边抚摸福贵毛茸茸的头,一边和它对话:“你没看错,被制.裁的那个的确是男人。”
看文愉快。
再宣传一下我的完结文《学霸他妹是学神》和下一本要写的《恋与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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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红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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