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八月末,晚上天黑的晚,外面现在还是一片大亮,但检测机构都已经下班了,宋眠初即使现在去于事无补。
距离学校最近的一家检测机构八点开门,他查了查明天的课表,刚好没有早课,第一节就得到十点,时间上正好。
规划好明天的安排,才又去听下面的两人说话。
陈乐青发现祝遂额角贴着一个透明的创可贴,像是受伤了,担心地问:“遂哥,你脸怎么了?”
祝遂偏头躲过陈乐青伸出来欲碰的手,淡淡道:“猫抓的。”
宋眠初眉头皱起一瞬,又很快展开,在床上翻了个白眼。
“家猫还是野猫?!得去打狂犬疫苗吧?”不知情的陈乐青听了很担心,一叠声地问。
“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祝遂满不在乎,修长的手指从书架上整齐排列着的一排排书脊上划过,似乎在找什么书。
最终停在某本书上,将它抽了出来,坐在了椅子上看。
“啊?”陈乐青微张双眼,很不赞同祝遂这样没有安全意识的行为,而且以前也没见过他喜欢逗弄什么小动物,怎么会被猫抓了。
又说了几句,皆被祝遂三言两语打回去。
他心中暗暗懊悔自己莫名其妙的信口胡诌,竟然忘了陈乐青比他妈还絮叨,爱操心。
最终以一句“没出血,猫证齐全”结束。
说的是猫咪按时打了疫苗,有健康证,很干净,陈乐青这才罢休。
抬头看一眼,那只肇事猫正托着腮,眼神晶亮,笑眯眯地看着他,那笑容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话题又回到露营的事情上,陈乐青继续开启唐僧模式一个劲儿地劝祝遂。
“为什么不去啊?徐会长,徐中一邀请的咱们,你不是和他很熟吗?你周末有别的安排了吗?之前不是说没有吗?”
祝遂桌上摊着一本书,正慢慢地翻看,头也不抬地道:“没什么安排,接下来有阵子要忙了,想休息休息。”
“所以才要去放松放松啊,雁儿岛那里是天然氧吧,风景如画,咱们一起爬爬山,看看海多好,而且小初也来,也算是咱们宿舍第一次团建了。”
“别劝了,”宋眠初趴在床上,单手拖着脸颊,懒洋洋地开口,“人家恐怕就是因为我才不去的。”
“为什么?”陈乐青奇道,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你们闹脾气了?”
说到这个宋眠初就来劲儿了,一骨碌爬起来,摇头无奈道:“还不是今天我忘了给他准备点心,早上见了我就不高兴。”
祝遂冷眼瞥他,“忘了?你和艾垣不是吃得很开心吗?还剩了那么多碎渣给我,只是我无福消受次才没吃罢了。”
宋眠初愣了下,很快又道:“那点心是艾垣自己做的,我今天根本就忘了带。”
祝遂也停了几秒,半天才回了一个哦,又埋头看书。
宿舍的沉寂总有陈乐青来打破,揽过祝遂的胳膊,一副知心好大哥的模样道:“我当什么事儿,下次我也向我妈学一学,做些点心给你吃,别不高兴了。”
祝遂:......
他今天真是闲的,不回公寓,回了寝室。
陈乐青看祝遂把书翻得哗哗作响,好奇地探头去看,“看的什么,这么激动......如何驯养猫主子。”
宋眠初噗嗤一下笑出声。
接下来几人各干各的事情,陈乐青时不时插科打诨地开几句玩笑,说几个八卦,有人附和两句,几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陈乐青是第一个洗澡的,紧接着是宋眠初,最后才是祝遂。
没想到严谨如祝遂,居然忘带了换洗的新内裤。
他只好抿唇敲敲浴室的门,喊陈乐青帮忙取一下。
陈乐青正在游戏里面酣战,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起,闻言不满地小声嘀咕:“自己出来拿就是了,今天怎么这么矫情,都是男人还不好意思。”
“就在我柜子左下角的抽屉里,找到了吗?”
祝遂浑身裹着浴巾,站在门口,隔着磨砂的玻璃不断催促,身影在玻璃上投射出一团黑乎乎的影子。
他的头发湿哒哒地滴着水,顺着黑发的发梢倏忽一下滑下来,一滴一滴落在他宽直的肩背上,很快在浴巾上洇湿了一片。
“嗯嗯马上。”陈乐青只是嘴上说说,屁股却没挪动,他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只有身子微微侧了侧。
宋眠初便跳下床,自告奋勇去帮忙。
陈乐青这边战况正紧张,随口说了声谢了兄弟,就集中火力开始快攻。
电脑上的画面战火连天,音响中霹雳轰隆之声不绝于耳,浴室里的祝遂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还在等待陈乐青。
抽屉里清一色的黑色内裤叠放整齐,宋眠初都怀疑祝遂是在军训,好像下一刻就有教官打开查寝一样,每一条都恨不得叠成小方块。
他随手抽出来一条,展开看了看,纯黑色的没有花纹,只有腰际上有一条窄窄的白线,中间鼓着大大一个包。
宋眠初的视线一掠而过,不服输地撇撇嘴,这花色和祝遂脸上的表情一样无趣。
他走过去拉开浴室的门,突如其来的开门把祝遂吓了一跳,一截白皙的手臂伸进来,差点摸到他的腰。
宋眠初目光坦荡,上下打量了一番祝遂的身体,微微扬了扬下巴,“平时健身啊,身材保持得不错嘛。”
“怎么是你?”祝遂将浴巾包得严实了些,脸沉了下来。
“不客气,”宋眠初将手中的黑色布料随手一抛,“上次你帮我递毛巾,这次就当是还了。”
转身走后,他心里腹诽,不知道祝遂有没有搞清楚,他是豪门伦理大戏的主角,不是**校园恋爱剧的主角,下次这种忘带内裤让舍友去取的桥段,可以没有必要有。
身后的祝遂不得不空出一只压住浴巾的手,手忙脚乱地接了,还得倾身过去把门给锁上。
背后穿来咔哒一声落锁的声音,宋眠初在墙上贴着的镜子上面看见了自己的脸。
这张脸和他本身长得极为相似。
他也刚洗完澡没多久,热气熏得他白净的脸上有些微微发红,通透莹润,此刻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
真少爷,我可越来越了解你了。
迅速拿出手机,用“人间多功能除渣器”的账号在论坛里留言:今天发现某人的内裤都是纯黑色的,他说最近基佬圈很流行,虽然我不是基佬,但我觉得挺好看,改天也买一条试试。
不久后,浴室的门砰的一声开了,蒸腾的热气迅速窜进了开着空调的室内,祝遂杀气腾腾地走出来,眉间皱着解不开的疙瘩。
不过宋眠初没有看见,因为他已经带上眼罩,盖好被子,进入了梦乡。
明天要早起,新的一天也要努力划水!
*
翌日,宋眠初按掉震动的闹铃,伸了个懒腰。
昨晚睡得不错,宿舍里的几人都不是打呼噜的,翻身响动也不大,睡眠环境比他大学那时强了许多。
他往旁边一看,祝遂的床下空空如也,而对面陈乐青的床下还歪倒着一双深蓝色的米奇拖鞋。
祝遂虽然和陈乐青是同班同学,但也不是一模一样的课程表。
除了专业课之外,公共课有许多不同的老师可以选择,每个人选择的选修课也各不相同,所以虽然陈乐青在宿舍,宋眠初也不能确定祝遂到底是去上课还是有别的事情。
看来得想办法搞到一份祝遂的课表,以后方便行事。
说实话,其实他还是非常兢兢业业的,要不也不可能拿着全额奖学金上名校,又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进了穿书局这个大厂。
只是一只羊上的羊毛就那么多,他得给自己留点,不能都叫人薅光了。
他轻手轻脚下了床,洗漱完毕后,将压在枕头下的纸团放进了背包中,合上宿舍的门离开。
来到检测中心,他根据引导将祝遂的头发和之前留存好的宋氏夫妻的头发一并交给了工作人员。
“一周后会出结果,通知您来领取纸质报告。”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态度恭敬。
宋眠初眉头一皱,一周后?
这时间有些太久了,赶不上进度。
“能快些吗?”
工作人员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加急一个样本需加收1000元,三日内可出结果。”
“还有更快的吗?”
“一个样本加收3000元加急费,三个小时内可以出结果。”工作人员面色不改。
宋眠初果断选择用钞能力加速进程。
三个小时他没空等,下午下课再来取也是一样的,缴完费后,宋眠初却在检测中心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松松垮垮的长发束在脑后,男人背着一把原木材质的Fender贝斯,身着一身香芋色的无袖T恤,笔直修长的双腿穿着铅灰色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长一短两只黑色的马丁靴。
他正斜倚在墙上,和对面一个穿连衣裙、身材娇小的女孩子说着什么,似乎是极为严肃的话题,但他周身的落拓和风流之气太重,看着仍然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不经意地抬眼,看到了宋眠初,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忡,紧接着焕发出神采来,绕过女孩抬脚就往宋眠初这边走,边走边亲热地喊道:“小初,你怎么在这里?”
宋眠初暗道一声流年不利,冲对方微微颔首,笑道:“好巧,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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