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噬巫鸟
接近半夜的时候,宋先生再次找了迟一。待少年醒过神时已经被保镖带到了监控室里,本身有着暖气的屋子里,此刻却刺骨无比。
宋先生抽着烟,烟雾弥漫开来。等少年站定后,他又故作慈祥的招呼坐下,但语气却生硬无比:“看在谢牧的份儿上,我不罚你。但你现在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迟一看着他身后的几个保镖手上都拿着刀,这是打算不给解释就直接灭口吗?
他喉咙一紧,故作淡定:“先生,你想多了,不接这个任务就像谢医生说的,现在时机不对不宜行动。”
男人掐灭烟后,慵懒的看了眼身后的几位保镖。
那几人立马意会,把迟一双手扣了起来。
“你倒是不怕死,敢在我面前耍花样。”宋先生用戏谑的眼神看着他,“但躺在病房里的那位可不一样。”
迟一有一刻是愤怒的,但面对生死关头,他不能冲动。
“先生,我的那些小动作那逃得过你的法眼,我做这些只是想为您分忧啊。”
宋先生坐回靠椅,迟一则是被生生摁着跪下去,骨头撞击声在空寂的房间无限放大。
在这个人人都想要权力的时代,少年偏偏不屑一眼。
男人很满意少年的态度,示意扶起来后又冲着他和蔼的笑了笑:“小迟啊,先生做这些只是为你好。”
迟一听着这些,只觉得莫名的反胃。
监控室里时不时传出点响声,宋先生迫使迟一抬头看。
令人震惊的是,几乎是整个新区的范围都按有监控,几乎是一只蚂蚁都不放过。
除了...角落的一直黑屏没有变化的房间除外,上面写着明晃晃“谢牧1区”几个字。
身边的男人似乎是观察到了他的神色:“谢牧作为新区特批的医生,权利是我给的,命也是我给的。若是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下场你应该知道。”
但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不对的,就像是在说谢牧和他是一条船上的。
“回去吧,早点睡。”宋先生绵里藏针,“毕竟还是要为我分忧的不是吗?”
天色渐暗,走廊空荡寂静。临近房间门口时,迟一记忆中出现了一个人——住在他对面的谢牧。
他的直觉告诉他,马上就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也不知为什么,手就这么鬼使神差的放了上去,敲门。
“谢医生,你在吗?”
没有声音。
难道还没回来吗?
佣人从少年身边走过,迟一扯住他,问:“谢医生今天还没回来吗?”
“谢医生今天没出门,一直待在别墅里。”佣人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只不过因为前几日由于疲劳过度今早病倒了,宋先生吩咐不能打搅谢医生。”
迟一让佣人走了,难道是他预言错了?
还在想着,轻推一下发现门并没锁。
就这样,他鬼使神差的拧下把手,走进房间。
刚走进去被冷的连打几个喷嚏。明明现在还是寒冬,处于零下几度,但房间内明显更冷,暖气应该是一点都没有打开。
昏暗的屋子内,出现一点灯光都算是稀有的。
就是在这个房间里,迟一撞见了谢牧一直保守的秘密——谢牧是异类种族。
面对面前陌生的兽人,迟一呼吸一滞,向后退了几步。
“你是谁?!”
心脏一沉,不是没有认出来,是在确认。
“是你吗谢医生。”
谢牧正在包扎伤口,听到声响抬头看发现是迟一后,把他摁住:“你到底有什么阴谋,为什么不敲门就进来。”
迟一奋力抵抗,但他微弱的力气根本挣脱不开兴盛时期的兽人。
好不容易站起来了,又被按了回去。
锋利的獠牙生生陷进肉里,鲜血从嘴巴边缘漏出了点。迟一越用力挣脱,谢牧咬人的力气就越大。
“谢医生,你再这么咬,脖子真的要断了。”迟一断断续续的说,“还请你放过我。”
谢牧恢复一些理智,后退几步放开他:“找我有什么目的吗?”
迟一没好气的说:“我是想告诉你,快收拾一下,宋先生马上要来了。”
谢牧狐疑:“我凭什么听你的,毕竟你出卖他人的法子可是一比一的好。”
“你爱信不信,若是你觉得你这幅样子宋先生会放过你,随意。”
迟一知道,谢牧现在不信也得信。就这样直接撞破他的身份,现在他们算是半个同盟了,宋先生应该也想不到在他认为谢牧会完全听他的时,真正的秘密被他这个不起眼的人物撞破。
半晌,谢牧放开迟一,声音沙哑:“你的条件是什么?”
走廊上出现混乱的皮鞋踩地的声响,木门被礼貌敲响:“谢医生,宋先生拜托我们一定要来看看你。”
谢牧刚想开口回绝,迟一捂住他的嘴示意让他不要说话,现在宋先生应该是看到监控里他一直都没回房间而是来到了对面的房间。
“你有关于你身体抑制的药物吗?”迟一边说边把他拉到床边,“我们现在必须演好每一场戏,必须毫无破绽知道吗?”
谢牧被拽懵了,双眼懵懂的点了点头,从床边拿出药物后服下躺下后,少年以最快的速度擦干净被咬的血迹,去开门。
“你们找谢医生吗?”迟一顶着猩红的双眼打开房门,中间站着的就是宋先生。
少年假意吃惊,眼神无措的看着男人,时不时还掉几滴眼泪。
“先生,你怎么也来了?”
宋先生笑了笑,暗有所指:“听说小谢生病特地来探望,还真不知道小迟也在这里头。”
迟一声音突然哽咽,看似在解释实则就是在为双方的相见找借口:“我回来的时候听说谢医生病了,作为弟弟的救命恩人我就过来看看。”
宋先生一瞥,看见迟一脖子上大大的咬痕,问道:“我记得让你回来的时候,你脖子上还没有这牙印,怎么现在就有了呢。”
少年摸了摸生疼的牙印处,可怜巴巴的说:“这还是要怪谢医生,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感染了,以为是美食,硬生生咬了我好几口。”
这些话迟一当然知道宋先生不会信了。这些话本身就很牵扯,再加上莫名出现的咬痕,生硬的理由明显就是骗人。但他又不会惩罚他们,因为理由够牵强,都能听得过去。
男人坐下,掀开被子看到床上被汗浸湿,谢牧神色凝重就没在扯这些话题。
他问迟一:“你觉得我来这里算是打扰到了谢医生?”
“不敢这么想。”
男人走进房间里,故意让在在场的谢牧听见,问:“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叫新区?”
“因为当时老区被覆灭的时候,许多异类种族都曾互相残杀过,新区就是新生的意思。”
男人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但又故意刁难:“你作为一个穷人区的人民,怎么会这么了解富人区的东西。”
迟一抬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因为我在新闻上曾有幸看到先生的采访。”
男人哈哈大笑,他确实满意,已经很久没有人能这么抓住他的心了。
临走时,宋先生再次提出刺杀程严树的事情,但这次不像以往没有逼迫他做选择。
他们走后,谢牧坐起来拿出绷带给迟一包扎伤口。
“他刚刚在挑衅你。”迟一说,“他故意的在你面前提出老区的事情。”
谢牧摇头,他早不在意了。像他这种踩着族人尸骨向上爬的人已经没有任何尊严可述了,刚刚的挑衅无非是想看他的反应罢了,像他这么精明的老狐狸还看不出刚刚都是演的吗。
况且多年前捡到他时,就已经怀疑他是异类种族后代,只不过还没有证据罢了。
“他恐怕之后会刁难我们。”谢牧道述事实,“今天这场戏恐怕他早以识破了,他不是挑衅我而是看我的底线在哪。”
迟一瞬间明白,宋先生远比他认知的恐怕十倍百倍,刚刚问的那些只不过是想通过他的嘴让谢牧受到实质性伤害。
确实,他就像报道所说是一个和蔼的人,医者仁心。
因为他从来都不自己动手,不会让自己的双手沾上污点,通过别人无意的一句话就够杀死一个濒死的飞蛾。
真是够狠的。
房间内两人各自抱有心事,谁也不开口。
“你刚说,宋先生会刁难我们依据是什么。”迟一率先打破宁静的氛围,“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依据很简单,从今天你异常的表现来看,他之后一定会让你接程严树的任务。这个人挡住了先生的发财路必须除掉,交给你则是让你表明立场,若是你再次拒绝他,以他的性子就是挑你软肋攻击。”
“就没有什么不接这个任务的办法吗?”迟一问,“若是一定要杀一个无辜的人来开拓他的发财路的话,那我宁愿不干了。”
谢牧从床头拿出他的笔记本,上面写着宋先生每一次罚他的理由和时间。
几乎每一次受罚都是随便编一个理由。
“现在他对你的满意程度很高,若你不怕可以再次拒绝。只是我要提醒你,宋先生的脾性不是好惹的,他喜欢听话的狗,而不是一直拒绝他的豺狼。”
迟一问:“你告诉我这些话目的是什么?”
“你说过,我们两个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只是怕你死后要拉个垫背的所以提前提醒你。”
窗外的雪花落在窗户上,房间内的气氛凝聚到了极点。
“我觉得你是为了和你签订对赌协议吧?”
两人双眸对视但都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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