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迟雪跟老乡的叙旧并没有持续太久。
他被告知要到一个秘境里找一个东西,然后再走向死路。
“红色的花?”
沈青阳:“对,那朵花生长在月圆秘境里,是一种十分罕见的灵植。”
“沈兄,先不说找那花有什么用,就单是你刚刚描述的花这修真界遍地都是。”宋迟雪扶额,“你自己想想你水文的时候到底水了多少种红色的花吧……”
沈青阳:“我说的那花不一样,总体是红色没错,但它比较特殊,从花瓣内端往外延申出渐变色,越是里面颜色越接近深红,越是外端那颜色就越浅。”
“哦,这样外形的花我在前面那个秘境里至少见过三种。”宋迟雪情绪不高,“你对红色有什么执着吗?”
沈青阳:“……”
“我还没说完,这花花蕊是黑色的,整朵花大概半个手掌大小,不是藤科植物,枝干坚硬笔直,本身携带着一种淡淡芳香,一般生长在水源边上。”
宋迟雪听他说完这么一段话,脸色也慢慢正色了起来。
“还有更详细一点的描述吗?”
沈青阳:“没了,这花其实是大后期留给卫哥开挂用的,我还没写到那段剧情就穿过来了,所以上面对这朵花的描述还处于大纲待修版,大纲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详细了……”
宋迟雪:“……”
他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喝了两口给自己压压惊,“还没写到的剧情,会不会并不存在……”
沈青阳也给他递来了一个同情的眼神,“那你祈祷它存在吧,不然的话你真的只剩死路一条了。”
于是这通叙旧下来,宋迟雪莫名其妙多了个寻花的任务。
跟沈青阳分别前他也邀请人跟他一起去,毕竟这花是沈青阳脑海里塑造出来的东西,让沈青阳去认会更好认些。
只是当他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沈青阳却满脸歉意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这个我还真不能跟你一起去。”
“我还有绑着‘拯救反派’的系统,还有要完善剧情的任务,抽几天时间出来跟你叙叙旧还行,进月圆秘境就很勉强了……”
宋迟雪不解,“为什么?你先跟我去找几天,你那边有任务之后你再走不就行了?”
沈青阳又摇了摇头,“你知道什么是月圆秘境吗?只有在每月月圆之际秘境入口才会打开,进去之后想出来就只能等下个月的月圆之际。而且秘境的入口是随机刷新的,进去前要是没留记号,等下次月圆之际短暂时间内找不到出口便会困在里面,如此反复,要是一直找不到出口很有可能会一直被困在里面。”
宋迟雪皱眉,看着眼前的美味烧鸡都没了食欲,“我说你怎么总喜欢写一些奇奇怪怪的设定,害死人了你知道吗……”
沈青阳也有点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有朝一日我们真的会穿过来,不然我肯定不会这么写的。”
“还有,因为那朵花比较特殊,算得上是个开挂神器,为了突出得到这朵花的艰难,这个月圆秘境的设定也是异常凶险。”
宋迟雪:“……”
好俗的套路。
几日之后会有一次月圆。
这几日宋迟雪也不闲着,到处去搜罗了一些进秘境后可能会用得上的东西,等整理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才启程前往沈青阳口中所说的月圆秘境。
这次是他自己一个人入秘境,少了一群愣头愣脑的符宗弟子他应该会轻松不少。
但毕竟沈青阳也说过那秘境估计会比上一个秘境还要凶险,宋迟雪也没有太轻视。
前往秘境的路上他走走停停,累了就找个客栈落脚,馋了就找家酒肆坐会,一路走来一点都没用上自己的修为,混进民间的街道里,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三月十六是个晴夜,夜空晴朗无云,月明星稀。
圆圆明月高悬天际,明亮月光下的万物似被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寂寥夜色中一切景色尽显幽深。
宋迟雪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紧了紧身前的肩带,将他的宝贝背篓背好便抬步走出客栈。
根据沈青阳从系统那里换来的道具显示,月圆秘境的入口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会在前端的林子里刷新。
跟随着指引,宋迟雪漫步在朦胧夜色中,借着月色看到秘境入口的标志时他才停下脚步。
“咻——”寒箭飞速的声音划破了夜幕的寂静。
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月圆秘境的入口,宋迟雪原本还暗自窃喜着,忽而,一支冷箭毫无征兆地插在他的脚边偏一寸的地方。
能偏一寸还是因为宋迟雪察觉到什么,在那瞬间脚不自觉地往后撤了小半步,若非如此,那箭现在便插在他的脚上了。
宋迟雪:“……”
看到这么熟悉的寒箭,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追过来了。
果不其然,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位全修真界都推崇的天才少年卫澜俞。
卫澜俞身上还是照常般着了套白色的练功服,身子紧绷站立稳如松,一手握弓一手拉弦,一支寒箭再次凭空化形,昏暗夜色中幽幽蓝焰拖出绚丽的拖尾。
皎洁月光下,清风徐来,少年的衣袂被吹起了些许弧度,往上,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只有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宋迟雪:“。”
换平时他可能还会感概一下,这龙傲天确实帅到惨绝人寰了。
但现在被这么帅的人追杀,他没心情感慨了,只想吐槽一句——
好装啊。
又是一支寒箭贴着他的右耳擦过,那利箭带起来寒风,在他耳边作响,那一刻他还以为自己耳鸣。
还好他闪得够快,不然现在就不是耳鸣那么简单,估计耳朵已经被打上耳洞了。
“不敢回符宗吗?”少年薄唇轻启,“没用的,不管你躲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又狼狈地躲过一箭后宋迟雪才抬起脸看向对方,惊道:“为什么?”
不是吧,这难道就是沈青阳口中所说的,不管结局怎样他都得死吗?
“你自己给我下的药你问我为什么?”卫澜俞冷笑着拉弓,“可惜你实在是太蠢了,竟然把母药跟子药搞混了,喂我吃了母药。”
宋迟雪头顶问号,“???”
什么母药子药?他什么时候乱喂人吃药了……等等,卫澜俞说的不会是……不会是刚穿过来在山洞那次吧!
“那不是单纯的春/药吗!”他惊呆了!
利箭裹挟着寒风扑面而来,宋迟雪一个翻身再次躲过一箭。
“以我金丹中期的修为会抵抗不了普通的春/药?”他咬牙着再次狠下心来拉弓,对准对面左右躲避的少年射出利箭,“你当时就是猜到了才喂我吃的情蛊药吧。”
宋迟雪:“……”
命好苦,人在地上滚,锅从天上来。
宋迟雪:“真的不关我的事啊!卫兄!我们在魅野秘境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你冷静一下……”
话没说完,又是一支冷箭擦肩而过。
“呃——”宋迟雪能明显感受到颈脖处刚刚被寒箭掠过的地方有火辣的灼烧感。
“不关你的事?”卫澜俞看着对面少年捂着脖子冷汗直流的模样,莫名地咬了咬牙。
他前几天的决定是正确的。
在秘境的那几天里他慢慢被少年身上一些莫名的东西所吸引,一点一点地卸下了对少年怨恨,到最后他居然还不由自主地救下这个人。
这太恐怖了。
他居然对着一个这么卑鄙龌龊的人,一个算计他想掌握他今后命脉的人卸下了怨恨。
直到前天他体内的母药觉醒了,提醒了他,他之前被这人算计的经历,以及这人对他产生的恶心的占有欲。
解决宋迟雪这件事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他找不到宋迟雪身上吸引着他的东西是什么,但不重要了。
宋迟雪身上纵然有着吸引他的东西,但这人之前对他做下的那些卑鄙无耻的事已是板上钉钉,他不能再对这人手软了。
看着对面那个少年弓着腰冷汗涔涔的模样,他心底里升起了一股细微的、他不去细究都不能察觉的情绪。
可就算他现在察觉到了,他也不能说清楚那是什么情绪。
他心里有股很强烈的预感,若是这次他再除不掉宋迟雪,以后他只会更下不了手。
想到这他眸色一暗,看对面的人的目光跟看一只蝼蚁一般。
宋迟雪也在那一瞬察觉到氛围的凝重,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就听对面轻飘飘地传来一句,“不让你体验你想体验的感觉就让你这么死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他此刻脖颈处还灼烧着,听到这么一句话还有些懵,没等他反应过来,酥麻疼痛的感觉便从他五脏六腑传来,那痛感隐秘又不能忽视,先是从筋骨处蔓延,最后慢慢浸透了四肢百骸。
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他的筋骨,心脏被无形的丝线紧紧绞住,太突然了他甚至来不及喘上一口气。
没来由的,怪异地疼痛感就发生在这一瞬。
“呃!”突如其来的痛感麻痹了全身,宋迟雪难耐地低吼出声。
下一瞬那痛感又消失了。
只是眨眼的时间,他就已经痛的生不如死了。
冷汗不停地顺着鬓发滴落,他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卫澜俞,“刚刚……是什么?”
卫澜俞面无表情:“情蛊药的母虫药跟子虫药引起共鸣了,母药在我身上,我想让你生你便生,我想让你死你也别无他选。”
宋迟雪忍到眼眶通红,泪珠混着冷汗从他脸颊滑落,他颤声开口,“你大爷的,刚刚真的是痛到生不如死了,你以后要杀我能不能给我个痛快,我真的很怕疼啊……”
卫澜俞握着弓的动作蓦地一顿。
又来了,那种他以后对宋迟雪更下不了手的预感又冒出来了。
他咬牙,“痛吗?那原本是你想掌控的局面,按照你原本的计划来算,现在该痛的是我。”
对面宋迟雪轻颤着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跟汗水,眼看卫澜俞又对准他开始拉弓了,他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身旁的即将要打开的秘境入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大有不躲这一箭的意思。
卫澜俞拉紧弓弦,看着对面一脸无畏的少年他不忍皱了皱眉,弓弦紧绷到极致他的手却迟迟不松。
宋迟雪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后,对着卫澜俞大喊一声——
“卫澜俞!你听着!能打败我的——”
说时迟那时快,宋迟雪身后的虚无的空中无端被撕裂开了一道口子,艳艳红光闪烁。
宋迟雪将没说完的话补上,“我不跟你打!”
话音刚落他便一个猛冲撞进了那道时空裂道中。
卫澜俞双眸圆睁,终于松手,幽幽冷箭猛然向前,但还是迟了,宋迟雪已经消失在原地了。
月光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皎洁明亮,那道凭空撕裂的通道还闪着诡异的红光。
卫澜俞对着那道红光端详了片刻,随着月光慢慢黯淡那到裂口也开始变的虚无了起来。
他神色一变,眼看那道裂口就要消失,来不及多想卫澜俞也闪身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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