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观远没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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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夜桓嘴角噙着笑意，喃喃道：“以后……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
江儒安不明所以，茫然发问：“知道什么？”
“没事。”萧夜桓温柔缱绻，手放在江儒安头顶，慢慢地、一点一点从他脑袋中抽离出了什么东西。江儒安忽然觉得脑子轻了些，人也变得恍惚了些。
他抓住萧夜桓的手：“你做了什么？”
这样的术法，是他从未见过的。
“回答我，你是谁。”萧夜桓俯下身，与江儒安平视。
江儒安往后瑟缩：“我……”
萧夜桓声音中带着无限诱惑：“回答我，我就把你最重要的东西还给你。”
“我……我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我……还剩什么……”
“你的灵魂。”
萧夜桓的目光落在那只吸走江儒安灵魂的右手上，轻飘飘道：“你的灵魂，暂时由我保管了。我只要轻轻一捏，就能够轻松将你的魂魄捏碎。”
江儒安一脸不信，刚准备笑，便感受到一阵剧烈的疼痛。这样的疼痛自小腹袭来，蔓延至四肢百骸，身体宛若万蚁啃食，包括江儒安的心脏也跟着剧烈跳动。
“唔……好痛……”江儒安弓着身子捂住腹部，鼻尖嗅到一股血腥味，指尖也有温热的触感，低下头——是几滴血滴，珠圆玉润，散发着晶莹的光泽。
这几滴血却不是他的。
下巴，被萧夜桓强行抬起，江儒安神思未归，口中便传来血腥味。
萧夜桓手中端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碗，尽数倒入江儒安口中。血液的腥味加上腹部的疼痛，让江儒安煎熬得宛若置身炼狱。
“太傅……”看着江儒安痛苦的模样，萧夜桓轻声道，声音好似在哼摇篮曲，就像害怕打扰到疼痛的江儒安。
江儒安疼痛无比，只觉面前天光凌乱，风物模糊，百般无奈之下只好承认：“我……就是江儒安。”
萧夜桓眼中波光流转，饱含不舍与眷恋地抚摸江儒安的头，声音中带着诚恳的歉意：“我……我有私心……太傅，原谅我……。”
“疼……”江儒安眉头紧锁，疼出了眼泪，“可以……帮我解开吗？”
“忍一忍……太傅，马上就好。”萧夜桓压低声音，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江儒安绝对不知道，他现在的模样，放在萧夜桓眼中，便是一副泣涕涟涟的可怜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疼。
换一种说法，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把他压在床上，拆吃入腹。
萧夜桓别过眼睛，不再看江儒安。
他看的是门外的孤雁，凄切的寒鸦，落日的余晖。空气中还有些山茶花的花香，夹杂着江儒安咸咸的泪水的味道。
日后，这样的景色，还会有很多……很多……
江儒安意志渐渐涣散，支撑不住。他不明白、不理解萧夜桓这样做的缘由是什么。难道有记忆的自己不好吗？难道萧夜桓害怕自己造反吗？
……好吧，江儒安的确有造反的打算，但这样的打算在他看来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
眼前一黑，江儒安抽了骨般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他感到自己倒入了一片炙热的怀中。
萧夜桓目光沉沉，隐含悲怆。
门外，红绫的声音传来：“殿下。”
“进。”
红绫同往常一般身着一袭红衣，刚踏入门，便见江儒安倒在萧夜桓怀里，眼珠子差点蹦出来，竟然是定在了原地。
“看什么看，随我送太子妃回房。”
红绫恢复平日冷静的状态，恭敬道：“是。”
一步一步，踏着月光，吹着微微的晚风，萧夜桓竟感受到一丝甜意。
把江儒安轻轻放在榻上，抚平他眉间的褶皱，这样的江儒安就像熟睡了般。红绫不解。
就在江儒安房间门外，萧夜桓轻轻对红绫说：“明日备一些华丽的衣裳 ，太子妃醒来后就告诉他，他叫王子谦，是太子的太子妃。”
红绫更加不解。
但是，看着萧夜桓嘴角浅浅的笑意，红绫便不再多问。
太子已经很久没这样笑过了。
-
萧夜桓回到寝宫，躺在榻上，闭眼，脑海里是前世江儒安的一颦一笑。
抬手，看着自己日渐苍白的双手，他却一点担忧的神色也没有显露。
门外有知了的叫声，还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绿绮，进来。”
“哦……”绿绮悠长地哀嚎着拖着双腿打开大门，绕过屏风，嘴角撇着。
“让给太子妃逃走？真是个好主意……”
绿绮眼中闪过错愕，连忙跪下：“殿下饶命啊殿下，我是为您着想。你想想，王子谦是哪家的人？是贺家的人呐！贺家是谁？是殿下的敌人啊！殿下怎可留着如此祸害在府中？我好几晚都亲眼看见贺闻之偷偷潜入王子谦的房间商议着什么。我觉得定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才设计让王子谦逃走，再派人将他杀了抛尸……”
萧夜桓打断绿绮的话：“平日里怎么没看出来你有这般好的手段？有点心思全花在太子妃身上了？”
绿绮低着头，双手在胸前绕圈圈：“毕竟，太子妃可是离你最近的人呐，他的命不要紧，殿下您的命才是最金贵的……”
“以往种种，我都可以不计较，但从明日起，你不能对太子妃有半分不敬。”萧夜桓冷声道。
绿绮也不解，脱口而出：“凭啥……”
“凭他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
萧夜桓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说的，可眼中却没有什么笑意。依据绿绮过往几年的经验来看，这是萧夜桓要发火的前兆。
惹不起惹不起，退了退了。
绿绮退出萧夜桓的房间，喘了好几口大气，还好没有再说错话，否则小命都差点不保了。
-
江儒安醒了。
一睁眼，便看见绿绮一张好奇的大脸。
江儒安一个应激，抬手便是一巴掌，把绿绮脸上的妆都扇掉了。绿绮一脸不可置信，对江儒安吼道：“你……你你你……你竟然打我？你敢打我？！”
“你是谁？靠我如此近难不成是想要谋杀我？”
绿绮差点啐江儒安一口：“我？我怎么可能有那样的胆子。只不过看你一边睡觉一边‘我靠庄家我*你**’的叫，便想要钻进你脑子里看看你梦见了什么罢了。”
江儒安抿着嘴 。
“你是谁？”
绿绮道：“我是绿绮，你的侍卫。”
“嗯？”
“别管，上级分配。”
“哦。我不想让你当我的侍卫。”
“不想让我当我也得当，这是上级的命令。”
江儒安的头忽然有些痛，这是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置身于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他诧异道：“这哪？”
“东宫。”
“东宫是哪儿？”
“太子住的地方。”
“太子是谁？”
“萧夜桓。”
“谁？”江儒安的声音骤然高了八度，声音之大，差点将绿绮的耳朵震聋。
绿绮十分不耐烦：“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话说到一半，忽然响起太子昨晚威胁她的样子，打了个寒颤。
不得对太子妃不敬……呃虽然这个太子妃没什么可敬的地方。
绿绮舒了口气，缓了缓胸中的郁闷：“萧夜桓。”
“哦。那我怎么住在这里。”
“你不知道？”绿绮愕然。
江儒安茫然点头。
看着江儒安纯如天真孩童的模样，绿绮心中对自己默哀好几番。太子妃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在太子寝宫摔了一跤脑子摔坏了？摔成这样记忆全失也不至于啊。
绿绮心中还是有些不信。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江儒安刚要脱口而出，脑子一抽，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靠，对啊，我是谁啊？”江儒安垂死病中惊坐起。
“嗯……对啊，所以你是谁？记得起来吗？”
江儒安一脸空白地摇了摇头。
“完了完了，不会是被我吓失忆的吧，太子殿下要怪罪死我了……”绿绮一自责就忍不住自言自语。
“为什么要怪罪你啊……”江儒安问。
“因为，是我吓的你。”
绿绮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呜呜呜我死期将至了……”
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江儒安看绿绮的样子，像是在哭泣了。他走上前去扒拉开绿绮的手，发现绿绮是笑得颤抖。
“你笑什么？”江儒安问。
“笑一笑，十年少。”绿绮回答。
江儒安：“……”
江儒安：“所以你现在是在用这样的方法给自己改命是吗？”
绿绮点了点头：“没错。”
“没事，我会伪装成没有失忆的样子。你告诉我，我和这个什么太子，是怎样的关系呀？”
绿绮吸了吸鼻子：“夫妻。”
江儒安怔愣，而后反应过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没想到这样的事情落在了我的身上。没想到我的妻子是女太子，真好，真出息。”
“你在说什么……太子他，他是男的啊……”绿绮捂着脸道。
江儒安完全没有在听绿绮的话，只是一味幻想着什么“女太子”的容貌。
我又复健了[菜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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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失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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