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是宜州首富,与沈府君坐镇的景州中间还隔着一个平州,两边离着几千里地。
马车走了好几日,凌爽感觉自己的腰都快要坐断了,马车里空间又小,只能懒懒地斜靠着。
“娘,我们究竟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来求亲啊?难道咱们宜州,或者旁边的平州府就没有合适的人选吗?”
一说起这个,凌阳也是来气:“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咱们那的人谁不知道你这风流浪子的名声?哪里有好人家的公子肯嫁你?”
凌爽贫嘴道:“撒泡尿只能照见女儿的美貌,可照不见什么德行。”
凌阳白了她一眼,倒是没反驳。
要说凌爽的长相,还真是数一数二,让人挑不出来什么不好的。
就算女子见面,多夸人官运亨通或是招财进宝,可谁见了凌爽不说一句生得貌美?
虽说女子貌美不貌美的本不打紧,可多少小郎君就是被她这幅外表欺骗,稀里糊涂夺了身子。
在那不入流的烟花柳巷里,每个小倌都希望自己是被凌爽破身,她活好体贴人,还出手阔绰,就算过后被弃了,跟其他倌们儿说起来,脸上都觉得有光。
中途下雨,道路泥泞难行,活活耽搁了半个多月才终于抵达景州。
凌爽第一件事就想赶紧找个客栈,好好睡一觉。
凌阳却不准她休息,非要立刻带她去采购当下景州府城里最时兴的衣裳首饰,俗话说人靠衣装嘛。
凌爽又困又累,像个木偶一般任人摆布,只想快些结束回去睡大觉。
这样子被同在成衣铺的女子看见,过来打趣道:“这位小姐真是怪,怎么买新衣裳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难不成这里的衣裳都看不上眼?”
凌爽苦笑两声:“哪里,这里衣裳很好,只是现下又困又累,实在没心思仔细挑选,全凭我娘做主罢了。”
那女子又是大笑:“堂堂大女子,怎么还让娘帮自己买衣裳,这传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
凌爽看她一脸书生气,估计挨不了几拳,自己又是初来乍到,不想惹事,才吞下肝火说:“你当我想来这里,要不是为了求亲,谁能跑这么大老远?”
“求亲?跟谁家求亲啊?”那女子好奇地凑过来问。
凌爽岂是傻子?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不可能到处宣扬。
“这你就别管了,我们萍水相逢,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那我们认识一下不就成了?”女子作揖,“在下林家林雅,求问小姐大名?”
凌爽看着一旁正跟成衣铺老板杀价的娘,想着多个朋友多条路,就道:“在下凌爽,从宜州来的。”
“宜州?好地方,山清水秀,环境清幽。”
宜州山水倒是多,可凌爽从没觉得山清水秀,环境清幽,她也从没说过这么文绉绉的词,只觉得山多水多易出好药材,凌家最初就是靠着药材发家的。
两人交换了姓名,又随意攀谈了几句,说实话,聊不到一块,就各自散了。
好不容易置办完一身的东西,回到客栈,凌爽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第二天,又被拉起来去拜见沈府君。
还以为这府君定然难见,没想到轻易就从后门进去了,不用问,肯定是凌阳又给什么人塞了好处。
即便是从后门进去,一路庭院摆设也颇有雅意,只是这雅意凌阳母女两人都看不懂。
沈府君在中堂接见他们,是个很和气的女人。
不过一盏茶后,便说自己还有公务要处理,请他们自便。
这主人都忙去了,客人自然没有继续多留的道理,也准备离开。
“娘,你刚才怎么没说求亲的事儿?”凌爽很是奇怪。
“急什么?这事是能急得来的吗?”凌阳嘱咐道,“咱们这回来,就是认认门,也让沈府君见见你,这后面的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凌爽目瞪口呆:“合着娘你根本就没跟人家说好?还说什么亲事都已经定下了,把我吓一跳,结果咱们这跋山涉水的来了,人家沈府君还不知道咱们要求亲,这不是白费功夫吗?”
凌阳忍不住骂道:“真是蠢材!你也说了,咱们是商户,人家当官的,凭什么把儿子嫁给咱们?这东西还不是得靠筹谋?”
“筹谋什么啊,还不知那沈公子是圆是扁,是美是丑,要是个丑八怪,我这辈子心里都堵着,娘你能安心吗?”
凌爽止不住地抱怨,听得凌阳拳头痒痒。
“你把那些情情爱爱都放到一边,把这事当成生意去做就行。你要是真的取了沈府君的儿子,那以后在景州的生意还不是横着走?”
凌阳这么一开解,凌爽一下就想通了。
原来只是生意啊,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
他们凌家现在只是宜州的首富,要是把生意做到景州来,也成了景州的首富,岂不美哉?
这么一想,管那沈公子是麻子脸还是矮冬瓜,不过是取回去摆在家里就是,到时候她去外面偷腥,日子照样快活。
这事想通了,凌爽也就畅快很多。
“那娘您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凌阳神秘一笑:“我全都打听好了,这沈公子在松鹤书院读书,你也去,制造些偶遇的机会,想法子让他看上你。”
“什么?读书?”刚给自己打好气的凌爽马上蔫了,“娘,你是我娘,你说我是读书的料吗?”
“管你是不是读书的料,去就行了,又没指望你考个功名。”凌阳直接做了决定,“明天就去。”
这沈府君的府邸真是大,他们走了这半天还没出去,却在拐角处看见一道青衫背影。
那男子步履徐徐,不急不缓,三千墨发如瀑,背挺立如松,还没等人再看清些,便进了一处院落。
凌爽激动道:“哎!娘!那是不是沈公子?”
凌阳看到的还不如凌爽多,只见了一个残影。
“我也不知道,你看清了吗?”
“没看清啊,要不我们这就上去问问,看他究竟是不是沈公子。”
凌阳赶紧拦住:“休得放肆,这可是沈府君的府邸,哪能这么无礼?”
凌爽无奈,只能跟着离开。
回到客栈,凌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只是愁读书的事儿,还心火难灭。
她这半个多月,连个男人的手都没摸过,向来风流的她哪里受得了这个?
更何况白天在沈府君府上看见那个青衫背影,光是看背影就觉得人不会难看到哪里去,就算只是清秀,取回家做正夫也值了。
说到正夫,那自然得洞房花烛,说到洞房花烛,那床上那点事儿算是戳到了凌爽的心肝上,她已经开始想象将沈公子取回家后,怎么跟他翻云覆雨,百般甜蜜。
听说他们大家公子都很含蓄,又怕羞,不知道她说些荤话,这沈公子会不会羞得躲到被子里去了?
要是躲了进去,就再把他揪出来,非要逼着他听。
还要在卧房里放面镜子,让他自己瞧着自己的羞样,那才带劲儿!
凌爽一个劲儿地想入非非,丝毫不记得白日里说沈公子不知长得是圆是扁那番话,完全沉浸在了自己能睡大家公子的快乐中。
躺在床上,平白惹了一身火,凌爽坐起来,老毛病又犯了,必得去找个办法灭火。
这灭火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是找男人罢了。
夜里,那种不正经的地方灯火通明,生意正好,凌爽就悄悄溜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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