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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除了棉花糖,宛栀还买了花生糖、酥糖、巧克力等等一堆,只要是软和点,好入口的,她都挑了点。

除此之外,她还买了辣条薯片果丹皮等等等等,打着她想吃零食的旗号,私心里为老人搜罗了不少他一直想吃却一直吃不到的东西。

其实爷爷身体好的时候很贪嘴,经常偷着给她打电话想吃这个吃那个,一开始宛栀会小心翼翼的跟大伯征求同意。

大伯完全信任宛栀,让她看着办就行。

为了让老人更有满足感,宛栀每次都做贼一样带一点点过去,边喂给爷爷边警惕的看着周围,实际上根本没有人管这些。

可越是这样,宛栀越能感觉到爷爷的开心。

爷孙俩就这样窸窸窣窣的偷吃了不少‘好东西’。

今天也是这样,宛栀替爷爷把风,看着外面空荡荡的走廊,嘴里催促着爷爷把剩下的果丹皮快放嘴里。

贺学礼闻言还真努力加快了动作,但就跟树懒一样,看起来更像是无限放慢。

日光在走廊投下斜切的光影,宛栀一半的身体藏在阴影中,眼神里带着不舍的温柔。

她劝李呈早点回去。

“开车就要两个小时,这个点回去正好,再晚会影响明天上班的。”

李呈伸出手,按按女朋友头顶,笑说:“我跟你不一样,我可是能熬夜的。”

他看向屋里,老人正在看电视,他弯腰凑近,眨眨眼,“而且,也让我这个孙女婿跟岳祖父喝两杯吧?”

酒是李自军特意叫宛栀带上的‘顶级’散白,零食还好说,这个她有些担心,连李呈都没告诉,偷偷藏到了包里,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晚上,护工从食堂打了饭菜过来。

典型的养老院饮食,全是口味清淡黏黏糊糊好消化的菜。

看到这菜色,贺学礼两眼一闭直接装死。

也不怪老人不好好吃饭,谁来了都没胃口。

宛栀扬声劝爷爷吃饭,李呈默不作声的走过去把门关上,声音被隔绝在门里。

李呈支起床上的小饭桌,爷爷看都不看一眼,一副和恶势力斗争到底的防御姿态。

直到鼻尖嗅到一丝酒香,他还以为产生了幻觉,再嗅嗅,果然是白酒的香气,似乎还夹杂着熏鸡的味道。

贺学礼尝试着睁开眼,小饭桌上真就是熏鸡加烧白,还有卤牛肉和花生米,至于食堂的花卷不看也罢。

孙女俩在床头笑眯眯的看着他。

李呈斟酒,双手递给老爷子,“爷爷,孙女婿敬您一杯。”

“你注意用词。”宛栀轻轻推李呈肩头,“让爷爷先吃两口东西,烈酒伤喉。”

“是是是。”

熏鸡很油,卤牛肉有些嚼不动,花生米硌牙,烧白也一股掺水的劣质酒精味儿。

贺学礼闭眼摇头,嘴里慢悠悠品着。

一口接一口,爷俩把一整只熏鸡都吃了,就给宛栀留了两只鸡腿。

卤牛肉剩了一点儿,贺学礼让宛栀藏起来,明天接着吃。

可惜的是就带了一小瓶白酒,他们爷俩一顿就喝光了。

酒精催眠,贺学礼今夜比往常更好哄睡,吃过药看了会儿电视,头就一点一点的了。

李呈把床摇平,宛栀给爷爷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灯关上,电视机没关,里面播着爷爷最爱的戏曲栏目,咿咿呀呀的听不清在唱什么。

电视机画面是唯一的光源,在爷爷身上形成光怪陆离的图案。

宛栀被李呈搂在怀里,安静的站在黑暗中,看爷爷胸腔平稳的上下起伏。

护工说爷爷经常时睡时醒,疼痛来的时候,不哭不闹就那么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一睁就是一整夜,床沿全是被他指甲划出来的印记指甲劈掉,鲜红的甲床几个月都好不了。

后来他们就给爷爷套上特制的手套,绑在护栏上。

这是个恶性循环,没有人喜欢被这样对待,尤其是一个头脑清楚深知自己行将就木的老人。

贺学礼更睡不着了,只是偶尔坐在轮椅上被推出去晒太阳的时候会就着暖融融的日光睡上一会儿。

这个姿势会压迫他的气管,用不了多久他又会被巨大的咳嗽震醒,接着再次入睡,如此反复。

今夜他难得睡得如此安稳,依旧会有隐约的疼痛和闷痒,像是隔着重重雾气向他追魂的恶鬼,他知道他们在追,他也知道他们追不上,只有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无比真实。

他醒不来。

因为他做梦了。

梦到那年被困在icu,身体一向健朗的他同一群半死不活的人躺在一个房间,空气里仿佛都流淌着腐烂的气息,逼迫他承认他早已不再康健。

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因为那时候进入icu约等于跟死神签订了契约。

透过隔离窗,偶尔会有一两张人脸,穿着防护服,带着口罩和护目镜,他努力的辨认,但没有一道目光是为他停留。

人生几十载沉浮,什么儿女绕膝、天伦之乐,临闭眼前,只有白花花的、彻夜不关的白炽灯和刺鼻的消毒水味。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的,贺学礼已经记不得了,可能是住进icu的第一个月,也可能是更久。

她跟别的护士不一样,会一遍一遍耐心的劝他配合翻身,夜里几次替他换尿湿的床单,吸痰、拍背、按摩、上药,跟他说病情的进展,夸他今天表现好,约好等出去了带她女儿给他认识。

icu里躺着的人又换了一批,那些拉出去的不知道是活了还是烧了,总之没人回来,他成了‘资历’最老的人。

她笑着说再过一段时间他就可以转到观察病房没问题就能转普通病房了,喜悦的声音穿过湿透了的口罩带着一层水汽,贺学礼看不清她护目镜后的神情,等她转身时第一次看到她背后写着的名字:宛容。

哦,跟孙女的那个好朋友一个姓,他们会有关联吗?

贺学礼第一次迫切的希望自己好起来,希望能开口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希望能在外面见见她。

转到观察病房的那天,消失了几个月的儿女孙女们全来了,乌泱泱的一片人,他神情冷漠,听护工夸这些人孝顺懂事,而最该来的人却没有来。

再然后,贺学礼就想不起来了。

一切变得雾气重重,他深知自己身处梦境,却醒不过来。

这样也好,那就让他从回忆的最开始,再走一遍吧。

宛栀在床前守了大半夜,李呈就陪着宛栀守了大半夜。

直到确定爷爷是真的入睡了,还睡得很好,在护工的劝说下才离开。

此时已经过了12点。

回到房间,宛栀莫名的烦躁,近乎摔打的把手机扔到床上。

“这么晚了,外面又起了雾,还怎么开车。”

宛栀有些生气,有些口不择言,“让你赶紧回去不听,现在好了吧,你这个人怎么——”

在更加恶劣的话说出口前李呈抱住了宛栀,大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微微用力,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

手心里微微颤动,胸前衣襟被攥紧又渐渐松开。

像是他一颗柔软的心脏,被狠狠揉皱又重重摊开,酸、麻、痛一股脑的从胸腔上涌。

李呈安静的拥抱着他的全世界,等待潮涌褪去。

他慢慢开口,“跟领导请过假了,线上办公,至少到过完年,我都在这里陪你。”

宛栀在他怀里点头,不敢抬头去看。

李呈捧起女朋友的小脸,笑着吻干她眼角的晶莹。

“没事,我都懂。”

懂她的害怕,懂她的慌乱,懂她企图用发脾气来掩盖内心的悲伤。

这种时刻,如果连他这个男朋友都不能理解和包容,世界上还有谁能做到呢?

宛栀小小声的问李呈,声线带着她都不曾察觉的细微颤抖,“这算是回光返照吗?”

爷爷今天心情很好精神很好,看了一下午的电视,吃了那么多零食熏鸡卤牛肉,喝了几杯白酒,连着睡了几个小时也只是偶尔皱眉轻声咳嗽。

“算吧。”

李呈很诚实。

宛栀自己就是学医的,心里未必不清楚,病历就在护士站,一页一页所有发病情况、排查结果、诊断,白纸黑字的印在纸上,事实没办法忽略。

今天这样的情况,只怕真的是昙花一现。

宛栀只希望昙花能开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沉默的相拥片刻,宛栀脱离李呈的怀抱,吸吸鼻子,准备跟护士站借一个枕头,她这儿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枕头。

李呈牵住宛栀的手,从兜里掏出一张房卡。

下午趁着爷孙俩聊天的时候找经理开的,因为是贺家亲属,顺理成章的定下来宛栀对面的空房。

和宛栀这间单人房一模一样的镜像配置,李呈已经收拾出来了。

床边是他不知何时带来的行李箱。

宛栀看向李呈。

李呈摸摸脑袋,“东西都是我拎的,后备箱里多一件,你看不出来也正常吧。”

原来他出发前就已经决定好要陪她了吗?

宛栀一颗心都被爷爷牵走了,完全忽略了男友的想法。

其实他也很不舍分开的吧。

“别用这个眼神看我,贵是贵了点,我还负担得起。”

“而且,”李呈低头亲亲宛栀,“我这个恋爱谈的算是省钱的了,女朋友不爱奢侈品不爱逛街不爱消费,买套积木就能傻乐好久。”

“你是吐槽我吗?”

“是感谢你。”

谢谢你善良孝顺,谢谢你温柔可爱,谢谢你成为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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