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九章
科举舞弊历来都是大案,尤其是其中牵扯到了已经荣退的谢老太傅和当朝首辅。
大理寺,刑部,礼部,联合审理,由皇帝的叔祖父,成王主理。
为了给天下读书人一颗定心丸,三堂会审时甚至破例设在城门前,让更多的百姓和读书人能亲眼看到审理过程。
崔钮丕,作为门下省七品司员,也是当时在场那位叫嚣着“二十万两白银换一个状元”的年轻妇人的丈夫,头发潦草,脸色灰败的穿着囚衣,跪在堂下。
而他的妻子,甄嫦瑰,浑身青紫,甚至头发都脱落了一大片,裸露的头皮上结着血痂,神色颓然。
任谁都没有想到,这不过是个不肯承认自己不够优秀,又不满那些出身比他优越,连科举成绩都比他优秀的男人,对着自己的妻子恶意诋毁同科进士,胡编乱造了一个科举试题被泄露,只要成绩比他好的学子都是靠家里花钱的故事。
而他的妻子,不仅愚蠢的相信了,还将其奉为真理。
崔钮丕是寒门学子,父母卖命又卖女,这才供出了这么一个年轻的进士。
从前甄嫦瑰对着家里人怒骂考官和那些一甲二甲的进士时,家人自然都觉得自家儿子/弟弟是天纵奇才,若非考场黑暗,状元定然是他老崔家的。
崔钮丕虽然心有戚戚,但叮嘱了妻子不要在外胡说,以免被人报复之后,便愉快地听着家人的吹捧和对同科进士的贬低,抵消了些他在工作时的不愉快。
可谁都没想到,槐市的那一次,几个人话赶话的,竟然甄嫦瑰一时忘形,把这段本就是胡编乱造的故事脱口而出。
最后,崔钮丕被剥夺功名,杖刑五十;甄嫦瑰被判杖刑三十。全家流放岭南为奴,十代之内不准科举,不得离开岭南。
王朝都未必有十代皇帝。
可以说,崔家从此再无希望靠科举翻身,只能回归到黄土朝天,背朝地的生活。
只是这一次,崔钮丕没有姐姐能被卖了换钱养他了。
至于白晓莲,只定了一个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名,杖刑二十,轻判又轻判。
听说是有人拿银子替她赎罪了。
皇帝贪图享乐,开启了赎罪银制度,只要不是谋反谋逆,违背伦理纲常的罪名,都能拿银子换一个轻判。
而在场的其他男子,虽然躲在背后煽风点火,却从来没参与几人的对话,纵然行为再恶心,律法上却是无罪的。
张禹之甚至还曾制止过几人对考官和考生无端的指责污蔑。
为此,他还得到了首辅对其文章的几句指点。
陈纱碧的审理最为复杂,涉及到两位女考生隐瞒身份参与科考的事情。
此事当年被太皇太后一力压下,以律法未曾规定女子不得参与科考为由,让二人免于任何罪名,让谢清昭成为自有科举以来的第一位女状元,陆卿卿成为自科举开办童试起的第一位女童生。
若非太皇太后骤然离世,只怕女子参与科举从此便再不受制约。
皇帝初即位时,由太皇太后垂帘听政,军国大事皆要得到太皇太后的首肯才能施行。
谢太傅身为先帝的老师,对皇帝也是严厉教导,盼着他能成为一代明君。
皇帝心中早已恨透了这二人对自己的压制管束。
如今陈纱碧对谢清昭和陆卿卿的诋毁竟是正中其下怀。
谢太傅一生清正,临老也要让他染上污名。
剥夺女子功名,让天下女子们从此都能安分守己,相夫教子,别再想爬到男人的头上。
借着整治陆卿卿,还能给苏折找点不痛快。
一箭三雕。
皇帝有意压下陈纱碧的案件不审,在朝堂上都大肆嘉奖陈家,甚至将陈家将将十岁的小女儿接进皇宫,直接封为四妃之首的贵妃。
陆卿卿知道后,一时失笑。
这个皇帝,为国做鸭的人设真是稳固。
未达目的,十岁的小女娃都能接进宫养着。
陈家也不在乎这个小女儿的一生都将困在四方宫墙里,甚至能不能健康长大都不一定。
对于陈纱碧的案件,陆卿卿没让苏折介入,暂且任由皇帝高兴几日。
太皇太后确实故去了,可不代表她的追随者全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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