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美人和琰美人被春引去安置后,偏殿内重归宁静。
林娇娇靠在铺着厚厚茅草和柔软新布的矮榻上,长长舒了口气。方才那场交锋,看似平静无波,实则耗神费力,不过,结果还算不错,琬琰二女那点骄纵之气,在她那张脸的“镇压”下,似乎彻底偃旗息鼓了。
【外部个体(琬美人)情绪状态:依赖(稳定)。外部个体(琰美人)情绪状态:依赖(主导)。威胁等级:低(持续)。】系统冷静地分析着。
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林娇娇也不再满足于困守偏殿。
她开始真正以“元妃”的身份,在王廷中行走,不是为了行使什么大权,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宣告她的存在,宣告她在这风雨飘摇的王廷中,依旧拥有着不容忽视的地位和……影响力。
这天清晨,阳光正好,林娇娇换上了一身库丁新送来的、用沸水煮过又浆洗得异常柔软的月白色细麻深衣,衣料温润地贴合着她日渐恢复的窈窕身姿,勾勒出流畅优美的曲线,长发未施珠翠,只用一根打磨得光滑圆润、顶端嵌着一小粒温润白玉的骨簪松松挽起,几缕柔顺的发丝垂落颈侧,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
她并未刻意打扮,甚至脂粉未施,但大病初愈的肌肤透出一种莹润的、如同上等羊脂白玉般的细腻光泽,在晨光下仿佛自带柔光滤镜,那双美目,清澈得如同雪山融化的冰泉,倒映着湛蓝的天空,沉静而通透,带着一种不染尘埃的纯净。
当她由春搀扶着,缓步走出偏殿时,整个庭院仿佛瞬间被点亮了。
沿途遇到的宫人奴隶,无论正在做什么,都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他们远远地躬身行礼,动作间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和……一种近乎屏息的虔诚?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抹身影吸引,却又不敢长久直视,仿佛那是一种亵渎。
当林娇娇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时,他们更是慌忙低下头,心跳如鼓,脸颊莫名发烫。
【外部环境:宿主影响力(视觉冲击)持续生效。个体(宫人/奴隶)情绪:敬畏 →惊艳 →无意识守护欲(峰值)。】系统实时播报着。
林娇娇对此早已习惯或者说麻木了,她神态自若,步履从容,目标明确,决定去王廷议事偏殿附近的小花园走走,那里有几株耐寒的梅树,据说这几日开了零星的花苞。
她刚走到议事偏殿的回廊附近,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议论声,显然是留守的几位大臣在“议政”。
“……鸣条之败,损兵折将!王上震怒,我等留守后方,当如何自处?”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忧虑。
“哼!如何自处?自然是加紧征调粮秣,整备城防!难道坐等商军打上门来?”一个粗豪的声音反驳道。
“粮秣?城防?谈何容易!王上带走大半精锐,府库空虚,人心惶惶……”另一个声音透着无奈。
“要我说,当务之急,是稳住王廷,尤其是……那位。”一个略显油滑的声音响起,意有所指,“那位元妃,近来可是……风头正劲啊!宫人区那道‘伤病救治令’,可是收买了不少人心,连库丁那老狐狸都对她言听计从!她要是……”
话未说完,就被一声突兀的、带着惊艳的抽气声打断。
“嘶——!”
林娇娇恰好走到回廊转角,身影毫无预兆地映入殿内几位大臣的眼帘。
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她身上,月白的深衣仿佛流淌着光晕,乌发如云,肌肤胜雪,那张脸在晨光中精致得如同神匠雕琢,美得惊心动魄,更带着一种大病初愈后特有的、令人心尖发颤的脆弱纯净感。
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刚才还在高谈阔论、忧心忡忡的几位大臣,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直勾勾地看着门口那抹身影,连呼吸都忘了。
那个刚才还在暗示林娇娇“风头正劲”的大臣,手里的竹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张脸带来的、排山倒海般的视觉冲击。
林娇娇似乎并未察觉殿内的异样,她只是微微侧头,目光平静地扫过殿内,那双清澈的眼眸如同寒潭映月,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纯净,又似乎蕴含着洞悉一切的沉静。
仅仅是被这目光扫过,几位大臣便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浑身一激灵,他们猛地回过神来,慌忙站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衣冠,脸上瞬间堆满了恭敬甚至带着点谄媚的笑容,争先恐后地躬身行礼:
“臣……臣等参见元妃!”
“元妃万安!”
“不知元妃驾临,臣等失礼!失礼!”
那姿态,比面对夏桀时还要恭敬几分,尤其是那个刚才还在说林娇娇“风头正劲”的大臣,此刻更是额头冒汗,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里,生怕被那双清澈的眼睛看出自己刚才的腹诽。
林娇娇微微颔首,声音清越柔和,如同玉珠落盘:“诸位大人免礼,本妃只是路过,去园中赏梅,无意打扰诸位议政。”她目光落在那个掉在地上的竹简上,唇角微弯,露出一抹极淡、却足以让天地失色的浅笑,“大人,您的简牍掉了。”
那大臣如梦初醒,慌忙弯腰去捡,动作笨拙得差点摔倒,引得旁边同僚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满脸通红。
“诸位大人为国事操劳,辛苦了。”林娇娇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前线战事,自有王上运筹帷幄。我等在后方,当谨守本分,各司其职,勿使王上分心才是。”
她的话语轻柔,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几位大臣如同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元妃所言极是!臣等谨记!谨记!”
“本妃不打扰了。”林娇娇微微颔首,由春搀扶着,继续缓步朝小花园走去,她步履从容,裙裾微扬,留下一道令人久久无法回神的绝美背影。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殿内才响起一片压抑的、长长的出气声。
“我的天……元妃……这……这也……”那个粗豪的大臣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太……太好看了吧!”他挠了挠头,黝黑的脸上竟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
“何止是好看!”那个油滑的大臣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简直是……神女降世!刚才她那眼神扫过来,老夫这心……差点跳出来!难怪……难怪库丁那老小子……”他后半句没敢说下去,但意思大家都懂。
“咳!”年纪最大的大臣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着严肃,“元妃仁心仁德,体恤宫人,乃王廷之福!我等……当以元妃为表率,尽心王事,稳定后方!”他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眼神却还忍不住瞟向林娇娇离去的方向,老脸微红。
【外部个体(大臣A)情绪:震惊 →惊艳 →敬畏(峰值)。外部个体(大臣B)情绪:震惊 →惊艳 →羞愧(后怕)。外部个体(大臣C)情绪:震惊 →惊艳 →维护欲(上升)。威胁等级:极低(集体臣服)。】系统精准地标注着。
林娇娇漫步在小花园中,几株老梅虬枝盘结,枝头果然绽开了零星几朵粉白的花苞,在寒风中颤巍巍地吐露着幽香。她驻足观赏,神情恬淡,春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着刚才那些大臣的窘态,小脸上满是得意。
就在这时,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传来。
林娇娇回头,只见琬美人和琰美人正相携而来,两人显然精心打扮过,穿着鲜艳的锦缎深衣,梳着繁复的发髻,插着金簪玉饰,脸上也敷了粉,点了胭脂,努力想展现出部落美人的风采。
然而,当她们看到站在梅树下、素衣乌发、未施粉黛却美得如同画中仙子的林娇娇时,两人脸上的光彩瞬间黯淡了下去,那份精心雕琢的艳丽,在林娇娇浑然天成的纯净之美面前,显得如此刻意和……俗艳。
琬美人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很快被更复杂的情绪取代,琰美人则直接看呆了,小嘴微张,眼神直勾勾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和……痴迷?
“元妃姐姐!”琰美人最先反应过来,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甜腻和亲近,小跑着上前,像只欢快的小鸟,“姐姐也来赏梅吗?这花开得真好看!不过……还是没有姐姐好看!”她说着,脸颊微红,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林娇娇,带着一种小动物般的依赖和讨好。
琬美人脚步稍慢,也走了过来,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黏在林娇娇身上,她看着琰美人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心里有点别扭,但……当她靠近林娇娇,嗅到对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如同雪后初晴般清冽干净的气息时,她心里那点别扭也奇异地消散了,只剩下一种……想靠近的冲动?
“元妃姐姐。”琬美人的声音也放软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近,“姐姐身子刚好,外面风大,仔细着凉。”她说着,竟下意识地解下自己身上那件华贵的狐裘披风,想要给林娇娇披上。
林娇娇微微一怔,随即莞尔一笑,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瞬间晃花了琬琰二女的眼睛:“多谢琬妹妹好意。本妃不冷,你们穿着吧。”她指了指琬美人身上单薄的锦缎,“倒是你们,穿得单薄,莫要着凉才是。”
她语气温和,带着姐姐般的关怀,琬美人拿着披风的手僵在半空,看着林娇娇那温柔的笑容,心头莫名一暖,脸颊也微微发烫,竟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低低应了一声:“嗯……”
琰美人则直接凑到林娇娇身边,像只粘人的小猫,指着枝头的梅花,叽叽喳喳地说着话,眼神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林娇娇的侧脸,带着毫不掩饰的喜爱和……依恋?
【外部个体(琰美人)亲密度:显著上升(肢体接触倾向)。外部个体(琬美人)亲密度:上升(关怀接受)。】系统默默记录着。
林娇娇看着身边这两个从“刺头”变成“小迷妹”的美人,心中有些好笑,也有些无奈,这张脸……还真是行走的荷尔蒙吸收器啊,她任由琰美人挽着她的手臂,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岷山部落的趣事,偶尔回应几句。
琬美人虽然话不多,但也安静地跟在旁边,目光始终落在林娇娇身上,眼神复杂,有残留的羡慕,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安抚后的平和和……不自觉的追随。
阳光暖暖地洒在三人身上,梅香幽幽。
这幅“姐妹情深”的画面,落在远处宫人的眼中,又成了元妃“魅力无边”、“统御后宫”的又一力证,而林娇娇,则在这份意外的“团宠”氛围中,暂时忘却了前线的阴云,享受着这难得的、带着点小爽感的宁静时光。
【宿主情绪:平静 →愉悦(轻微)。环境氛围:和谐(微团宠)。威胁等级:极低。情感模拟单元:……接收到“喜爱”、“依赖”、“平和”情绪波动……冗余数据增加……运行平稳……】系统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满足的平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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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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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妺喜(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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