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垃圾。”
嗤笑一声，亚久津喉间滚出两个字，像石子砸在地上。
众人齐刷刷转头，只见亚久津双手插兜，歪着脖子，眼神睥睨，白发在阳光下泛着桀骜的光。
“你说什么！”感觉被嘲讽的宍户第一个反驳，生气吼着。
“哦？冰帝的人只会这样疯狗乱吠吗？”双手跨在兜里，亚久津昂着头撇视着网球场里的众人说。
宍户被这态度气得炸毛，攥紧球拍就想冲出去，被凤长太郎一把拉住。
“前辈，他们很危险。”凤长太郎低声提醒，他见识过柴田的身手，眼前这白发小子一看就更不好惹。
“呵呵，” 亚久津拖长了调子，尾音里慢慢挑衅味道，“打不过就想躲？不问青红皂白就冤枉人？冰帝的本事，我算是领教了。”
“你！” 宍户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在旁边一直没出声的忍足这时开口说：“只有动物才会靠斗殴解决问题。”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得像春风，“我们不是躲，是让。”
“就是就是！”站在忍足旁边的向日，偷笑着小声对忍足说：“真有你的。嘿嘿，光会打架，可不就是动物嘛。”
声音不大，却足够在场的人听清楚。亚久津的眼神瞬间沉了，他向来是习惯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可没有什么顾虑，抬手就想掀网，却被柴田死死拉住。
“别、别动手！” 柴田急得脸都白了，连日语都磕巴起来，“有话、好好说……”
“干什么？”亚久津不耐烦地甩开他，“你小子窝囊，不代表我要配合你！”
柴田想反驳，但也不知道如何说。日语不好的他只得焦急地拉住亚久津的衣服，阻止他上前。
“不如这样，”忍足突然拍手，像是想到了主意，镜片上闪过一丝狡黠，“我们用网球决胜负如何？算是人类的方式吧。”
画面一转
忍足坐在网球场中间的裁判椅上说：“一局定胜负，不算抢七。我当裁判。”
毫无一点网球经验的柴田站在球场一端，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是差一点打起来吗？怎么突然就打起了网球？
柴田有点跟不上这些打网球的思想节奏。
柴田看着网边的两人隔着网，相互走近然后停住，其中一人旋转着球拍。
他不大明白双方这是在做什么，他连网球规则都搞不懂。
球拍倒立在地面上旋转，随后落地。
“负。”
“那发球权归我们咯～”向日调皮地眨了眨右眼，“我们已经分开固定双打搭档了，让过你们了吼～。”
“随便。”亚久津走到柴田身后的后网位置。
凤留在拦网前对着柴田冷冷说道：“我不会大意的。”然后也走回他的后网区。
用成熟的双打组合和他们打有些大材小用了，冰帝的正选们特意将两组双打搭档分开组合与柴田二人对打。
他们不会轻敌，但对面前二人，这个配置绰绰有余了。
柴田站在原地，一脸呆滞手里的网球拍重得像块铁。
他看着向日轻快地跑到网前，犹豫了半天，才笨手笨脚地跟着挪过去，站定的位置离网还有半米远，活像只怕踩线的小狗。
他哪懂什么网球站位？
国内的初小学体育课，最多就是拍篮球、打羽毛球。
网球这种需要专门场地和球拍的运动，对普通家庭出身的他来说，简直是 “贵族专属”。
规则？他连发球要站在哪条线内都搞不清。
说到底，为什么突然开始打比赛了啊。
柴田内心吐槽不断，可是比赛即将开始，柴田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偷偷瞄了眼空中飞旋的网球，又看了看手里的球拍，这东西和羽毛球拍长得差不多，规则......应该也差不离吧？
柴田在心里疯狂祈祷：拜托了，一定要差不多啊！
“咚、咚。”
凤长太郎在地上轻敲着网球，弹性十足的球体在他掌心蹦跳，像有了生命般舍不得离开。
他抬手，向高处抛起球，身体骤然向后弯折，后腰弯出一道流畅的弧线，阳光顺着他银灰色的发梢滑落，在草地上投下细长的影子。
球未落地的瞬间，他猛地起身挥拍——
“咻——彭！”
网球带着破空的锐响擦过柴田脸颊，几乎是贴着柴田的鼻尖飞过，重重砸在后场的底线内，竟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
“一球、入魂。”
亚久津挑着眉，踢了踢还在旋转的网球，嘴角勾起一抹桀骜的笑：“有点意思。”
柴田却像被钉在原地，，自动屏蔽了在前网的向日，愣神地看着面前从半空中落地的凤长太郎。
蓝天白云，冬阳暖照。
今天的太阳似乎太刺眼了些，耀得柴田晃眼，他似乎看到了一双洁白的翅膀。
“15有效，1-0。”忍足的声音拉回他的神。
“唔，这么快就已经一局了，凤，你都没让我碰到球。”向日气鼓鼓地跺脚，赤色的妹妹头都炸了起来，“好歹让我打一下球嘛～”
“前辈......”凤长太郎挠了挠头。
“呵，如你所愿。”双方换场，轮到亚久津发球。
亚久津撸了把发胶固定的白发，更显张扬。他笨拙地模仿着凤的姿势抛球，挥拍的瞬间却带着自己独有的狠劲。
“彭——”
网球擦网而过，向日扑过去想接，却被球的力道震得后退半步，球拍差点脱手。
“15-15。”
宍户在场边低呼：“怎么可能？他居然打出了‘一球入魂’？”
亚久津的球和他本人如出一辙，破坏力极强。
更重要的，是他的学习能力很好，仅仅就刚才看了一眼发球凤长太郎发球，竟已模仿到七八分神韵。
只因为是第一次尝试，相比于凤还差一点。球速力量不如凤，却依旧威力十足。
亚久津嚣张地眯着眼看着对面的人，肆意地用着不羁的笑声，毫不客气地嘲笑着周边人传来的不可思议的眼神。
众人惊叹亚久津的模仿力。
“一球入魂”是凤长太郎独创的发球。
虽说这一招，对现在已经成长了的凤长太郎来说已经称不上是“绝招”了，但仅靠着头一回见识，就能把凤曾经的“必胜招式”学成这个样子，这个亚久津实属不简单。
一旁裁判椅上的忍足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亚久津的发球动作上停留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若有所思。
“下一球，就不只是这样了。”亚久津再次用手撸了一把他用发胶固定的头发。
他好像真的很满意自己凹的造型的样子。柴田在一旁暗道。
他对网球一窍不通，只能缩在网前，尽量不碍事，偶尔在心里腹诽几句。
几场交锋柴田都是能躲则躲，好把所有回击的机会都让给了亚久津。
几局下来，亚久津虽然以一敌二稍显下风，但他似乎毫不在意，越打越疯，脸上的笑容随着对抗的激烈越发张扬。
可对面的向日却憋了一肚子火，赤色的妹妹头都快竖起来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 向日叉着腰，冲柴田嚷嚷，“故意躲着不接？看不起我们吗？”
柴田脸涨得通红，日语本就磕磕绊绊，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 我不是……”
“胆小鬼！” 向日气得跳脚，“亚久津厉害是他的事，你这样一躲，分明是觉得我们不配让你出手！”这比输球更让他生气。
身后的凤长太郎低着头没有说话。
看着前方凤长太郎不做动静的身影，柴田握住球拍的手又握紧几分。
“接啊！”向日像耍杂技一般，凌空翻了个身，把球直直打向柴田，“给我挥拍！”
“我来接！”亚久津可不管其他人怎么说，对他而言，场上的所有球都是他的。
而这次，柴田没有听从亚久津的话，他像是鼓足了毕生勇气，猛地抬起球拍，笨拙地挥了过去。
“乓——”
球拍堪堪擦中球，柴田只觉得手臂一震，碧蓝的眼眸瞬间亮了，像落了星光：“打，中了？”
他兴奋地抬头看向对面的凤长太郎，想告诉他 “我做到了”，可网对面的两人却毫无反应。
球呢？
柴田这才发现，网球根本没过网，轻飘飘地落在了自己脚边，像个调皮的句号。
他是挥到了球没错，但只是擦中了而已。
“？”柴田看着球眨了眨眼睛，“原来没打过去啊。”
好可惜。
“呀！你这小鬼！我说我来接球，装作没听到吗？”亚久津很不满他抢球的行为，而且还输了一分。
“诶？你不会打网球？” 向日眼睛瞪得溜圆，嗓门又拔高了八度，“那你跟我们打什么？”
“听着你这小鬼！你就给我站在边上不要动，全部都让老子来。”亚久津命令道。
接着又开始准备动作。
“啊——小不点不会打网球啊，那还和我们打什么呀，我不要！我不要玩了。”向日任性地放下球拍，转身就往场外走去，“和一个门外汉有什么可打得？又不好玩。”
“哈？老子打得正过瘾！”亚久津听到向日想提前结束，额头的青筋凸起，“况且就算你们二打一也没占上风，你们也未必赢！”
凤长太郎放下球拍，看着前面俩人胡闹，目光始终没离开柴田，他还没对柴田放松警惕。
亚久津的实力确实惊人，可毕竟是一比二，实际上并不能与冰帝正选的凤长太郎和向日前辈抗衡。但是这个总是躲躲闪闪的少年......
他打斗时身手利落得像头小豹子，打网球却笨手笨脚，眼神也干净得不像会耍龌龊心思的人。
可自己又分明亲眼看到了那样的画面，实在是不敢松懈，凤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
球场双方俩人还在相互叫嚣着，亚久津不爽到准备撸起袖子干架，柴田见状，赶紧扑过去抱住亚久津的腰，急得话都说不利索。
“压救津！不，不阔以打架！”如果这时候再打一架，他就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老子尼玛叫亚久津仁！”亚久津气得额角青筋暴起。
就在球场乱成一团时，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划破喧闹：
“你们，在给本大爷做什么？”
迹部景吾站在入口，紫灰色的眼眸扫过场内，平静之下藏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迹部之前因为好奇榊太郎的“私事”，加上这里的俱乐部高层有事要见他，就去找了榊，顺便一起解决一下后援队出在这里的事。
回来时，就看见网球场乱成了一锅粥。
“忍足，解释。” 迹部用手用力按住紧皱的眉毛，遏制住即将爆发的自己，问着现在坐在裁判椅上假装事不关己的忍足。
了解迹部的性格，知道迹部现在已经是一触即发。忍足识趣地从裁判椅上跳下来，笑着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迹部听完，抬手按了按眉心：“所以，你们连问都没问，就给人扣了帽子？”
“可是小景，凤亲眼看见了的！” 向日急忙辩解，一旁一起并列罚站的凤、宍户等人跟着一同点了点头。
“桦地。” 迹部扬声。
“ウス。”
高大的身影突然从阴影里走出，肩上还扛着个睡得口水直流的人，正是芥川慈郎。
柴田看得目瞪口呆。
这位学长明明体格健硕，存在感却低得像空气，刚才打了半天球，他竟完全没注意到！
“你看，小慈郎到现在还昏迷着！”
“把他弄醒。”迹部一声令下。
“ウス。”
作者翻了亚久津和冰帝同集的第105、144-145、147集，没看到明确说双方认识的事，所以就暂定为不熟了，当做私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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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新手回球【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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