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鸣完全呆住了,他和祁赞今日刚刚进宫闹了个不欢而散,一个人闷在书房里下了好久的决心才决定把话一次性说个清楚,与大婚第二日为了做样子主动在人前与祁赞亲热不同,这一次康鸣是鼓足了十二万分的勇气,努力想让祁赞明白自己的心意。
可哪里想到可能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壮举,居然就被外人给撞了个正着。
“素闻王爷与王夫自成婚之后便恩爱非常,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老头笑着摇了摇头感慨道。
祁赞重重地喘息了几下,然后才握着康鸣的手摇了摇,道:“阿鸣,快见过杜大人。”
康鸣脸上红彤彤的一片,微微低头与杜裕微行了个礼。
“哈哈哈!”杜裕微大笑,“夫妻恩爱是好事,这有什么害羞的?”
祁赞偏头看了康鸣一眼,见他已经羞得抬不起头了,这才出声打断杜裕微道:“再说下去阿鸣怕是以后在没脸见杜相了,还是聊聊正事吧。”
“那我先出去。”康鸣一听这两个人要谈正事,连忙起身准备离开。
可祁赞却搂着他的腰将人留住了,身子往床榻里面挪了挪,给康鸣腾出了地方,道:“杜相是特意来看你的,就坐在这听着吧。”
康鸣只好乖乖地坐在了床边。
祁赞就在他身后躺着,手臂自然地揽着康鸣的腰身,半靠在床头淡淡地和杜裕微聊着。
康鸣一阵心猿意马,不自觉地偷偷斜眼看了祁赞几眼,心里忐忑地想,听过了他刚才那几句话,祁赞心里是什么想法?
“杜相想必知道了今日本王进宫的事才来的吧?”祁赞苦笑着说道:“传出去着实有些丢人了,本王一手辅佐起来的皇帝,如今却一心向着房氏一脉,连孟惠舟都敢动了。”
朝中上下,谁不知孟惠舟是祁赞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房敏思敢当着百官的面上奏孟惠舟,那便无疑等于是昭告天下,他房敏思的权力如今已经凌驾于辅政王之上了。
“王爷这是哪里话,您与圣上到底还是一家人,何况青江府一事还未有定夺,一切皆有变数。”杜裕微安慰道。
祁赞并未再言语什么,只是苍白着脸苦涩地摇了摇头。
话已经说透了,杜裕微也不再往深里谈,只是给身边的随从使了个眼色,便见那随从把手中一直端着的红木盒子递到了康鸣面前。
“来得匆忙,也未来得及准备什么好礼,王夫看看这东西可还喜欢?”杜裕微说道。
康鸣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知这种礼到底是收得还是收不得,只好偏头询问地看向祁赞。
祁赞挑了挑眉,示意康鸣接着,康鸣便也不再犹豫,大方地将盒子接了下来。
“打开看看,杜相给了什么宝贝。”祁赞笑着探了探身,也不知是哄着康鸣还是给杜裕微的面子,故意装出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模样。
康鸣轻轻掂了掂,这盒子手感极其厚重,康鸣随看不出是什么木材做的,可也知道必定价值不菲。
他心里便生出了几分好奇,连盒子都这般贵重,不知内里又该是如何珍稀的宝贝。
康鸣这般出身,无论走到哪里受得都是冷遇,哪里遇到过专门送给他礼物的?这么一想,心中便生出了几分莫名的欣喜,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透出期待的光芒,表情郑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
可看清盒子里的东西之后,康鸣立即变了脸色,差点手上不稳将盒子摔在地上。
“如何?王夫可还喜欢?”杜裕微问道。
康鸣脸色一白,立即又把盖子盖了回去,拒绝的话刚抵到舌尖,祁赞便先他一步开口道:“杜相倒真懂得投其所好,既然如此,本王便代阿鸣谢谢杜相了。”
杜裕微哈哈一笑,起身道:“王爷喜欢便好,那下官便不再打扰了,王爷好好休息,莫要再为了这些小事伤了身子。”
祁赞颔首,又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命人将杜裕微送走了。
眼看着杜裕微走出了院子,一直僵坐着的康鸣才终于有了动作,把杜裕微送的盒子往床榻边一放,艰涩地说道:“这礼物我不敢收。”
盒子里放着的不是康鸣想象中的奇珍异宝,而是一把漂亮的匕首,做工精致身量小巧,倒是比康鸣原先的那把更方便随身带着。
祁赞拿起盒子,皱眉道:“这可比你之前的那把好多了,怎么不要?”
康鸣之前在国子监动刀子惹了祁赞不痛快,自觉地将匕首交出去之后便再不敢在身上带这些能伤人的物件。
毕竟他也了解自己的性子,一旦火气冲了上来,确实不管不顾什么疯事都做得出来,到时得罪了人不说,又要惹得祁赞生气,康鸣不想再经历一次。
“之前的事不是已经说清楚是误会了?怎么还在生气?”祁赞见他死活不肯收下盒子,轻轻捏了捏他的脸柔声问道。
康鸣最受不了祁赞用这种语气哄着他,每一个字轻飘飘地落进耳朵里却重重砸在心尖上,让他心甘情愿就跟着陷进去了。
“我没生气,只是我答应你了,以后不会再带着这东西。”康鸣顿了顿,又低着头忍不住抱怨:“我和他才第一次见面,就送这种乱七八糟的礼,我都怀疑他跟姓康的是一伙的。”
祁赞轻笑一声,把匕首从盒子里拿出来仔细端详了片刻,然后才说道:“是好东西,你收着便是了,带着防身也好。”
“万一我又拿着伤了人怎么办?”康鸣低声喃喃道。
“那便一定是别人惹了我的阿鸣不高兴,该伤!”祁赞说着,便把匕首放进了康鸣的衣襟中藏好,然后还拍了拍康鸣的后脑,继续说道:“别管其他人怎么说,记得你不是个疯子,有人伤你害你,你随时都可以出手自卫,即便你不出手,我也绝不容许有人对你不敬。”
康鸣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愣了好久才扬着嘴角重重点了点头。
可马上他又从祁赞的柔声细语中清醒了过来,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祁赞,忐忑地问道:“方才……方才我说得那些话,王爷听到了吗?”
祁赞的表情一僵,叹了口气道:“你今年才十七岁,这个年纪还什么都不懂,冲喜的事你我都是被迫无奈的,等朝中的事平息了,我早晚会放你离开,你何必急着把自己绑在我身边?”
“我是王爷明媒正娶的正房,为什么要离开?”康鸣倔强地说道:“我知道你就是拿我当小孩哄着,对我其实没有半分情谊,可我和别人不同,我不是王爷认识的那些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公子哥,我从小就知道想要的东西得自己努力去争取,就算再难,也要自己蹚出一条胜路来。”
就像他怕被人发现夜夜在月光下练画的那些日子一样,像他几次被康进烧了书却仍旧没放弃过研究学问一样,无论面前的路多艰难,康鸣从未想过放弃。
康鸣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祁赞看,目光炽热得连祁赞这种常年混迹官场的老狐狸都有些招架不住。
过了好久他才缓过神来,摇摇头无奈地说道:“随你吧,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谁让我宠你。”
康鸣便又高兴起来,连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王爷肯定饿了,我去让人准备吃的!”
祁赞笑笑,眼看着康鸣蹦蹦跳跳地离开,我然后才慢慢沉下脸来,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趁着康鸣不在,祁赞飞快地穿戴好了衣裳,屏退了身侧的随从,独自一人去了王府角落的一间不起眼的客房中。
客房中早有一人等着他,见到祁赞进来,立即下跪行了个大礼。
“不必多礼,等得久了吧?没想到杜裕微这个人精这么快就上门了,耽搁了些时间。”祁赞撩起衣摆端坐下来,看着房中内那位侍卫模样的男子问道:“房敏思那边什么情况?”
“回王爷,房敏思大概以为自己大权在握,甚是嚣张,从宫中出来之后便又召集了一群老部下大摆筵席,颇有几分庆功宴的意思。”
祁赞笑着摇了摇头,“房敏思这个莽夫,我还当他能再忍耐一些时日,没想到这般沉不住气,不过一个小小的青江府便让他这般得意忘形。”
说完,祁赞用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桌面,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继续说道:“杜裕微也看出了些端倪,亲自送了把匕首上门,这是暗示本王可以开始动手了。”
康鸣为之欣喜万分的礼物,其实原本就不是送予他的,不过是杜裕微借着这个名义给祁赞一个暗示。
侍卫抬起头看向祁赞,表情严肃地问:“是否要开始行动了?”
祁赞不置可否,只是默默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侍卫立刻了然地应了下来,想了想又小心地问道:“布局很容易,只是不知王爷打算安排谁来拉这根线呢?”
祁赞动作一滞,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又想起康鸣羞涩而又大胆地仰着头亲他的模样,心尖微微颤动了一下,举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一只宠物养了这么久,也该放出去遛遛,看看到底能不能派上用场了。”
祁赞身边有资格随意出入宫中又肯为了他赴汤蹈火的,非康鸣不可。
唉……希望有生之年能写出一本有人看的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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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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