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也要想办法不怀上。我们也不必太害怕。”佘清轻凑到银昭耳边,悄悄分析:“我今日见他又多加了碗药,应该是寒冬要来了,身体更虚了。”
银昭若有所思:“那会不会就不行了?”
佘清轻:“我也担心,所以我们得给他照顾得妥帖,起码这几年不能有事。”
“小姐,真是辛苦你了。”银昭愧疚,“只是王爷不喜欢人近身,连端茶倒水这些我也做不了什么。”
佘清轻:“没事。你可以帮我按按肩膀。”
银昭点点头。
次日。
清晨太医就早早在门外等候。
佘清轻梳洗后从主卧往小院走,她敲了顾萧尘的门,小声唤:“王爷。”
屋内一阵窸窣的声音,佘清轻凝眉,她后退些环顾四周,静悄悄的。她有些害怕地抱住手臂。
“进来。”今日声音倒是比昨天中气些。
佘清轻推门进去,“王爷,太医要来给您诊脉了。”
顾萧尘从里面出来,他一步三咳,虚弱至极的样子:“昨日晚间不是诊过了?”
佘清轻抬头就看到好像顾萧尘额头上还有些细汗?她不敢多看,上去扶住顾萧尘,“他们没同我说清楚,现在看来应当是早晚都要诊。”
顾萧尘露出不悦神情,用帕捂住口轻咳。
佘清轻垂着眼,扶着他往前走,“娘娘想我们快点生个皇孙,因此有些急切。”
此为试探王爷的态度。
顾萧尘顿而后冷笑,“知道了。”
佘清轻大概猜他想的是,他都病成这样了还要他生?
两人即使是搀扶,也不见半分情意,把相敬如宾做到了极致。
早膳前诊脉观色最佳,太医诊完后说了几句就离开了,顾萧尘有气无力地用早膳,佘清轻按规矩给他布菜。两人也没有什么话可聊。
两人就像两尊没有感情的藕人。
用完早膳,德妃安排的人端着补药进来,一人一碗。这个时候两个藕人才有表情。
顾萧尘先拿起了碗,“我喝就行了,侧夫人不必喝了。”
佘清轻动作停住,看他。
侍从垂首,恭敬道:“娘娘说这是补身体的,她孝顺懂事,娘娘也体贴她的不易,便给侧夫人多补补,好尽早听到好消息。”
顾萧尘还想说话,佘清轻按住了他的手,对侍从微笑:“妾身自然不会浪费娘娘的心意。”
她端起碗,面不改色地把苦得不行的汤药喝了,顾萧尘眼底闪过探究。他也喝完,侍从才把碗端出去。
佘清轻对顾萧尘解释,“王爷体贴我,不想我喝药。可你明面上让我不喝了,他私底下还会给我端来补药,那时还要惹得德妃不悦。妾身也不想让王爷和娘娘生出间隙。”
这软绵绵的女子太规矩了,但不是笨蛋。
“夫人明理。”顾萧尘用帕子捂住口鼻,轻咳,他起身,佘清轻连忙扶他。
顾萧尘语气很轻:“不过你若不喜欢便不用喝,本王自会替你处理。一碗药罢了,本王还是能做主。”
佘清轻好似愣住地看他,那水水的眼神像极的兔子。
模样倒是生得极好看,顾萧尘心无端端被牵过去一下。他扯了一下她,“走吧,我想回小院休息。”
佘清轻:“是。”
顾萧尘在小院不需要她伺候,佘清轻知道,顾萧尘的性格一待便是会到晚上用膳的时候。顾萧尘喜静,不好过去。
她心里一番考量后,让陶宁知会王爷,她出门了。
陶宁应是。
进了王府,王爷从不限制她的自由,倒是比在伯母家要自在。
银昭挽着佘清轻的手,“小姐,为何又要来买蜜脯。”
佘清轻:“王爷是个心善的,我一无所有,得多用心才能让他知道我对他无二心。”
银昭:“小姐。你已经够用心了。刚嫁进来那段时间,王爷就病倒了,你天天在床前伺候又不好挤着王爷,因此你只能睡榻,好在是夏天。要不是小院修好了,王爷不喜欢被打扰,你还要伺候。如今王爷的吃穿用度哪个不是你贴心准备的。”
“银昭。”佘清轻拍了拍她的手,“王爷终究是王爷,不受宠那也是王爷,能帮得上我们的只有他。再加上他现在亲族势力正在恢复,我只有得到了他的信任,那拿回遗物只是他一句话的事。”
银昭肩膀垮下,“小姐你说得也是。奴婢不抱怨了。”
佘清轻拍了拍她的手臂。
银昭只是嘴上话多了些,但干活干脆又麻利,佘清轻这次换了家铺子,蜜脯颜色味道都正常了。
她还买了些王爷喜欢的糕点,还亲自挑了冬衣的料子,打算亲手做。
提着东西回马车,银昭说笑:“夫人你不喜欢吃甜的。王爷倒是很喜欢。每次都吃完。”
“是啊。倒也是互补了。”佘清轻拿出一包糖给银昭,“我知道你也喜欢,拿着吃吧。”
银昭高兴,“夫人,你真好!”
佘清轻笑得自然许多。眉眼舒展开,她是真真像画册里的仙子,就是银昭看了十来年也觉得她家小姐美得让她挪不开眼。
*
拿着东西回府,刚进府里阿游就扑通跪在了佘清轻面前。
“夫人,救救奴才吧。”
佘清轻惊得捂住胸口,“怎么回事?”
阿游呜呜哭着,“上次您让奴才丢的蜜脯我没有丢,奴才觉得这么好的蜜脯丢了怪可惜的,想等下次告假拿回去给家人吃。这期间没有告假便没有把蜜脯拿出来过。今天奴才看到王爷养得猫甚是可爱,就拿蜜脯出来逗逗它。没想到它只是舔了几口就死了……”
他哭着肩膀抽搐,“奴真不是有意毒死王爷的猫。也不是刻意贪墨王府的东西。奴才真是该死啊。请夫人替奴才求求情。”
那蜜脯果然有问题,不是她多想。
前几天……佘清轻脑海闪过线索,怪不得有人要毒害王爷。原来是亲族翻案了,他们怕王爷对他们有威胁,蜜脯只是一次试探。
佘清轻捏住帕子,“你起来吧,带上猫和蜜脯跟我去见王爷。”
阿游用力地抹去泪,“是。”
在王府里王爷喜欢的东西比下人的命贵。
银昭抱着东西也跟着脚步加快,佘清轻叹气,阿游是个老实孩子,她也不希望王爷怪罪她。她宽慰阿游:“你也不用太害怕,王爷是明事理的人,你老老实实说了他不会太过责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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